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中,阿離倏然放開她,韓氏踉蹌兩步。舉手要打她,“你好大的膽子。我再怎麼,也是你的母親!”
她的巴掌扇過來,卻被阿離抓住了手腕。便聽得幾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韓氏整個跌出一邊去,她撐起身子。不敢置信地看着阿離,“你……”
阿離蹲下來。冷笑一聲,“知府夫人,威風啊!”
“你好大的膽子。不要命了你?”韓氏伸手捂住臉,氣急敗壞地道。
阿離冷笑,“我的命,在五年前就丟在你的手中了。你以爲我這一次回來是幹什麼的?五年前。你怎麼對的我,我雙倍奉還。”
“你不是她,就算當年她死不去。但是臉上已經被我剁得血肉模糊。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誰?”韓氏覺得眼前這個人可怕極了,絕對不可能是樑若離。
“是啊,樑若離已經死了,所以,我是鬼!”阿離的面容頓時兇狠起來,眼底燃起烈焰,竟讓韓氏想起當年木屋那場大火。
她忍不住渾身顫抖,“你……”
外面有人在撞門,還有李媽媽尖銳的罵聲,“你們是死的嗎?還不趕緊撞開?叫府兵啊,叫府兵過來,夫人如果有什麼事,你們腦袋還要不要了?”
阿離側頭看向門外,倏地笑了,“覺得這聲音吵嗎?”
韓氏驚恐地看着她慢慢地站起來,“你想怎麼樣?”
“姨娘放心,還輪不到你。”她笑着說,“但是,你的命現在是我的,看我心情,我想什麼時候取便什麼時候取,只是,李媽媽……”
她停頓了一下,居高臨下地看着韓氏,方纔臉上的怒氣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略帶森冷的笑。
門被撞開了,幾名小廝衝了進來,虎視眈眈地看着阿離。
李媽媽也被人扶着進來,見韓氏跌倒在地上,李媽媽大驚失色,罵道:“你連夫人都敢打?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侍女明月連忙上前扶起韓氏,韓氏哆嗦着手指,指着阿離,“快拿下!”
她的聲音也在顫抖,剛纔這小賤人的語氣和眼神太嚇人了。
無人敢上前,因爲,阿離手裡拿着一把匕首,這把匕首就割掉李媽媽耳朵的匕首。
匕首靈巧地在她手指間翻動,寒光閃閃。
這些個下人往日在韓氏的管治下,作威作福,欺負另外一位姨娘,也不過是小手段,哪裡見過動刀子的?因而都不敢動彈,唯恐自己的耳朵忽然就不見了。
畢竟人家連夫人都敢打。
擒賊擒王,便是這個道理,打了韓氏,震懾了底下的人。
阿離笑盈盈地看着韓氏滿臉震驚的韓氏,然後眸光落在李媽媽的身上,淡淡地吩咐,“帶夫人走吧,李媽媽留下。”
李媽媽驚怒地看着她,“你想幹什麼?”
阿離道:“你說呢?”
韓氏窩火得很,走不是,不走也不是,她陰沉着臉道:“今日之事,我會告訴你父親,李媽媽不能留下。”
說完,便揮手道:“來人,送李媽媽回去休息。”
明月聽得韓氏吩咐,馬上就上去扶李媽媽,這人還沒站穩,便只聽得耳朵旁邊嗖地一聲響,她驚得頭皮發麻,伸手一摸,滿手的血。
“啊……我的耳朵……”明月尖聲喊道,噗通一聲就暈過去了。
衆人駭然後退,明月的耳朵還在,但是,耳垂卻沒了,那匕首飛過來的時候,把耳垂割掉。
大小姐怎麼會這麼厲害?這飛個刀子就能把人的耳垂給割掉,若飛到腦袋,豈不是連命都丟了?
管家從外面進來,見到這個情況,也是駭然不已,連忙對韓氏道:“夫人,別妨礙大小姐歇息,先回吧。”
說完,伸手讓人扶着已經癱軟的韓氏走了。
韓氏從來就不是什麼善茬軟蛋,這一次是嚇着了,因爲,在她心裡,樑若離母女一直都是可以隨意拿捏的人。
這一次威風凜凜地來下馬威,卻不曾想連自己都被打,震怒之下也是心驚不已,竟不知道如何對抗。
李媽媽素日嚴厲兇狠,下人都不喜歡她,如今見管家都發話了,誰也不管她,紛紛走了。
李媽媽跌坐在地上,往後挪,看着一步步逼近的阿離,“你想做什麼?”
阿離走過去,把門關上,衝她陰冷一笑,卻也不言語,坐在椅子上翹起腳,悠閒地看着她。
李媽媽慌張站起來,撲到門邊去,想開門奪門而逃。
她一隻手脫臼,使不上力氣,阿離關門的時候,把門扣死了,若不用力壓根拉不開門栓。
“李媽媽,過來坐下,我們聊聊。”阿離笑着說。
李媽媽回頭看她,她的笑容讓人頭皮發麻,想起自己被割掉的耳朵和脫臼的手,她腿軟了,慢慢地滑下去,絕望地道:“大小姐,饒命啊!”
“不,李媽媽千萬不要這樣說,你還是像剛纔那樣趾高氣揚地說話好,我喜歡那樣。”阿離瞥了她一眼,“你忽然就軟下去,我便是殺了你,也不覺得痛快啊。”
李媽媽渾身一顫,跪在地上,哭着道:“大小姐,求您饒了老奴,老奴也是聽夫人的命令行事啊。”
“李媽媽只剩一隻耳朵,看來真是不好使了,我剛說過,夫人已經死了,這府中,哪裡來的夫人?”阿離的聲音微微提高了,帶着幾分不悅。
“是,是,是姨娘,都是姨娘吩咐的。”李媽媽哭着道。
阿離這才笑了,“真的嗎?你可別冤枉了姨娘。”
“沒有冤枉,老奴敢對天發誓,絕對沒有冤枉姨娘。”李媽媽說着,舉起手就要發誓。
阿離伸手壓了一下,“行了,我信你,你跟我說說,姨娘都做過什麼啊?我母親爲什麼會難產?我爲什麼會在木屋被燒?我被砍了多少刀你還記得嗎?你若能一一說個明白,你這條命,算保住了,可若有一句謊話,我便馬上殺了你。”
“我說,我說,我都說。”李媽媽聽得還有活路,頓時把頭磕得如搗蒜一般,“大小姐想知道什麼,老奴都說。”
阿離眸光一閃,“好,從我母親難產開始說起。”
李媽媽哪裡還敢有所隱瞞?當下把從她們母女回府開始的時候一一說起。
阿離聽着的時候,眼底閃過好幾次殺機,但是都被她生生忍下。
李媽媽說完,嗓子已經嘶啞了,“大小姐,老奴一字沒假,都是事實,一切都是夫……姨娘安排的。”
阿離看着她,“樑錦成親的那天,你把這番話,當着所有賓客的面,再說一次,你也不要心存希望韓氏能救你,她的命都在我這裡擱着呢。”
李媽媽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