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視線緊鎖着水雲奴頭上正順着挺直的鼻樑向下滑落的水滴,春景的臉色立馬冷冽陰鷙下來,全身處於高度防備的狀況之中。
“嘭咚”一聲聲響。
春景咻的雙目一閉,在水雲奴驚魂未定之際,當着她的面,嬌小的身子直直的向下滑去,跌倒在水雲奴的腳前。
方纔才察覺到房頂上滴下了水滴,正準備擡頭仰望,瞧瞧究竟是何原因,卻聽着春景突地低聲念道‘有人’,視線對上她嚴肅冷寒的臉,水雲奴當下也跟着面色冷峻起來。
她從來未曾見過這般蕭殺英氣神色的春景,心思剛想着興許春景並非如她所見所想的這般簡單,卻不料一眨眼的功夫,便瞧着她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這突入起來的一幕,嚇得水雲奴頓時神色慌亂起來,起身,接連着迅速的跪在春景的身前,小手用力的搖着春景的肩頭,“春景、春景你怎麼了?”
“呼,好險。”康乾颼的一下從窗臺跳了進來,看着癱倒在地的人,拍了拍胸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丫頭差一點就壞了他們的大事。
好在他和李燁先前便看準了王爺會失常,一早的就兜起了警戒心,所以才能在這丫鬟發現主子,並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房頂的剎那,眼疾手快的,一根銀針飛過,點了她的睡穴。
不然等到那丫頭嘴巴一張,引了大批的禁衛軍來,到時他們想要全身而退,怕也是尤爲艱難的事情。叫他再經歷一場類似於上次夜闖白雲國皇宮被囚之事,他估計這次他當真的小命不保。
畢竟,水至善是個連他家爺臉色也不肯給的人。
“你們是誰,你們把春景怎麼了?”倏地從地下站起身來,水雲奴盡力的壓制住內心的恐慌,佯裝一臉的鎮定,神色冷冽的狠瞪着屋內出現的兩個黑衣蒙面人。
王妃不認識他們,這是怎麼回事?
聽得水雲奴的問話,康乾和李燁都禁不住垂頭,擰眉深凝起來,僅是片刻,兩人又紛紛擡起頭來,對視一眼,面巾下的眼先是一陣的錯愕,繼而又是瞭然恍悟。
眼對眼的瞧着,互相的伸長了手指,指點着對方,抿緊了嘴,憋着笑意,胸腔厲害的起伏跳動着。
他們這副模樣,王妃要真認出了他們,那纔是怪事,他們此刻可是蒙着面巾呢!
“有……”見來人不回答自己的話,又忙着顧自的高興,水雲奴見準了時機,準備大喊,吸引大批的護衛過來,卻不料剛開口,便被人至身後點了啞穴。
這兩人還有同夥,此刻,水雲奴,唯一的認知便是,她後悔了,方纔她不該開口喊救命的,興許,人家看到她聽話的份上,如此一來,這些個賊子還不至於會傷了她。
可她偏着就是不自量力的開口了,今日她算是完了。
她剛這般想着,突地,頭頂自上而下的飄來一句又是憤怒又是擔憂的略顯得冰涼斥責的話來。
“這般情勢之下,你認爲救兵救你的動作快一點,還是殺人如麻的賊子殺你的動作快一點。如此莽撞,你當真的想要快一點命喪黃泉?”
聲音是冷冷的,語氣是暴躁的,可奇怪的是,任水雲奴如何咀嚼,除了氣憤擔憂之外,半點的威脅意味也聽不出來。
她雖有此等想法,可是小命當前,她還是聽由着理智的掌控,她得乖乖的,不能隨意的輕舉妄動。
男子站在
她的身後,帶給她強大的壓迫感,水雲奴站直的身子不由得因此而變得僵硬難受起來。她知道,自己不用轉過身去,也能知道身後的男人定是身形高大,健碩無比。
站在她的身後,水至善雙目由上到下,由下到上的飽覽着她完美的、玲瓏有致的背部曲線,晦暗的眼染上了深沉的渴望,視線落在她垂瀉半腰的黑色長髮,無邊的酸澀歉疚由然心上。
她的頭髮烏黑髮亮,髮絲細膩、順滑得像絲綢一般,挽上簡單的雲鬢,也能給外的閃光發亮。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美麗的,她的美不僅吸引了他,更吸引了其他的人,因此,他常常惱怒自己被她左右,因她而變得心氣浮動;他憤恨別的男人將視線緊盯在她身上,尤其是那些優秀的男人。
他盡力的磨掉她身上的美好,去狠狠的折磨她,不單單只是自己口裡所謂的復仇,更多的是因爲別人對她的在意叫他嫉妒得發狂。
只可惜,這點,他發現得太遲了,以至於自己對她做了很多的錯事。
腳步緩緩上前,朝着她纖瘦的背部靠近,在離得她僅有半步距離的位置,停了下來。大手撩起她的一縷髮絲,垂首,情不自禁的將其擱在鼻端深聞着,享受般的眯緊了眼。
身後之人的這般舉動,叫水雲奴甚覺得奇怪,一臉的茫然。
不夠,僅僅如此,聞着她的秀髮,看着她,根本滿足不了他的渴求。眼倏地睜開,深沉的虎目,視線直直的落在了她右邊晶瑩剔透的小巧耳垂上。
一個俯身,猿臂一攤,結結實實的熊抱將嬌小的水雲奴由着身後環臂納入懷中,在水雲奴瞪圓了眼怔愣之下,溫熱的薄脣突地舔吻上她的耳垂。
他吻的很輕,卻很快,舌尖婉轉,在盈玉的耳垂和白皙的頸項間來回的吮吸。他濃重溫熱的鼻息在她的臉上傾灑,有些酥酥麻麻的癢,炙熱和瘙癢攪合得水雲奴異常的難受,胸腔內頓的堆積着莫名的火焰。
震驚已不知不覺的轉爲慌亂。
水雲奴想開口叫停,小嘴張合了半響,卻一個音調也吐不出來,拼命的在他懷中掙扎,豈料,她越是掙扎,他越是禁錮得緊,纖細的臂膀被他粗壯的手臂勒得生疼。
慾望左右,大手瞬的扳過她的身子,緊抱着她的腰身,在水雲奴恍惚昏沉的檔頭,熱哄哄的脣瓣瞬的含住了她的香脣。
舌尖如靈蛇般奮力的撬開了她緊閉的皓齒,和她的丁香小舌共舞,極力的吸取着她檀口內的瓊漿玉液。
他的速度快如閃電,水雲奴甚覺得自己跟不上他的節奏,對於現在正發生的事情,她的腦袋和身子一樣使不上力,她想不出任何的對策,雙目漸變得迷離,她看不清眼前的男子究竟是何模樣,繼而便緩緩地閉了眼。
康乾斜睨着對面的一幕,臉臭得發綠,心頭止不住的埋怨。王爺和王妃要親熱,也該選對了地點行動啊!別忘了現在他們還在別人的地盤上,而且他們今夜的身份可是見不得光的盜匪。
再說了,即使到最後能夠功成身退,可他和李燁好歹的說也是血氣方剛的兩個男兒,瞧着這惹火撩人的場景,豈不是存心的叫他們難受。
晶亮的眼時不時的覷着一旁筆挺着身板,雙手負立腰間,雙目冷沉,視線自始自終未曾落在對面熱情如火的兩人身上的李燁。
遮遮掩掩的,大手慢騰騰的伸向褲襠,或輕或重的捏着那已經
生龍活虎,鬥志昂揚的小二,他憋屈的在心頭吶喊道,爺,您老能不能快些的結束,小的我可不想一會真真的溼了褲襠。
陌生的快感衝擊她的心頭,叫她想要得到更多,這種事情,她未曾體驗,卻有着一種莫名的熟悉,她甚至覺得自己喜歡這個陌生男子的吻。
天啦!她在想些什麼,她是個未出嫁的姑娘,怎可這般的不知廉恥,一個夜闖皇宮的登徒子也能叫她癡迷癡醉?
她喜歡的人是表哥,現在她的所作所爲,又算什麼?
理智瞬間的清醒,朦朧的眼倏地大睜,貝齒狠狠的朝着他探入她空中的舌尖狠狠咬下。
“嗯……”突地,厲甚嗥的薄脣從水雲奴的嘴上移開,頭頂傳來男子的悶哼聲,緊接着,禁錮着她懷抱的突地鬆懈下來。
就在這一瞬間,水雲奴將他狠狠的朝後一推,脫離了他的禁錮,擡手便是一個巴掌對着他左臉頰狠狠的揮下。
這個巴掌揮下的瞬間,她想過許多種可能。
身爲男子,卻被女子給打了臉,他或許一怒之下,拔劍一劍將她劈死;或許他會以牙還牙,狠狠的幾個耳刮子朝她掃來;或許她會罔顧她的不願,要了她的身子;再或者,更爲狠厲一點,他或許會將她先奸後殺。
可是,她所想的這些和他的表現絲毫的不搭邊。他只是靜靜的站着,渾身的肌肉噴張,垂放在腰旁的大手,拳頭緊捏着。劍眉緊擰,臉部肌肉抽搐,薄脣緊閉,帶着極力的隱忍,拿着晦澀的眼直直的盯着她的臉。
他所展露的情緒是憤怒的,可卻不如她所想的,是有着殺人嗜血的憤怒。
他的視線緊鎖着她的臉,害她只得定定的和他的臉對上,她也因此而看清了他的臉。
他有着一張冷峻、輪郭分明,難掩霸氣的臉,和表哥同是俊酷的形象,但他的臉上更多了一份冷冽,他的皮黑黝黑,身形高大健碩,看上去很是具有男兒氣概。
他長得很俊,他的神色也好,渾身展露的氣勢也罷,瞧上去,半點的親和力也沒有,甚至有種駭人震懾的感覺。可不知爲何,她看着他的臉,先前的恐懼慌亂卻能漸漸地平息下來。
好似……好似她曾見過這張臉,甚至已經熟悉了這張臉。
視線定格在他的眼上,心頓覺得痠痛無比。
他的眼好幽怨,好晦暗,好酸澀,好悲傷,好痛苦,好糾結,眼眶有些微微的發紅,裡頭水霧朦朧,他看着她,眼睛不曾眨動,悲涼的神色似在對她控訴。
他不該有這樣的神色,像他這樣外形霸氣冷酷的男人,不該有這樣一對悲情的眼,他應該有一對目光入炬,神采熠熠,冷沉深邃得瞧不出任何的情緒,入迷一般捉摸不定的清冽黑瞳。
她不知道他是誰,也未曾見過他,但她就是覺得這樣的眼才配他,這樣的眼才真真的屬於他。
她想移開,卻不知爲何,偏偏移不開,甚至是捨不得移開,他這般的盯着她,沒來由的讓她覺得心疼。她愣愣的看着他,心口酸澀襲來,鼻尖一紅,眼淚刷刷的,像水龍頭一樣,直奔出眼眶。
一顆顆的淚水不停地往下掉,止也止不住,嘩啦啦的緊連着低落,形成了一條小水流。
哭着這麼狠,這麼厲害的她,厲甚嗥記得,在新婚不久,他處理南下水運事件回府後,告訴她,她只是他報復的工具時,他見識過她的哭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