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入冬，阿拉斯洛城的居民卻都身體素質極好地只穿着一件薄布衣，以至於張凡一行人中，唯一一個穿着棉衣的柚子進入賭鬥場時，引來了不少動物園看猩猩一般的注視。
聽說這裡普通人也可以進行對戰，到時候倒是可以讓柚子也參加一下，不說能取得什麼好的成績，起碼鍛鍊一下身體，也是好的。
見柚子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有些戰戰兢兢的，張凡微挑眉，伸手就欲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又是那隻熟悉的小手搶先一步伸出，握住了柚子無處安放的手。
芝靜的淺笑無論是什麼時候看見，都能給人一種靜心的魔力，然而這次張凡卻是略有些不爽地撇了撇嘴，收回了準備攬過柚子的手。
“我們這裡的對戰，主要採取一對一和雙打模式，如果有特殊人數要求，需要提前一週申請。”
走在最前方的壯漢的粗眉彷彿天生就是粘在一起的，他一邊給張凡等人發放着面具，一邊解釋道。
“每天的比賽次數不限，賭鬥場會根據你們的等級評定隨機挑選對手，如果有特殊要求，也會接受自主邀戰。等級劃分和妖神一樣，從白到黑，一共七個等級，由於你們是第一次來，所以戰績上都是白品。”
“等一下會有人帶你們去指定的地方註冊，等信息記錄在案後，你們就可以隨時自由來賭鬥。”
“欸欸欸，凡哥我倆換個面具怎麼樣？你那個大紅色的不好看。”
“不換，這個符合我氣質，你那騷粉不挺好看的嗎？要換和無心換。”
“無心，把面具交出來。”
“不、換！”
“……”
察覺身後的人亂成了一團，根本沒人在聽，赤膊壯漢腳步停了下來，隨着身後之人不看路，一拳不小心揮舞着砸在了他後腦勺上，他的臉上逐漸有黑線冒出。
“抱歉，別管他們。”林啓及時走了上來，略帶歉意地笑道。“他們比較能鬧騰。”
“……嗯。”
聲音宛若從喉嚨中擠出來的一般，不善的目光迎上林啓禮貌的歉意淺笑後，才點了點頭，眼神緩和了些。
“進行賭鬥的時候，我們允許對戰雙方賭壓一些物品，其中包括雙方的生命，也就是所謂的生死賭鬥，在戰鬥結束後，我們賭鬥場方面會將物品交於獲勝的一……”
砰！
也不知道是誰掄起胳膊甩着大風車，一下又砸在了壯漢的背上，巨大的力道竟讓他被猝不及防地打了個踉蹌。
“……”
赤膊壯漢陰沉着臉緩緩轉過頭來，衆人已經動作統一地戴好了面具，表情漠然地看着他。
表情精彩地變化着，赤膊壯漢眼神在衆人中掃過去又掃回來，最後實在沒找出剛剛是誰撞的自己，於是只能鐵青着臉收回了目光。
見赤膊壯漢再次向前走去，衆人紛紛鬆了一口氣，黎言更是直接湊到了張凡耳邊，低聲道。
“這傻大個……”
赤膊壯漢一個猛回頭。
“……”
“你，等會兒，和我去約戰。”
指了指帶着騷粉面具的黎言，壯漢語氣中帶着威脅，活動着身體，手指被捏的“咔吧”作響。
哦？
見這裡的工作人員居然都一言不合就要邀戰，張凡對這裡的好奇便更盛了。
“嘿，好啊，不過我可說好了，到時候別被我揍得哭着求饒啊。”黎言也不是欺軟怕硬之人，見居然有人主動邀戰，頓時興致高昂地也活動起了身體。“你是靈契者？”
得到赤膊壯漢肯定的答覆後，黎言便興致高昂地開始做起了熱身運動。
“好了，先去註冊，別激動。”張凡有些好笑地一巴掌拍在了黎言寬闊的背上。
嗯？
注意到似乎有人在看自己，張凡順着這種奇怪的感覺看了回去，那裡，帶着海藍華麗面具的芝靜，剛剛收回了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
“……”
海藍色的華麗面具遮住了芝靜的上半邊臉，其上波浪般的紋路宛若將大海雕刻在了面具上一般，華美而自然，將芝靜平日的呆氣一掃而光，確認代之的，是一種宛若有着致命吸引力的深沉美。
張凡竟看的愣了一瞬。
雖然有些在意芝靜這幾天的異常，但想起自己屢次試圖求和都被芝靜溫柔地拒之門外，張凡就有些鬱悶。
算了，再過幾天她應該會消氣的吧。
“鬼面上啊！把那小子走趴下！”
呃？
聽見不遠處有歡呼聲傳來，張凡幾人穿過一條通道，當即將走到出口時，柚子發現一直牽着自己手的芝靜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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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歪頭看向芝靜，柚子錯愕地發現，這個一直都很溫柔的女孩，現在眼中佈滿了……
驚恐。
將手從芝靜手中抽出，柚子焦急地張嘴想要喊住張凡等人，但他幾乎發不出的微弱聲音在外面巨大的歡呼聲中頓時就被淹沒了。
唔？
發覺自己的手又被芝靜抓住了，柚子又愣愣地看了回來。
“……”
芝靜強笑着搖了搖頭，收拾好情緒，拉起柚子迅速跟上了毫無察覺的張凡幾人。
“嘿嘿，我都有些迫不及待要下去活動活動了。”
“你小子等會兒別被別人打趴下了，欸，輸了別說你認識我啊，丟人。”
“哈！肯定不會的，讓凡哥你也看看我這幾個月的修行成果！”
“……”
見前面的幾人都沒有發覺自己這邊的異樣，柚子又擔憂地看了芝靜一眼，卻在後者淺笑的搖頭中，不得不移開了目光。
她的手心有些微汗，微微用力地攢着柚子的手。
視線落到芝靜的藍色長髮中，似乎看見了什麼，柚子再次愣住了。
“欸，柚子，你之後……”
突然回過頭，張凡看見柚子正以一種“看癡”的目光盯着芝靜，狐疑地又看向了芝靜，見她並沒有異樣後，才略有些不爽地挑了挑眉。
“喂，小子。”
張凡一手在柚子癡呆的目光前晃了下。
柚子這纔回過神，然而就在他準備指芝靜時，手上的力度卻突然又加重了些。
“……”
疑惑地看向芝靜，她正朝張凡輕笑着，嘴中說着“沒事”。
“欸，小子，芝靜可是凡哥的女人，你沒戲的。”
“沒戲、的。”
“你小子是復讀機嗎？”憋了好久，張凡終於忍不住將早就說的話說了出來，無語地看着無心。
“人類的、本質。”
無心又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嗯？
無意間看見芝靜將柚子的手攢得似乎有些用力，張凡疑惑地用眼神詢問着芝靜。
“沒事，走吧。”
芝靜搖了搖頭。
“小凡子，註冊了，快過來。”
“哦。”
答應一聲，張凡又看了芝靜一眼，無奈地笑了笑。
“不舒服的話記得說。”
“嗯。”
“小凡子，到你了，快點兒。”
“來了來了。”
見張凡終於離開，芝靜一直有些緊繃的身體稍微放鬆了些，還未等她也準備跟上去，一隻棉衣袖子已經輕輕擦上了她的額頭。
呃？
芝靜看向柚子，柚子見她的神情有些意外，便彷彿小孩子般咧嘴笑了笑，似乎是在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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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張凡的催促下，二人也辦好了註冊的手續，六人便算是正式的將信息錄入賭鬥場中了。
讓張凡有些詫異的是，賭鬥場的信息錄入就連他們的妖神品級都能查出來，只不過在有了黎言做實驗品後，後面的林啓等人發現，只要稍微刻意收斂一些自己的靈力波動，便能有效地讓自己不想被探查的部分隱藏。
於是林啓被查出來的妖神品級便是少時的“橙品”，而張凡更是在周圍看戲之人戲謔的目光下，測出了“白品”的妖神等級。
對此張凡內心毫無波瀾。
芝靜和無心測的時候，還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畢竟紅品妖神，已經有着明顯區別於橙品妖神的實力了。
至於柚子……
當探查的靈器將探測靈力籠罩在他身上的那一刻，就彷彿是靈器壞掉了一般，那象徵着妖神品級的顏色閃爍不定，在衆人好奇的注視下，靈器最終顯現出來的顏色，是有些透明的白色。
怎麼會有點透明？
看着不同於自己的明顯純白，張凡搓着下巴上的鬍子思考着。
自己之前也在他身上感受到過夾在靈契者和普通人之間的靈力波動，但卻不太敢確定。
現在看來，自己當初的感受是正確的了。
……這小子身上發生過什麼？
柚子在註冊完的第一時間，便又戰戰兢兢地縮回了芝靜的身後，有些害怕地看着那些正不懷好意地望着他笑的人們。
這些人，已經將柚子看作自己升品級的墊腳石了。
給他註冊的人自然也發現了這個異樣。
一般來說，普通人明顯區別於靈契者，所以不會呈現任何顏色，只會是單純的透明，但靈器此時散發出來的，明顯又帶着些白光。
於是盯着柚子瘦小的身板思索再三，工作人員還是在身份那一欄填下了“普通人”。
砰！
就在工作人員將這些信息填寫好，交給了另一人後，一隻大手猛地差點將桌子拍碎了。
“哈！我約戰！”
黎言的咧嘴笑着，指了指一直站在一邊等自己的赤膊壯漢。
“和他。”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