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鷹鉤鼻子老頭好笑的指着自己，對眼。“我早就忘記了啊。”感嘆一般的聲音，低沉的，沙啞的。
車伕有些失望的垂眼，不再說話。莫無心揚起下巴：“還有一個問題，如果，你的猜測都是假的怎麼辦？”
“哦？假的？哈哈。”鷹鉤鼻子搖搖頭：“怎麼會呢？而且，一個不可能被提出來的猜測，沒有假設的必要啊。”
“什麼意思？”莫無心不解。
老者沒有回答，倒了一杯水，抖了抖，眼睛對着茶嘴：“嘖嘖，沒水了啊。”李公公頗有眼色的站起身來：“我去倒。”
莫無心驚訝的看着李公公，“你……確定你會燒水？”李公公嘴角抽搐，嗔怪的白了莫無心一眼，拎着茶壺出去了。
“把你的話說完。”自己猜測是永遠也猜不出來什麼意思的，有的時候，鑽進了牛角尖，沒人提點是出不來的。
莫無心看着這個老人，不知道爲什麼，只是覺得這個人不是想象中那麼好惹的人。他不會像莫乾那樣的對待自己。
“哦。”喝一口水，看着莫無心。“你很急躁。”莫無心翻白眼，忍不住想要說一句：廢話。
慕子謙趕緊握住了莫無心的手。
莫無心深吸一口氣，對着慕子謙感激的點點頭。慕子謙微微一笑，收回視線。
“恩？現在居然沒事了。嘖嘖，有意思，有意思。”
莫無心瞪着鷹鉤鼻子老頭，兩眼死死的盯住對方。“你到底想說什麼？”老頭滿不在意的晃了晃腦袋：“渴了。”
莫無心雙手握拳，該死的，該死的！
李公公及時走了出來：“水好了。”莫無心感激地目光看了過去，李公公的出現真的是一場及時雨啊。
如果這老頭再這樣插科打諢，恐怕莫無心今天不會問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我問你的問題，你的回答呢？”老頭摳摳耳朵：“誒？你說什麼問題？我忘記了啊。”
莫無心深吸一口氣，看着周圍幾個神色各異的人，咬牙切齒：“如果，你猜錯了怎麼辦？如果我們跟你說的那些八竿子打不着影子怎麼辦？”
老頭無視莫無心的憤怒和咬牙切齒，氣定神閒的喝着熱水，時不時的吹兩口氣。“哦，你說的那些啊，你知不知道有一個名詞叫做直覺？”
“我就是簡單的相信你們都是氣宇不凡的人，所以憑藉我的推測，直覺告訴我，你們就是我猜測的那個樣子。”
莫無心簡直想要把這個氣定神閒的老頭撕碎了。否則，難解心頭只恨。
“恩，還有啊，一個人，想要看出來他的身份，不僅是眼神，還要看這個人的氣勢。”
說完，目光含笑的看了一眼這幾個或站或坐，神情各異的人。“你們在看到我的第一印象是什麼？可否說說。”
莫無心當時冷哼一聲：“沒什麼好印象。”老頭面不改色，挑眉：“願聞其詳。”
莫無心想了想，當初見到這個老頭，賊眉鼠眼，鷹鉤鼻子，而且，如果看老頭說的這樣，當時老頭子那一身落魄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個好人。
“怎麼，不敢說了？那麼，我自己說如何？”莫無心挑眉，點頭：“好，你說說，你認爲的，你自己，是用什麼身份做的僞裝。”
“身份？不不不，沒有身份。只要我想，我就
可以隨時隨地變換自己的身份。”莫無心面無表情的看着老者。
“我當時應該是一個賊眉鼠眼的慣偷之輩，而且，應該是那種只要給錢，什麼都做得人，隨時隨地可以爲此出賣所有人，只爲了我自己的性命和錢財。”
莫無心神色一變，對，就是如此，一直找不到什麼好的形容，但是現在這樣一說，確實如此。
嗜錢如命的人，只要給錢，隨時可以收買。就是這種形象，甚至可能是一個冷血殘忍的人。
他可能走在路上，看到了一個跌倒的婦女，他不會上去幫助，反而會搶走婦女身邊的錢財。
也許，她看到了一個殺人案，但是他會上前索要殺手一筆封口費，至於性命，在遇到錢財的時候，會選擇捨棄。
莫無心突然就看到了這個老頭所代表的那一種身份，他們會經常做的事情。如果不知道他的本性，只是看到這樣一個人的外表，恐怕……
不僅是自己，轉頭看看，慕子謙也臉色大變。不只是自己，別人，他們，都是這麼想的吧？
“所以我說，只要我想，我就可以輕易的改變自己，讓你們想找都找不到我。我可能變成了一個在普通不過的普通百姓，也可以變成一個一看就出身不凡的人，一切，都憑我自己的意願而已。”
莫無心似乎知道了什麼，這大概纔是易容的最高境界吧？改變一個人的臉，給一個人改變高矮胖瘦。
但是，如果，我不改變一個人的臉，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幾個動作，就可以讓一個人輕而易舉的改變舉止神態，輕而易舉，他就從一個不普通的身份，變成了一個無論怎麼查，也查不出來的‘良民’。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莫無心面無表情的聳了聳肩：“我們走吧。”說完，站起來。
“恩？這就要走了？”老頭子似乎沒有想到。
莫無心回頭，冷淡的神情，帶着疏離：“那麼，你想要什麼條件呢？”哈？老頭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莫無心。
“你在說什麼？不是說好了，你麼畫出鷹來，我滿足你們的全部問題。”莫無心點頭：“既然如此，那麼你現在已經調站到了我的底線。”
“如果跟你一起交談，需要我忍氣吞聲，我想，我不需要如此。”莫無心驕傲的揚起下巴，淡漠的神情，俯視着衆人。
鷹鉤鼻子老頭站起身來，點點頭，無奈的走到門口，攔住莫無心以及莫無心身後的衆人。
“好了好了，你們贏了。我只是好久沒有見到莫乾的小徒弟了，所以想逗逗你。沒想到，你會因爲這個而生氣。”
說吧，攤攤手：“既然如此，我不在調笑你們了，想問什麼，趕緊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恩，那麼，第一個問題！你的名字。”老頭子愣了一下，苦笑：“你是被保護的太好了吧？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有些傷疤，不是你想彭就能碰的。”
“那麼，就請說明白。”莫無心和老頭對視着。
片刻，老頭點點頭，“好，我知道了，是我沒說清楚。現在，我重新說。”
“我的身份，不能輕易的告訴給你，因爲如果說了，會勾起一些傷心事，我會難過的。”
嘴上是這麼說着，但是一點傷心難過的意思都沒有。
莫無心知道的，不是每一個人，都會把自己的
難過掛在臉上，就算嘴上不說，臉上不顯露，但是這個人還是心在痛的。
“那麼，出於好奇，說說你的身份吧。或者說，說說你的江湖稱呼？”莫無心退而求其次。
果然看到了車伕臉上一瞬間放出的光芒。
莫無心滿意的笑了一下。老者搖搖頭：“你還真是……窮追不捨啊？”莫無心搖頭：“非也非也，是鍥而不捨。”
“恩，江湖稱呼，可以稱呼我爲鷹鳴。”鷹鳴？莫無心似乎在哪裡聽到過。車伕卻一下子擡起了頭，趕緊擡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是什麼情況？”慕子謙上前一步，吧莫無心拉了過去，坐下。“前輩，做吧，我們坐下談。”
“哦？這一下子就對我變得更加尊敬了？”
莫無心不明所以，“你們在打啞謎？說出來，我聽聽。”
“這個人，可以操控所有的鷹，不管是什麼樣的，大的，小的，囂張的，還是溫順的。”
“這個人，曾經被尊敬的稱爲鷹主。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鷹主突然銷聲匿跡，但是突然存在了一個崛起的鷹閣，情報組織網。”
“哦，就是他啊。”莫無心突然知道了這個人爲什麼這麼耳熟。當年莫無心對這件事情也有耳聞的。
但是知道的並不全面，而且這個人，隨着時間的推移，莫無心漸漸長大，也就忘記了這麼一回事。
“原來，你居然還和莫乾有關係啊。”莫無心從沒有聽任何人說過莫乾和鷹鳴之間的關係。
老頭子笑了一下：“那是當然，我上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才這麼大……”說着，比劃了一下莫無心當時的距離。
當時的莫無心，可能只有桌子那麼高。
莫無心垂下眼皮，耷拉着看着對方。對方笑了，得意洋洋的：“當時我去見莫乾，結果就看見了你。我還想，莫乾什麼時候也開始養小孩了。”
“你當時那麼小，端着一個大的茶壺走過來，然後給莫乾倒水，還說：‘師父，喝茶。’當時我就想，是誰這麼懂事啊。”
“後來看到你給我倒茶，我就覺得這個孩子很可愛啊。”莫無心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當年的事情，自己都忘記的差不多了，現在居然還有人提起來。
最主要的是，那些事情，不是自己經歷的。這種局外人的感覺，只能讓莫無心有一種尷尬的感覺。
“後來就沒怎麼見到你了，長大了，你可能總是會跟我去找莫乾的時間攢開，所以總也見不到你。”
打量了一下莫無心：“不過現在看來，莫乾吧你教育的不錯。”摸着下巴，嘖嘖稱奇。
“我是要說謝謝嗎？”莫無心左右看看，慕子謙低着頭，沒有搭理對方。“謙，怎麼不說話？”
慕子謙恍然，擡頭，茫然的看着莫無心。
“沒，只是，敘舊許夠了嗎？”慕子謙擡眼，看着衆人。
“當然，你是要問一些事情嗎？”鷹鳴含笑的視線與慕子謙明顯帶着不耐煩的視線對上。
慕子謙突然就沉默了。
“沒事，你們繼續。”莫無心也發現了慕子謙的反常，不解的看着慕子謙。慕子謙搖搖頭，笑了一下。
只是那笑容，怎麼看都有些牽強。
“哦，我記得了，你是因爲我說了什麼嗎？”慕子謙擡眼，冷冰冰的眼神看着鷹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