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千夏清了清嗓子,脆生生地說道:“我想去年錦府裡玩,皇上放心,皇上手下這麼多強兵猛將,我跑不掉,而且也不想跑,現在要打仗了,我呆在這裡比較安全。”
慕容烈的眉緊擰起來,她就是在撒謊!她若不想逃,太陽從北邊升起來。而且,她去年錦府中,肯定還有什麼別的目的……而且一個女人公然要說去男人的府上玩,就憑這個,他今兒也得好好教訓一下她。
他的脣角慢慢兒揚起來,露出一個讓顏千夏突然開始膽寒的笑容,“可以,來,我們來玩玩。”
“啊……皇上考慮清楚。”顏千夏不想玩了,她想快點給他洗腳,讓他睡覺。
“朕今兒心情好,陪你玩一會兒,說說,什麼是五子棋,長什麼樣子?”
顏千夏沒法子後退了,可是她去年錦府中真不是想逃,她自知逃不掉,她只是想多看看出宮的路,瞭解一下城中格局,以便時機成熟時能走得順當。
“我真不是想逃,你別這樣看着我。”她取了一張宣紙,拿着毛筆畫格子。可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她,讓她渾身不舒服。
“可是舒舒說得對,你逃不掉。”慕容烈端起了茶碗兒,悠哉遊哉地喝了一口。
“對啊,皇上英明神武。”
“這詞用過了,換一個,否則顯得心不誠。”他慢條斯理地說着,連順福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帝宮裡,什麼時候有過這樣有趣的場面呢。
顏千夏乾咳了幾聲,對這淫|蕩的惡男人,她心裡倒有幾個詞:風|流成|性、不負責任、野蠻霸道……反正沒好詞,她能說嗎敢說嗎?找死呢!
“就這樣?”他低頭,看她畫得歪歪扭扭的格子。
“對。”顏千夏快速講了一遍,故意講得模糊不清。
“那舒舒你輸了又如何?”他執硃砂筆,狼毫上滴下一滴殷紅,不偏不倚落在格子交叉處。
“你說如何?”顏千夏自認爲是高手,很是豪爽地回了一句。
“不如……你輸一局就褪一件衣如何?”他倒是不臉紅,顏千夏已經在心裡狠罵了聲下|流。
“舒舒是沒信心贏了朕?不然我們先試一局如何?總得讓朕知道規矩才行。”他擡眸,含笑看着她。
顏千夏抿了抿脣,本想一局定勝負,可見他那樣子八成不會同意,只好點了點頭。再說了,她纔不信,他這個古代人會下五子棋。
果然,他下得很蹩腳,問了些很二的問題,顏千夏開始高興,一局速戰速決。順福苦命地趴在地上幫她們畫第二張格子。
“那,正式開始?”她鋪好紙,搶先下了一子,“我是女人,我先來。”
慕容烈也不計較,跟着她下了第二子,顏千夏咄咄逼人,很快就連成了雙三,結束了第二局。
“舒舒很厲害。”慕容烈笑了笑,“那過幾日,朕帶你去年錦府上。”
“謝皇上。”顏千夏大喜,連忙向他謝恩。
“你真容易滿足。”他還是笑,又拿起一張畫好的格子,“不如再玩幾局,這個很有意思。”
顏千夏揉了揉鼻子,不太情願,慕容烈掃她一眼,又說:“你贏了,還能提條件。”
顏千夏想,他還這樣糊塗,可能兩三局還弄不懂,下就下,誰怕誰?提筆在墨硯裡蘸了一下,在紙上畫了個黑黑的點兒,他不緊不慢跟在後面畫了個紅圈圈,二人一步一步地走來,半張宣紙居然滿了,顏千夏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這男人分明已經悟出了其中的門道,她連忙集中精神,不再輕視他。
一個連工|農方面都會親自研讀的人,本來就不應該被輕視。
顏千夏下得非常吃力,險險地贏過一局,擡眼瞟他,他還凝視看着畫得烏糟的紙,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再來。”
他一伸手,順福連忙雙手托起了一張紙,擡手抹汗時,一片墨漬就抹到了他的鼻頭上,十分滑稽。
顏千夏集中十二分精神,鄭重地下了一子。
她要贏他,每局都贏!
這個時空裡沒有象棋圍棋軍棋,倒有一種叫掬棋的東西,也是圓形,拇指大小,也有將帥,棋盤比較像八卦圖,顏千夏弄不明白它複雜的規矩,所以一直沒去碰過。
他坐着,她站着,彎着腰,一手撐在桌上,一縷髮絲落進了墨硯裡,他不露聲色地用筆把她的頭髮挑出來,輕輕一甩,髮梢就打在了她的臉上,刷出幾道墨印,就像是長了鬍子。
“作什麼?”顏千夏伸手一抹,頓時半臉墨黑,她一惱,抄起筆就往慕容烈的臉上劃去了,“真討厭。”
慕容烈低笑着捉住了她的手,順勢把她往懷裡一抱,讓她坐到了腿上,“你要輸了,還不認真劃你的圈圈。”
顏千夏突然想到了曾經最流行的一句話:畫個圈圈詛咒你……她畫了這麼多圈圈,怎麼沒有詛咒到慕容烈呢?
他抱得有些緊,盯着她看的目光有些發燙,顏千夏不習慣了,男人一旦表情認了真,危險性就提高了好幾倍。她扭了扭腰,低頭畫了個圈,小聲說道:“到你了,輸了要再答應我一個條件的。”
“十個也答應……你贏了朕再說。”他一手在她腰上輕撫着,一手執筆在紙上落下了個紅點。
顏千夏看着紅點傻眼了,他才和她下到第三局,他居然就學會了連三……她無法補救,而且這次輸得很快。
“是這樣吧?”他低笑着,把她往懷裡收了收,看她一臉震驚的感覺真讓他心情爽快,壓抑一天的壞心情一掃而光。
“不是。”顏千夏想耍賴了,她不想脫衣裳!
“小騙子。”他慢悠悠地說着,把五子連成線,然後擱下了筆,掐起她的小臉,“要願賭服輸,自己脫,還是朕給你脫?”
“不脫。”顏千夏揪緊了衣裳,麪皮漸漲紅起來,她不想和他做那事,誰知道他等一下會怎麼對她。
“知道嗎,就你這種小媚樣子最吸引朕。”他俯下頭來,在她的脣上輕輕一啄,大手已經拉開了她腰間的綠絲絛,剝開了她的外衫。
“你說不用強的……”顏千夏急了,可又掙不開他的手,眼睜睜看着他的大手鑽進了她的肚兜裡,輕撫上她柔軟如花瓣的胸。
“朕哪裡用了強,是你自己輸了。”他低笑幾聲,守着美人不能碰,這種滋味有種將火焰強鎖體內的刺|激感。
“那也沒說你可以把手伸進來。”顏千夏推開他的手,滿臉氣憤,此時他又展開了一張宣紙,大有把她剝光的勢頭。
正要繼續時,外面突然傳來了太監的通傳聲,“皇上,緊急軍情。”
“呈上來。”他立刻鬆開了顏千夏,順福快步過去,接了密報匆匆進來。他扯開封口,從裡面拿出信,抖開,纔看了兩行,便黑了臉色,怒斥一聲,
“混帳,去傳左承相御書房晉見。”
“遵旨。”順福連忙着人去傳旨。慕容烈起了身,令人取了衣裳過來,大步往外走,到了門口又回過頭來,指了指顏千夏說道:“在這裡等朕。”
呃……要是他不回來,她不得坐一晚上?
顏千夏低頭看着畫得麻麻的紅黑二色,再度感覺到慕容烈這個人確實不可小覷,在很多方面他都有着驚人的天賦,而且自信非凡。
宮女爲她沏上了茶,她細細研究了一會兒方纔下的棋局,找出自己的錯處。書案上還有他寫的字,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一邊,她好奇地順手拿過一張看着,寫的是一首詩,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
他的字和池映梓大不相同,池映梓是旖旎清秀,而他的字卻有錚錚鐵骨之味,而且帶着狂|放傲氣。
平心而論,除去他對女人的惡劣態度,或者說對只對她的惡劣態度,以他的樣貌身份還有男人味,確實可以讓後宮的女人們如癡如醉。
可惜了,顏千夏喜歡小白臉。
她丟開了紙,又取了一張出來,練寫毛筆字。
她規規矩矩地寫了自己的名字,舒舒,又規規矩矩地寫了寂寞就好的歌詞,一筆一劃,不求好看,只求別像被人揍斷了骨頭一樣歪着倒着。
他這一去,就是一個多時辰,顏千夏這幾天因爲鞭傷,又沒人陪她說話,所以總是睡,此刻也沒睏意,一寫就是好幾頁紙。
宮外,慕容烈才處理完了國事,獨自策馬回來,想和她多呆一會兒,好幾天了,她總是從屋裡栓住門栓,讓他進去不得,白日他又忙,只得今晚一晚上,能和她這樣不吵架地好好說話。
慕容烈喜歡和她這樣一起呆着,勝過去聽那些嬪妃們的刻意奉迎,邀功爭寵。
“皇上。”太監連忙迎上前來,正欲進殿通報,卻被慕容烈攔住,“睡了嗎?別吵她。”
“還在練字。”宮女小聲稟報道。
慕容烈把繮繩給了太監,大步進去。她半趴在桌上,屁股遠離了龍椅,低着小腦袋,寫得十分認真。
他放輕腳步,慢慢過去,低頭一瞧,面前這張紙上居然寫了好幾個他的名字:慕容烈。
他的心情頓時大好,正要說話,又見她接着寫了二字:淫|賊……頓了頓,又快速畫了幾筆,湊成一瞧,居然是隻烏龜……
慕容烈的臉色比這墨汁還要黑了,他一把奪了她手裡的筆,重重往書案上一丟,嚇得顏千夏七魂都丟了六魄,他回來怎麼沒人通傳一聲的?
她低頭看了看紙上的烏龜,又看了看他的臉色,心中暗暗叫苦,“那個,不是說你呢。”
“哼。”慕容烈一聲冷哼。
“真不是。”顏千夏好怕他一掌揮過來,打她個半身不遂,立刻就一步步往書案後縮去。
“給朕站好。”他一聲低斥,顏千夏只好停下腳步,緊張地抓住了一支筆,若他打她,她就一筆捅|死他……爆他的菊|花。
“繼續寫,寫一千個舒字,朕就饒了你。”他坐下,把紙往她面前一丟。
一千個?
顏千夏想了想,果真低下頭去寫了。
“錯了。”她才寫一個字,他一掌就拍了過來,重重地落在她的屁|股上。
“哪裡錯了?”她扭頭瞪他,難不成她的名字她還能寫錯?
“這纔是舒字!”他一指那隻烏龜,不是愛畫嗎,讓她畫個夠!
“你……”顏千夏氣結。
“你說你不是顏千夏,朕信你,你說你叫舒舒,朕也信你,不過,朕更相信,這就是舒字!”他的手指在書案上敲了敲,催她快畫。
真討厭啊!顏千夏只好低頭畫烏龜,早知道會這麼倒黴,她應該去睡覺,大半夜這麼勤奮練字幹什麼,打雞血了?
“無論如何,舒舒你今天教朕的遊戲很好玩,朕會獎賞你的。”
他的聲音陰惻惻從身後飄來,顏千夏打了個冷戰,畫得更快了,她只求快點畫完,早點滾回房間去。
可是一千隻呵!
你用毛筆畫一千隻烏龜試試……顏千夏已經認真練習了一個小時辰了,只畫了百多個就有些吃不消,扭頭去看他,他只拿着他的書看着,理都不理他。
顏千夏又向順福使了個眼色,順福先是裝成沒看到,但顏千夏又用紙團丟他,連慕容烈都擡頭了,他只好上前說道:
“皇上,歇着吧。”
“都退下。”
慕容烈淡淡地說了句。
顏千夏急了,都退下了,他就能爲所欲爲了呀!
顏千夏又忘了,就算沒退下,他想幹啥還是能幹啥,這些人還會上前來幫着他摁着她的胳膊腿兒。
“我畫不動了。”顏千夏不願意畫下去了,“我明兒繼續畫成不成?”
“不成。”他眼皮子也不擡,直接拒絕。
“對不起還不行嗎,我不應該罵你是烏龜。”顏千夏又討饒,可怎麼聽都像是又在罵他。
慕容烈擡頭看向她,她愁眉苦臉地站在書案邊上,臉上的墨漬還在,那小可憐樣兒就讓他心裡咯噔響了一下。
“再下局棋。”他拖過了紙,用筆畫上了格子,他的速度可快,格子也整齊,不像顏千夏畫得那樣粗細不均,蹩腳難看。
“啊,還下?”顏千夏磨磨蹭蹭地抓着筆,在紙上點了黑點,這男人怎麼都不困呢?
“皇上啊,國事處理如何了?”顏千夏一面下棋,一面順口問了句,想把他的注意力分散,讓他去好好憂心國事吧。
慕容烈只一句話就噎死了顏千夏,“後宮不得干涉政事。”
妹的,她纔不關心!
“你這件衣裳應該早脫了吧?”他又補了一句,瞟向顏千夏的外裙,“你若不肯作數,朕也覺得不必去年錦府上了。”
顏千夏嘴角抽了抽,伸手扒了自己的外衫,只穿着肚兜站在他的面前,可他手指一勾,就把她的肚兜也給摘了。
“幹嗎呀?”顏千夏抱着胸尖叫,他卻不慌不忙落下一子,贏了這局。
“你……”顏千夏無可奈何,爲了出趟宮,她這代價也付出得太大了。他又擺好紙,繼續贏她,這回他可不再客氣,她的羅裙也被扯了,全身上下只有一條薄薄的綢褲,纖細的腿若隱若現,她抱着胸咬着脣,盯着他生悶氣。
“瞧瞧你的傷。”他把她扳了個邊兒,舉着燈看她的背,全都已經結了痂,蛛網般縱橫着。
“都道你聰明,爲何現在如此愚笨?”他放下了燈,把她抱進懷裡。
顏千夏也不知道,爲何遇上了慕容烈,總也贏不了。他總能猜中她的心思,總能搶先一步堵住他路。
顏千夏當然不知道,慕容烈這樣的男人,靠權謀一步步走來,保護自己,讓自己強大,每一步都是精心算計的,他從小就知道防備每一個人,觀察每一個人的細微表情,以獲得他所需要的東西。他在皇族爭鬥中學到了別人永遠不可能學到的各種陰謀,各種陰狠,小小的顏千夏,怎會是他的對手?
他的手慢慢往前撫來,直到握住她的胸,一用力,她的背就縮了起來。
他想要她,就不許她逃,能寵她,縱容她,她就得乖乖地回報他……他把她放倒在了書案上,指尖在她的胸前輕輕地揉捏着,他的強硬就抵在她的小腹之上,躍躍欲試,顏千夏暗暗叫苦,可手腕卻被他推到了頭頂,身子完全被他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