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鳴對他的關注點毫不關心,他就是得打消這些身處一線的同胞們對洋人的美好幻想。
“香江被英國人佔了之後,殖民統治下很多人都會變質,這些人我們要警惕,那個人什麼樣?”
李一鳴很嚴肅地問道。
趙紅軍看看他:“本來我們是不應該泄露客人資料的,不過對一鳴同志我們是絕對信任的。”
趙紅軍一臉認真地說道。
李一鳴點點頭看着他:“資料。”
“他是個香江賓格貿易公司的老闆,老闆就是他...老闆的意思是說,那公司是他個人的。”
“賓格貿易公司?進出口的?”李一鳴想了想,貿易公司香江可太多了,不過那裡本來就是做轉口國際貿易很方便,但很可能是個皮包公司,貿易公司要開廠?
“他要在內地建廠。”趙紅軍看着父子倆說道。
李一鳴輕輕抓抓下巴:“是爲了出口還是就在內地銷售?”
“據說是都有,”趙紅軍想了想,“我就知道這點了。”
李一鳴皺起眉頭:“那他到底有沒有錢你們也不知道了?他有沒有說準備投多少錢?是美元還是港幣,準備從哪買機器,讓我們送地還是他們租地?”
這麼多問題嗎?趙紅軍額頭又冒汗了:“我沒參加談,這些不清楚,但這個人北上去申城了。說是要看看那邊是不是更適合建廠。是不是有問題?”
李一鳴微微搖搖頭:“還不知道,正常來說香江人現在建廠首選是在深城。”
趙紅軍深以爲然,那裡就近,而且還有特別優惠政策:“那他是騙子了?”
“如果不是,他就是比較有遠見了......”李一鳴摸着下巴在想,“深城建廠方便,便於出口,但競爭不小,到內地沿海這裡挑大城市建廠,目標是內地市場,我們人多,市場很大,這個在戰略上是個好手......”
趙紅軍看着少年摸着下巴說着“競爭”、“市場”和“戰略”,心中有種特別崇拜的感覺:“那他這是好手嗎?”
李一鳴沒回答這問題,直接問另一個:“他是要獨資嗎?”
“他是想合資,好像是這樣的。”趙紅軍回想了一下。
獨資和合資都有可能是騙子,合資騙子的可能性更高,李一鳴低頭想了一會,又問趙紅軍:“他是一個人嗎?有沒有別人跟着他?”
“一個人吧,沒有別人,有點奇怪。”趙紅軍眉頭也開始皺了。
李一鳴小眉頭皺了:“不排除是騙子,你們是不是好吃好喝地招待了?走的時候還送東西了?”
趙紅軍一下嗆住了。
李一鳴重重嘆了口氣:“搞不好被騙了!你們要警惕啊,現在騙子很多,國內外,國外也多,這一人騙一頓飯夠多少農民吃一年的,居然還送東西!你們憑什麼這麼送?!啊?”
趙紅軍都快結巴了:“不...不會吧,看那樣子,他有名片那打扮,說話什麼的也都是香江話。”
“你分得清香江話和粵語區別嗎?那是有區別的!你們就沒問點香江的情況,看他知不知道?”
“我...我們也不知道香江什麼情況......來得不多,我...”趙紅軍滿臉委屈。
“我去申城找這個傢伙!”李一鳴恨恨說道。
“那你會聽得懂那個香江話?還有香江的情況...”趙紅軍小心地問道。
“香江話是不懂,但那又怎麼樣,哼!”李一鳴說道,“對付騙子我有的是辦法。”
李建國輕輕咳了一聲:“兒子,你爸我會說粵語,出差時抽空學的。”
李一鳴欣喜看過去:“那你晚上教我說。”
趙紅軍臉皮都快抽了,晚上就可以學會了?還有這香江的情況你沒提,意思是你真的都知道?
趙紅軍輕輕嚥了口口水:“我們都看過證件的,他那個通行證和我們存底的一樣,也不一定是騙子吧?打扮什麼的也挺那個的,脖子掛金項鍊......手上戴的是金錶叫那個勞力士,他說一塊就是我們幾十年工資......”
李一鳴更氣了:“證是可以做假的,就算是香江來的,那也可能是到這裡來的窮光蛋,那鏈子你拿下來切開看了嗎?裡頭可能是銅的,說不定是塑料鍍的金,放水裡就能漂起來!
戴在手上的勞力士又怎麼樣?
香江做假表多了,說不定這假表他還是借來的騙來的。沒錯,這是一個可能性,你想想,真那麼有錢他爲什麼不付錢吃喝?”
“這個...我們說請...那個...他...”
趙紅軍完全語塞了,香江做假表的很多嗎?我們不瞭解啊!還有拿塑料做金項鍊的這種事我們想都想不到啊!
李一鳴瞪起眼:“那他有沒有主動付錢?他們那應該是AA制的,基本不請客,自己付自己的錢。”
“呃誒誒這......他們不請客的嗎?不會吧?”
“什麼不會,就是這樣,自己點自己要吃的,自己付自己的錢,分得特別清楚!”
李一鳴看看他,嘆了口氣,“要了解我們的敵人,不然...這錢不是白花了?他們還以爲我們人傻錢多!”
“......我們這...不是好客......麼...”趙紅軍越說聲音越小。
“好客這是有來有往的,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請?”
“呃......”
“哼!就是!所以你們就應該主動要!就算他是真來投資又怎麼樣?我們這麼大市場給他們機會賺錢還能爲祖國做貢獻,居然還得求他,毫無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