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暖暖。
顏千夏練了會兒字,又侍弄會兒花草,今兒慕容烈沒來找她的麻煩,空氣都清新了不少。也不知道老妖婆收到她的條子,會出什麼招數……最好立刻派人給慕容烈下毒、割他的手指……顏千夏正幻想得爽快時,寶珠笑眯眯地捧着一隻紅漆描金的盒子進來了。
“公主,皇上又賞您寶貝了。”
“啥寶貝?”
她瞟了一眼,若值錢,今後還有些用處。
寶珠笑吟吟地打開了盒子,樂滋滋地說道:“這麼沉,肯定是明珠,前兒衛國進貢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肯定是給公主您了……啊……”
寶珠尖叫起來,作嘔的血腥味兒立刻在空氣裡散開,顏千夏也差點沒吐出來。哪裡是明珠,是一隻糜爛的手掌,手掌上還戴着老妖婆宮中特有的玉戒子,還有一張染血的信紙,是她昨晚寫給太皇太后的密報。
“快丟掉。”顏千夏的心沉了又沉,丟了剪子,拿了把艾香丟進了香爐裡,熏熏這滿殿的腐臭味兒。
“公主,皇上是什麼意思?”寶珠已經嚇得哭了起來。
顏千夏坐在桌邊,呆呆地看着艾草燒起的細煙,看來這半年下來,慕容烈已經掌控了全局,太皇太后已非他的對手。
如何是好?難道真要依他所言,下手殺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又是否知曉這宮女已死?
突然間,顏千夏腦袋裡嗡地一炸,撕裂般的頭痛又擊中了她,撲咚一聲從凳子上跌下來,嚇得寶珠又是一陣尖叫,連忙喚進了宮婢,把顏千夏擡上了鳳榻。
“快去請御醫,去稟報皇上。”寶珠尖叫着,吩咐宮奴們出去請人。
顏千夏難受極了,身上冷汗瘋涌着,她的膚色越來越白,不多會兒臉上就起了密密的紅疹子,甚是駭人,先前還痛得在榻上翻滾,到後來便連呼痛的力氣也沒了,整個人像是泡在冰水裡一樣,分明體內燙得要命,可是摸上去又冷得像塊冰。
想必,太皇太后那枚解藥也是假的。
罷了,死就死吧。反正這些古代人個個心狠手辣,活着也是痛苦。
顏千夏閉着眼睛,呼吸越來越弱。
“太后,太皇太后也病了,御醫都趕了過去……怎麼辦?”不知道過了多久,寶珠突然撲過來,趴在榻邊,大聲哭了起來。
“別哭。”顏千夏掙扎着說了兩個字,她心裡明鏡一樣,這是慕容烈在警告她,若再敢幫太皇太后辦事,只有死路一條。而且,她不會死,殊月公主還未找到……
“可是,公主……怎麼辦?”寶珠拿着帕子,哆哆嗦嗦地給她擦着臉上的汗。
“拿刀,放血。”顏千夏的手指動了動,指向自己那把鋒利的小刀。
“啊……奴婢不敢。”寶珠連連搖頭。
“難道哀家自己來嗎?”顏千夏真想揍寶珠一頓啊,可是她現在沒力氣。
“本宮來吧。”惠妃的聲音輕輕響起,只見她穿了件宮女的衣裙,快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