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帶着藍星去了她們常去的那家胭脂水粉鋪子,掌櫃的上次說應該是昨兒個到一批新貨。那鋪子離十四爺府上不遠,這兩人便帶着各自的丫頭步行而去。
小雅和藍星走在前頭,小紅和春梅跟在後頭。走在長長的衚衕裡,雖然烈日當頭,可衚衕裡栽種的樹木,走在樹蔭下倒也不覺得有多熱。
四個女人一起出行,這是多麼有吸引力的畫面啊。一路上她們遇到不少追隨的目光,小雅和藍星當那是空氣,這小紅和春梅跟着什麼樣的主子自然學的什麼性子,也能落落大方的視目光爲空氣。
四人到了店鋪,掌櫃的見她倆來了,立即笑嘻嘻的把上好的胭脂水粉拿出來給她倆挑選,小紅和春梅則低頭在一旁選她們能買得起的胭脂水粉。
藍星和小雅挑了一大堆讓掌櫃的包好,說笑間就聽得外面傳來一聲怒罵聲,緊跟着一個女子的驚叫聲:“救命....!”
救命!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喊救命!藍星和小雅對視一眼立即跑出去。街上已經圍了幾個人在那,兩人趕忙的跑過去看。只見一個女子正跌坐在地上,紅色裙裝被撕成碎片,頭髮凌亂,樣子十足的狼狽不堪。
她哭得瑟瑟發抖,她旁邊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正拿着鞭子要抽她。女子哭叫:“求求你,饒了我...。”
那鞭子落在肩頭上離開時扯開衣裳露出裡面被打紅的肌膚,一道滲出血的口子橫在那裡。那人又揮起一鞭,就在鞭子要再次落在女子的肩頭上被人抓住,從中年男人手裡被搶走。
那中年男子絕對沒想到竟然有人敢搶他的鞭子,他擡眼一看,額,一個美豔婦人。他眯了眼看着小雅,“這位婦人,你可知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兒?”
誰都知道京城裡官家夫人多,有錢有勢有地位的多,這男人一開始倒也不想得罪。小雅拿着那根鞭子問:“敢問這位姑娘犯了什麼事兒,用的着在大街上把人打成這樣?”衣衫破爛不堪。
“這是我家爺買來的奴才,竟然想着偷跑。清官難斷家務事,夫人我勸您少管爲妙。”他瞪着眼睛狠狠道,面前這婦人好似要跟他槓上似的。
他的手一揮,身後三個結實的男人立即上前,一起凶神惡煞的盯着小雅。小雅也看着他們,面上帶着篤定的微笑,只驚得那四個男人心裡沒底。
藍星拉過小雅對她搖搖頭,男人見了拉着那姑娘就走,姑娘被拖起來後拼命的往後退,男人怒了,轉身給了那姑娘一腳,正好把她踢到藍星面前。
藍星蹲在女子身旁,輕言細語的問道:“姑娘,擦擦吧。”將手中的手帕遞給姑娘。這姑娘接過來胡亂的在臉上擦了下,瞧着小雅和藍星的衣着華麗,便猜到肯定是有權人家的。
再瞧小雅神色篤定的攔住欲上前的四個男人,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伸出手抓着藍星的衣袖,苦苦哀求:“夫人,您行行好,救救奴婢吧。奴婢做牛做馬的服侍您。”
藍星拍拍她的手,“姑娘,莫慌,慢點說。”
姑娘說她是江南蘇州王姓人家的閨女,叫柳煙。前些日子父母雙亡,前來投奔京城的親戚,有人找到她親戚說京城有戶大戶人家的少爺要娶小的,她覺得反正也是一個人便答應了。
哪知後來才知道根本不是這回事。那人她見過,就把她關在一個小院子裡,也不讓出門,來了後還折磨她。
姑娘哭哭啼啼的說着,把手伸出來給藍星瞧。手背上全是被抓的痕跡,姑娘抽泣的說:“夫人,奴婢的胳膊身上還要多,求求您救救奴婢。”紅腫的眼睛像兩個核桃一樣哀憐的祈求藍星。
藍星問她,“那位少爺是哪家的?”
“這….。”姑娘支吾的不敢說了,看了眼站在那兒的四個人,膽怯的低下頭。
“王柳煙,別斷了你自個兒的後路,也給旁人留條活路。”那個男人冷冷的威脅道。王柳煙聽了身子更加顫抖只知道哭了。
小雅呵呵一笑,道:“如此說來,你是在要挾這姑娘了?”
男人陰沉的看了小雅和藍星一眼後,雙手往後一背,“兩位夫人,在下再次說一聲,別管不該管的事兒。惹了禍事上身吃不了兜着走。”
小雅抿嘴格格一笑道:“唉呀,真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就愛管閒事。本來嘛你們好好的將人帶走便成了,可你們偏偏蹄子嫌癢。”
“你....!你果真要管?”那人問。
“果真。”小雅說。
“果珍?恩,好長時間沒喝過肯德基裡的果珍了。”藍星蹲在地上聽到果真二字時,喃喃自語開始回味肯德基。
“如此得罪了。”男人欺身揮出一拳,小雅輕輕一擡手,四兩撥千斤的將那拳綿綿擋住。男人愣了一下,就在這一瞬間,小雅一拳,砰的打在他的左眼上,飛出去好遠四腳朝天的躺在地上。
圍觀的人羣有人哈哈大笑,另外三個男人跑過去扶起他,那人一揮手三個人全部圍攻小雅。小雅翻了幾個手掌,便將他們給劈翻在地上痛苦的捂頭、捂肚子....。
“有種的你報上名來。”男人惡狠狠的指着小雅罵。藍星起身走到小雅身旁,看着那四個人說道:“回去告訴你們主子,就說人被我琳馨大戲院的給帶走了。”
琳馨大戲院,這不是九阿哥的嗎?一般人都知道,按說一般人都應該面露恐懼之色,可這男人不僅不恐懼,嘴角邊還一絲抽笑,冷冷的。“好,明兒個咱就上你戲院要人去。”
“好,恭賀大駕。”藍星淡淡的笑着說。待他們走後,她倆扶起姑娘,帶着她一起往回走。
來到人少的地方時,藍星問道:“王姑娘,那人可是太子?”
姑娘吃驚道:“夫人,你怎麼…知道的。”
小雅笑着說:“姑娘,你初來乍到不清楚,京城人都知道琳馨大戲院是九阿哥的。那人聽着戲院的名字竟然面不改色,這天下只有一人可以無視九阿哥的名字,那就是….太子。”
“你們…..你們….。”姑娘結結巴巴道。小雅指着藍星說道:“姑娘,這是九福晉。”
“奴婢拜見九福晉,謝九福晉救命之恩。”王柳煙說着就拜下去,藍星一把扶住她,道:“柳煙姑娘,先莫謝,誰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救下你。你先說說他們怎麼待你的?”
姑娘邊走邊哭訴,本來她以爲跟着是當今太子自此會過上好日子,那知等了幾天後是等來了太子,卻來了一場噩夢。那太子,竟然將她手腳用繩子拴起來,在她身上又是掐又是抓。太子一共來過三次,每次都是心情不好,然後把氣撒在她身上。
鞭子抽打那根本就是小事,有次柳煙慢了一點,就被太子飛起一腳踢得撞到凳子上,痛得她的半天爬不起來。
小紅和春梅跟在後面聽得嗚嗚的抽泣,小雅氣的攥緊拳頭嚷道:“真想去教訓教訓...。”
“小雅!”藍星輕聲低喝,小雅吐吐舌頭閉上嘴巴。藍星決定先送姑娘去琳馨大戲院,讓春梅和小紅去僱了輛馬車過來,她帶着王柳煙和春梅去了戲院,小雅和小紅則回府上去轉告九爺。
看着遠去的馬車,小雅突然叫道:“唉呀,咱們的東西忘了拿了,銀子都給了。”
小紅說道:“主子,要不明兒個咱們再去拿吧。”
小雅瞧瞧天色尚早,讓小紅先回府稟告九爺和十四爺,自己轉身朝那店鋪的方向走去。
到了店鋪,掌櫃的一瞧見小雅忙從旁邊拿了一個盒子出來,笑着說道:“夫人,您二位跑得可真快,小的在身後追都來不及。”
小雅不好意思的訕笑道:“掌櫃的,忘了。”接過盒子出了店鋪。轉身到了剛纔經過的那條偏僻的衚衕,再過了這個衚衕拐個彎便是十四阿哥的府上,小雅哼着小曲慢慢向前走着。
太陽已經下到山下淹沒了它的餘暉,天色已經有點泛着稀稀落落的黑色。天兒已沒有剛纔那麼炎熱,走在樹蔭下倒也覺得舒暢。
小雅突然的放慢了步子,一邊走一邊看着路兩邊的風景,還不時地伸手摸摸樹幹。猛然的一個回身,笑嘻嘻的面對跟着她的四個黑衣人。
“好啊!”她揚揚手中的盒子,那四人對望了一眼,其中一個年紀大些的跨前一步說道:“夫人,我家主子說了只要你交出那姑娘,便不跟你計較。不然....。”
“不然便不給我好看?”
“哼!”
“好張狂啊,人我已經放走了,要人自己去找。”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什麼酒我都喜歡吃,就是不吃罰酒。”
“別廢話,上!”
話音羅,四個人如狼似虎的從四個方向一起攻向小雅,小雅輕輕向後一躍,躍到其中一人的身後,給了他一腳,那人便向前撲去。他們的反應速度很快又攻向小雅,只可惜他們哪是狐仙的對手呢?
小雅三下五除二的便將他們給打倒在地,拍拍手掌看着他們道:“回去告訴你們主子,別給我丟人現眼的。”轉身回去。
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倏的罩住小雅。小雅起身一躍快速向後退去,待她感覺到身後傳來的那陣陰涼準備轉身時,一根堅硬的手指已經觸及她的肩上,點住了她的穴道。
“除了太子沒人敢派人來抓人,正好想教訓教訓他呢,何必反抗?”小雅作勢暈倒在地上。
“咦,我只是點了她的穴道不能動彈,怎麼還暈倒了?這個臭娘們也不過如此,你們怎麼個個說的跟老虎似的?”有個人甕聲甕氣地說道,“過來過來,快把她擡走。”
過來兩個人擡着小雅上了馬車,裝暈的小雅強烈的感覺到一雙眸子在緊緊地盯着她瞧。一個有點老的聲音說道:“這娘們比那個姑娘好看多了,爺肯定喜歡。”
額耶耶,好戲要來了。
馬車晃阿晃的晃到了一處宅子停下,就聽得剛纔這說話的人忙招呼人過來擡着小雅進了院子,七拐八拐的也不知道繞到哪裡,終於推開門進屋將小雅放在一張牀上,然後有腳步聲離去。
離去前一個聲音深沉道:“你們在這兒給看好了,回頭人跑了小心你們的狗命。”
“扎,總管放心。”
小雅覺得是時候該睜開眼了,落入眼簾的是一間古色古香的臥房,上好的紅木板牀,花梨木透雕喜鵲登梅落地罩,門口左右各一對的銅爐里正冒着嫋嫋的煙氣。
她聞了聞,有股茉莉花味道,還好這香味裡沒有放什麼迷魂的藥。她在屋裡四處走動,拿起這個瞧瞧,又拿起那個瞧瞧,值錢的寶貝還真不少。
有人走過來,推開門後進來一箇中年男子,他留着三羊鬍子,身穿一襲鐵鏽紅色的長袍,腰間掛着個香囊。
“這位夫人,你醒了?”來人開口問道。
“你們好大的膽子啊,竟然敢抓了我來。就不怕九爺找上門?”小雅坐在凳子上看着他。
他奸笑道:“夫人,你就別裝啦,你頂多是九福晉認識的熟人,根本就不是九爺府上的。”
“額?你這麼確定。”小雅道。
“自然。”來人道。
“你是誰?”
“你又是誰?”他面帶微笑卻讓人感到陣陣寒氣。
“我先問你的,老人家自然該是你回答我。”
“凌普。”
“凌普?”小雅作吃驚狀。
“知道?”
小雅笑笑,搖搖頭,“不知道!”
凌普臉上的得意剛堆滿,倏的一下被小雅搖得定格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