76.替罪羊凌普

“一百兩,一百五十兩……五百兩。”太子的人砸一件,藍星就站在旁邊喊一聲,一開始是五十兩的往上加,到後來乾脆一百一百的加。“七百、八百、九百….一千兩。”

太子的心已經糾纏在一起無法打開,這還沒砸到多少就給喊到一千兩,再喊下去還不得上萬?可是看着氣定神閒坐在椅子上的藍星,他的氣就想爆發出來。

凌普站在一旁緊張的看着太子和九福晉,實在搞不懂人人都讓三分的太子竟然制不了這個女人。他見太子的臉色不好看,大喝一聲道:“砸,給我狠狠的砸。”

藍星讓戲院的人都出去,自個兒搬了張凳子坐在門口看着砸得熱火朝天的人。她的冷靜和從容,深深刺激了太子,他跑到臺上,一把扯下琳馨戲院引以爲自豪的多幅畫布。

“住手!”藍星大喝一聲,快步往舞臺邊跑去,可憤怒的太子像發了狂的獅子一把扯下,凌普從一個侍衛腰間抽出一把刀,三下五除二的將畫布砍成幾片,待藍星跑到舞臺上時,可憐的畫布成了幾片散落在地上。

藍星蹲下去撿起一塊,幾隻蝴蝶已成了一半。“太子,要不要借你一個火把將我這戲院燒了才幹淨?”她兩眼噴火的怒視太子,“我不會善罷甘休的,等着瞧。”

她撿起地上的畫布收拾好後,轉身下了舞臺朝外走去,她背對着太子喊道:“太子,乾清宮見!”然後飛快的跑走。

太子慌了,對凌普說:“她會不會真的去見皇阿瑪?”

凌普道:“太子,莫慌,那個綁你的女子跟她關係非同一般,絕對有問題。鬧到皇上那兒正好一舉抓獲。”

“哼。”太子鐵青着臉冷哼道,“走。”率領衆人下了舞臺,出了大廳,來到院子裡,戲院的人都站在遠處看着他們。凌普問:“王柳煙呢?”

有個侍衛道:“在前面候着呢。”這時,前面跑來一侍衛道:“太子恕罪,九福晉強行把王姑娘帶走了。”

“混帳東西,看個人都看不住?”太子一腳踢去,那侍衛痛苦的蹲在地上。

凌普問道:“強行?”

侍衛爬起身,哆嗦道:“回總管大人,九福晉的勁好大,一把就將王姑娘奪走。”

“人呢?”凌普惡狠狠問道。

“朝那邊去了。”侍衛指着前方。

一個女人能有這麼大的力氣還能帶着一個人飛快的跑走?太子和凌普對視一眼,笑得那個奸詐阿。抓吧,抓走了纔好呢。大搖大擺的離開戲院。

“太子,依奴才看,昨兒那女人、皇上找的人和九福晉緊密相連。”馬車上,凌普說道。

“此話怎講?”太子問。

“九福晉莫名奇妙失蹤兩年,回來後古里古怪。那扇店的婦人至今都沒尋到,昨兒那女人離奇消失,且今兒九福晉的反應着實奇怪。她向來都很賣你面子的啊?”

凌普看着不說話的太子接着說:“太子,您說九福晉會不會是妖孽?”

“妖孽?”太子重複低語,瞭然的點點頭道:“有道理,走,回去稟了皇阿瑪。”

錢院長帶人要進大廳裡收拾,突然聽見一聲訓斥聲:“不準動。”院長回頭看去,“福晉!”

藍星走過來說道:“誰都不許動,就放在這兒,我去找皇上。錢院長,你張貼個公告,就說內部裝修,暫不營業。”

“是!”院長應道。

藍星轉身對一旁的王柳煙說道:“柳煙,你別怕,我這就進宮去見皇上。”

王柳煙點點頭,跟着錢院長他們一起走了。藍星找來匹馬騎上後朝皇宮飛馳而去。

乾清宮,李德全稟道:“皇上,九福晉在外求見。”

康熙放下摺子奇怪道:“可是有事?”

“回皇上,九福晉的臉色不太好。”

“快喧。”

藍星跨進乾清宮跪拜在地,“兒媳藍星磕見皇阿瑪,皇阿瑪吉祥。”

康熙見她臉色確實不妙,有點陰沉又有點悽楚。“藍星啊,快起。怎麼跑來找皇阿瑪了?”

藍星舉起手上的碎畫布,道:“皇阿瑪,請您爲兒媳作主。”

李德全接過去交給康熙,康熙一一看過,問:“這可是你戲院的?”

“回皇阿瑪,正是。昨兒兒媳在街上救了一個被打的女子,今兒太子就帶了一批人前去琳馨戲院,說兒媳窩藏了逃奴。可兒媳問過那姑娘,姑娘說她受騙了被關在一個院子裡,還有個男人想着法子折磨她。姑娘忍受不了迷惑他們逃了出來。”

“啪!”康熙一巴掌擊在桌子上,怒問:“胤礽和這事有何關係?”

“回皇阿瑪,兒媳不知。太子他們搜到王姑娘,兒媳覺得裡面有冤情就沒讓帶走,太子就讓人砸了戲院。”藍星委屈的垂着頭,肩頭一顫一顫的。

“李德全,速速差人尋太子來。”康熙壓低着嗓子,怒道。

“扎。”李德全躬身退出去。

康熙看着藍星,心裡有絲疑惑,太子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算他那幾個弟兄面和心不和,也不敢當面拂了太子的面子,她爲何就敢?還跑來告御狀?

藍星正在心裡暗自盤算着該如何解決這件事,反正她知道康熙是不可能處罰太子的,那麼就得找一個替罪羊。太子身邊的凌普?忽然她想起來凌普好像就是四十一年倒黴的。

如此說來,今天的這件事會是□□?

她的心兒一凜,猛地擡頭看向康熙,卻撞到康熙研究的目光。她嘿嘿傻笑一聲,康熙微微頷首說道:“藍星,坐啊,別老站着。戲院的生意如何?”

“回皇阿瑪,預定的人挺多,大多數都是包場的。”好險啊,有沒有被這雙犀利睿智毒辣的目光給瞧出什麼?藍星按捺住蹦蹦亂跳的心說道。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家常來。

李德全差去的人走到半路上便遇到匆匆而來的太子,聽說皇阿瑪召見他,九福晉也在,太子樂得笑開了花。

一路小跑趕到乾清宮,太子給康熙跪拜後,藍星對他福了福。

康熙問:“胤礽,今兒跑去琳馨戲院做什麼去了?”

“皇阿瑪,有人告狀說琳馨戲院包庇逃奴,兒子想這可事關皇家的臉面,所以親自帶人去搜查。”

“可搜到了?”

“搜到,可又被九弟妹搶走了。”

康熙看着藍星,“藍星,人呢?”

“皇阿瑪,人在琳馨戲院。”藍星道。

“在戲院?九弟妹,你別說笑了,人明明給你從侍衛手上跟陣風兒一樣的搶走後你也跑走了,怎麼可能在戲院?”太子叫道。

“皇阿瑪,您可派人去戲院找人。”藍星道。

“李德全,速速派人去琳馨戲院搜搜有沒有人。”康熙威嚴道。

“扎。”李德全又領命退去。

“皇阿瑪,兒子有要事要稟。”太子說道。

“講!”康熙道。

“昨兒一個女人也是跟九弟妹一起上街,更是離奇的消失了。”

康熙的眼冒了下光,太子瞧着可興奮了,說道:“皇阿瑪,有人抓了那女子關在房子裡四周都有重兵把守,可那女子跟風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太子得意的目光瞥了下藍星,“這人可是九弟妹的熟人,就跟九弟妹當年一樣,太離奇了。”

“太子,您說也是和九弟妹一起上街,不知您這也是指的哪件事?”藍星問。

康熙和太子都知道,可又不好明說。小雅上次突然跑掉後,藍星對康熙說過,她認識的好些京城女子都身懷絕技,要不組織起來讓皇上一一辨認,可這樣一來,豈不是亂套?所以康熙沒有答應。

但是康熙一直暗地在追查這女人,如今太子說這也,大家都心知肚明。康熙反倒覺得有點尷尬,給兒子在兒媳面前戳穿了老臉,堂堂大清皇帝做事偷偷摸摸。看太子的目光多了絲責備。

太子說的真高興呢,可沒瞧見他老爹不滿的目光。說道:“當然是上次紙扇店的那女子了,別以爲一句你認識的人多,好多都是武林高手就令人信服。”

“那要如何太子纔信?”藍星問。

“無需證明,這兩個女子根本就是同一個人,且根本就是妖孽。”太子慢慢的說出來。

“妖孽?”藍星笑道,“太子可真是看得起藍星,既然是和藍星一起走的,莫非說藍星也是妖孽?正如太子所言,藍星也是莫名失蹤的。”

“你?”太子上下打量一邊,“明明忘了以往的事兒,可又會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他沒再說下去。

康熙覺得太子說的有理,默不作聲的在一旁聽着他很關心和迫切要知曉答案的問題。

“太子,藍星開門做生意就需要交朋友,三教九流達官貴人來者都是客。可藍星不能來一個問一個人家祖宗十八代。旁人說他會武功,藍星只有聽,不多事多問,這是最起碼的一點。至於藍星的來歷,當初皇阿瑪派人查過,藍星的阿瑪額娘驗過,若說我古怪來歷不明,你可是在指責皇阿瑪?”

太子驚恐的看了眼康熙,拱手道:“皇阿瑪,兒子絕沒有這個意思。藍星,你別血口噴人。”

“請問太子,有誰親眼所見你說的這女子莫名奇妙消失的?”

“我...!”太子大叫。

“你如何見到的?”藍星步步逼近。

“昨兒晚....。”情勢不妙,太子不說了。

康熙怒道:“講。”

太子突然跪下道:“皇阿瑪恕罪。”

“講!”康熙提高八度音,震得乾清宮的宮殿似乎都微微有點顫抖,反正藍星是瞧見懸垂而下的金黃色幔子微微擺動。

太子一身冷汗的說了事情經過,不過這傢伙將他本人改成了倒黴的凌普,說他去找凌普時發現凌普被脫的只剩個大褲衩綁在樹上。乖乖不得了,堂堂內務府總管竟然幹出這等勾當,還很丟人的說。

康熙大怒,喝道:“傳凌普。”凌普正在外面等着呢,聽說龍顏大怒傳他,以爲藍星要倒黴了,踏着輕快的小碎步快速進了乾清宮。“奴才磕見皇上。”

“凌普,昨兒可是在你府上有個女子突然消失?”康熙問。

“回皇上,是的。當時門外有重兵把守,沒有人瞧見她就不見了。”凌普跪在地上,低着頭沒瞧見太子正焦慮的瞧着他。

“你被那女子牽着走被脫光也不知道?”怒了,康熙的聲音讓人聽了好寒冷阿。

“皇上。”凌普驚訝的擡頭,看了滿臉焦慮對他使眼色的太子,心下明白太子將他說成當事人了。

“奴才該死。”他的氣勢軟了一大截,默認了。

“混帳東西!”康熙拿起桌上的硯臺朝凌普仍去,“哐當,啪”,硯臺砸到凌普頭上後跌落到地上碎了,可憐的凌普額頭上頓時鮮血直流。

康熙指着他大罵:“養了你這些狗奴才有何用?強搶民女?蠱惑太子帶人砸了戲院。來人,給朕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皇阿瑪,皇阿瑪,饒命啊。凌普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太子帶着哭腔跪在地上求康熙。

康熙低頭瞧他,心裡怒其不爭,連他也罵了。“太子,你好糊塗。窩藏家奴該是衙門辦的差事。你做什麼要摻合進去?你這不是幫凌普,是在害他。”

藍星的腦子裡在飛快地搜索關於凌普的事情,好像曾經看過書上寫過是因爲貪污被抓。若打了二十大板後不了了之怎麼辦?她眼珠子轉了下,跪在地上說道:“皇阿瑪,兒媳有話要說。”

“講!”仍然有怒意。

“皇阿瑪,兒媳來是想求您爲兒媳作主讓凌大總管賠錢重建戲院,他強搶民女這事,兒媳覺得該交朝廷來解決。至於太子他們所說的神秘女子,兒媳願意協助皇阿瑪清查。”

說到正點上了,康熙一直想查出那個神秘女子。於是,他點頭道:“戲院重建需要多少銀兩?”

藍星遲疑一下,緩緩道:“皇阿瑪,戲院裡的桌子椅子重新添置不麻煩,麻煩的是這些畫布。”她指着地上的畫布道:“您也知道,這些畫是我師傅特意畫的,而今他老人家去了哪裡誰都不知道…..。”眼窩很配合的紅了底。

康熙深深的嘆口氣,藍星道:“皇阿瑪,這些算是無價之寶,您說,就算凌普大人賠了錢,兒媳上哪兒去找人來畫啊...。”

“九弟妹,你就直接開個價吧。”太子冷哼道,心想說了半天還不是想多要點。

“十萬兩。”藍星冷冷道。

“十萬?你搶去吧你,那個破戲院值這麼多?”太子叫道。

“太子若不信,藍星給你算筆賬。暫且不說這畫,光是重新整修就得耽誤包場。做生意講究信用,因爲戲院的原因影響了旁人,戲院得賠人家錢。裝修費,包場費,賠償費,工人費,找人作畫的費用等等,細細算來十萬兩都不夠。”

這個費那個費說的太子和凌普一頭霧水,只有康熙眯上眼睛在一旁冷眼瞧藍星,太子的話其實提醒了他一直以來想去猜測但不敢猜測的事情,九兒媳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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