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絲毫不相信那丫頭在脫他衣服的時候是閉着眼睛的。
雖然他不是什麼貞潔烈男,但……但他一直覺得自己的身體應該是給自己的女人看的。而這個女人,他至今還沒有尋覓到。
並且,他沒有打算這麼早尋找。畢竟他活着的時間還很長,他要經歷的歲月還很長久,所以對於一直講求隨緣的他來說,他覺得真心可以在這幾千年的時間裡慢慢尋找,慢慢等待。
他相信,在這茫茫人海,在這漫漫人生中,他一定會遇到一個與他心意相通,琴瑟和鳴的女子。
他相信,一旦遇到,他會與那個女子一見鍾情,一見傾心,一眼萬年。
這就是他要尋找的愛情。
雖然有些飄渺,但是他相信,他終會找到。
等找到的那一天,當那個女子將她的一切交給他的那一天,他也會將他的一切交給對方。
他是一個講求完美的人,對彼此身心的乾淨,是他對對方的要求,也是他對自己的要求。
所以當初哪怕面對公主和房家大小姐的追求,哪怕面對她們的眼淚,甚至是房家大小姐的癡狂,他始終都堅守着自己的心和身。
哪怕是一個擁抱,他都不曾給她們。
因爲他知道終有一日,他都擁抱、他都親吻、他都溫柔以及他的身體,都是那個與他真正琴瑟和鳴的女子的。
可是,現在他面對的是怎樣的一個情況?
他被人扒光了,看光了放在這張牀hcuang上,對方人卻不知去向。
雲瀟公子從來都是一個非常有自信的人。
雖然他的實力不高,雖然這個天域有很多的高手都比他厲害,雖然他知道就算他再聰明也沒辦法掌控自己的生命,但是他知道,除了生命無法掌控之外,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沒有什麼是他不能掌控的。
這其中,絕對包括他的情感。
此刻雲瀟公子的心情,就彷彿一直珍藏的送給未來妻子的鳳冠霞帔被一隻萌到爆表的小貓給拖到窩裡當睡墊的感覺一樣。
那種寶貝被糟蹋了,想要抓狂,對方卻揚起毛茸茸的小腦袋,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你,還對着你抖抖毛絨絨的白中帶粉的小耳朵,讓你只能生生將暴怒壓下去,而對它沒有絲毫辦法。
這可真是……說不出的心塞!
不是白瀟瀟不夠好,而是……
雲瀟公子心中的女子應該是跟他琴瑟和鳴的,有思想交流的,哪怕看一眼,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的解語花。
想象中如果他是風,她就是沙;他是太陽,她就是彩虹;他是大地,她就是雨水……
她不但是他的情人,更是她的朋友,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他的人。
這是他對另一半的基本設置。
可是白瀟瀟這樣的丫頭,琴瑟和鳴什麼的就別想了,朋友知音也全是浮雲,雲瀟公子只希望她能把話說清楚,別結結巴巴的就行!
雲瀟公子正在炸毛,正在想着自己破po身了到底應該怎麼辦,白瀟瀟已經化作一道流光“唰”的一聲華麗登場了。
一束白光閃過之後,牢房的中央白光聚集,與白光夾在一起的,是如絲帶般飄逸的黑色。
很快,中間的身形顯現出來,陸雲瀟纔看清楚,白色之中除了白光之外,還有白色的衣裙,而那飄逸的黑色絲帶則是姑娘家柔順如墨的秀髮。
再之後,一張妖豔至極,卻又清麗脫俗的面容出現在了陸雲瀟眼前。
陸雲瀟是見過白瀟瀟化成一道光飛走的,但卻從來沒有見到過她化作一道白光出現在他面前的樣子。
原本還因爲白瀟瀟的做法有些生悶氣的雲瀟公子,在見到這樣驚豔的出場方式之後,雖然面面色並沒有任何改變,但幽深的眸子卻在白光中身影徹底出現的時候瞬間收縮了一下。
白光很耀眼,但她更耀眼!
從來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人可以將妖嬈豔麗和清秀通俗同時演繹得這麼極致!
她仍舊穿着那身舊到寒磣的衣裙,但那身段,那長及腿部的如綢緞一般的秀髮,以及那精緻得挑不出任何瑕疵的容顏,生生讓人覺得,這是一隻來自深山幽谷的妖精!
對,是妖精而不是精靈!
宮漓塵這位精靈王他是熟悉的,宮漓塵的容貌也是好看到令人驚歎的。
但是宮漓塵的精緻與她的精緻卻是完全不同的,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相反的。
若非白瀟瀟那雙清澈純淨的眼睛,陸雲瀟一定會覺得,這女妖精就是來這裡吃他的肉的!
白瀟瀟見到陸雲瀟醒來,差點兒高興得跳起來。
“你……你醒……了?”
陸雲瀟嚴肅着一張臉注視着白瀟瀟。
他相信此刻自己的面部表情是很到位的,他相信任何人注視着他都能看懂他臉上分明地寫着五個大字:我很不高興!
然而這個表情99.9%都人類都能看懂,偏偏白瀟瀟卻是一個從小生活在斷層之下深淵中的孩子,七歲以前還有師父,七歲以後,這也不知道多少年了,連個人都沒見過,哪裡懂什麼表情。
看到陸雲瀟醒來,白瀟瀟高興得手舞足蹈,像只無頭蒼蠅一般,激動得連話都不會說了,在陸雲瀟身邊繞老繞去,繞來繞去,就差上躥下跳了。
最後繞累了,直接跪在陸雲瀟的牀頭,兩隻手肘撐在牀沿,兩隻手掌撐着自己的下巴,將本就巴掌大小的臉擱在上面,偏着頭,笑眯眯地看着陸雲瀟。妖嬈上挑的狐狸眼彎彎的,怎麼看怎麼妖精。可是大大的澄澈的一眼就能透到眼底深處的純真,卻在臉上分明地對陸雲瀟寫了五個大字:我太高興了!
那樣子,就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正在對着你盛開。你能直接伸手把這個美麗得一塌糊塗,彷彿沐浴着晨光雨露的花骨朵給掐掉嗎?
答案顯然是不能的。
雲瀟公子縱有驚才絕豔的才華,縱有令人聞風喪膽的智慧,縱有讓人看一眼,便會毛骨悚然的手段,但一切的一切,在面對白瀟瀟這張純白紙張的時候,都是圈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