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國對兒子打斷自己的話有點敏感,突然想起還有張伍深在,那案子還是保密階段,趕緊就勢拿過包裝着看了一下:
“也不夠,你也不是沒見過人家出門帶啥,那東西多了,這都是輕巧的,當年我們下鄉還帶着被子,這也塞不進去,結果到了山裡頭,有的人還得讓家裡寄棉大衣,不知道多冷,小張你當時也是吧?......”
李建國邊走邊說。
張伍深都沒太留意兩人說的啥,光顧着激動了,愣了一會才點頭:“也是,不過我當時衣服是帶着了。”
來到三樓那個房間,張伍深剛進門嘴就合不上了。
“臨時換過來的。”李建國拿出煙,看看兒子。
李一鳴擺擺手:“我不要!”
李建國一臉無奈:“我是說能不能抽。”
“那你跟小張叔抽吧,少抽一根。”李一鳴走到陽臺站在那裡四處張望着。
張伍深接過煙,沒馬上點,一臉好奇地看着這些個家電。
李建國現在已經可以當介紹人了。
開了電視,兩人看了一小會,嘖嘖有聲,然後才點上。
“昨天一鳴給我那幾張圖,我回去就找了人一起學習了,這幾個包都是昨晚就開始做的,不過中間幾個沒怎麼做好,還是機器不行,厚的地方我們是用縫鞋機子弄的,慢了點。”張伍深拿着包遞給李建國。
“已經不錯了,我看着挺好!”李建國點點頭,“一步步來,以後咱們有錢就換好機器。”
“我上午去送給老劉,才知道你們還沒走,趕緊就再做了兩個拿過來。”
“是挺好用的,你別說,放在前面感覺心定很多,”李建國拿起一個穿在皮帶上,擺弄了幾下,“這個應該很好銷的。”
“是啊,我們都知道,大傢伙做得也挺起勁。”張伍深說到這,突然對着從陽臺進來的李一鳴,“一鳴吶,你讓他們都寫那個價格是啥用意?”
“其實也是想調查一下大家覺得這東西值多少錢。”李一鳴想了想,“因爲東西少,理論上你們佔主導,可以提價,但咱們得考慮顧客的承受能力,所以就讓他們寫下他們想要的數量和時間,另外可以支付的價格。”
“哦,我就可以挑我能做的單子做對嗎?”
“當然,你們這個是手工生產,質量高一點,價格當然允許有浮動,畢竟你們需要有積累來更新生產工具的。”李一鳴說着坐到了椅子上。
“一鳴,你說我們是不是要跟那些客人籤什麼合同之類的?”
“可以的,你剛纔可能沒看到,那邊是有個合同樣子的,主要是還有和平賓館這個第三方來公證,小張叔,你要知道這裡的客人和招待所的不太一樣,......”
“我知道,我知道,招待所的更復雜一點,騙子也多。”
“你是可以要求他們付一點定金的,原本現在你們東西不愁賣這方面可以放鬆一點點,反正這人不要你就賣給另一個,但你要留意那種壞人...就是他報價比較高,然後你選他的做了單子,結果他人不見了,這個會讓你在別人面前丟臉。
所以應付的定金還是要付的。如果是外賓,那是必須收,你們給外賓的價格要高三到五倍,就這麼標,別人要是問了,你就告訴他這個國外都有專利的!跟那些客人也都這麼說,咱們國內的買東西可以便宜點,但國外不行!”
張伍深連連點頭:“剛纔我看下面至少得有七八個地方的客人,還好大家可以說普通話,不然這真是......”
“是啊,”李一鳴似乎有點心思地坐在椅子上,突然擡頭,“對了,小張叔,問你件事啊!”
“什麼事?”
“那個老九,你對他了解多少?”中亭街剛去過,老九那裡也在中亭街附近,雖然離着地址上那個徐記有百來米,但李一鳴可不會這麼粗心放過這線索。
“嗯?老九嗎?”張伍深看看李一鳴,那小臉上都是認真的表情,“老九原來祖上還是當官的,他這個人學問挺大的,解放後當歷史和語文老師,後來不是被打倒了嘛,受了點罪,前兩年平反了,叫他老九,.......不是他排第九,......”
李建國點點頭,臭老九,這個大家都懂的。
“這樣啊......”李一鳴皺起眉頭,那樣的話這個老九就不可能是重生的了。
不過也不排除是敵特,現在的問題還有,比如說老九哪有那麼多錢,他這樣做生意爲的什麼,會不會是爲了這個敵特網提供資金。
臺灣那邊是用臺幣,在這裡可不能使用,必須換成人民幣,所以一定也會有地下交易來配合,李一鳴已經在給劉夏來的表格裡寫上了,讓他們平時就得留意這些情況。
雖然看着李一鳴對老九感興趣的樣子,但一鳴給他感覺就是事事都好奇。
所以張伍深也沒多想:“嗯,是啊,他這個人無兒無女的,平時就守那個破房子,一堆破爛東西。”
李一鳴問道:“破爛東西?你是指舊物嗎?架子上我看到一些,你還看到什麼樣的?”
張伍深想想:“你們看到的是少的,他這個人收的東西多了,還弄不少破瓷器什麼的來要修補,那以前不是破四舊弄壞了很多東西,他就當垃圾收回來,......
我也不知道那些是什麼,他說是文物,都破成那樣了,文物還有用嗎?我當時就這麼問,被他罵得跟狗似的,然後他,說要修起來,天天就這點事。”
“修補?”李建國奇怪地問道,那個老頭還做這事。
“嗯,你們賣給他那個,其實他是用來補東西用的,我看過,有一個小碗,他自己就用金補了,我說怎麼不用銀至少還白,他說我沒文化,銀會發黑,我又不懂這個。”張伍深有些無奈,“我才上幾年學......”
“用金補破碗?”李建國聽得一頭霧水,這叫什麼行爲?
“這叫金鋦......”李一鳴輕聲說道,“爸,鋦就是那個補鍋,不過一般用鐵啊銅的,只有那種特別好的文物,纔會這麼用。”
李建國微微一愣,那就是說那天那個滿頭白髮的老頭,是在修補文物,不是倒手黃金了?
“他怎麼有這些錢......”李一鳴問道。
“補發工資,賠的房子錢,然後他好像也幫人看點東西這樣,不過他是夠省的,”張伍深搖搖頭,“他自己天天就是吃鹹菜。”
“他那個...這些東西說要拿來做什麼嗎?”李一鳴想起這些年被買走的很多文物,別這個老九就是爲了把文物賣出國吧。
張伍深想了想:“他說以後看看是不是捐給國家,主要現在他不收,這些就都被丟了....他看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