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每說一段,就仔細看大家的表情,紀朋飛在邊上示意哪堆文件是相關的具體內容。
一個個牛皮紙袋上寫着的都是絕密的字樣,堆起來真的是有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說到假幣廠內容時,紀朋飛已經指着前面第三坨資料。
“假幣廠爲臺方設立,當場查獲製成的五元假幣近百萬元,仿真度極高,判斷流向一個是粵東粵西沿海,另一個是在香江關口在買東西時直接置換給內地的人員。”
“當夜他親自抓獲一艘走私船,安排韓力帶着假幣廠的證據及人犯北上去花城,今天下午我們已經拿到了部分假幣......”
紀朋飛拍了拍最上面的袋子。
“我看一下那個假錢什麼樣。”葉帥說道。
紀朋飛快速拿起個紙袋,抽出一版紙錢遞過去:“做得很像了。”
葉帥繃着臉看了看,點點頭把這紙放在邊上,彭也拿了起來,還用手指搓了一下。
鄧看向周正:“你接着說。”
“還是當夜,他向工委會提供了一個偵破思路,利用免計劃購買的名單查出可疑敵特上百人。這裡要提一下,李一鳴在榕城查出敵特案時,提到過要編一本手冊,名字叫......”
周正低了下頭,掃了眼紙:“敵特搞破壞的一萬種方式......要把敵人怎麼破壞我們社會生產方方面面的辦法都寫出來,類似他經常看的《十萬個爲什麼》。”
“......”
“十七日,他在東亞辦公,叫停了中銀大樓的建設,以免計劃的名義安排了香江製衣廠製作保暖內衣十億套,要運來內地。”
“內衣十億套?”
“是的,十億件,據說是要給每個百姓一人一套。這裡我提一下就是因爲濠江出現疫情傳聞之後,有消息說很多國家取消了香江的生產訂單......”
“因爲疫情所以取消訂單?然後......”
“是的。”
“十億套有多少運量?這個......”
“在李一鳴去濠江之前,他安排了與香江船運公司東方海外董見華見面,讓中銀與霍應東配合收購該公司股票,目前的消息是這家公司已經退市了。”
“船運?”
“還有火車,李一鳴在去杭城的路上,寫了一些關於鐵道提高效率的方案,在杭城也寫了信寄到人民日報光明日報,內容是火車的車廂如何設計可以更合理......”
“我看過!是他出的題?好像還有十塊錢的獎勵吧?”
“是的,人民日報是前天登的,光明日報是昨天登的......”
鄧有些不耐煩地擡手:“先聽!”
“此事安排給了何賢之子何鏵,何鏵目前爲濠江大豐銀行總經理,中銀是大股東。”
“當天傍晚,他帶着何鏵及李建國還有隨員多人乘火車前往花城,當夜他應該返回了香江。”
“這天沒出什麼事?”李開口問道。
“有......花城消息,李一鳴回香江那夜,鐵道邊上有數十名人員死亡,確證爲鐵路盜搶人員,內有通緝犯三人。”
“......”
“這裡再提一下,李一鳴九號從榕城乘火車去杭城前,在車站抓獲多名罪犯。”
衆人很無語地看着周正,怎麼好像你總是提一下提一下,提的事都是有點那個......
紀朋飛不失時機地指了指一個絕密的袋子:“這裡有具體內容。”
“接着說吧!”
“昨日即十八號,香江就出現了關於地震的報道,源於《人與社會》,轉載是《香江時報》。報道謊稱是我們的銀河計算機算出來的結果,並說我們的機器已經報廢,多名科學家受傷......其實在李一鳴童話中已經提到過地震一事,我們推斷他之前那封信裡也有這個內容,......”
“香江時報原來是右派的報紙吧?”有人問了句。
“是!”紀朋飛回答,指着一個厚紙袋。
“繼續!”鄧開口,這些他都是已經知道的,在場的也都知道關於地震的這個事,重點是李一鳴的意圖。
“李一鳴在香江印發信任投票,票面額一萬元,目前至少已經賣出四個億,具體數字不詳,中銀並沒有銷售這個東西。
目前未知李一鳴是如何安排在海外的佈局,猜測是通過霍應東通知北美那邊的致公黨,墨西哥那邊正是由洪門致公黨在指揮華人統一撤離。目前情況初步彙報完畢!”
周正深吸口氣,把紙放下。
房間很安靜,只有拿杯子喝茶的聲音,顯然這麼大的信息量夠大家想好一陣了。
鄧輕輕抽着煙,一言不發。
“紀主任先知道這事的?”李開口問道。
紀朋飛輕輕一咳:“免計劃在香江展開後盧副主任就派人去核查此事,後來就被動配合地開展了工作。”
“被動...配合?”
“是,當初認爲集資會產生鉅額虧損,又因爲影響很大,我們想妥善處理,後來請了周正同志過來,大家把情況拼了一下,發現這個事...其實是好事......具體的......”紀朋飛兩手搬過一尺高的資料。
周正開口:“這幾天,已經不是光集資了,李一鳴在香江組織生產工作,據那邊的報道,動員了大量的工廠,也已經產生了很高的收益!”
“剛纔說那個陳長青,確認爲敵特,人到哪去了?”李開口問道。
“這個陳長青,代號老榕,也爲此次去香江考察團的成員。”
周正看看手裡的紙張,“考察團成員到香江之後,就被李一鳴安排協調工廠的生產工作,分佈在各家印刷廠。我們認爲他是有意進行隔離。”
“他已經發現陳長青是敵特?”葉帥皺眉問道。
紀朋飛點頭:“應該是懷疑的,這裡提一下,除了李一鳴父子,當天就食物中毒,拉了一晚上,......這幾天一直都在工廠裡頭加班工作。就連我們派去的保衛幹部,都很少能見到他。”
“......”
“李一鳴安排生產的東西里頭包括小說和磁帶,小說應該是他自己寫的,是英文小說,磁帶那些歌可能也是他寫的,歌手是工委會的一些同志。”
“搞生產很有一套!”
“這棋下得很險啊!一招不慎就是滿盤皆輸!”葉帥開口說道。
“他怎麼就知道地震這點是相當奇怪,早就知道還不算,還是大洋對面的?”李問道。
紀朋飛開口:“香江時報轉載的《人與社會》上的內容,我們仔細看過,有幾個地方不太一致,一個是時間,《人與社會》上只說到墨西哥時間,香江時報說的卻是九點前,疑爲筆誤,其實應該是八點前。”
“爲什麼?”
“尚不知道爲什麼,但選票上寫明以《人與社會》爲基準,按着時差來算也就是我們這裡的時間八點左右。”
“是放寬時間的意思?”有人問道。
鄧開口:“八點快到了吧,還有沒有要說的?沒有我們就去那邊看看......”
“還沒發生?”
“沒有......如果發生了,外交部那邊會第一時間打電話過來通知。”
“沒有要怎麼辦?”
聽着幾人低語,周正心中一凜,馬上開口:“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彭問道。
“這是故意的!”周正看看對面,“如果我們按着九點這時間點去了解情況,就會錯過現場直播。”
“讓我們錯過?”
“爲什麼?”
周正深吸口氣:“以我判斷,他是擔心大家看直播時會身體受不了。當初趙山同志去世後,他一直都很內疚,覺得是因爲他自己的過錯,所以跟我見面時也很注意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