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老闆那邊怎麼樣了!”阿龍和格林看着遠處的安納波利斯,小鎮裡燈火通明,戒備比起白天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威哥親自動手,肯定沒有問題!我沒見過比威哥身手還好的!身手巴閉,槍法也好,帶兵打仗更好!”阿龍在一邊道,跟了陳正威後,他才知道這世上真的有人天生就學什麼都快,一學就精。
難怪威哥老說上帝偏愛他。
不過阿龍也清楚,陳正威的上帝就是嘴上說說的。
教會都沒女人和睡覺更重要。
所以還是媽祖更偏愛他。
……
此時的安納波利斯內到處都是火把,各兵團的人都已經各就各位,就等對方進攻了。
而那半個騎兵團,也在鎮子一側等着命令。
只要那些中國人被打散了,開始潰逃,這些騎兵就會過去追擊。
而菲利普·謝里登看了看懷錶上的時間,然後看向一邊:“他們還沒有動靜?”
“沒有!”
“他們在想什麼?”菲利普·謝里登自言自語道。
或者說,是他在想什麼。
“將偵察兵增加一倍!讓所有人保持戒備,不要鬆懈。”
“他們堅持不了太久的!我們在這裡補給不缺,他們的補給最多隻有三四天!”
“他們會選擇嘗試進攻,在失敗後選擇退回巴爾的摩。”
“不過第12步兵團也在巴爾的摩做好準備了!”旁邊一個作戰參謀說道。
在陳正威等人穿過巴爾的摩之後,就有第12步兵團就通過船隻運輸進入巴爾的摩,擋住陳正威撤離的路線。
雖然只是儀仗隊,戰鬥力有限,但擋住那些中國人一些時間還是沒問題的。
然後就可以從兩邊進行夾擊。
如今在安納波利斯,只有第9、第17步兵團,與半個第6騎兵團,以及半個23步兵團。
第12和23步兵團都是華盛頓的儀仗兵團,謝里登根本不相信他們。
因此將這兩個步兵團分別安置在巴爾的摩和身後波托馬克河的長橋。
他留下的半個23步兵團,全都是炮兵。
“指揮官閣下,在城外的的哨兵都失去聯繫了……第9步兵團第二連已經去查看了!”就在這時候,有人過來稟報。
“找到他們的蹤跡!”謝里登吩咐道,隨後盯着地圖,他在考慮對方是否穿過去了,又有多少人穿過去,想要做什麼。
“問問第17步兵團那邊有沒有發現!”
然而就在這時候。
港口方向突然響起了槍聲。
“炮艦!他們的目標竟然是炮艦!”謝里登悚然一驚,他怎麼也沒想到陳正威竟然會派人去搶奪炮艦。
畢竟炮艦的火炮不同於陸軍,沒經過專門的訓練根本不會操作,對方就算奪取了炮艦也只能炸燬。
然而安納波利斯仍然是橫在他們面前的難關。
“會不會是想要吸引我們注意力?”立刻就有參謀道。
“派一支連隊前去查看,協助海軍!剩下的人全都給我做好戒備!”謝里登吩咐道。
對於海軍那邊,他並不擔心。海軍的船隻雖然停靠在港口,船舷的位置本來就高,每艘船上還有超過一百人。
不是那麼容易奪取的。
“煤油已經安排好了吧?”
“已經安排好了,天黑後就倒進去了,只要我們一點火,就能將安納波利斯外面全都照亮,他們就會變成靶子了。”
“向前方發射一輪炮彈,做好點火準備!”
在謝里登的計劃中,那些煤油纔是最重要的,反倒是火炮不需要隱藏。
他需要藉助火炮爆炸瞬間的光芒,來查看對方的具體位置。
而此時,港口區域的槍聲更加猛烈了。
轟轟!
伴隨着一輪炮火,一枚枚炮彈落到一公里之外,爆炸瞬間的光芒照亮了周圍。
“沒有人……對方沒有靠近!”房頂上的偵察兵瞬間就確定了情況,同時將消息傳回指揮部。
然而就在此時。
轟!
港口方向響起了巨大的爆炸聲,沖天而起的火焰幾乎照亮了天空,緊接着就是連綿不斷的爆炸。
菲利普.謝里登猛的從指揮部衝出去,遠處的火光忽明忽暗,照亮了他的面孔。
“見鬼,怎麼會這麼快?他們的目標……是炸掉那幾艘炮艦?”
“除此之外呢?他們的目標到底是做什麼?”菲利普.謝里登整個人都驚疑不定起來。
現在他可以確定,對方就是要炸掉炮艦。
可對方到底爲什麼這麼做?
此時在三公里外,阿龍正神色亢奮的揮舞着手裡的槍:“威哥他們開始了……迫擊炮呢?都給我送前面去!”
“從前往後給我犁一遍,就像犁地那樣,農活總會幹吧?”
很快,幾十個馬仔扛着迫擊炮就朝着前面跑去。
這種60迫擊炮,一個才重15公斤,一個人就能扛着跑,而且射程比榴彈炮要遠的多。
其他馬仔則是拿着鐵板和炮彈。
等他們跑到目標位置期間,港口接連不斷的發生爆炸,已經有四艘船被炸燬。
馬仔將迫擊炮坐在地上,打開前面的支架,其他人在迫擊炮前方五十米處,拿着鏟子挖出一個個坑,然後將鋼板插在地上。
這是防止對方派騎兵衝擊迫擊炮中隊的,關鍵時候也能作爲掩體。
“開炮!”阿龍整個人的精神都很亢奮,不斷的搓手。
這炮送到芝加哥後,他倒是見威哥試了一次。
不過這麼多炮一起開火,他還真沒見過。
這可是大場面。
“以爲烏龜殼就拿你們沒辦法了?我們也有火炮,而且比你們的射程還遠,這下傻了吧?”
只見一個個馬仔扶住炮身,調整好角度,然後有人將炮彈塞入炮筒裡,炮彈在落下的瞬間,下方撞針頓時激活。
轟轟轟轟!
阿龍只感覺空氣一震,一枚枚炮彈就飛了出去。
三十門迫擊炮,這一輪就是三十枚炮彈,帶着呼嘯聲落在安納波利斯前部的防線。
伴隨着大片的爆炸,大地不斷的震動,正嚴陣以待的陸軍根本就沒想到會遭到炮擊,而是一種極其密集的陣型。
頓時被從天而降的炮彈撕扯粉碎。
掩體在這種大角度的炮擊下,幾乎毫無作用。
而在幾秒鐘之前,菲利普謝里登站在指揮部裡,眉頭始終沒有鬆開。
“海軍完了!”
就在剛剛,海軍的第四艘炮艦爆炸了。
對方顯然派出了不少人手……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謝里登清楚,對方真正的目標,還是安納波利斯。
然而就在此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炮響,接着就是刺耳的呼嘯聲,彷彿死神的哨笛。
接着便是接連的爆炸不斷響起,大地都在震動,指揮部的屋頂不斷往下掉落着灰塵,一捧灰塵直接落到謝里登面前的地圖上,將安納波利斯的位置吞沒。
“炮擊?哪來的?”菲利普.謝里登的眼睛瞪圓,飛快從指揮部衝出去,只見安納波利斯前方的防禦陣地已經被炮火掀開。
“指揮官閣下,這個角度……是榴彈炮!起碼是六磅炮!他們有數十門六磅炮!”一個參謀看着遠處燃燒的火焰,滿臉的驚慌和不可思議。
“這絕對不可能!”謝里登下意識就道。
同時響起的還有好幾個聲音。
“不可能,如果他們有火炮,我們不可能接不到消息。”
一門六磅炮,火炮加上炮架起碼七八百公斤,需要專門的馬車來拉。
其中炮管就有200到300公斤,炮架要400到600公斤。
如果對方有六磅榴彈炮,哪怕是一門都別想瞞住別人的眼睛。
何況剛纔的炮擊,起碼有幾十門。
就在這時候,遠處再次傳來一陣密集的炮響,靠近安納波利斯邊緣,可以看到地面上有一團團火光升起,然後就消失不見。
緊接着便是死神的尖嘯聲出現在衆人頭頂。
“危險!司令官閣下,這裡太危險了!”衆人慌忙初擁菲利普謝里登往後撤。
“完了……我們的火炮呢?”謝里登臉色慘白,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對方竟然有火炮,而且是幾十門火炮。
爲什麼?爲什麼?
很快炮兵的指揮官便被找過來,一臉的苦澀:“指揮官閣下……他們在我們的射程外,我們的火炮打不到他們!”
“他們在哪?距離我們有多遠?”
“距離安納波利斯還有1.5公里!他們的火炮射程是我們的兩倍!”炮兵指揮官飛快道。
“兩倍……”菲利普.謝里登臉色蒼白,艱難咀嚼着這兩個字,對方的火炮射程竟然是他們的兩倍。
安納波利斯本來是給那些中國人準備的銅牆鐵壁,如今卻成了他們的死地。
“難怪他們要先炸掉炮艦……”菲利普.謝里登捂着胸口。
如果炮艦還在……現在對方就在炮艦的射程內!
“通知騎兵團……讓他們衝鋒!一定要打掉對方的火炮營地!告訴他們……華盛頓在看着我們!我們不能輸!”菲利普.謝里登語氣艱難的說道。
他知道對方肯定已經在那裡做好了準備,他的命令是在派騎兵團送死!
但他沒有其他選擇!
很快,消息就傳到第六騎兵團的指揮官手中。
第六騎兵團的中校指揮官沉默了片刻,轉頭看了一眼華盛頓後,脖子上青筋一根根綻起,大聲道:“ducit amor patriae!(愛國心引導我們!)”
片刻後,第六騎兵團的士兵紛紛站直了身體,目光復雜,身體卻是站的筆直。
“ducit amor patriae!”
這是第六騎兵團的口號,也是第六騎兵團的魂魄!
伴隨着又一輪炮擊,第六騎兵團衆人紛紛上馬,從安納波利斯側邊穿出,然後頂着夜色向着前方中國人的火炮營地發起了衝鋒。
大地在震動。
“衝鋒!殺光他們!”第六騎兵團的指揮官掏出腰間的轉輪手槍,目光緊緊盯着前方,剛纔他看到一輪炮火在那邊升起。
然而即將衝到的時候,伴隨着又一輪炮火點燃的夜空,他的目光從堅毅變成了絕望。
在他身後的那些騎兵的目光,同樣充滿了絕望。
只見對方的火炮營地前方的地面上插着一排鋼板!
而在鋼板後面,則是看不清數量的華人,在升空的火焰下,正用槍口指着他們!
“給我打!”溫秉鐘下令的同時,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
交織的子彈洪流,瞬間吞沒了這些衝鋒的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