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盧平想來，下來的這些都是科技界的大牛人物，雖然說在你李一鳴眼裡頭不算什麼，你比他們加起來都厲害不假，可這些同志不知道啊！
你這麼絕密的身份，這麼小的個頭，然後一見面先把人懟一頓，再直接粗暴地把人家從一級“降到”四級，誰能沒意見？
爲什麼要讓人帶着情緒做事呢？
人家腦子裡頭又沒裝那麼多書！
李一鳴當然知道盧平想什麼：“待遇重新來定，我會看看這些人的身體，只要能爲國家做貢獻，別的不用他們操心。”
盧平鬆了口氣，如果這樣，倒還好說，以李一鳴的作風來看，似粗實細，應該是能處理得妥妥的。
“你剛纔說這些人是用出差的名義？”
“嗯，是。”
“改用療養的名義吧，我在報紙上看到那個蔣築英出差就死在路上了......”
李一鳴嘆了口氣，“三四十歲的這些人，是科研主力，平時如果身體管理沒注意，猝死風險很大。現在這些人身體隱患肯定很多，我可不想來到這邊突然死了幾個......”
盧平嚇一跳：“那不會吧......”
“不管會不會，安排下來時這些人跟着當地醫生一起過來，讓他們在車上先學習一下自我保健，醫生在車上也給乘客做點身體檢查和調查，都別閒着，這個很重要”
“好！”盧平趕緊在小本本上記下。
說起來資源論不復雜，真要應用到生活工作裡頭，很多事還是會被忽略。
至少讓這些專家跟醫學人員混編，然後在車上展開工作的事，盧平就沒想到過，這個提醒很關鍵。
“接下來，我們弄個秘密的人才庫，按說應該全國弄個大而全的，條件不足我們內部弄個小的，好好管起來。”
李一鳴瞄向周正，“部隊裡頭也是一樣，不過部隊可以弄全一點。”
周正點點頭：“特殊人才管理是很重要......”
“長期目標就是管到每一個人......”
李一鳴想了想，“不止是發個小卡片這麼粗放，這個事很關鍵要好好做，要做細......現在這種，......”
盧平手心出汗，心頭又是一陣緊張。
聽李一鳴這意思跟身份證有關，可居民身份證條例去年試行了一年，這個月六號正式在全國開始了。
全國都在動工的事......你知道一個政策出臺多麼不容易嗎？
從發現問題開始，大會小會中會，文件上傳下達，多少人殫精竭智夙夜難寐輾轉反側茶不思飯不想，最後還要小心論證謹慎試行，試行後再討論問題，調整優化，然後再看是推還是停......
然而到了你這裡，一句話就...不合適啊！
周正靠不住，又到我講道理的時候了，盧平振奮精神，輕聲提醒：“一鳴同志，身份證全國都已經開始在做了。”
李一鳴點點頭：“在做了，我知道，但要改進，現在那種記錄的信息太少了，也就是把戶口本上一部分資料弄在小卡片上，這可不行，你通知過去，統計工作正常做，製作環節暫停。”
又停？！
最壞的事又又又發生了，盧平覺得自己腦子都亂了，怎麼每個事一到這裡都不對，不是要改就是要叫停啊！
雖然李一鳴可能都有道理，但你爲什麼不早幾年冒出來，現在又是這事又是那事，事事不對事事要改！
他雖然是個副部，但下來前也是被幾個首長叮囑過的，看着這孩子，多講講道理多解釋，可以提意見但別指揮別...亂來。
現在好了，從昨夜到現在，動靜這麼大，件件要求根本不是提建議意見，直接下指示下命令，一張嘴聽到耳裡都像是亂來。
你調整政策可能是有道理，但能不能密度別這麼大，你得考慮老人家們的心情。
國家剛弄出去的政策如果件件事都被否那...那相關人等的心情得差成什麼樣。
你剛纔還說中年科研人容易因勞猝死，老人家你就不考慮了？！
瞄眼周正，周正在沉思。
老周有點太護着李一鳴了，盧平心中暗歎：“那......怎麼改？”
“等配上電腦再做起來，我們先在電腦裡頭統計全再發證，電腦裡頭資料更會，但身份證上。”
李一鳴看看兩人，“只有頭像姓名性別住址是不夠的，還要有一些身體數據。”
“身體數據是哪些？”
“身高要有，血型要有，指紋也要有。”
盧平嘆息開口：“這工作量很大啊，其實指紋血型好像是有人提過，也是因爲工作量太大而且花費......對了.....身高會變的吧？”
盧平看看李一鳴，他不確定李一鳴知不知道驗血型費用多少，因爲他自己也不知道。
還有拍照片，身份證上是得有照片的，這錢是讓老百姓自己出，可你還要讓人拍指紋，那就是兩張照片了。
拍臉和拍指紋那可不一樣，就算能做也麻煩。
而且一個人多花一兩塊，那十億人就十幾二十億元出去了，這多可怕！
比原來的方案，李一鳴提的這個難度可能大十倍！
“我知道很大，但以後會很方便，現在不要圖簡單方便，不然以後還得重新來。”
李一鳴面無表情：“血型一般不會變，另外血型也不只是那四種，這次要查得細一點，如果人受了傷可以節省搶救時間，如果哪個重要人物受傷，至少可以知道通知誰獻血。”
“這......”盧平下意識晃了晃，心中隱隱覺得不妥。
“你是不是在想就爲了節省搶救時間，這也沒必要十億人一起驗血型，多少人一輩子沒輸過血，而且緊急搶救也只是小概率事件？”
“是啊這個......”
“所以這肯定還有別的作用，但我說了你也未必知道。”李一鳴似笑非笑看着盧平，“我還要保留所有人的血樣呢！”
盧平倒抽涼氣，他不是學醫的，但也是經常檢查身體，去醫院也是高幹待遇，自然也是被陪同視察過的。
保留血樣那就得建好多專業倉庫，玻璃小管子十多億個，標籤什麼的，......
怎麼什麼事到一鳴同志嘴裡都變成這種模樣。
“是爲你那個查案子的儀器打底吧！”周正開口問道。
李一鳴微微點頭：“等這個東西做好，大家只要知道有案必破，再加上我們有全國所有人的ＤＮＡ樣本，你覺得會怎麼樣？”
盧平周正相視動容，如果這樣一來，那刑事案發率會大大下降。
“很多事看起來麻煩，但我們也要做，不要想等，像這種，就得早抓，你不知道哪個誰哪天就幹出什麼壞事，提早預防！”
周正點點頭。
“另外指紋更不會變，身高指的是做證件時的身高，冒用身份證難度會更大。”
“應該是有方便的辦法做這個事吧？”周正認真問。
他當然也接到一些口頭指導，類似盧平，側重安全，但他更加信任李一鳴，幾乎毫無保留的那種。
或許也正因如此，他也從李一鳴那裡得到了更多的消息，比如火山地震衛星地圖這方面的佈局。
反而盧平並不知道李一鳴還有這樣的安排，所以現在這種爲難也在情理之中。
李一鳴點點頭：“證件就是安排到縣這一級當場製作，用專門的防僞紙做底，指紋就當場讓人蓋手印就好了，血型就是要抽驗個血，就是管理監督要跟上，這個流程你讓那邊先想，不用擔心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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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程倒不是問題，多派些人多盯着，可費用真的很多......”盧平小聲提醒。
聽李一鳴的意思，這多出來的錢是由國家來出，由他那邊給，這倒是讓老百姓少花錢了，可......是問題還在！
國家的錢更是錢啊！
你的錢也是國家的錢！
他知道李一鳴能賺很多錢，幾個大首長也知道。
但這些錢你不是要搞生產買設備嗎？
你說不擔心費用，上面那些人就不擔心了？
重點是，你那個機器真的有那麼神奇的嗎？
目前大家只看到你在《藍星村》裡寫到效果，可問題是那是本童話書啊！
“讓他們統計要多少錢，我會安排款子。”李一鳴挺有耐心地看着盧平，“一億美元夠不夠？”
“不知道啊，”盧平嘆了口氣，“可能不夠。”
李一鳴笑了笑：“你不要只盯着這點小錢，不光是查案子，現在這些投入以後會在醫療支出上省下來，而且這個工作也可以當作醫務人員的培訓，看問題要全面。”
雖然這些外匯是你賺的，可也不是說就可以亂花，這話他沒敢說，因爲現在聽起來又有道理了......
這小子一張嘴，亂花漸欲迷人眼，誰都擋不住。
誰敢說社會治安不重要？敢說提升全民醫護水平不重要？
盧平張張嘴，欲言又止。
李一鳴嘴角微揚似笑非笑：“跟你們說個事。”
“什麼？”
“今天幾號？”
“二十一。”
“寫小說的那個古龍你知道吧？”李一鳴看着盧平。
周正可以沒聽說過這名字，但盧平要是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盧平愣了下，下意識從腦子裡找出對應的資料：“古龍，我知道，寫武俠小說的，寫過......”
“古龍原名熊耀華，著名武俠小說家，一生好酒好色......”李一鳴悠然瞄向窗外，“生於1938，死於今天傍晚。”
死於今天傍晚？
盧平周正聞言一驚，扭頭看窗，陽光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