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因爲怕人搞破壞就不建設，還是那樣，我們一邊買一邊自己生產，正好現在外面存儲方式打得很厲害，我們有這麼大市場，要誰贏誰就能贏。”
李一鳴看向周正：“很多東西提前弄數據，部隊裡頭都是應該先推的，我們戰士沒有身份牌吧？老美那邊軍人會掛個鋁片印着身份信息，包括血型，這個我們也要學習。”
周正微微點頭：“這個應該可以，不過也要花點時間做，交給總後。我想再調些人來，你給培訓一下，特別的。”
李一鳴眯起眼：“好！”
盧平張張嘴，他想提醒李一鳴從國內挑天才少年的事。
“是不是特殊人才，要查的，社會上那些說自己有特異功能的，我也很好奇，如果是，國家當然要養。”
李一鳴望了眼窗外的天空：“不過如果查出不是，精神病就去治，騙子就勞教，這些人應該挺能跳的，我記得報紙上都有報道，如果查出是騙子，幫着宣傳的人也跟着罰。”
又是一連串打擊，正本清源抓資源，這是好事。
盧平趕緊點頭：“嗯...好的，現在也通知回去？”
“不急，我沒說完。”
李一鳴想了一會：“不止是特殊人才，任何人的管理都非常重要，不是說放權就能解決問題的，就拿責任制來說，它也不是靈丹妙藥。”
“嗯？”
“它確實是治懶病的一種管理辦法，讓人爲了自己的私利主動起來。要簡單理解承包責任制是什麼？其實是借雞下蛋！”
“借雞下蛋？”
“對，所有權就是雞，你交給別人搞生產，就是讓他們把雞領走養雞下蛋，最後下的蛋裡頭再去分配，是蛋都歸承包者呢，還是固定一段時間交幾個上來。雞肉分不分，雞養死了怎麼辦？
把雞偷吃了怎麼辦？承包制裡頭就是有這些問題，都考慮到了嗎？有解決方案嗎？我是沒看到！”
李一鳴一連串的問題丟出來。
盧平倒是答得流利：“田應該不可能分的吧，肯定永遠是國家的。”
李一鳴聞言搖頭：“我說的又不光是田，好，你說田永遠是國家的，但土地也可能升值貶值啊，肥田瘦田那能一樣？”
“......”
“要看到這些都是資源，而且爲什麼我拿雞舉例，就是得讓人知道這些東西都是活的，不是死東西，丟下去也可能給整壞了，是不是？”
看着盧平微微點頭，李一鳴輕輕一嘆：“現在土地包出去最多隻有十五年對吧，你信不信等到要收回了，包地的人能把上面的好的土都給鏟完？地下有礦給你挖個精光？”
“......會嗎？”盧平又是一身汗。
“不會？你不管人家就會這麼幹！知道什麼叫利益共同體？知道什麼叫官商什麼叫薅社會主義羊毛？”
李一鳴翻翻白眼，“他跟你們彙報時沒提到過會怎麼做？”
盧平心知這個他指的是李建國：“有說了一些......”
“你們不信？”
“......唉......”
“其實現在這類現象就已經很多了，眼瞎纔看不見，我跟你們說過廚子爲什麼胖，爲什麼廚子是個好崗位，都一樣。”
李一鳴手一擡指向窗外，“我爲什麼在那邊盯着，就是外面那地方，咱們要回收，人家現在表面是肯的，其實心裡得多不願意？”
“也是......”盧平輕輕嘆息。
“他們能幹出什麼事你完全可以放飛想像力！我們當年是怎麼搞敵後破壞的，地道戰地雷戰游擊隊，你當別人不會學？
沒點狠勁你玩得過那些投機分子？我爲什麼要把這些人堵在門外，就是不想讓他們進來教壞小朋友！”
“......”
“所以要警惕！”
李一鳴微微揚起下巴：“再說我說的只是田嗎？所有的資源都是這樣。”
“其實......”
周正轉身看向地圖：“我覺得這個比喻挺好，.......”
盧平也望向地圖，輕輕哦了聲，原來李一鳴是有這麼個大用意，國家的形狀像只雞，所以.......這個比喻真是可大可小，可淺可深呢......
只不過......
“那不搞承包了？”
“可以搞，這個階段它有點用，它有什麼用我一會告訴你。”
盧平鬆了口氣，這方面一直就有爭論，李一鳴的意見非常重要，他如果說不準搞，那......又可能一片紛爭，他很害怕這種事。
李一鳴微微一笑：“朝令夕改很不好我也知道，能優化的我不會輕易推翻，包產到戶那個小崗村上過新聞吧？”
“呃.......是......”
盧平看着李一鳴拿起杯子，走到邊上自己接了杯水，又拿冷水洗了個頭。
看着那頭上水珠沒一會就幹了，盧平心也跟着抽了下，不知道剛纔李一鳴說那些話時是心頭火大還是想得太多。
“怎麼了那地方？以後發展得不好？”周正問道。
李一鳴拿起杯子回看着兩人，很隨意地口氣應了句：“挺好！”
“真的？”盧平瞪大眼，有些小興奮地看着李一鳴。
“怎麼這麼高興？”李一鳴慢慢喝了口營養水，反問了句。
盧平愣了下：“這當然值得高興，畢竟是樹的典型......”
“你也說是樹的典型了，所以怎麼會不好呢！”李一鳴似笑非笑坐下，“老實告訴你們，我看過的書裡頭都沒提到過它的。”
“沒提嗎？”盧平心中疑惑，沒提你怎麼知道好不好，靠推測？
“沒有！不過按着慣例，成了典型，年年都會有國家補貼，生產什麼的也無所謂了，轉型開發了旅遊業。向國家要多少錢都可以拿得到，舉國之力嘛......”李一鳴語氣揶揄。
盧平眼角跳了兩下，這話裡味道不對勁啊！
“也就是說，其實它沒真正發揮應有的作用？”
“對！”
“呃.....”
“這些是以後的事，現在能調整也不晚，今天新聞裡頭如果宣傳承包責任制時，就要說養雞下蛋。”
“也是，老百姓容易懂。”盧平恍然點頭，“...我一會去催問下他們那簍子節目進展...”
李一鳴嗯了聲：“嗯，不光是說這個，很多農業生產的東西都要講，爭取一天之內讓大家知道，都看到，形成習慣以後一放電視就拿小本子做筆記。
像今天上電視教編簍子，就可以豐富一點，半小時休息五分鐘，放首歌，今天就放郭蘭英的那首《我的祖國》，很應景！”
“你看看現在正是秋收之後，大家手邊到處都是桔杆，正好一邊學着編簍子一邊學普通話，對了，還可以放敵營十八年的主題曲，那首《曙光在前頭》，給點強烈暗示，讓他們知道好日子快來了！
這具體什麼歌他們可以自己挑，必須充滿正能量的，能激發勞動熱情的，勞動嘛，配樂！”
周正輕輕嘖了聲，這上上課聽聽歌，安排得倒是夠細的：“你寫的那些......”
“我寫的那些新歌啊......大多不太合適，沒辦法激發勞動熱情。”
“你不會沒有這種歌吧？”
“那肯定有，沒有也可以現寫啊，”李一鳴白了周正一眼，又想了想，“等明天吧，今天就放會分散注意力，萬一那些人聽到歌太好聽捨不得電視怎麼辦。”
周正忍不住哈哈笑出聲來，這孩子是真不謙虛，但也確實是有這個本事。
“音樂的作用是很神奇的！”李一鳴微微笑，“好好用，作用非常大！”
“沒錯，確實如此！”周正點點頭，“我很期待！”
“那個......”
“嗯？”
“應景倒是應了，可一天時間太緊了......”盧平在邊上聽得是頭皮發麻，也就是兩小時前剛把要回收電視下鄉的事說上去，現在馬上要結果，哪可能那麼快？
辦法再好也不能這麼催首長們做事的吧！
只能連連咂舌苦笑，終於藉着周正笑時搶得說話的機會：“電視機...村裡不定有，看怕是不行，電臺廣播可以。”
“廣播不夠形象，這事容易解決。”
李一鳴利落搖頭，“城裡富餘的電視往縣裡送，特別是那些賓館的，肯定有，留一臺，別的都拿出去。你們算一下電視保有量就知道了，能送彩電的就送彩電下去。”
李一鳴擡擡下巴：“縣裡同步往村裡送，一天就可以送完，讓他們一級級動起來，電視每個村一定要有兩臺，沒電的就配發電機，實在沒條件那才用廣播。
全國幾個縣，縣裡幾個鎮幾個村，縣城離市半天路，往下都是鄉，拿地圖一放誰敢說困難？就當給前線送物資！另外還要教他們怎麼用，縣裡總有會說普通話的幹部，配到村裡一起聽一起幹活，做得好的以後給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