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琴看到受傷的藍星嚇的驚叫,服侍藍星睡下後沒多久胡太醫就過來了。胡太醫給藍星把了脈,見沒什麼內傷,讓東琴隨他回去取藥。
東琴剛走到門口,□□跟九爺、十爺一塊兒走進來。
“胡老,藍星要不要緊?” □□攔下胡太醫,奔到他跟前,扶住準備跟他請安的老胡。聽說藍星沒事後鬆了一口氣,讓東琴快去拿藥。
見藍星臉上髒兮兮的,□□親自跑去拿了手巾沾了水,坐在藍星身邊給她擦臉。溼布經過的地方,原本有點黑色的肌膚成了雪白色的。待□□將藍星的臉完全抹乾淨後,一張真實雖蒼白虛弱但充滿了致惑力的臉,出現在九爺、十爺面前。
五官沒有改變,可就是看着無比的舒服,無比的吸引人,讓人的視線不想離開,尤其那虛弱的嬌態,更讓人想捧在手心仔細呵護。
“藍…藍星,怎麼你給打了一頓板子後變漂亮了呢?”十爺詫異的問,百思不得其解的思考着。
藍星的嘴角動了一下,□□笑着說:“十哥,看你說的。藍星本來就漂亮啊,剛纔給打的臉上髒兮兮的,當然看不出來了。是不是你以前從來沒有拿正眼看過她?”
十爺只笑不語,默認了□□所說。
旁邊九爺聽□□這麼一說,心裡動了一下,第一次看見藍星的時候,老遠的被她笑着流淚的樣子,在陽光照射下倔強不屈給折服。去她家裡見她,因爲被拒絕,心裡有怒氣,跟她沒說兩句話八哥又跑來了,待他走時,心裡慌張沒細看。心裡琢磨完後,九爺才發現自己從頭到尾也不曾細心留意過藍星。
只覺得她長得不錯,卻原來如此吸引人!
康熙賜的補品,德妃派了貼身婢女帶着補品和賞賜,四福晉親自帶了補品和賞賜,其他妃子和阿哥送了補品和賞賜,七七八八堆了跟小山似的。
看着帳裡這一堆東西,藍星愁苦的笑着,嘆息着。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藍星這一頓打,搖身變成知名人士,不知是喜還是悲!
兩天後,藍星已能下地正常行走。
兩天後,康熙設宴款待蒙古王公。
藍星立在□□身後細細打量大帳篷裡的這羣男人,康熙坐在正中央,他的妃子們沒來,太子緊挨着他,其他兒子在左邊按照年齡依次坐着,右邊是來自蒙古的王公大臣。
粗狂的身材,狂野的眼神,豪放的舉止,讓藍星想起那年去蒙古草原遊玩,結識的那些豪爽的蒙古人,對這些王公大臣們有了些親切感!
把酒言歡,歡騰笑語,氣氛一派祥和。
康熙頻頻和身旁的太子、離他最近的蒙古貴族說話,開懷大笑。每個人的眉毛、眼角都是彎的,不大不小的喧譁聲,你敬我酒熱鬧非凡。
這次來的蒙古部落有好幾個代表性人物,五額附喀喇沁部蒙古杜凌王之次子噶爾臧。六額附博爾濟吉持氏喀爾喀郡王敦多布多爾濟,去年剛晉襲和碩親王襲土謝圖汗。
還有一個蒙古博爾濟吉持氏喀爾喀的策凌。
策凌?這個人的名字好熟悉阿?藍星在腦海裡拼命的搜索了一下,好像又是未來的額附。藍星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據說策凌很得康熙的賞識,據說策凌很有才能。濃眉大眼,看上去年紀不大,十六七歲的樣子。臉上是草原慣有的小麥色皮膚,高挺的鼻樑下,清晰地人中,帶動厚脣笑起時洋溢着親切的隨意。
他坐在對面對來敬他酒的人總是溫和一笑,來者不拒的乾杯。
康熙突然笑問:“策凌可來了?”
原本的喧譁在他低沉的威嚴下立即安靜下來,衆人都看向策凌。他立即起身,快速走到康熙面前跪下。“策凌拜見皇上!”
“快起。”康熙和顏悅色,“去年就跟你祖父說過,讓你來京城。可他偏捨不得你。”
坐在康熙身旁隔了兩個的一個長者立即撫了撫山羊鬍須,呵呵大笑:“皇上,臣是怕他還不夠能耐,有辱使命。這一年,他在草原上可是好好的磨鍊過。”
“如此甚好!”康熙笑着點頭,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策凌,“授博爾濟吉持氏喀爾喀策凌爲三等阿達哈哈番,輕騎都尉留居京師入內廷學習。”
策凌立即跪下去,“謝皇上!”
康熙笑着揮手讓李德全打了賞,策凌接過後退到他的座位。藍星感覺到四周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有的高興賀喜,有的陰沉冷漠,有的嫉妒欲紅。嘴角不由得向上揚起來。自古英雄就容易遭妒忌,在這一人掌權的封建社會,只怕英雄更容易遭來事端。
呵呵,天公真是太遂藍星的心願,剛想到這個念頭,那邊就有人開口了。
“皇上,聽聞策凌文武雙全,不如今兒讓他給咱們露一手,飽飽眼福。”一個五大三粗卻很有英雄豪氣的中年男人笑着問康熙,從他的座位來看,品級不低,僅隔了康熙一個位子,在策凌祖父前面。
藍星低聲問這人是誰,□□當然也不知道拉,轉身問十三爺,十三爺小聲的說翁牛特部的親王,博爾濟吉特氏阿拉妄。
親王阿,好厲害!
那邊策凌的祖父很替孫子開心,自打三十一年來投奔清朝,一直得到康熙的信任和善待,孫子去京城後以後的前途肯定能飛黃騰達。正在高興的當口,他的老對頭突然一出口,老人家心裡着實惱火,可又不能發作,當下笑呵呵的說:“啓稟皇上,咱蒙古人向來在馬上過日子。策凌不過是小時候愛讀些書罷了,談不上文武雙全。親王過贊。”
康熙只笑看他們並不答話,阿拉妄見狀,笑着步步緊逼,“王爺不必過謙。”突然他的話鋒一轉,“皇上,今兒把酒言歡,若沒有歌舞作興豈不是太不美妙?要不,臣命人獻上一曲可好?”
衆人都愕然他的轉變,個個以爲他要咄咄逼人,哪知那麼輕鬆的就將話題轉到其他上面。大家突然都心知肚明,這人見不得旁人風光,想要在這麼多人面前耀一次。
拭目以待!
康熙同意了,阿拉妄轉身跟身後的下人耳語幾句後,那人退出去。沒多久來了四個姑娘,臉上蒙着紗巾,頭上是用瑪瑙、珍珠、金銀合製成的頭飾貼身內衣,袖長至腕,外衣袖長至肘,外罩無領對襟坎肩,釘有直排閃光鈕釦,格外醒目。三白一紅。三個男人穿着長袍和圍腰,懷抱龍頭四絃琴魚貫而入。
遼闊、豪爽、粗獷的草原民歌響起,四個女子站在中央翩翩起舞,長袖甩甩。歡快的節奏活躍在小小的空間裡,被酒精腐蝕過的靈魂開始隨着節奏搖擺,卸下平日的僞裝和冷靜後,油麪肥腸的趴、倚、笑、瞟盯着四隻蝴蝶。
曲終,四女齊齊跪在康熙前面。康熙微笑着,大家也都微笑着,這個舞蹈看着很美,只是並沒有過於獨特、驚豔之處。
真搞不懂那個阿拉妄搞什麼!
阿拉妄轉身對康熙說:“皇上,這領舞的可是翁牛特部最美的姑娘。臣弟的大女兒。”說完看着那穿着紅色衣服的女子,女子輕輕擡腕,微垂着眼,慢慢揭開蒙在臉上的紅紗。
杏眼明仁,端麗冠絕,長眉連娟,微睇綿藐。雙目看人時溫情脈脈,溫柔嬌滴的讓人覺得渾身發軟,嫵媚風流。
“阿拉坦金山拜見皇上。”哇,鶯鶯燕燕翠翠,低柔的嗓音像春風薰暖了心窩,盪漾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擴散到很遠很遠。
“平身。”康熙快速的看了一眼帳篷裡的人們,都停了說話和行酒看着這女子。金山起身垂手立在那裡,身後三名白衣女子跟着低頭立在她身後。金山雖低頭,可身姿像個s一樣前突後厥性感極了。
十四小聲嘀咕道:“性感小貓。”這女子雖然穿得衣服不是薄紗般貼身,可仍止不住那傲人的突顯。
藍星忍不住沒出聲得笑起來,凝神聽去,阿拉妄正在跟康熙介紹那個女子,如何美麗如何動人如何溫柔如何解…風情。
藍星偷偷瞄康熙,他正面無波瀾的看着那女子,頷首微笑。顯然,阿拉妄的用意很清楚,給老康介紹小老婆呢!有些興奮得看着那個方向,藍星甚至有點惡作劇的想看看康熙如何將這女子光明正大收納後宮。
突然,康熙隨意擡眼向前看了一下,視線正好掃過藍星這個方向。嚇得藍星趕緊低下頭,心砰咚砰咚的亂跳。
好險啊,差點被皇上發現這個大膽的奴婢正直視且研究的盯着他。
“阿拉妄,金山姑娘不虧是草原第一美女,舞跳的又好。來人,賞!”李德全捧着康熙打賞的一串珍珠鏈子到金山跟前,金山接過後欲退下。
阿拉妄見康熙沒表態,沉吟一下想開口說話,康熙手一揮道:“既是阿拉妄弟弟的女兒,也是個格格了,李德全,看座。”
李德全將金山帶到右邊一排最後的座位上,服侍金山坐下後返回康熙身邊。那三個白衣女子依次捱到金山身後。
阿拉妄說:“皇上,臣這侄女打小知書達理,能歌善舞。年方十八,尚未嫁人,微臣想請皇上…!”
哎,太直接了吧?您老就不能含蓄些?
剛纔熱鬧非凡的氣氛沉悶下來,有人想喝酒可看着康熙沒什麼表情又不敢說話。
康熙當然感覺到了,笑笑打斷他說:“阿拉妄啊,這格格的身分很高貴,待朕尋個好人家給她指婚。這次就先隨朕回京吧。”
雖然沒有達到阿拉妄的目的,好歹去了京城就有希望,當下阿拉妄高興得謝了恩。
康熙看了四周,說:“給阿拉妄這個舞一攪和,朕覺得今兒這晚宴是該熱鬧熱鬧。來呀,若有人想唱歌的跳舞的給朕好好表演,誰表演的好,朕打賞。”
氣氛總算融洽了。老康並不想要她做小老婆!
康熙話音落,這邊愛熱鬧的阿哥們靠在一起開始嘰嘰喳喳的。“皇阿瑪,兒子們吟詩如何?”三爺起身拱手。
康熙點點頭,“嗯,也好!”
是阿,是好,不然這帳篷裡能幹什麼呢?只能吟詩,總不能比射箭?比女紅?
“太子先請!”三爺朝太子拱了拱手,太子毫不謙虛地站起身,沉吟片刻吟誦起來。
三爺剛說要吟詩時,□□對十三爺說:“十三哥,我尿急。”說完,起身拉起藍星就往外面走。帳篷裡的人注意力正集中在三阿哥和太子身上,這兩人順利開溜。
“哈哈,你害怕啦?”出了帳篷藍星小聲地笑問□□,□□斜眼看她,拉着朝前走,“人有三急,爺要上茅房。”
藍星手一甩,“你上茅房拉着我幹什麼?要我給你把風嗎?”
“哎喲,藍星你可真聰明,一猜一個準!”伸手在藍星臉上擰了一把。
藍星側臉沒讓開,一巴掌拍掉他的手,可臉上仍被他□□到了。“小屁孩,佔我便宜。”
兩人在外吹着清涼的秋夜風,在陣陣涼意裡呼吸清新的夾着青草和泥土的氣味。天高露濃,明月當空,星光點點,銀河燦爛,清冷的銀灰色光華灑在寂靜的山坡上。透着水一樣的清光,沖洗着柔和的秋夜。
藍星用腳在青草上狠狠踏了一下,微微向上跳了一跳。“□□,我想跳舞。”
□□輕嘆聲,剛纔那歡快的節奏帶動他全身每個細胞活躍起來,不停的不老實的跳動,在身體內像被關了許久要爆發出來似的。
“我也是。”無奈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傷情,懷念。兩人一起擡頭看着青黑色天空,遙望之後是遙遙無期的不知未來…。
“十四爺,十四爺?”遠處有人在喊他們,□□和藍星迎着聲音往回走,小曾子迎面跑來,大喘着說:“十四爺,皇上讓您趕快回去。”
“發生什麼事了?”十四納悶的問。
“爺。沒有,皇上說讓您回去。”小曾子很老實的回答。
“撲哧!”藍星終於忍不住笑出聲,看着□□那痛苦的臉。可憐的十四爺,以上廁所爲藉口仍是沒躲過吟詩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