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天上的太陽瞬的消失不見,周圍漸漸地黑沉下來,一切方纔還在視線範圍內清晰可見的人與物紛紛變得黑暗渾濁,只能憑着那烏黑的影子瞧出個大概的形狀。
黑暗之後的皇宮,那一條條幽靜的通往各個宮殿的小道上突地躥出許多的人來,藉着遠處高掛的燈籠映射而來的光線,依稀瞧得他們一個個身穿夜行衣,黑巾包裹着臉部和腦袋。
數名黑色的身影穿梭在宮廷小徑上,巧妙地躲過一批又一批巡邏的將衛,黑衣人就在這般的閃躲之下,到達了宮殿的最深處。
不久之後,那些四散開來的黑衣人又頓的飛躍疾馳,繼而紛紛聚集在一處看上去格外壯觀,精緻奢華而又威挺肅穆的宮殿外。
僅是一眨眼的功夫,數名黑衣男子整齊的站列成排,在他們的面前,站立着同是一身夜行衣,面帶黑巾的男子,從衆男子那畢恭畢敬的態度看來,不難瞧出,眼前這個獨立而站的男子是他們的首領。
爲首的男子,身形高大挺拔,有着寬大厚實的背脊,一對深沉幽洌的眼,帶着不容置疑的冰寒和堅決凝視着他們。
男子視線對着衆人的時候,面巾下的嘴似乎在說着什麼,雖聽不得他們的言語,但從衆人那頻頻點頭,雙目咋現鬥氣的精光可以看出。
許是最後的命令下達,衆人紛紛開始行動起來,藉着夜色,一步步小心謹慎的朝着宮殿邁進。
然而,正當他們準備潛伏進入宮殿之內,眼前的宮殿突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成百上千手執長戟長槍的將士,眼掃四處,這才發現,他們方纔竭力躲過的禁衛軍早已包圍在他們的四周。
來不及震驚,敵手早已開動,拿着利器朝着他們嘶吼的奔了過來。激烈的戰鬥開啓,死傷遍地,血色涌動,一聲聲刀劍劃傷的撕裂聲響起。
有勇無謀者,兵敗乃常,敵衆我寡,劣勢驅指。
猛虎難壓地頭蛇,很快,黑衣人這邊便敗下陣來,接連着一個又一個的倒下,餘得最後,只剩得那名爲首的男子還在奮力搏擊。
一把長劍,快、狠、準,一刀斃命,只是他一個人,便敵得數人齊齊阻擊,然而每一次,那些人都是在他一劍刺過,‘啊’的一聲尖叫後便倒下,直接的去見了閻王。
“厲王爺,你當真的惹人心煩,朕都不曾想過要用這卑劣的手法才能將你拿住。”溫和戲謔的聲音響起的剎那,‘哐當‘一聲,鐵籠從天而降,將那名黑衣男子瞬的罩住。
防左防右,防前防後,卻不曾想到過要防着頭頂。被突地圍困在鐵籠內,一身黑衣男人渾身的冷意蕭殺,手中的劍用力握緊,‘噌噌’的奮力朝着鐵架砍去。
“沒用的,這可是玄鐵製作的,得鑰匙才能打開。”這聲音萬分的熟悉,分明就和方纔那一句戲謔、不滿的話出自同一人之口。
手中的劍唰的收起,冰冷的眸子朝着那聲源的方向瞧去,只見得對面整齊而立的侍衛中,移出一條稍顯寬闊的空道來,那說話的男子便是從那讓出的道子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男子一襲白衣着身,面容溫文如玉,朗眉俊目,脣紅齒白,是個難得俊公子。
黑衣男子一瞧着眼前的人,雙目瞬間充血的紅,帶着無邊的憤恨、痛楚與失落仰天長嘯,“水雲奴,你是本王的女人,一輩子都是,即使你逃到了天涯海角,本
女王也要把你抓回來。”
“啊……”尖叫着,睡夢中的人猛然從牀上直起身來,驚懼惶恐的眼瞧着四下裡的一切,這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夢。
冷汗溼了一身,捲縮着身子靠躺在牀頭,水雲奴的思緒還停留在方纔的夢中。
她爲何會做那樣的夢,爲何夢中那名白衣男子的臉那般的熟悉,爲何那個黑衣人的眼神那般的痛楚、淒涼,叫她忍不住心痛。
他口上念着的也叫做水雲奴的女子到底是誰,會不會是她。
如果夢中的他沒有蒙着臉,那該有多好,興許如此一來,她看着他的臉時,她便能想起些什麼來。
她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中,突地頭頂上傳來一陣瘙癢難耐,那些盤旋子在腦海中的疑慮瞬間消失,只剩得一門心思對付那頭頂的奇癢無比。
白皙的指尖撓着頭上那已長得黑鬱濃密的齊耳短髮,心頭止不住的顛怪,師傅不是說這藥效果絕佳,毫無副作用?效果她是瞧見了,可這副作用……難不成瘙癢是個正常現象,說明她的頭髮正衝破頭皮努力的朝外生長?
哎!當真的磨人。
夜色正濃,白雲城外的一處林地裡,矗立着一前一後的兩匹高頭大馬,馬背上的男兒神色均是緊張的瞧着白雲城內的方向。
尤其是坐立在前頭馬背上的男子,冰冷的臉上,那對灼灼發亮的虎目滿布焦急。
忽而,耳力甚好的他,聽得地面傳出一陣輕微的震動,男子的眼瞬間變得黑沉起來,那焦急的神色也更顯得急迫。
漸漸地,噠噠的馬蹄聲響震天鋪地的捲來,一聲接連着一聲,由遠及近。
“籲……”
馬羣停留在男子的面前,前來的人中,行在最前列的一名黑衣蒙面男子縱身躍下馬背,對着高頭大馬上的男子俯身,單膝一跪,正言稟告道,“王爺,逍遙王府內,不見得王妃的身影。”
深水如潭的眼,那抹黑色更加的晦暗,焦急轉爲失落,許久,他纔開口低沉下令,“去皇宮”
眨眼的功夫,林地裡便剩得一片空地,和那捲揚撲飛的塵土。
巍峨奢華的寢殿內,絲竹管樂,歌舞昇平,卻激不起睡榻上男子的半點興致,從頭到尾,白雲正就未正眼瞧過那睡榻對面的盡心演繹的人們。
對白雲正而言,這些藝伶樂師不過是這空蕩蕩的大殿之中的陪襯而已,最叫他感興致的到底還是他懷中禁錮着的紫衣女子。
白雲正衣衫不整的側臥在睡榻上,粗壯的手臂緊緊的將那名女子面朝着他的胸口扣住,力道不大,恰好能使得她掙脫不得。
女子在他懷中掙扎,手舞足蹈,非但沒有半點的可以逃脫的跡象,反倒使得他的胳膊扣得更緊。
一張小臉赤紅的埋在他裸露的胸口,羞憤惱怒,小小的拳頭照着他裸露的胸口砸去,努力了很久,卻爲聽得對方因痛而悶哼一聲,最後終是隻得泄氣的放下,咬牙切憤的都了句,“變態,暴露狂。”
頭頂上的人,垂眼瞧着女子那動彈不得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滿足、愉悅的微笑。
“雷盼弟,你不是整天到晚的吼着要看花美男,朕現在可是捨身滿足了你的願望,你要知道,朕可是三國之中最爲俊美的男人,如此巨大的榮幸,你是不是覺得很興奮?”
“是啊,我興奮到了想
要咬人的衝動。”話剛說完,雷盼弟便朝着白雲正那白嫩的胸膛咬去,接連着胡亂瞎衝了幾口。
“呃……”
終於,頭上的人哼出聲來,雷盼弟的眼唰唰發亮,喜上梢頭,在心裡嘲笑道,知道痛了,我當真你是鐵打的呢!
只是這嘲諷的心思還未維持多久,一絲詭異閃現心頭,叫痛的聲音,是這般低沉壓抑,酥骨銷魂?她怎麼聽着像是呻吟,壓抑着情慾的聲音。
雷盼地剛想擡頭仔細的瞧瞧白雲正此刻的臉色,卻突地感覺到,他腰腹下緊貼着她腹部的東西起了變化,炙熱而又硬挺的頂着她柔嫩的腰腹,臉刷的一下通紅,
這個該死的大色狼。
正當雷盼弟準備破口大罵,禁錮着她的手突地鬆開了,白雲正隨即的坐了起來,一手撐在睡榻上,垂首笑看着神色呆愣的側躺在榻上,滿面潮紅的小女人,戲謔道。
“怎麼,被我的美色給迷住了,失了理智,還想繼續和我甜蜜的緊貼下去?”
這欠扁又自戀的話,頃刻間將雷盼弟滿腔的羞澀擊碎瓦解,起身,握緊了拳頭猛地朝着白雲正的肚子一拳揮去,慍怒的眼狠瞪着他那好看到過分的俊臉,嘴兒一撅,冷笑道。
“忘了告訴你,我喜歡的俊美男子是生猛型的,他的五官似刀鑿般清晰深刻,他的眉濃密張揚,他的眼冷冽暗沉,深邃如潭,他的鼻要筆挺修直,他的嘴要性感偏薄。”
說着她打小就嚮往着的夢幻般地男子,雷盼弟的臉一臉的癡迷,雙目閃着動人的精光,深情款款,好似她說所的男子此時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
末了,雷盼弟收斂起那一臉的花癡神態,鄙夷不屑的看着眼前的白雲正道,“所以像你這樣脣紅齒白,有着一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百倍的小白臉,可不是我雷盼弟的菜。”
怒,力竭不休怒在白雲正那俊氣非凡的臉上顯現着,狹長的美目危險的緊眯着,一張紅脣緊抿,臉色青紫交替,額上的青筋暴跳着,那衣衫散開暴露的結實胸膛輕微的輕浮着,擱在牀榻上的手掌慢慢地一點一點的收攏。
危險的警鈴在雷盼弟的心中響起,訕訕一笑,連忙跳下睡榻,猶如風捲殘雲般的速度,颼的一下,那嬌小的紫色身影便消失在這大殿的門口。
看着那灰溜溜逃開的身影,白雲正那冷冽的臉瞬間鬆懈下力,晦暗的眼噙着逗樂的笑意,緊抿的脣微微張開,“這女人倒也懂得看臉色嗎”
不過,他真的是被她的話給打擊到了,這該死的女人,她喜歡的類型換作別的不成,卻偏偏是今晚來找他茬的人,想想她方纔描述的那人的容貌,分明是厲甚嗥那種類型的人。
她喜歡的那種人,該死的叫他嫉妒,該死的叫他氣悶,若是可以,他該得像她所說的那樣,將那些個生猛俊氣的男子紛紛拿出去整形,全部弄成小白臉,到時她沒得那何事的夫君人選,還不得乖乖的就範,對着他這第一美男俯首稱是。
窗外突地多出一道人影來,白雲正的視線扭轉,朝着那身着鐵甲的男子瞧去,那人一臉的嚴肅,微微頷首對他點頭,繼而,迅速的消失。
扭過頭,白雲正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和不甘。
如此良辰美景,恰是軟玉在懷,意執春宵的時刻,可惜了他慾火焚身的當下,還得將他覬覦、垂涎已久的人給刻意的放離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