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的人哆嗦着上來爲玲瓏夫人和夏婉兒止血,他們的臉都嚇得白了,沒想到一個個弱質纖纖的女子。下手這般的狠辣。
太子看到夏子安竟然當着他的面連傷兩人,勃然大怒。下令道:“來啊,把這個刁毒的女子抓起來。”
慕容壯壯一步上前,冷笑道:“本宮倒是要看看誰敢來!”
子安與慕容壯壯交換了一個眼神。便進去了。
太子忍着痛逼前一步,盯着慕容壯壯,“祖姑姑看來是要多管閒事了。你最好想清楚,得罪本宮沒有什麼好結果。”
慕容壯壯冷冷地道:“太子。你真是高看了你自己,帶着你的人回去吧,如果要爲你的未婚妻報仇。去衙門告狀,讓衙門督辦此案。”
說完,她吩咐馬車,“門外伺候。去相府。”
太子咬牙切齒地道:“好。我們便去相府道個明白,來人,請衙門。”
太子壓根就不管夏婉兒。只顧着爭一口氣。夏婉兒看樣子已經毀容,而且方纔那一臉血看得他噁心極了,他不想再看到她。
醫館的人已經爲玲瓏夫人和夏婉兒止血,但是臉上的血跡還沒擦去,看着十分猙獰可怖。
夏婉兒已經醒來,哭着對太子說:“殿下,您要爲我們做主啊!”
說着,便靠了過去。
太子嚇得急忙退後,揮着手厭惡地道:“你走開,走開,別沾了本宮一身的血。”
夏婉兒臉色一白,幾乎不能置信地看着太子,顫抖着問:“殿下你說什麼?”
太子揮手對侍衛道:“扶本宮上馬車,把她們母女送上她們自己的馬車,去相府。”
“是!”侍衛急忙扶着太子出去,幾乎是半擡着太子上馬車。
那邊,子安已經扶着袁氏出來,袁氏頭暈得很,身子都靠在子安的身上,且瞧不見,只拖着虛浮的腳步走。
夏婉兒見到子安與袁氏,滿心的悲憤涌上來,想再撲過去,但是觸及子安那冷若冰霜的眸子,她心中一凜,止住了腳步,嘴裡罵道:“你個賤人,等回府之後我讓父親收拾你,你記住,你是自取滅亡。”
子安仿若聽不到,扶着袁氏走出去,神色依舊陰寒不已。
玲瓏夫人在醫館大夫的攙扶下站起來,她的頭很暈很暈,暈得幾乎撐不住,額發覆蓋在臉上,全部染了血,遮住了她的視線,她的尾指斷掉,已經無法接駁,大夫用補包着,上了止血粉,算是暫時止血,可還得進一步處理。
她盯着子安,眼睛藏在額發之後,發出的暗光像黑夜的惡鬼,她從牙縫裡迸出一句話,“袁翠語,夏子安,你們等着瞧!”
她話是這樣說,但是真的嚇倒她了。
她不明白夏子安爲什麼會變得這麼狠辣,她剁手指的時候,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眼底的殘冷嚇得她幾乎以爲自己看到地獄的勾魂惡鬼。
她的心很慌,她終於開始覺得,自己不是夏子安的對手了。
串聯前後想想,婉兒這個太子妃的位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攝政王說的那些話加上剛纔太子的態度,她覺得事情有可能會有轉變。
但是,應該不會的,婉兒與太子都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就算婉兒毀容,可太子對婉兒也有感情,這份感情只要能延續到讓婉兒嫁過去就可以了。
慕容壯壯幫忙扶着袁氏上馬車,坐下來之後,子安的手一直握住袁氏。
慕容壯壯留意到子安的手腕還沾有血跡,她取出手絹遞給子安,“手腕上有血,擦了吧。”
子安默然接過,“謝謝!”
慕容壯壯看着她,眼底多了幾分激賞,沒想到她剛纔竟敢當着太子的面對陳玲瓏母女下手。
她之前說她自己來報仇,還以爲只是說說,畢竟她不可能與太子抗衡。
沒想到,她真敢幹啊,直接提刀就來了。
那狠勁,若是皇祖母看到,不知道會怎生喜歡。
她不禁好奇地問:“子安,你方纔不怕嗎?”
子安拿出匕首,慢慢地擦拭着,擡起頭,“我只是懊惱,不該髒了這把匕首,只是那會兒也沒有刀子,只能委屈了它。”
慕容壯壯失笑,“你也是,怎麼說來就來呢?好歹也跟她們說道說道再動手吧?”
子安搖頭,想起八年特工軍醫生涯,“公主,您覺得什麼樣的人最可怕?”
慕容壯壯想了一下,“陰險狡猾的人啊。”
“不,”子安把匕首擦好,看着慕容壯壯,眸光若火炬般明亮,“不要命的人和位高權重的人最可怕,剛纔太子的侍衛不多,且有兩人要扶着他,我若不拿出狠勁來,震懾不了他們,而且,我敢這樣動手,一則是因爲手中的匕首是先帝的遺物,二則,是因爲公主在,無人剛放肆,如果沒有這兩樣,我就是再狠,他們也不怕。”
不要命的人,就算勢單力薄,但是如瘋狗一般的狠勁還是能纏殺數人。
位高權重的人,手中掌握權勢,便可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太子是位高權重,但是不如攝政王與先帝。
所以,有了這兩樣,她便敢奮殺。
慕容壯壯點頭,“你先別高興,回到相府,一旦衙門的人介入,就沒那麼輕鬆了,不是說你有狠勁便可嚇退衙門的人,接了案子,衙門便要立案存檔,就是老七也不能徇私,這麼多人看着你對夏婉兒與陳玲瓏下手,你未必能輕易脫身。”
方纔她對太子說讓他找衙門的人,只是一句恫嚇的話,沒想到太子還真的命人去找,慕容壯壯十分懊惱,覺得自己害了子安。
子安微微笑了一聲,“這就要公主的幫忙了。”
剛纔是必須用狠勁,但是,回到衙門,就要用心計了。
慕容壯壯道:“我不介意幫你,但是,只怕我也不能徇私。”
子安搖頭,“不是讓公主徇私,只要公主告訴衙門的人,今今晚事發的經過就可以了。”
慕容壯壯道:“但是,你覺得陳玲瓏和夏婉兒會承認是她們推了夫人下去嗎?她們必定會百般抵賴,而且,太子命人去找衙門,想必是找京兆尹衙門,如今的京兆尹樑大人,樑太傅的侄子,是太子黨的,衙門若先取信了陳玲瓏母女,加上又見到你出手傷人,只怕你是難脫牢獄之災。”
袁氏一直聽着沒說話,這會兒忽然出聲道:“公主,臣婦如今還是相府的主母,嫡庶分明,在沒有證據之下,衙門必須得先信了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