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入座之後,問道:“殿下方纔指責老夫人說她教孫女無方,這意思是不是指此人是夏家小姐所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請太子把所見到的說出來。”
太子遽然道:“本宮方纔與婉兒一同散步說話。在湖邊見夏子安與晉國公府的孫少爺西門曉慶拉拉扯扯,且兩人的言語都有些衝突。本宮以爲他們發生不愉快,便想過來勸解,誰知道見本宮來了。他們兩人迅速地分開,夏子安急忙走下湖中的迴廊穿過假山,而西門曉慶則往後花園走了。”
“本宮以爲只是口角的事情。也沒有多想,與婉兒在湖邊遊了一圈。便也下了迴廊打算到假山那邊看看風光,沒想到剛去到假山那邊,便聽得傳來一聲慘叫聲。本宮與婉兒帶着侍衛急忙過去,看到西門曉慶剛好驚慌地對夏子安說那人死了,說是夏子安殺死他的,本宮便着侍衛去把她押住帶過來。”
太子此言。引得大家譁然。沒想到夏家小姐竟然敢殺人。
刑部尚書聽了太子的話,略一斟酌之後,問西門曉慶。“你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名小廝真的是夏子安所殺?”
西門曉慶還顯得很驚慌,他支支吾吾了一下,“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刑部尚書厲聲問道:“你最好老實交代,到底在假山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西門曉慶失措地看了子安一眼,哭喪着臉辯解道:“這……她是無心的,她原本沒想殺他,是他嚷嚷着要去告訴相爺,子安纔不得不下狠手,我阻止過他,但是沒想到,她趁着我轉身,拔下簪子便刺向他的胸口。她真的不是想殺他,只是想他閉嘴而已。”
“要他閉嘴?”刑部尚書皺起眉頭,“爲什麼要他閉嘴?他看見了什麼?”
西門曉慶竟噗通一聲就跪在慕容桀的面前,拉住慕容桀的衣襬,“王爺恕罪,我與子安早就兩情相悅,所以她纔不願意嫁給樑王,求王爺成全我們。”
慕容桀輕輕地撥開他的手,一臉嫌棄地道:“說話便說話,扯本王的衣裳做什麼?你們若是兩情相悅,本王自然會成全你們。”
“這到底怎麼回事?”禮親王不悅地道,“不要扯那些有的沒的,說正事。”
西門曉慶一臉悲痛地回頭看了看子安,“回王爺,事情是這樣的,子安與我認識在一年前,我們早就兩情相悅且私定終身,後來樑王要娶子安,她拼命地反抗,我便認爲她對我情深不移,正打算跟相爺提親的時候,卻聽得消息說皇太后要下旨爲她與攝政王賜婚,本以爲她也會像之前那樣堅定不嫁,誰知道,她這一次卻和上次態度截然不同,竟跟我說非攝政王不嫁,我一時惱怒,方纔在湖邊與她爭吵了兩句,剛好看到太子過來,我們不敢再說下去,便約定在假山後見面,去到假山,我們少不了是要爭吵一番,其中涉及了一些我們以往在一起的親密事情,沒料到被剛好路過的小廝聽到,小廝說要告知相爺,子安怕人知道會破壞她與攝政王的婚事,便下了手殺他,本以爲那邊無人可以脫身,卻沒想到剛下了手,太子便來了。”
西門曉慶的敘述十分清晰,在場的人聽到,不禁竊竊私語。
因爲,真的有人看見夏子安與西門曉慶在湖邊吵架,兩人的臉色也不太好。
而且樑王與攝政王是不一樣的,夏子安拒絕了樑王,卻願意嫁給攝政王,是因爲樑王始終是個殘疾,又是個閒散王爺,沒什麼實權。
可攝政王不一樣啊,大權在握,如日中天,嫁給他,便等同是做了皇后。
誰能不被吸引?
慕容桀淡淡地道:“去看看死者胸口的簪子。”
刑部尚書拱手,命人帶老夫人上前查看。
老夫人瞧了一眼,只能說:“沒錯,是子安的。”
刑部尚書看着子安,“認證物證俱在,你有什麼話說?”
刑部尚書審案無數,自然看出了這個案子的不尋常,但是,太子站出來指認夏子安,且又說是親眼所見,他只能是這麼審理。
子安還沒說話,禮親王便道:“慢着,這件事情的案發經過,太傅大人應該親眼看到,不如,便先問問太傅。”
衆人都看着樑太傅,暗中疑惑他爲什麼會親眼看到?
樑太傅一怔,“王爺何出此言?”
禮親王說:“太傅大人方纔去找茅房,茅房裡有人,然後大人便在茅房後面的草地蹲下來了,而大人蹲的地方,剛好可以看見假山對面,角度很好,一切盡收眼底。”
“你……”太傅臉色漲成豬肝色,咬牙切齒地道:“王爺怕是看錯人了吧?本官不可能蹲在草地裡。”
禮親王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錯了也不會聽錯聲音,茅房裡的人是本王,本王也吃多了豆子,你放的那些悶屁裡發出的臭味,有一部分是本王的功勞……辣眼睛那部分,本王早上還吃了紅薯。”
太傅怔怔地看着他,聽着身邊的人發出的悶笑聲,心中暗自發誓,以後但凡有什麼宴會,只要禮親王在,他就不會來。
“就算本官蹲下來了,本官也不是對着假山那邊。”
禮親王搖頭,“太傅爲什麼撒謊?你分明是對着假山那邊,本王便站在你的身後不遠處,也看到了假山那邊。”
樑太傅霍然起身,“你爲什麼要走過來?你見到本官蹲在草地裡,你爲什麼還要過來?”
禮親王不滿地瞧了他一眼,“誰知道你蹲在草叢裡做什麼?你又沒拉個牌子說你在拉屎,本王心裡雖然猜到一些,可沒親眼看到,沒能確定,本王心裡不舒服,走過去之後,看到你盯着假山那邊看,本王也就看看了,你的眼睛一向比本王好,本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你怎麼會看不清楚?你又不是老眼昏花成崔太妃那樣。”
死強迫症!
刑部尚書一怔,“換言之,王爺也看到那邊發生了什麼事?那是誰動手殺人的?”
禮親王淡淡地掃了刑部尚書一眼,又看着有些緊張的太子與西門曉慶,指着子安道:“她殺……”
“就是她,本宮沒有猜錯!”太子鬆了一口氣,連忙就喊了起來。
禮親王皺着眉頭,“本王還沒說完,太子急什麼?本王是說,她殺沒殺人,問問當事人不就得了嗎?這人只是休克,人還沒死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