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鳴不擇手段嗎?
面對這樣沉重的指責,周正無言以對,確實是有點。
就好像李一鳴在杭城賓館先是挑撥離間着那三人打架,然後又藉着開證明的名義從那三個外國友人口袋裡扣出六十多萬美元,還打算賣照片給他們,絲毫不考慮國際影響,好像以後都不打算跟人做生意似的,還上課說什麼以後進口的東西不是白送就得半價,這也太想當然了。
“老盧,你就沒想過,香江工委會那邊爲什麼這麼配合?”周正盯着盧平問道。
“誰知道,有時人也不見得就有腦子......”
盧平嘀咕了句,看看周正,長長嘆了口氣,傾身盯着他:“下面人做糊塗事多了!也許是覺得能多賺點外匯是好事,就不考慮影響了!可老周,你想想,這做事光圖快就行嗎?急功冒進這教訓少嗎?
打戰的時候這是要死人的!去年南島那事你沒聽說過?那不夠快嗎?一口氣差點把國家的外匯給折騰光了!”
…...
超凡音樂公司。
蕭初展拿着他心愛的小提琴,琴弓虛懸在琴絃上不斷拉動,他的面前是一首名爲《he“s a pirate》的歌譜。
“通過!”林有國握着拳叫道,又是一首錄完。
大家一起鼓掌叫耶!
“好聽!完美!”
林大衛鼓掌,滿臉興奮地擡手看錶,點點頭,挺好,時間控制得不錯,李生說並不要求質量多好,快卻是唯一的指標。
但目前看來,歌本身質量很好,這些人的水平也是不錯的,態度嘛,也還行,不過林大衛覺得,這中間應該有不少是看在這些好歌的份上。
“大家休息一下,大衛,下面......”林有國看看歌本,“這一首Medals 勳章,應該是鋼琴伴奏比較好,我去準備一下,還是一個小時。”
“那我這首先試下,我剛纔記過譜了。”蕭初展開口說道,看着裡頭,“世榮你打鼓。”
“好!”
林有國有些擔心地看着他的手:“你手沒事吧,這曲子很快!”
蕭初展按奈不住興奮:“沒事,這個和絃比較多,其實不費事,實在受不了我會停下來!”
林大衛看了看這位前香江管弦樂團的小提琴手,他的手據說是有傷,可別一會要送醫院。
蕭初展站在錄音室中間,熟練地把琴搭在肩上,頭一偏壓住了腮托:“我給你個音。”
他輕輕拉了一下,那邊鼓手葉世榮點點頭,手中的鼓槌飛快地在嗵鼓和軍鼓上分別敲了一下。
“好,開始!”蕭初展神色一整,整個人都肅穆起來,這曲子起始就是氣勢十足的快板!
他稍稍醞釀了一下,手飛快地震動起來,帶動着琴弓以極高的頻率在弦上往復小距離地拉動。
急促高昂美妙的樂聲瞬間從那琴中跳了出來,林大衛的心似乎也一下被那樂聲揪着來回震盪着,他彷彿看到了一片陰沉的天空,一片涌動的怒海,一艘黑色的船自浪濤中起伏不定。
隨着架子鼓的加入,樂聲變得越發雄渾,彷彿一下就把所有人拉進到了海船上,迎着海風,面對着暴風雨的怒濤破浪前行。
蕭初展下身穩如狗,上身隨着節奏不斷地擺動如風中殘燭,樂聲如濤,起伏承轉聲聲如怒......
林大衛失神失色,手中的歌本幾乎拿捏不住,好好聽,爲什麼這麼好聽,爲什麼每一首都感覺更好聽......
…...
“不要急!”韓力輕聲說着,他帶着王全和江明準備從路口慢慢搖進去。
這個時間裝成找食的客人也是挺合適的,賭客若是輸光了錢,自然就不能吃大魚大肉,這種小街小巷子裡的排檔食鋪正合適填飽肚子,然後等着船回香江。
江明左顧右盼,手裡拿着車上順出來的報紙,擡頭看着兩邊的招牌,這些小店都有些年頭,殘破髒舊,倒是那些開店的人看起來氣色不錯,說明生意挺好。
海風吹來的腥氣吹不散這巷子中的臭味,無數蒼蠅在空中伴着樂聲歡快地飛舞。
聽不太出來有幾首歌混在了一起,王全摸出煙,一人發了一支,抽着煙走纔是正常的。
嚓,打火機冒出火苗,三人湊頭點菸。
藉着點菸的時間,王全低聲開口:“前面那家就是,我們的人在對面冰室裡。”
韓力含糊地應了聲:“過去看看,你們倆不要看那邊,我來看,記得要笑。”
“嗯!”
“幾位先生食飯嗎?”
“食飯啦,燒臘啤酒海鮮!”
看着幾人站在街口,很快就有邊上食鋪的老闆大聲地招呼起客人。
韓力也不說話,擺擺手笑着指了指裡頭,像是在說要走一走挑一挑哪家更好。
他已經看到街那頭,周峰和彭燕燕已經下車了。
兩頭堵,萬無一失,除非那傢伙會飛!
“這機器,一會要小心,別碰壞了,很貴的!”彭燕燕低聲說道。
“我知道!”周峰也扛着攝錄機下來,這形象引得人人側目。
周峰一陣頭大,這玩意這麼大這麼醒目,好在在車上已經想好對策,就裝成記者採訪出來吃飯。
“剛纔那邊有個巷子。”周峰加快了點腳步。
他跟彭燕燕搭檔着從路那頭進來,躲着污水,不緊不慢地走到了那家八仙飯店十多米外,左右看着,似乎在猶豫着進哪家店吃東西。
此時,韓力三人已經進入了離着八仙飯店不遠的一家冰室,跟濠江的三個同事一同坐在了相鄰的桌邊像不認識一樣,各自拿着報紙在看。
“三位先生要什麼?”相貌普通卻掛着金鍊子的女服務生走過來問道。
香江和濠江天氣熱,處處都有冰室,若是不想吃飯的人,中午到冰室叫上一碗冰,也可以頂得上一餐。
“老闆,兩碗紅豆冰,一碗菠蘿冰。”韓力很隨意地下了單,吃什麼都一樣,他反正要吃菠蘿的。
韓力從報紙上偷偷觀察着那頭的情形。
冰室是玻璃門,可以比較清楚地看到那飯店的大門。
“就是那個人。”王全在報紙後低聲說道,“怎麼辦,人挺多。”
韓力看了看屁股懸在椅上的江明,用微不可查的聲音說道:“坐好,等會再看下,要把人引到桌邊上。應該會收碗筷,最好到廚房動手。”
那八仙飯店裡頭的格局很普通,店面不大,廚房應該在後面,前堂分成兩區,左邊是香江都很常見處理熟食的隔間,右邊靠牆擺着四張桌子,裡頭坐着兩桌四個客人喝着啤酒。
他要等人齊了再過去,現在那邊人還多,而且也看不出這黃志恆有什麼警覺的跡象。
根據王全判斷,那個叫黃志恆的身體似乎並不強壯,偷襲的話只要攻擊脖子,一下就能把人打暈。
只有一箇中年男子在熟食玻璃的隔間裡頭坐着看報紙,他面前擺着案板,還有好幾把切肉刀,那個應該就是黃志恆了。
韓力當時心中就咯噔了一下,心裡知道抓捕有點麻煩,無論是玻璃還是切肉刀,都有可能把自己同志傷到,而且還不知道是不是此人是不是有槍。
“那要吃東西?”王全有點猶豫,如果這店裡頭這男子真的是在這裡殺了那麼多人還分了屍,這店的東西別說是吃了,看了都想吐。
“點!”
“王全你先過去,進店點東西穩住他,江明我跟你一會等那幾個人走了再過去,看機會動手。”韓力做出行動指揮。
王全抖了下報紙,一臉散漫的樣子往着那八仙飯店邊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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