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被撲倒在地的張凡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休汝，喉嚨裡發出了野獸一般的低吼。
“……”
休汝看着張嘴想要咬她的張凡，眼裡閃過一絲落寞之色。
猶豫了一下，休汝還是伸手將張凡一掌切暈了過去。
“小汝？沒事吧？”
支章趕了過來。
“……沒事。”休汝將張凡背在背上，看了一眼急忙跑過來的芝靜。“先離開這再說。”
見到張凡一頭白髮逐漸恢復了黑色，芝靜這才稍稍有些放心下來，沒有再阻攔支章將她拉上圓盤。
“那兩個人怎麼樣了。”一邊快速奔跑着，休汝看向了一動不動的林啓和黎言。
“……傷勢很重。”支章皺了皺眉。“我剛剛已經叫過武內時查看了一下他們的情況，進行了簡單的治療。”
“怎麼說？”
“這兩個人……”
支章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對於他們的傷勢之重也有些憂慮。
“一個前面的傷口很深，只要對方再用力一點，就會將他的內臟都破壞了。”
“還有一個直接心臟受到了重創，要想救過來的話……怕是隻能用還神草了。”
“短時間內這兩人還死不了，武內時將他們的命還吊着，他這會兒回靈界找必須的救治藥物去了。”
“但是如果一直這麼下去的話……不出一個星期，兩個人怕都是會有生命危險。”
……連武內時都沒辦法嗎？
休汝面露思索之色。
“先離開這裡再說。”
“嗯。”
兩人急速撤退，中途都沒有做過休息調整，一直保持高速逃跑了近四個小時，才找到了一個小山村。
經過協商，休汝等人暫時住進了一個當地大戶的家中，並徑直付了一銀幣作爲報酬。
在得知支章是靈契者後，這人立馬恭維地笑着答應了，並且爲他們騰出了好幾件房間。
靈目組織的成員在黑耀的勸阻下，還是有一部分害怕首領回來大發雷霆的人，派出了一些靈契者追擊。
但畢竟是黑耀都承認的速度，普通靈契者一時半會兒是追不上來的，而且一路上休汝還專門對自己逃跑的行蹤進行了掩飾。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靈目組織也沒有找到休汝等人的蹤跡。
剩下的就只有等凖鸞回去了。
……
夜晚。
“……”
芝靜坐在張凡的牀前，愣愣地看着他。
“好了，姑娘，你的小情人不會有事的，你都坐了三個小時沒動過了，再坐下去屁股是會變大的哦？”一名天然卷的大叔嘴裡叼着根菸，徑直走向了張凡。
“……”
見芝靜不理會自己，天然卷大叔砸了下嘴，俯身熟練地查看了一下張凡的情況。
噔！
芝靜站了起來，警惕地盯着天然卷大叔。
門外有人開門走了進來。
“武內時，情況怎麼樣？”休汝拿了一碗飯，走了進來。
“嘖，這小子還算幸運，只是受了些外傷，主要還是精神上受到了刺激，不出意外的話，今晚就能醒過來了。”武內時檢查完張凡，將嘴中的煙取下，看了休汝一眼，玩味地笑道。“喲，知道我餓了，還專門給我拿碗飯？”
“……不是給你的。”
休汝徑直走向了芝靜。
“……”
芝靜看了看休汝，沒說話。
“吃點吧，他不會希望你餓到的。”休汝將碗放在了芝靜手裡，眼神在昏迷的張凡身上停留了一下，便到另外幾個房間去了。
“……”
盯着碗裡的飯看了一會兒，似乎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芝靜開始狼吞虎嚥起來。
“喲喲喲，慢點吃，這麼吃可對腸胃不好。”武內時靠在牆邊看着窗外，漫不經心地自言自語着。“這小子也真是膽肥啊，連靈目組織的老窩都敢捅。”
“能留個全屍還真是個奇蹟。”
“……？！”
用力擦去了嘴邊的飯，剛把碗放下，聽見武內時的話，芝靜眼裡陡然迸發了殺意，死死地盯着武內時。
“哦，小姑娘可別這麼看我，我可是在說實話。”
武內時見煙燃盡，便徑直將它熄滅，扔了出去。
“靈目組織，在我侍奉上上屆契約主的時候，可是地下組織的龍頭，天璋首領那時候還是個毛頭小子呢。”
“他們組織的高層淨是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可不像你們現在天璋組織，偶爾還講講人情味。”
“這次能跑出來，你還真得好好感謝一下那兩人。”
“……他會不會有事？”芝靜眼神依舊盯着武內時。
“……如果我說有事，你是不是會用那把大刀砍我？”武內時突然別有深意地笑着，絲毫不懼地湊近了，和芝靜對視。
“……”
芝靜咬了咬牙，瞪着武內時，一手摸上了自己背後的大刀。
“誒誒，我開玩笑的，你還真當真了？”武內時連忙後退了一步，見芝靜作罷，才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我說了，這小子不會有事的。”
“要有事，也是那兩個小子有事哦……”
芝靜看着他，確認他不是在開玩笑之後，才又緩步走回到了張凡的牀邊。
“……你說……誰、會有事……？”
“張凡？！”
張凡掙扎着想要坐起來，卻因爲全身無力，只能斜過頭看向武內時。
芝靜連忙上前，在張凡的要求下，將他輕輕扶起來，靠在了牀背上。
“喲，小子醒了？看來我試用的新藥方效果還不錯。”
“……我說，誰會有事？”張凡的聲音裡滿是虛弱感，給人一種隨時都可能斷氣的感覺。
“誰有事？除了你那兩個兄弟，還會有誰。”武內時滿不在乎地繼續欣賞着夜色。
“一個心臟被捅破了，一個前身幾乎被斬斷，這種傷勢現在還能活下來，如果我是你的話，第一要事應該是好好感謝一下醫生哦？”
“……”
張凡面色痛苦地咬緊了牙。
“張凡？！”
見張凡咬着牙準備下牀，芝靜連忙將他扛在了肩上。
“勸你還是好好休息比較好，雖然下牀也不會脫力致死就是了。”武內時見狀，也不阻攔，任由張凡胡來。
撲通。
嗯？
“……”
“……？！”
“求求你……一定要救活他們……一定要……”
“我願意……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小非……黎三……
涕泗橫流。
張凡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
“張凡，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在外面惹事！不要在外面惹事！你是不是要把我氣死了纔會懂啊？！”王阿姨的怒吼讓張凡撇了撇嘴。
“他們先罵我沒爸媽的。”
“所以你就和人家動手了？我說了，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你還能控制他們想說什麼不成？”
“但我能揍得他們爸媽都不認識！”小小的張凡眼神卻異常堅定。“如果有一天王阿姨你也被罵了的話，我也會第一個衝上去揍他！”
“王阿姨，我能作證哦。”一個一頭紫發的小男孩笑着走了過來。“上一次隔壁的王二狗說了您壞話，也是他先衝上去把他攆走的。”
“……”
王阿姨愣了一下。
“……你們這些孩子，總之，打人是不對的，給我記住了。”
看着王阿姨離開，張凡有些生氣地扮了個鬼臉。
“你叫什麼名字？”
對於突然站出來爲自己說話的紫發少年，由於張凡一天到晚都在外面浪，所以孤兒院的小孩他還真不知道幾個。
“林啓，你叫張凡對吧？”
“誒？你怎麼知道？”
“你可是我們這兒的名人了。”
林啓的笑容看得張凡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總之，謝謝你爲我說話啦，小非。”
“……小非？”
“嗯。”張凡心情很好地點了點頭，指着林啓的一頭紫發。“因爲外面的人都說這種頭髮是很非主流的。”
“……靠，那我要叫你小凡子。”
“行是行，不過怎麼像王阿姨看的電視劇裡面，皇帝對下人的稱呼一樣的……”
“那叫太監。”
“哦……靠！你罵我？！”
“哈哈哈哈……”
看着林啓終於開心地笑出了聲，張凡咧了咧嘴。
“今後你就是我張凡的兄弟了，我罩你！”
……
“嘿嘿，叫你們兩個小子上次揍我，這次被我堵着了吧？”王二狗手裡拿着根木棍，放在手裡敲了敲。
他身後還跟着三五個大齡弟兄。
“切，你就是叫三五十個，我也要把你打的你媽都不認識！”張凡叫囂着指了指王二狗。
“小凡子……這次咱們還是想辦法跑吧。”林啓一臉認真地看着張凡。“那些人都是高年級的，我們打不過。”
“打不過也要打，不能讓他欺負到我頭上來了！”
“……”林啓嘆息一聲。
就在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從巷子外面響了起來。
“警察叔叔，就是這裡，對！我看見有人把我朋友堵進去了！”
“警察？！”王二狗頓時慌了，帶着自己的兄弟就想要往外跑。
“誰這麼聰明，知道用裝叫警察來救咱們。”林啓心裡一喜，好奇地向外面看了看。
“嘿嘿，確實聰明，王二狗這小子膽子賊小，只要假裝吆喝一聲，他就會……誒？”
看着趕來的一羣警察，張凡和林啓張大了嘴站在了原地。
……
“這次直接把警察引來了是吧？我看你們幾個小子硬是要氣死我才甘心！我之前說……”
又被王阿姨訓了。
張凡和林啓一起站在牆邊面壁。
旁邊還站着一個麥色皮膚的少年。
“喂，你小子叫黎言是吧？說你傻你還真傻，這種事真能叫警察的？”張凡一頭抵在牆上，微微歪頭看着那個麥色皮膚的少年。
“嘿嘿，我這不是看我們院的人被欺負了，想要幫忙嗎。”黎言笑得倒挺開心。
“你還真是沒心沒肺。”
“好了，不管怎麼樣，他也算救了我倆了，以後王二狗怕是不會少找他麻煩。”
“切，他敢找麻煩，我就揍得他躺在牀上起不來！”張凡笑了。“黎言是吧？你年齡小，就排老三好了，王二狗敢找你麻煩，就報我名字！”
“不，報你名字會被揍得更慘的吧……？”林啓汗顏。
“嘿嘿，好的！”黎言大方地答應了下來。
“嘿，以後咱們三兄弟啊......”
張凡開始規劃起美好的未來。
……
“……”
武內時面無表情地看了張凡一眼，沉默了會兒。
“如果下跪能解決所有問題的話，那世界上不知道多少患者的膝蓋早就磕破了。”
“我不是神，能做到給他們吊口氣你就該萬幸了。”
撲通。
“芝靜？！”
見芝靜也跟着自己跪了下來，張凡愕然了。
“……”
“啊啊……你們這是在逼醫生逆天改命啊。”武內時捂着臉嘆息一聲。
“其實辦法也是有的，但是……”
“什麼辦法？！”
“……你小子先起來，聽我說完。”武內時看着張凡，略有所思。“我聽說你有一個生命力很強的妖神……”
“如果能讓她把生命力分出來一些，我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能把這兩人都救活。”
“……”
張凡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