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臺山氣象站。
陸全林披着軍綠棉衣，仔細地檢查完設備，站在二樓，頂着風搓着臉，從指縫裡看着前面的韓先明。
老韓是個氣功愛好者，現在正雙手虛抱胸前，估計在採集天地之靈氣。
九月秋高，頭頂陽光燦爛，高空中天空白雲如輕羽斜過天際。
前面一片枯黃雜草，向北可以看到待縣，東眺是冀中平原，往下可看到臺懷處灰白的層雲，山腰在下雨。
這兩天山頂最低氣溫已經到了零度，下個月，這山上就會被大雪淹沒，到時一天就得趟兩個鐘頭的雪上山。
山頂氣候條件惡劣，春秋季狂風肆虐、夏季電閃雷鳴、冬季暴雪嚴寒，但這裡的工作除了艱苦之外也並不複雜，就是觀測氣象把數據用電報機發到忻州氣象局，然後再一路發到省裡再發去首都。
韓先明雙目似睜似閉，心情飄飄灑灑，剛纔有那麼一會，似乎全身上下里外全是氣感，就是好冷！
突然之間，耳朵眼裡灌進一絲奇怪的聲音，夾在風聲中有些不同。
“看，那是什麼！”陸全林指着遠方叫道。
遠處天空中，兩個亮點在移動，差點以爲是外星飛船。
“是直升機！”
“洞兩洞兩，下面就是五臺。”
“洞妖洞妖，我已經看到。”
“洞兩洞兩，正向中臺前進。”
“洞兩收到！”
呼隆聲中，兩架白色黑鷹直升機一前一後飛抵五臺山區。
國內跟美國西斯科公司購買了24架黑鷹直升機，爲的是用於在海拔三千米的高原處執行任務。
這兩架是去年11月交付，首批交了三架，專門用於組織飛行及訓練，這兩架塗裝與衆不同是白色的，因爲打算作爲專機使用。
今天早上接到絕密任務，到五臺山中臺翠巖峰頂挖掘一批古代金幣，每機兩名飛行員，三名戰士、兩名情報員和一名文物專家。
飛機自豐臺起飛，沿途拍照，用了一個半小時到達了五臺縣境內。
五臺山由一系列山峰組成，其中五座高峰被稱爲五臺，東西南北中各有名字。
中臺名爲翠巖峰，是第二高峰，海拔近兩千八百多米，特徵明顯。
峰頂極爲開闊，建有氣象站。
“洞兩洞兩，洞妖已經到達，準備降落。”
飛機上，錢啓仁從半空下仔細看着下方的地面，他在找塔基，說是已經被毀了。
飛行員也在尋找合適的降落地，副駕駛看着表上顯示的風速。
直升機從氣象站上繞過，像是打了個招呼。
又向着六百多米外的演教寺遺址飛去。
…...
“帶隊伍？”
話沒說完林金明又看到了一堆問號臉，還有人忍不住脫口而出的驚異。
“那不就是電影裡頭那豬頭小隊長？”
能進養豬場的，多少都懂一些動物飼養的知識，也知道這帶頭是什麼意思。
動物當然有帶頭的，狼羣有狼王，獅羣有獅王，...沒見過也是知道的。
可正而八經培訓動物來當動物的領導，聞所未聞...不對，也是有的，養狗來牧羊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可養豬帶隊伍？
這就真沒人想過了！
養豬還能這麼玩？
林金明很認真地點頭，他昨晚初次看到這材料雖然同樣的驚奇，但理解得很快，這除去思想教育，不就是平時管這些大頭兵那一套嗎？
“是的，經過特殊訓練的豬，就是豬的領導，在一個小羣體裡，它的行動可以起到表率的作用。雖然說不能指望它們跟人一樣講道理，但也不要小看它們的作用，......它可以協助我們管理豬羣，......”
林金明說着不知不覺就看了邊上自己的部下：“豬腦子其實還是可以的......”
邊上兩個戰士表情有些怪怪的，似乎有些想笑，在部隊裡，上級罵下級，最常說的就是“你是豬腦子啊？”
林金明是個連長，連裡有三個排，一個排有三個班，一個班十個人，再加上炊事班，通信員，司務長，三個排長、副連長、連長、指導員，......
除了指導員，下面每一個都被林金明罵過豬腦子。
現在倒說豬腦子還不錯了？
“豬腦子....”
“你得看什麼事嘛，你又不是讓他們去做多難的事，就是帶個隊伍，該吃的時候吃該拉的時候拉，該洗澡就洗澡，是吧？”
“呃......”
萬豐豬場衆人不約而同地點起了頭，聽起來貌似很有道理呀！
“但如何讓這些經過培訓的豬進入新豬羣能確定領導地位，這裡有很多講究，比如說，要保證這頭豬是豬羣裡最強壯的，體型和年齡可以稍大一點，就像大孩子帶小孩子一樣。”
“大孩子帶孩子？”
“對，就是大的帶小的，平時我們那些小孩子不也是這樣，哦對了，”林金明看着朱壯，“你們場裡小孩子放炮把那沼氣池炸了的事，我們的材料裡頭也有說啊！”
“啊？”
“這種事呢，當然要打，而且越大的孩子得打得越重，他們是帶隊的嘛！”
“呃......”
“豬呢，其實跟孩子差不多，我們把大孩子教好，然後對這些大孩子平時要優待一些，對於挑戰它領導地位的豬要堅決打擊！”
朱壯手作掌刀往下一劃，試探着問：“殺掉？”
“不一定，調離也是可以的。”
林金明解釋道，“我們只是要讓這個豬羣懂得，那頭豬是我們確立領導地位的，你們都要聽它的，它怎麼吃喝拉撒，你們就跟着做。
那麼大家想一想，如果我們培養出來的豬都是講規矩的，那管起來多輕鬆？”
林金明這番話說得衆人是一頭霧水又滿心疑惑。
“這真的可以？”有人忍不住問。
“你也可以這麼理解，其實動物就是孩子，要從小教好規矩。”
“可是，豬有那麼聰明？”
“豬比你們想像的聰明！”
“那這些...豬，以後能不能殺？”
“是啊，能不能殺？”
“這個要分情況，現在說這個太早，我看......”
看着大夥似懂非懂的樣子，林金明扭頭向左：“小錢，你記得比較全，從頭跟大家說一下吧。”
小錢點點頭：“是這樣，我在部隊裡頭養過豬，是個養豬標兵，但平時養法跟這場子裡頭也差不多，但這次下來之前，我們通過學習瞭解到了一些很重要的知識。”
“有些可能是我們都不知道的，”林金明笑了笑，“剛纔說到破案，說到頭豬，大家就不知道，所以有必要講上一課。”
這邊小錢已經站起來，手裡拿着個小記事本：“我先跟給大家說一下這豬有什麼樣的作用。”
不用朱壯示意，大家已經拍手了。
林金明手按了按。
衆人提筆。
“家豬是人類很早就馴化的動物之一，它是非常聰明的動物。它的作用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首先是食物來源，這個大家都知道，豬可以做出上千種菜。”
小錢擡頭看了一圈，又念道：“第二是醫學用途，在生物學上，豬跟人的基因相似度很高，基因是什麼大家聽過沒？沒聽過也正常，就是每個人爲什麼不一樣，就是因爲這個基因。”
“豬因爲跟人這方面很相似，所以它有時會跟人相互傳染疾病。”
“另外，也因爲相似，豬身上有些東西可以在人身上用，在醫學上，可以用豬來做手術，試驗藥品，也可以用豬皮給人做植皮手術，可以把豬心用來替換人心......”
“哈？”
林金明很快擡手：“大家安靜聽！這些都是科學知識。”
“第三是工業用途，豬皮可以制皮革，皮革可以做各種東西，脂肪除了是很好的食用油，它還可以用來製作肥皂，骨頭磨粉可以做骨瓷，是很高級的瓷器。豬毛可以製作各種刷子，......”
林金明擡手，小錢停下。
衆人盯着林金明，不知道他突然要說什麼。
林金明看了一圈，嘴角含笑：“我問大家一個問題，咱們豬毛是不是都是殺豬的時候取的？”
“嗯，是啊，殺豬的時候，我們把豬毛刮下來，”
“那麼爲什麼我們平時不給豬剃毛呢？毛剃了還可以長，一頭豬從小到大，能剃的毛肯定比殺的時候刮下來的多啊！”
“......”
看着一張張驚愕的臉，林金明收起笑容：“小錢你繼續說吧！”
“第四是軍事和安全，豬鼻子非常靈敏，可以用它去排雷，用它尋找地下埋藏的物品，我們看到豬喜歡拱地，它們就是在找地下吃的東西，它們有時吃土，是爲了補充維生素。
它也可以聞出人身上的有什麼危險物品。還有，經過特別訓練的豬還可以查出人體潛在的疾病！”
衆人伏首狂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