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裡不知何時有個謠言四處流傳開, 那便是十八阿哥沒有死,在下葬的那日被西藏來的活佛救走了。謠言越傳越廣,人們深信不疑。因爲十八阿哥下葬那日跟去的侍衛、太監、宮女全都沒有回來, 老康說十八阿哥年紀輕, 不能白髮人送黑髮人, 就連那幾個年長的兄長都沒讓去, 只讓十五、十六、十七三個阿哥陪去。
他們太傷心了, 看着十八阿哥的小身軀被埋入棺材中時,代表了皇阿瑪和整個紫禁城的不捨和傷痛,三個阿哥齊齊哭倒在棺材上暈了過去。待回來後, 三人都不願說起那日的事,只說太傷心了, 不願說。
所以, 沒有人知道真相, 一旦有謠言傳開時,自然會深信不疑。與此同時, 九福晉生病了。
一連串的悲傷事情,傷得所有人都提不起精神了。當然了,這只是表面現象,所以了,纔能有人來約藍星一起出去散心。
筱瑤來看望藍星, 聽藍星說想出門透透氣, 便說約個日子一起去大覺寺燒香許願。這是福晉們常乾的事, 非常時期爲大清祈福, 皇上知道了只會高興。
筱瑤是行動派, 很快的便約了截止到十四阿哥那裡所有的嫡福晉們一起前往大覺寺。少了太子妃,這大福晉便成了最大的一個。
大覺寺, 早已被清兵把守的寺廟裡只飄着嫋嫋的香火煙霧繚繞。大雄寶殿前的正中央的大香爐裡插滿了香。藍星手捧一把香高舉過頭頂,站在殿前默默地禱告一番,然後轉身將香插進大香爐中。
正好站在大福晉身旁,藍星對大福晉頷首一笑,平日來往並不多,也不能表現得太過親熱。
大福晉報以一笑,臉上卻有深深的寂寥無法消散。藍星轉了轉眼,轉身走到惠雲身旁環着她的胳膊問她家兒子的事情。
自打惠雲跟藍星在一起玩樂後,心情越來越好,不僅懷孕生了個兒子更是重得五阿哥的寵愛,惠雲可是見一個說一次多虧了九弟妹。
這妯娌二人摟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可羨煞旁人,尤其那些不得寵的比如大福晉。大福晉湊過來主動跟藍星說話,惠雲笑着說讓藍星得空時帶大嫂出去玩玩,散散心。
藍星自然答應,筱瑤跟大福晉平日走的近,自然也跟着說要一起。
藍星主動拉着大福晉的走一邊走一邊說,漸漸的脫離的隊伍落在最後。慢慢的沿着高高的臺階緩步而上,藍星凝神灌注的聽着大福晉訴苦。
四十二年,大阿哥娶了一個漢人女子回來做侍妾,名爲侍妾可待遇比嫡福晉絲毫不差。姑娘芳名李雨薇,自打進了府後那小模樣是越長越美,就連她也不得不承認那樣的女子太容易上男人的心了。
大阿哥從此只沉溺在李雨薇的美人鄉里,再也不管其他的女人了。就連她這個嫡福晉也難得能見上一面。
男人寵一個女人,旁的女人即使氣多數也不敢表演出來,大福晉深深嘆了一口氣,瞟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筱瑤,“哎,能有幾個像八弟妹那樣豪烈呢?”
藍星不語,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背。“大嫂,既然大哥那麼喜歡李雨薇,又爲何不請皇阿瑪封爲側福晉呢?”
“誰知道呢,聽說是她自個兒不願意,還說是漢人,沒有什麼好的世家背景。爺曾經爲這誇得她跟一朵花似的。”
藍星呵呵一笑,問了李雨薇家在何處,大福晉說了個地名。藍星一聽,徹底明白了,正是那日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卻什麼都沒發現反而打了一隻色狼的衚衕。
不禁爲自己的後知後覺感到懊惱。
爬到山頂,藍星找了個石凳子坐下來,也不跟其他女人一起賞山中美景。詩雅靠過來,藍星衝她一點頭,詩雅眼角的肌肉不自覺地抽搐起來,低聲道:“果真….,哎….。是胡蘭嗎?”
“應該是吧。”藍星沉默。
詩雅默默的坐下,哀嘆道:“若不是爲了我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別那麼自責,前世種什麼因後世結什麼果。只是,她身後該有個極其強大的魔或怪存在。”擡起眼眸沒有焦點的看着前方。
青山、白雲、豔陽,秋天的山景是多麼的美麗。山上略帶些紅色、金黃色的樹葉像五彩斑斕的綵帶子佈滿了山林間。可是,藍星和詩雅卻無心欣賞這美景。
與此同時,還沒待藍星去會會胡蘭,江、浙一帶發生農民開展奪糧的鬥爭。藍星見老康憔悴快飄倒的樣子,沒忍心將胡蘭的事說給他聽。
私下跟筱瑤說了想約大嫂出門玩,筱瑤聽了很高興,便和藍星先去了大阿哥府上。
進了大門後,走在長長的迴廊上,藍星四處打量一旁的園景。大阿哥也是屬於比較風雅的人,進門便是一盆很高很大的迎客鬆,牆院落擺放了不少菊花,黃色、粉色、白色,有很大朵的也有很小朵的。
桂花樹飄來陣陣的香味,藍星吸了一口,好清香啊。踏着方磚到了正屋,大福晉早已等候在此,見了藍星和筱瑤便拉着她倆的手坐下。又是上茶又是糕點只怕招待不週。
九福晉很少上門,大福晉便讓下人去叫說有的側福晉和侍妾們前來見禮。過了一會兒,那些女人們三三兩兩的來了,只獨獨少了李雨薇。
大福晉的貼身婢女稟李雨薇偶然風寒正臥病不起,不能前來見九福晉。若在平時大福晉不會也不敢計較,可今兒個有客人上門且這個客人很得皇上的寵愛,便發了通火。
藍星拉了拉她,“大嫂,既然她生病了,咱讓她跑來豈不是太沒人情了?大嫂,要不咱們去瞧瞧她?”藍星的眼裡閃着明亮的大星星,星星很亮很強,大福晉心領神會,立即起身前往李雨薇那裡。
爺最寵的女人生病了,身爲嫡福晉親自前來,可見嫡福晉對爺是多麼的用心啊。大福晉想,這便是讓我重得恩寵的第一步吧。
“福晉、八福晉、九福晉到。”太監一聲高喝,這三位福晉已跨進屋裡。
藍星聞了聞,好樣的,空氣裡竟然感覺不到狐狸的味道。到了牀邊,牀上睡着一個人,婢女對大福晉說李雨薇睡着了。
“八福晉和九福晉親自前來看她,睡着了也得叫醒。”大福晉發威了,筱瑤和藍星本就是來幫她的,自然不去幹涉。
婢女無法只好去推牀上的人。李雨薇一個翻身驚醒,睜着惺忪的眸子茫然的看婢女,婢女小聲地說了一句,李雨薇茫然的看向藍星她們這裡。見站着三位福晉,忙掀開棉被跪在地上說自己病了請求原諒。
大福晉拉她起來,皺了皺眉頭,“手怎麼這麼冷?找大夫瞧過了麼?”
李雨薇咳了幾聲,婢女扶她上牀躺下稟了已經喝過藥了。大福晉囑咐幾句後帶着筱瑤和藍星迴了。路上,大福晉不住地感慨,“八弟妹、九弟妹,還是你倆的面子大。若是平時,她哪會這麼乖巧的給我下跪啊。除了進門第一天跪過我之外,這還是第二次跪呢。”
筱瑤哈哈大笑,藍星卻聽得楞住了。心中一動,嘴巴微微一動,隨後跟着大福晉一起走了。
身後,一個拐角處走出一個人,四處看了看沒人,然後快步向李雨薇那裡走去。
李雨薇的房門緊閉,有個婢女站在門外,見到來人一愣,“奴婢給九福晉請安。只見藍星掩嘴輕咳一聲,“不好意思,我的手帕丟在這裡了。”
婢女一愣,然後敲門,“主子,九福晉的東西拉這裡了。”
隔了一會兒屋裡才傳出來聲音,“快請!”
婢女推開門,藍星走了進去。屋裡光線很暗,木窗子都被厚厚的簾子給遮住,此刻只有打開的屋門處射進來一些光亮。
“雖然染了風寒要出汗,可你屋裡不透氣也不好啊。”藍星離李雨薇的牀大約十步時停住了,對她剛纔坐過的地方看了一眼,旁邊的婢女在椅子底下發現一塊手帕,便撿起來給藍星。藍星接過來後站在遠處跟李雨薇說了告辭後便走了。
李雨薇一直沒說話,只躺在牀上緊張的看着藍星,臉色有點發白。
走到門口時,藍星突然轉回身,往回走到牀邊大約十步時再次止步,“李雨薇,我那裡有個民間藥方,很管用,待會我讓人送過來要不?”
“不….不…用了,謝謝…..九福晉。”隔着棉被都能看到李雨薇的身子在發抖。藍星同情的看她一眼然後頷首後走了。
這一次真的走了。
九阿哥府上,藍星坐在書房裡,面色凝重的等待什麼。一道黃色光芒閃過後,八世紅着臉瞪着眼遞給藍星一個手帕,然後彆扭着坐在一旁。接過手帕藍星偷笑,又被八世狠狠地瞪了一眼,收了笑正襟端坐問李雨薇的狀況。
“確實是胡蘭,只是被人封了印所以感覺不到她的妖氣。”八世指指藍星手中的帕子,藍星打開帕子,平放在桌子上。
將手放在帕子的上空,從她的掌心慢慢溢出金黃色的光芒從淡到濃,光芒照射在帕子上,待消失後,帕子上出現了一隻狼的影子。
“狼妖?”藍星驚呼。
八世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非也。父親曾說過當年華山的狼妖一族來自泰山,那年泰山仙界和妖界出現了異變,有幾隻雪狼跑來華山,爲這泰山森林之子曾向天、地抗議過,但是天、地曾有過約定,在森林發生異變時仙或妖可自願離開前往別處。”
藍星點了點頭,“若是妖定會被我們發現,只有像我們一樣的神或者比我們還要強大的神才能封胡蘭的印且將它帶走而後隱藏了這些年。”
八世點頭,臉色沉重。“莫非是泰山的森林之子十二世?”
藍星的心一凜,八世面色凝重的說道:“如果當年你能早些出世,父親和你連手定能成爲新一任天、地。如今有許多雙眼睛都在盯着,若能兼併其他森林納入自己摩下,自能向那裡靠近一大步。”
藍星沉默了!“若真很強大,我便回華山請父親來吧。”八世說道。
上官鴻煊,自那一別後再回華山始終不曾見過面。想起了那幾日他的攻略和佔有,還有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霸道的氣息,藍星的心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她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而抽搐,反正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