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社裡...統一發下來的，說有助於工作......”劉進學瞄了眼曾偉。
曾偉張張嘴努力想說句什麼，然而還是沒出聲。
李一鳴淡淡哦了一聲，拿起證件仔細看了下，撥弄了下紙質，又哼了一聲：“粗製濫造！”
劉進學急了：“這是真的，您可以打電話去社裡。”
“真的纔可怕！”李一鳴又哼了一聲，把證件拍在劉進學手心裡，順便鬆了手：“叫外面那人進來。”
劉進學馬上抽回手趕緊揉搓，心中趕緊思考這李一鳴說真的纔可怕是什麼個意思。
進一步想下去，自己這一身衣服估計得換一下，實在也是太貴了，把內地普工一年工資都穿在身上，不提還好，一提都是錯。
還有自己這手......這上面有幾千條信息？
曾偉看了這架勢，趕緊轉身去開門，探身叫道：“小江，你進來。”
小江趕緊過來，看着曾偉，低聲問了句：“怎麼樣？”
曾偉搖頭不語，一個嚴厲的處級眼神就轟了過去。
級別壓制！
門外李家叔侄一眼看去，就知道里頭的情況有了奇妙的變化，這一聯想，心頭頓時癢了起來，可就算如此，一百萬美元也是太多了。
…...
門關上，小江不明所以地跟着曾偉走了幾步，他只看到劉進學站在桌邊一步之遠。
一手捏着自己的手腕，身上都是汗，神情沮喪臉很紅，好像是剛被拎到窗外曬了兩小時的模樣。
曾偉輕聲開口：“這就是小江，江明。”
李一鳴擡眼看看這小江：“你的證件呢！”
小江趕緊摸出證件遞上前去。
李一鳴看着他的手：“你是保衛幹部吧？”
小江木着臉，搖搖頭，又微微點頭。
“是保衛，不是幹部？”
“嗯！”江明點點頭，目光在劉進學身上移動了一下，劉進學半點都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李一鳴打量着這三人，輕輕敲了敲桌子，時間浪費了不少。
“就你們三個過來？”李一鳴看看三人，“你們社長呢？”
劉進學不知道如何應答了，只能含糊地問道：“我們是先過來了解一下情況。”
“昨天怎麼沒過來？太忙？”李一鳴盯着劉進學問道，沉着嗓子，“香江這麼點大地方，東亞銀行昨天那麼大動靜，你們不知道？”
劉進學猛然搖頭應道：“其實......昨天就知道了......”
“那爲什麼不直接過來？”李一鳴看着他，“就這幾步路，就算是爬，中午也到了！”
江明滿面驚色，看着這桌後的少年，這話這語氣，竟是如此地不客氣，自己這邊兩個可是處級幹部，還是香江的駐外單位，對內地普通處級絕對是有戰力加成的！
可現在看上去，兩人卻半點沒有回嘴的意思！
這少年，到底是什麼來歷？
“......昨天這事不是我負責...我也不太清楚......”
劉進學一肚子委屈，他今天過來是一頭霧水，現在一肚子苦水，再加上全身上下因爲緊張冒的汗，模樣相當狼狽。
難怪剛纔李一鳴要把李家的人支走，這種場面確實不宜被人看到。
曾偉看這場面不太對勁，看看李建國站在一邊不說話，只能硬着頭皮開口：“小李同志，能不能......”
“能不能什麼？”李一鳴看着這傢伙說話吞吞吐吐就來氣，還在浪費自己的時間。
“能不能先請問您到底是什麼......身份？”
“我的身份，你們不知道嗎？”李一鳴皺着眉頭，他不相信他們沒資料。
“那個，我們就知道您......”曾偉看看劉進學，劉進學從包裡摸出考察團名單。
李建國接過來看了眼，交給兒子。
李一鳴瞄了眼：“名單都有了，身份不知道，不認字？”
“可......”劉進學苦着臉，小心地說道，“這分明不是真的......我們受上級委派來了解真實的情況，現在這個計劃的影響有點大，我們擔心被人利用......”
曾偉連連點頭：“是這樣的，常理來說......”他看了眼那名單，就不相信李一鳴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你這身份能是那紙上寫的？
“這些...也是工作需要！”李一鳴看着三個，淡淡說道。
“可......”劉進學心頭萬分糾結，現在這件事已經完全沒法自己處理了，“上級讓我們來了解......這樣我們沒辦法彙報的。”
李一鳴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打，沉吟片刻，平靜問道：“我的身份......你們能保密嗎？”
“當然，......”曾偉下意識地應道。
李一鳴看着他：“能保密到什麼程度？”
“程度？”曾偉愣了下。
李一鳴往後一靠，淡淡說道：“就是你就算被敵人抓走，給你上老虎凳灌辣椒水把你烙得皮焦肉脆再浸鹽水打死你也不說，或者是給你施美人計，給你一百萬美元你也不會說......”
曾偉一臉懵逼：我沒聽清什麼玩意？
“這當然可以！”劉進學果斷說道。
李一鳴看着他，突然擡起手，手中多了一把槍，槍口指着劉進學的腦門。
房間裡的人一時間都呆住了，剛纔突然跟大人掰手腕玩擒拿，現在又掏槍......
包括李建國同志都納悶，一鳴這是怎麼了這麼大火氣，他都不知道兒子剛纔把槍放在哪裡，難道是在褲襠裡藏着......
李一鳴看着劉進學：“你叫什麼名字？”
劉進學看着對着自己腦門那黑洞洞的槍口，額頭上大顆汗珠滾落下來，輕聲應道：“劉進學。”
“他呢？”李一鳴望向曾偉。
“曾偉。”
“他呢？”
“江明。”
“我呢？”
劉進學一臉不解，有些結巴地應道：“...李一鳴？”
李一鳴刷地收起槍，一聲冷笑：“還保密，這槍一指什麼都說出來了。”
劉進學微微晃了一下，有些驚懼地向後退了半步，臉脹得通紅，半張着嘴：“我...我......不是......”
“別解釋了，你們沒自己想的那麼堅定！哼！”李一鳴看着小江，目光落在他身上，“你想要拿槍嗎？”
江明搖搖頭，李一鳴剛纔那動作快得驚人，他的槍還在車裡，怎麼可能快得過他。
再說了，他有什麼理由拿槍對着這個神秘少年，明顯是大有來頭，而且剛纔槍的保險都沒開，這槍一拿一指，就是把一堆麻煩往身上套。
曾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小李同志，不是這樣的，那個......剛纔你說是敵人......”
“敵人辦法更多！”李一鳴一句話打斷他，看着劉進學剛纔拿出來的那名單，指着問道，“這東西給多少人看過了？”
劉進學愣了一會，看了看曾偉和小江，指了指門外：“李家剛纔那兩個人。”
李一鳴眯着眼看了看他：“只有他們？”
劉進學點點頭。
“社裡頭的呢？”
劉進學再次吃驚地擡頭，猶豫着這能不能說。
到目前爲止，這李一鳴都沒拿出什麼信得過的證件，雖然劉進學幾乎已經能肯定是位是某個老革命家的孫子或是重孫子之類的人物了......還是被重點秘密培養的那種！
李一鳴已經不再問下去了。
“回到剛纔那個問題，昨天怎麼沒過來？”李一鳴看着三人，目光落在曾偉身上，皺着眉頭，“你說！”
“昨天...昨天我不知道...或許是週末的原因......”曾偉結巴地解釋了兩句。
“週末？！”
李一鳴明顯有一個被氣到深呼吸的動作，冷着臉看着這三人：“知道我們昨天怎麼個忙法嗎？知道前天我們又是怎麼個忙法嗎？這兩晚上加班到幾點你們知道嗎？”
“......”三人滿臉驚色加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