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小提琴聲,幽暗地恰到好處的燈光,輕聲細語的說笑聲伴隨着紅酒杯相碰的清脆玻璃聲,一切都流淌在音樂中,沉醉在氣氛裡。(饗)$(cun)$(小)$(說)$(網)免費提供閱讀
我無比生疏地切着盤中的牛排,一邊看着桌子對面的阮驍揚無比享受地喝了一小口紅酒。
“好好享受這酒。”
“我不懂品酒,你帶我來這種地方真是浪費了。”雖然心中感激,我嘴裡卻還是說出這樣的話。
“你總要習慣這種地方,以後不止是這種地方,還有盛大的宴會等等重要的場合需要你和我一起出席。”
“爲什麼?”
“你爲什麼要問爲什麼,我們是夫妻,這些不都是理所當然的嗎?”
“你有問過我的意思嗎?我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你知道嗎?”
“以我對女人的瞭解,沒有女人會討厭這種場合。”
“是不討厭,但是也絕對稱不上喜歡。”
“你爲什麼總愛和我唱反調,惹我生氣你很開心嗎?”
“我是實話實說,我只是不像其他人一樣取悅你而已。”
“也是,和其他人一樣就不是你了。”他反倒笑了起來。
好不容易吃完飯,我有些暈乎乎跟在阮驍揚身後走出餐廳。
“現在就回家嗎?還是你想兜兜風?”
“回家吧。謝謝你今天帶我吃這麼貴的東西。”我打了一個哈欠對阮驍揚說道。
回程的路上,清涼的晚風吹拂下,我的心也漸漸平和下來。
“醫生,血氧飽和度和血壓都下降了!”
“加大輸液,開通靜脈通道。”
“必須快點確定出血點進行止血。”
“找到了,止血鉗。”
“爲什麼還是不行?繼續找,沒時間了!”
“咚”一聲。
“好痛,發生什麼事了?”我驚恐地看向四周。
阮驍揚一臉無法相信地看着我:“你還問我發生什麼事了?你自己在夢裡做手術做得熱火朝天吧?”
“啊,我睡着了。抱歉。”我看向窗外才發現已經到家門口了。
我看了看手錶,居然已經快十點了。
“我睡了這麼久,你一直在旁邊等我嗎?”
“你睡得那麼死,我也不好意思叫醒你啊。還是你希望我直接把你抱回家?”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死命地搖着頭,“你可以直接回家的。”
“倒是你,你爲什麼整天看起來都那麼累,如果工作那麼辛苦就不要做了。什麼工作整天都見不到人。”
“現在這個工作是我生活最大的意義了,怎麼能放棄啊。”我刻意忽略他話中的意思,有些尷尬地打開車門,“下車吧,很晚了。”
“最近你老公好像對你特別殷勤啊,經常能看到他。”
“啊,是啊。”我從病歷中擡起頭來說道。
“羨慕你啊,如今這麼幸福。”盛雲舟朝我笑笑。
我也笑笑。
“蔚醫生應該明天就會回來上班了吧。”她雙手捧着臉頰說道。
“應該是的吧,不僅你想他回來,我也很想,這半個月我快累死了。你知道嗎?我昨天做夢的時候都在做手術。”
“所以不明白你爲什麼做急救醫生啊,千辛萬苦當上急救醫生結果更加辛苦。”
“你不是已經明白了嗎?盛醫生?”我笑着說道。
盛雲舟撇了撇嘴。
從醫院下班,還要去一趟超市買點東西。
家裡的生活用品快用完了,還有阮驍揚先生固定只喝的一種飲品也要買點。
坐在公交車上,百無聊賴地看着窗外的車水馬龍。
來來往往川流不息的車輛,行色匆匆的人羣,在這偌大又忙碌的城市中,到底又幾個人是真正幸福的呢。
十字路口的紅燈亮了,公車停下了,又有一輛公車也隨後停了下來。
我轉頭看着,眼神落在對面公車上輪廓完整的側臉上,一瞬間心潮拂動。
不會再有第二人擁有那樣的冷漠又淡然的氣質了,只有他,即使帶着辛苦風塵僕僕,也掩飾不住那深黑的潭水般眼睛。
夕陽的光透過玻璃在他臉上覆上了一層淺金色的光,使他的臉顯得奇異的柔和。
如果這一刻他也能轉過頭來看見我,也會同我一樣驚奇吧。
我在心中想着,暗暗笑道。
仿若聽到我的心語一般,他突然轉過頭來,不偏不倚,眼神準確地停留在我的臉上。
四目相對,我愣愣地看着他,他的眼中也流露出驚訝。
我們都沒有試圖說些什麼,幾年間手術檯上的經驗,眼神交流已經足夠默契。
綠燈亮了,載着我的公車率先開走,朝着和蔚昀澤不同的方向。
然而,這紅燈綠燈間短短的60秒鐘,卻讓我有了從未有過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