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看着他,仔細地讀他極力隱藏的情緒,然後。微微笑了,“你不想娶側妃。是嗎?如果你不想娶,我可以代替你去拒絕。”
慕容桀有些惱怒,“不是本王想不想娶的問題。而是你希不希望本王娶,如果你不喜歡,自己去跟母后說。”
“我無所謂。”子安看頭了他的心思。聳聳肩,“你喜歡就行。”
慕容桀哼了一聲。起身又不忿地坐下來。
子安托腮,心事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擔心阿鑫?”慕容桀問道。
“擔心他,也擔心壯壯。更擔心現在的局勢。”
慕容桀不做聲,廢后只是第一步,先震懾太傅那邊,然後專心應付南懷王回京的事情。
他說:“廢了皇后。宮中會出現短暫的凌亂。本王已經提議提拔梅妃起來,你偶爾可以入宮去跟她談談。”
“梅妃?”子安微微錯愕,“你竟然提拔梅妃?”
“她是最合適的人選。你不要記着她以前幫過老夫人。再說。夏霖的事情,和她沒有多大關係。”
“我知道,是夏槐鈞做的。”子安倒是沒有太怪梅妃,梅妃當時只想自保,也想爲三皇子找一條出路,一時迷茫,後來她落魄,老夫人和夏槐鈞也沒有幫她,她應該能吸取教訓。
誠然,梅妃是最合適的人選,孃家不強勢卻又因老夫人的事情被打壓過,懂得收斂。
子安看着慕容桀,“其實你心裡頭有什麼打算?你廢后,意味着你是要拉下太子,你屬意樑王?”
慕容桀搖頭,“樑王不會爭奪太子之位。”
“可你做那麼多不是爲了把他扶上去嗎?爲他除去惡名,爲他建立人脈,爲他營造好名聲,看起來都像是要他做皇帝的。”
慕容桀沒做聲,只是看着她。
子安想了一下,“你是要他做擋箭牌,或者是障眼法?你想讓所有人都以爲你是要扶他做太子?”
慕容桀還是沒做聲,便等同沒有否認。
子安有些生氣,“你把衆人的焦點都吸引在他的身上,會害死他的。”
“他是慕容家的子孫,他理應承擔這些,而且,他自己也會願意這樣做,他之前只是頹廢了。”
“你問過他了嗎?”子安問道。
“男人之間的交流,有時候不需要語言,一個眼神就夠了。”
子安瞪着他,“你這隻老狐狸。”
頓了一下,她又道:“但是,你把梅妃提拔起來,後宮那些嬪妃也會極力打壓吧?你的心思怕未必能瞞得過樑太傅和貴太妃。”
“所以,梅妃只是協理後宮之事,還得再找一個人與她一同協理。”
“誰?”子安問道。
慕容桀看着她,“你覺得宜妃怎麼樣啊?”
子安想了一下,“不錯。”
慕容桀笑道:“本王就知道你會選擇宜妃。”
非宜妃莫屬啊,宜妃陰險狡猾卻一直躲在暗處,是時候把她置身在陽光底下,接受衆人視線膜拜啊。
一個人,若身居要位,就一定有人盯着,宜妃和什麼人來往,每天做些什麼,吃些什麼,上幾次茅房,都會有人關注着。
而且,宜妃和梅妃兩人之前雖說友好,但是,宜妃心裡是不妥梅妃的,梅妃心裡也對宜妃有些防備,且宜妃孃家顯赫,梅妃握有她的把柄,都不可能真正交心。
子安見慕容桀還是笑着,且笑得十分陰險,便問道:“你還有什麼其他打算?”
“你不覺得,還得再加一個人進去,纔好玩嗎?”慕容桀陰惻惻地道。
子安沒好氣地道:“我嗎?”
“你這個攝政王妃,幫着母后分憂,不也是正常的嗎?當然了,你只能是站在母后這邊,中立的。”
子安輕輕嘆氣,“我是外妃,如何幹涉後宮的事情?”
“所以,只讓你協助母后管賬,後宮的賬很亂,內府稟報說,這幾年,宮中的開支高達八十萬兩銀子,這僅僅是宮中的開銷。”
子安有些震驚,“八十萬兩?不可能吧?”
她嫁入王府的時候,看過王府的賬本,王府每年的開銷在三千兩左右,自然宮中和王府不可比,首先人口就比不上了,王府上下加起來是五十八人,但是王府三千兩一年的開銷,過的日子也算很可以了,宮中是怎麼可以用掉八十萬兩?
而且,她記得歷史上,明朝的時候最奢華的皇帝一年是用了九十萬兩左右,到了清朝,康熙控制開銷,一年開銷大約是在十萬兩左右。
“是的,皇上健康的時候便已經提出過,說宮中開銷太大,有意控制一下。今年的開銷還沒統計出來,但是年底必定是要統計一次的,本王要你管着這個賬,控制開銷,多出來的銀子,撥爲糧餉,年底給將士們做棉衣和加餐,再多發一個月的軍餉。”
子安點頭,心裡卻有些沉重。
她知道,但凡朝廷重視軍士,便意味着有可能會打仗,如今節衣縮食,也大概是爲這個做準備,是北方的北漠還是南方蠻夷?
“好,我知道了。”
尋找血羚羊角還沒下落,壯壯那邊只剩下三天的時間了,大家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又無計可施。
就在這個時候,朝中多位大人都開始舉薦駙馬人選。
孫燦這天也入宮求皇太后,跪着說他早就喜歡公主了,如今他不顧公主是不是會死,只想在她臨死之前娶她過門做自己的妻子。
皇太后呵斥了他,但是他死賴着不走。
若無人來求親,皇太后或許會考慮把公主許配給他,但是,今日已經有幾位大臣前來推薦才俊了,皇太后又怎會把這個不成器的孃家侄子放在眼裡?
所以,貴太妃入宮的時候,皇太后便生氣地把孫燦入宮求親的事情說了,且生氣地道:“這廝就是想着壯壯的家財,一輩子都沒出息,跟他父親一樣,若沒了我們兩姐妹,這孫家得樹倒猢猻散。”
貴太妃微笑着安慰,“姐姐生氣什麼啊?不管他便是了,難不成還真的把公主嫁給他不成?”
“若他出息,這也沒有不可以的,好歹娶了壯壯,他也是駙馬了,也算是爲咱家做了點事情,可哀家想起他做的那些事情就來氣。”
“好了,不說他了,有合心的嗎?”貴太妃問道。
皇太后頓時警惕起來,“你也有舉薦的?”
貴太妃笑了,“我與那些後生也沒來往,怎認識什麼才俊?不過是想幫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