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247

王府花園。

那般逃命的從書房跑出來,將腳也崴了,翹楚索性坐到地上,以爲自己也能如剛纔一般忍受,卻終究忍不住兩手捏成拳狠狠朝地上擂了幾拳。

翹楚,你不是很能忍嗎?

是不是這陣子備受呵護,嬌養了性~情?

可她將頭抱住埋到膝上。

她知道她的不該,可是如果不曾經歷過村中那些天的幸福,也許她不會像現在那麼狼狽。

不遠處的花卉假山處有數名王府護衛巡邏走過,似乎是聽得這邊聲響,掌燈朝她的方向走來。

是翹楚想站起來,不想這個狼狽的模樣被人看到,又惹出什麼話去,然腳踝處卻疼如刀刺,站不起來,想是脫了臼。

她苦笑,她最好還是讓他們發現吧,否則,今晚只能露宿花園了。

突然,又是一陣燈火映過,假山背後快步走出多個人,前面衆護衛還沒走到她面前,驀地悄無聲息全部跌倒在地,她一驚一個人已大步躍到她面前,“楚楚,可是摔到哪裡了?”

聲音又急又沉,正是上官驚鴻。

他怎麼來了?她一震。

凝眸一看,假山處,站着寧王等人。

最前方的是老鐵和景平,這幾名護衛必是被老鐵出手弄暈的,寧王等人的身份不能曝露。她苦笑,倒有功夫想這些有的沒的,或許是下意識想逃避上官驚鴻的關心。

“翹楚。”

她有些恍惚,只覺肩膀一疼,卻是上官驚鴻大手緊緊捏住她雙肩,聲音裡也多了分壓抑的怒意,“告訴我哪裡疼。”

這時,方明擔憂,提着宮燈走到二人身邊。燈火一映,上官驚鴻似乎一下看清她臉上的淚痕,又執起她雙手一看,隨即變了臉色,怒道:“翹楚,你瘋了!”

他咬牙說着,將她雙手小心翼翼放下,看她不說話,已徑自掀起她的裙襬,大手在她腳上捏弄檢查起來。

燭火隔着薄紗,翹楚有些看不清衆人的神色,卻只覺目光籠籠綽綽,覺得自己像個傻子,那幾名王府護衛算什麼,如今這樣纔算狼狽到家吧。

突然想起那隻小弓,在他們徹夜歡愛,天明他要殺她之後,她將它遺下在他書房的地下室裡。

原來,後來他將它給了沈清苓。

上官驚鴻已止了聲音,但她知道他一腔怒氣,卻仍強自抑制着,兩手捏在她腳踝上,卻沒有立即將關節接上,而是沉啞着聲音道:“楚楚,會有些疼,你準備好了,便應我一聲,我好給你駁上。”

“驚鴻。”

耳邊聽得女子微啞的聲音,看着同樣身穿藍色衣裙的女子朝他們走過來,翹楚終於恢復幾分神識。

不管怎麼樣,先將骨臼接好離開花園再說,她朝低頭盯着她腳踝的上官驚鴻道:“我不怕痛,你弄吧,謝了。”

上官驚鴻本聽到她肯出聲,猛地擡起頭來,鐵面下眸光炯亮,聽到那一聲“謝謝”,又很快沉了眸。

他深深看着她,手握成拳,一聲沉笑,不知道是笑她還是笑自己,他如她一般,捏拳朝地上狠狠一揮,突而站起來,回身揚手一指沈清苓,“你走!”

沈清苓心頭一震,隨着他看到翹楚奔出書房一剎,本從她手中拿過來的小弓和荷包也猝然鬆跌到地上,他一把抓過老鐵便追了出來……這是他的家,他卻認不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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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從那隻小弓開始的,所以,後來當他拿回小弓的時候,他讓暗衛將小弓交回她手上。

他剛纔久久抱着她,她明白他心裡的動容。

雖然,他還記不起她,但在他心裡,一直有那段歲月的影子。

……

2011-4-29 14:06 回覆

傾城鴻楚

秦漠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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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2樓

很久以前,她身上發生過最奇怪的事情。

在她還叫林思微的時候,在秦歌的葬禮上,一個叫琳琅的女子去過,說如果到西寧街十八號去找她,可以再見秦歌。

她去了。

可是,那裡沒有人,店門緊閉。

是她去晚了,抑或只是一場過份的玩笑?

就在她失望絕望交襲的時候,一個男人出現在她面前。

那人竟是秦歌!

她又駭又喜,秦歌不是已經死了嗎?林秦兩家是世交,她喜歡秦歌很多年了,可是,也只有大學那幾年,他多來學校找她一些,然也只限於見個面什麼的,她只在那幾年裡“擁有”過他。

而他們之間更有林羽和海藍。

秦歌對她說,思微,你若愛我,那麼就回東陵,助一個叫上官驚鴻的男子登上皇位,讓他在你相助的過程裡愛上你,你必定要讓他深愛上你。你也可以愛他,和他成爲夫妻。

她卻搖頭,說,秦歌,我只愛你,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他一怔,隨即輕聲笑道,思微,那是我的前世。當然,雖是我的前世,他娶了你,也算是我的對頭了,但不管怎樣,這是讓我們永遠在一起的辦法。

他似乎還想和她交待一些什麼,然而,突然便有一個身穿白色古服的男子出現在二人面前,跪在他面前說,主佛,聽說龍無霜一個人去了西海。

他一頷首,只盯着她,問她願不願意。

她沒有多想,說好。

後來,她被送回東陵,進入了小沈清苓的身~體。

2011-4-29 14:06 回覆

傾城鴻楚

秦漠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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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3樓

王爺要休妃 248

來到東陵,她曾無數次揣測過秦歌的真正身份,總感覺他的模樣是秦歌,卻又有哪裡不像秦歌。

但這無礙她想和秦歌在一起的決心。

沈家小姐清苓本和皇帝最愛的女人芳菲住在宮外,她過來不久便業着芳菲的生日,她最初看到是皇帝攜帶出宮給芳菲慶生的上官驚灝。

她以爲秦歌說錯了,上官驚灝那般模樣,活脫脫便是秦歌幼年,他纔是秦歌的前世,直到後來她提出進宮一看,在宮裡看到上官驚鴻,她才知道確實有上官驚鴻這個人。

渴但較之上官驚灝,上官驚鴻的模樣反而沒那麼像秦歌。

而秦歌一直沒有找過她,她問不了他,她的疑惑只能自己想辦法。

上官驚灝的文才武功似乎都比上官驚鴻高。

接秦歌是最優秀的人,上官驚灝身上也有着秦歌的掠奪性,所以,必定上官驚灝纔是秦歌。

她和上官驚灝好,並不屑於和上官驚鴻玩。

又直到那一天,一直遜色於上官驚灝的上官驚鴻在射箭比賽裡和上官驚灝戰成平手,她微微吃驚之餘,事後上官驚鴻來找她,說,苓,今兒個父皇誇我箭術,他從來沒誇過我,這是他第一次誇我,我終於爭了口氣,希望他以後也會待我母妃好,謝謝你陪我練箭。

他邀她到常妃的宮殿裡去做客,不知道爲什麼,這次她沒拒絕他,但越發驚訝的是,她明明從來沒陪他練習過射箭。

她心智上雖較他大許多,但那一次,和他處得卻甚是愉悅,皇帝經過,還略帶疑慮地看了二人一眼。

後來,她還是再次疏遠了他。

因爲,她知道皇帝心裡的天平更傾向於哪個兒子,因爲上官驚灝纔是秦歌,因爲上官驚灝不會高興。

後直到常妃新薨,有一晚,再次在她身上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

她在牀~上正準備睡,恍惚中卻只覺身體被一股大力猛地擊中,她整個被推了出來……當她漂浮在空中的時候,她知道自己的靈魂被另一抹靈魂從沈清苓的身~體裡給推了出來。

驚魂失措之間,她看到“沈清苓”從牀~上爬起來,“沈清苓”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將她給推了出來,穿上繡鞋,便急急忙忙摸黑奔出了太子的宮殿。守門禁軍急問“她”去哪裡,“沈清苓”只說“莫跟着我,否則,我必告訴太子嚴懲你等。”

禁軍不敢跟,她驚駭着,卻跟在“沈清苓”背後。

“沈清苓”進了常妃宮殿。

彼時,宮殿已封,空無一人,連守門人也不放置一個,不知道皇帝心裡是怎麼想的。

“她”是從後院的一個破洞鑽進去的,“她”似乎甚是熟悉這裡,竟知道這裡有這麼一處。

裡面有哭聲傳來。

這哭聲在烏天黑火的半夜裡傳來,讓人毛骨悚然,她反在門口徘徊了很久,才也從那個破洞進了去。

進去之後,那情景讓她吃了一驚。

宮殿後院,屋門落了深鎖,封了封條,進不得去。

院裡,有口井。

水井旁,有兩個人。

確切來說,是兩個孩子。

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

一個是“沈清苓”,一個卻是上官驚鴻。

“苓,我母妃死了,鐵叔在宮外,方叔,景平他們又被分配了去做雜役的活兒,我父皇將我自己一個人放在莊妃這裡,你知道爲什麼嗎,因爲他恨我母妃,他要我孤獨害怕。如果沒有你,他成功了。”

“嗯,上官驚鴻,是……我,我又來了,有些事情說出來必定會嚇到你的,我還是不說罷。真不可思議,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過來了,似乎知道你出了事,心裡很難過,剛纔亂走一通,居然也能找着你,好像就是知道你在這裡似的,唉,你怎麼又出事了呢?”

上官驚鴻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抱着“她”,他眼眸血紅,淚痕猶在,眼角眉梢莫不帶着一股黑暗深淵般的仇恨。

“她”也抱緊他,鎖着眉頭想了很久,才放輕聲音說,“金絲籠裡的小鳥,雖有暖衾美食,但籠子會折了它的翅。鳥飛得有天空,上官驚鴻,這名字真美。你既叫驚鴻,就要有鴻鵠的志氣,天空纔是鴻鵠的舞臺,不要讓仇恨埋葬了你的智慧和理智。親愛的,你要想辦法出宮,建立你的府邸,只有在外面你才能不受束縛施展開來,才能找到你的同類,你的翅膀才能最終堅硬起來。堅強一點,你的母妃在天上看着你怎樣站起來呢。”

上官驚鴻聞言一震,鬆開了她,忽地站了起來,紅着眼睛,捏着小拳看着“她”。

“我會陪着你,雖然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走……”‘她’卻輕輕笑着,“直到我不能陪你爲止吧。”

“莫走。”上官驚鴻猛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苓,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小~屁孩,你知道永遠的意思嗎?”“沈清苓”仍是淡淡笑,說得一句,卻沒再說什麼

“我會一直等,等你答應我爲止。”上官驚鴻深深盯着她看了半晌,頓了頓,又啞聲道,苓,你既將我當作朋友,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會畫皮,是我母妃教我的。”

他說着從井裡打了桶水上來,仔細洗了臉。

他們看不到她的靈魂,她怔怔站他們面前,渾身震顫的死死看着上官驚鴻的臉。

洗淨鉛華的男孩的臉,和上官驚灝一模一樣!

直到那時,她才知道自己錯了,上官驚鴻纔是秦歌。

她不知道,在“沈清苓”懷裡的靈魂到底是一個什麼人,但給她的感覺是一個女孩,但“她”必定不是原來的沈清苓,據說原來的沈清苓也只和上官驚灝親近。

她的口吻和語氣給她的感覺,“她”必定不是孩子了,也許沒有她大,但肯定有十六七歲,雖還略有些青澀,但“她”極爲聰明。

“她”說,會嚇到上官驚鴻的事情,一定是“她”進了沈清苓身~體的事情,‘她’從不說‘她’的事情。

沈清苓的身~體被“她”佔據了好些天,她一直跟着“她”,“她”每晚都會到常妃的宮殿去,她是謹慎的,沒再像第一晚那般從正門出東宮,而是設法悄悄從後門出去。

2011-4-29 14:07 回覆

傾城鴻楚

秦漠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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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樓

每每‘她’去到,上官驚鴻必定已早早候在那裡。

他們計劃怎麼讓上官驚鴻出宮,“她”給他講很多帝王宮廷的故事,有些聽着竟極像中國的歷史,但“她”給故事裡的人都按了新名,她雖懷疑“她”可能是來自中國的靈魂,卻不敢肯定。

“她”有時會親暱地抱抱上官驚鴻,他卻不願意,非要自己抱她,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樣,“她”便咯咯地笑,明明身處冷宮,他們似乎也很幸福……他認真聽“她”的故事。

君王權略,很多時候,“她”有意問他的想法,他會仔細思考才說出自己的意見,他漸漸被開啓的天聰,有時,那成熟的審度,連她這個念史的人,也大吃一驚,“她”也是嘆息着說,上官驚鴻,我只能當那個講的人,我不會用,你懂得怎麼用,怎麼一舉反三,你是大君王之才,日後必定不凡的。

上官驚鴻開始是欣喜的,後來,只是淡淡的笑。

這個男孩一天一天出落得越發不像一個八歲的孩子。

她既無法奪回沈清苓的身~體,開始還會焦急,發脾氣,但一天一天下來,性~情也開始變得收斂,不再急~躁。

急不來的事,再急也是無法。

直到一晚,“沈清苓”剛爬下~牀,秦歌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半空,他似乎和另一個人在說着話,挾着大怒氣,“燃燈是鐵面佛,多以大局爲重,不偏私,本來,茯苓轉生該進入沈清苓的身~體,那青萍卻最護飛天,將茯苓和另一個時空叫做林思微的女子的靈魂交換了身~體,爲的是不想讓飛天再遇茯苓愛上茯苓,好讓飛天應劫圓滿迴天界。我們將茯苓送回來,放回原來的身體裡,這是哪裡來的靈魂,魂裡竟有大佛法加持護蔭,不必靠逆光札之力就能穿越時空,我們一不留意,竟霸住了沈清苓的身~體,我三人一起發力,讓這抹魂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讓茯苓再回沈清苓的身~體,不能讓雀再佔鳩巢了!”

那晚,她只聽到‘她’低叫一聲,便淹沒了聲息。

她重回沈清苓的身~體,取締了‘她’。在這段歲月裡,她也漸漸變了。

皇宮,最容易更改一個人的性~情,何況,她後來不顧上官驚鴻的反對,進了太子府當眼線。與狼爲伴,一點也差池不得。

她知道,在上官驚鴻的成長歲月裡,‘她’是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記,是老師,是朋友,也是他的女人。他在他八歲的時候已經認定了。

但她有着‘她’的記憶,因爲是她親看親聽的,‘她’也是她!

而且後來,她也一直陪着他!

慢慢的,她愛他甚至比秦歌更多,如今,他怎麼可以這樣待她!

一瞬,淚水止不住就流了滿頰。

此時,他冷冷盯着她,眼含深寒冽的怒氣,讓她走,便像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似的。

沈清苓想,不,她不怪他,她不應該怪他,是翹楚蠱惑了他!

於他處於危時,讓他有了愛戀的錯覺!

:(

若是‘她’回來,還有一點資格來和她叫囂或是爭奪,翹楚你怎麼能夠,怎麼敢!

……

還是剛纔,翹楚對自己說,她也可以有喜怒哀樂,遇到最難過的時候,也可以不去控制感情地去發泄一下,她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可這時看到沈清苓的模樣,看到步近沈清苓眼睛卻帶着強烈的責備看向她的宗璞,寧王等人迅速走上來,神色也是欲~說還止、一片複雜的時候,她眼裡一溼,腦裡一片空白。

就像十七歲那年曾遇到車禍時一樣。

那時,她昏迷了一段時間,醒來的時候,聽醫院裡的人,除了過來繳費,延請了一個看護以外,父母就沒有再來過。

她做了兩個夢,第一個,夢到古代的宮牆,夢到很多穿着華貴的人,夢到有人擲了副弓和一把珍珠在地上。

第二個,似乎還是在宮裡。

夢到冷宮裡的哭聲,夢到一隻被困在金色籠子裡使勁拍打着翅膀的囚鳥,夢到和誰深深依偎相擁過。

但夢裡的具體內容,她卻記不下來。

彷彿曾被人在身上狠狠擊打了一把,將所有的片斷都打碎了。

夢裡的記憶是空白的,就像生活裡的記憶也是空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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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鴻楚

秦漠漠

57位粉絲

465樓

但最起碼,那些冰冷的歷史似乎曾經活過,給過她溫暖。

本就喜歡古史,於是,後來行走在時間的廢墟中,和死去的人打交道,直到遇見秦歌。

其實,那些纔是她本來的生活,哪怕再寂寞。

怎麼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她是上官驚鴻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親口點的她。

怎麼在人們眼裡,卻是她破壞了他和沈清苓的愛情。

她苦笑,如果,不曾再在天神村的時候再愛上他,該有多好。

那麼,這時已經放開,不必因爲那份深刻的擔心而決定多留幾天。

並且,貪心地想要點和他之間的回憶。

也許真的貪心了。

……

“方叔。”

終於,她喚過方明,“煩勞扶一扶我。”

方明將宮燈往地上一放,將她攙扶起來。

她慢慢走到上官驚鴻身旁,上官驚鴻本狠殘凌厲地盯着沈清苓,此時看到她過來,立刻便要伸手來抱她,翹楚搖搖頭,低聲道:“還記得我在天神村給你講過的人嗎,沈小姐……她就是你最愛的女人……我先回去了,你且和五爺他們一聚,我的腳傷,請碧水姑娘過來理一理就行。”

她說罷,朝所有人和輕輕一頷首,便即轉了身……明天就離去吧,再去一趟天神村,請呂宋過來,幫他恢復記憶,他好了,她也不再回來了。

“翹楚。”

上官驚鴻似乎一驚,他眉峰一厲,衣袖一甩,已將方明揮跌落地,翹楚一怔,她腳下一疼,將往地上跌去,上官驚鴻已一把將她橫抱起來,他穩穩託着她,眸光一轉,直接朝寧王道:“五哥,你們先行回去罷,後天朝堂,我會向父皇請兵符,我要北征!驚鴻現在失了記憶,對朝堂的事還不瞭解,翹楚知道的畢竟也有限,明晚請五哥再過府一趟,和我詳細一說。”

他說着又看向宗璞,“宗璞,明晚你也過來。”

寧王和宗璞互視一眼,看他臉色沉峻,他雖是喪失記憶,但那股決斷之勢絲毫不減,且他黑眸如漆,堅定無匹,兩人雖對北征一事還有些保留意見,擔憂他現時離去,給太子有可乘之機,但還是不敢怠慢,隨即應了。

上官驚鴻方緩緩再盯向沈清苓,沈清苓含淚,雙眸猶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氣的渾身發抖,一手指着他,顫聲道:“上官驚鴻,北征?你爲翹楚而去攻打與她母親氏族爲敵的部落?”

“是,那是我對她的承諾。”上官驚鴻利落地一頷首,眸光深彌卻冷冽無情,“你我之間,便當是我負你,和翹楚無關,你莫要再出言傷她,若再爲之,我必不客氣!我不知道那弓和珠有什麼故事,讓我心對你有故人難捨之感,日後,你有任何地方需要我睿王府之助,只要不礙翹楚利益,我必助你,若你有險,即使要我性命,我也無二話。但我知,魚與熊掌,只能擇一,我只要翹楚。還有,記憶,我不需要恢復!我只要翹楚,我只要她!”

四下一片死寂,每人臉上都是一片駭色,就像在剛聽到她說他失憶的時候一般。翹楚心頭一震,她顫抖着看向上官驚鴻,後者卻星眸微眯,緊盯着沈清苓,又緩緩環過花園裡每一個人。

除了沈清苓,他還在向他所有的擁護者宣告,他的態度,她在他心裡的地位!

和翹楚一樣,沈清苓明白,上官驚鴻的用意,她心口大痛,咬緊牙,力持着身子穩定,卻終究睜大眼睛頹然跌滑到地上。

翹楚猶自震顫着,卻被一道深沉炙烈的目光緊緊絞住,她才張口說了個“不”字,只聽得上官驚鴻也聲息沉沉道:“沒有不。”

翹楚一驚,身子已被他微微往上一託,大步向前方的黑暗走去。她心裡盡是顫抖,她害怕今晚!

*****

橋閣、花木側處,廊道上高懸的燈籠透過薄紗析出光影,昏暗的燈火映向莫大的園子。

人行花木、橋道,園道中,走過一處又一處。

離了距離,聲音似乎還雜雜的在背後傳來,不知是誰在呼喊,不知是誰在哭泣。

翹楚想和抱着自己的男人說句什麼,心口卻突突跳着,話似乎已到口中,卻似乎根本就無話,耳朵只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還有上官驚鴻的強烈卻沉穩的心跳聲音。

還有,跟在二人背後,方明三人似怕驚動了上官驚鴻而致他不悅、一直在懾着、不敢稍加張揚腳步聲。

老鐵在送客,其他人跟着上官驚鴻和她。

直至回到臥室,翹楚被放置在牀~上,景平和景清去點豎立在房中四角的高腳紗燈,方明將飯桌上一隻箱子遞給上官驚鴻。

翹楚撫住仍在亂跳的心口,驚疑着,倒是一句似乎無關要緊終於出了口,“你的藥箱怎麼在我這邊?”

上官驚鴻半蹲在地上,並不答話,徑自將她的腳放到自己膝上,翹楚不安地等着他回答,卻見雙手突然用力一捏一擰,腳踝一疼,她大叫一聲,上官驚鴻卻頭也不擡,從箱子一扯白練,纏上她的腳足,“好,駁好了。因爲我以後就宿在這裡,是以藥箱適才就拿過來了,只是你心裡想着怎樣將我塞給我的正室,怎樣將我推回給我最愛的女人,所以沒注意到罷了。”

翹楚半晌說不出話來,突又聽得上官驚鴻雙手一擊,她還沒會意過來,房裡所有人都快步步出房間,在門被方明帶上瞬間,本在她足踝處的大手往她臀上一託,她往背後的褥~子跌去,眼梢只看到牀帳金鉤被一片白色衣袖一揮,震顫顫的鬆了掛鉤住的紗帳,她身子隨即一重,被一副昂藏的身軀狠狠壓倒在褥子上……

2011-4-29 14:07 回覆

傾城鴻楚

秦漠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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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6樓

王爺要休妃 249

面紗不知道撤到哪裡去了,似乎早就掉了,在回來之前就不知掉到哪個爪窪去了。又似乎像身上的衣服,是被她身上的男人兇猛一般扯掉的。

隨着那激~烈的晃動,翹楚只覺腦袋暈暈眩眩的,屋外很靜,以致她和上官驚鴻的呼息聲愈加清晰。

他雙手捧住她的臉頰,濃烈的鼻息灑打在她,墨黑炯利的眸,緊盯着她的臉、眼,他眼裡佈滿情~欲,卻又另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東西,在他眼瞳最深的那一點綿長的拉伸到四角,燈火透帳而進,朦朦朧朧的,卻足夠看清他眼裡她的模樣。

她披散着一頭青絲在軟枕上,蹙緊了眉,半眯着眼睛,眼裡波光水水,隨着他身下進出漸快的動作,雪白的頸子上青筋乍現。

渴他突然伸手去摸她的脖子,手指沿着她的筋絡而下,重重握住她左首的胸~ru,又俯頭一口咬在她的脖上筋脈,她有些吃痛,低叫一聲,去推他,他卻不放,咬着,吮吸着,身下的動作也愈加猛烈,她只覺肚腹處被迅速盈滿又被迅速抽出的酥麻和脹痛快將她逼瘋,是快活,也是痛苦……

她本咬着脣,不想瀉出聲音——這場歡愛本來便不該,卻來的太快太烈,讓她措手不及,昂這時,卻不禁無意識的低吟而出:不要,不要了……

她的聲音反似刺激了他,他突地抽出堅挺,雙手將她兩腿彎折起,昂藏抵在她的**,在她剛從咬着牙的折磨裡輕吁了口氣的時候,他卻猛地將堅挺撞入她的裡面,直到肚腹深處,那一陣強烈的酥酸如痙攣的感覺,讓她大叫出聲,她一手攥緊褥~子,一手摳在他赤~裸的寬肩上,剛喃得一句“不要,放了我”,他已一聲低吼,開始連番撞擊,一下比一下深,一下比一下猛烈。

接她咬緊牙,看他眼裡的黑和火更濃更烈,緊盯迫着她,身下激烈交纏,進退聲響潮膩,她被那激~顫折磨着,只能仰首看着他,低泣着求饒,他在她脣上狠狠咬了一下,纔將她的腿放下,復又重重吻住她的脣,將她的聲音全數吞裹下腹部,身下動作卻又重了多分。

翹楚那經得他上下如此折磨,終於細碎地哭了出來,上官驚鴻卻改去吮吻她的眉眼,吃下她的淚水,翹楚的嘴既得脫,發了狠,微微拱起身子去咬他的臂。孰料,這一下只讓二人更加密貼,她只覺他的分身更深的拱進她肚子裡,她一愣,便要退,他卻一手箍緊她的腰肢,不讓她退一絲,她不得,發狠地咬他的手臂。

上官驚鴻只任她咬,眼角粗粗一看,看臂上沁出了絲輕紅,他眸眼更深,一邊重重撞擊着,一邊用脣舌勾住她的耳垂子,啞聲道:“楚楚,想我放過你,你就告訴我,我是誰……”

“驚鴻,驚鴻……”

綿密的撞擊,翹楚被折磨得快暈死過去,終於鬆了咬住他的牙齒,有些胡亂地低叫着,神識已開始有絲模糊,卻仍甚是乖巧地一下一下喃着他的名字。

上官驚鴻本就沒打算放過她,他忍得夠久了,這時再嘗她美好的滋味,哪肯就這般算了,不過是滿心憐愛的想逗弄逗弄她,這時聽得她膩軟處處溢着薄媚的聲音喚着自己的名字,一遍一遍的,那裡的緊緻緊緊吸吮着他的火熱,眼底是她半眯迷亂、水霧藹藹的眼,酡紅粉嫩的兩頰,左頰上的傷疤,他只覺心裡是滿的又是疼的……充盈周身的滿足,是她現在就在他身邊,就在他身下,可這滿足卻又甜中帶酸,總覺得她會離他而去,他咬牙抑制心頭那陣狂~躁,在她身子裡狠狠撞擊了幾下,感受着她最深處的暖緊,吸得他腰眼一麻,他輕喘了口氣,強忍住釋放的衝動,停亙在她裡面,微微沉聲說道:“楚楚,說你不離開我,說你永遠不離開我……說你愛我……不說,今晚誰也別睡……”

被上官驚鴻剛纔幾下猛刺,快麻得本已閉眼淺昏過去,這時身子一激靈,又半打開眼睛,甜蜜、苦慟、無奈、百般複雜的感覺緊纏在心頭,她伸手撫住他的臉,鐵面早被他摘下甩到牀角,他以前不論什麼時候總戴着那玩意兒,現在在她面前,他終於不需要,但也只是暫時罷——她忍着身下的強~烈的感覺,輕輕道:“驚鴻,我總會先你走的。”

她怔怔看着他,她眼裡的傷,上官驚鴻心頭一震,對她又愛又疼又怒,情~欲高處,一燙滾熱便全數釋放在她身~體裡……

*****

夜,夏王府。

夏王臥室,牀畔小案上,夜明珠光芒暈瑩淡淡。

“爺,今晚可需傳哪個丫頭給你侍寢?”

夏總管低聲詢問斜斜跨倚在牀~欄的年輕主子,馬車回來王府後,不到一刻時間,那知書姑娘竟收拾了細軟,匆匆離了府。

牀~側,男人淡淡道:“不必,從今天起,再也不必問本王侍寢之事。”

夏總管一驚,這時敲門聲突起,夏王本眼瞼微垂,意態有些慵懶,這時一躍而起,笑道:“進來。”

夏總管又是一驚,只見一個玄色衣衫的男子快步走進,來的正是莊妃的貼身太監小馮子。

那小馮子剛要跪下,夏王已道:“罷禮,你今晚就歇在王府吧。”

小馮子頷首,恭敬一揖,站到一旁去。

夏總管越發疑惑,這,剛夏王連夜派人進宮,怎麼竟是向莊妃討要了一名內侍過來?卻見夏王眸眼光蘊,炯炯看向他,“夏叔,明天一早,你便去備幾份厚禮,讓小馮子送到睿王府。”

他說罷,復看向小馮子,沉聲道:“禮物,你只說是莊妃娘~娘對翹妃的心意,另外,替我傳一句話給翹妃,明午,本王在玄湘酒樓松風雅間等她,不見不散!”

2011-4-29 14:08 回覆

雪若櫻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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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9樓

王爺要休妃 250

睿王府。

翹楚臥室。

四角紗燈,微躍的燈火柔柔暗暗的映在牀帳上。

帷內,盯着枕旁宛如熟睡、緊緊合着眼的容顏看了良久,上官驚鴻自嘲一笑,“翹楚,跟着我,你便當真這般不願?知道我爲什麼寧願不要記憶嗎?我不想和舊人前事再有什麼糾~纏。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即便是以前的上官驚鴻,他心裡就當真完全沒有你?若他心裡沒有你,就不會有今天像個傻子一樣去愛你的我,你愛讓我睡在屋外,我便真要睡在外頭了?你不愛我碰你,我便不能用強麼?”

被子裡的手微不可覺的一顫,翹楚緊緊握住手,一動不敢動,眼底一糙,卻是上官驚鴻的指腹拭過,她眼下還有些溼潤,她知道他在幹什麼。

她惟有更緊的繃住身子,她不想讓他知道,她已經醒過來。

方纔——

他之前擱下的話又起豈是假的,她剛被他的燙熱灑入身~體,當即又被他粗狂地翻轉過身子……

她深愛着他,對他的佔有並不討厭,身~體,甚至心,都是痛苦卻又快活着的,但他強烈的需索,連着那更加強烈的感情,不到她不怕。

如今的局面卻怎一個亂字了得。

她本已決定明天便走,花園裡他卻給了那般的宣示。

她亂了,比任何時候都亂。

所以,無論從身~體還是心裡都怕着他。

怕自己不願意走,直到死在他身邊。

所以,方纔她強撐着倦意,側頭過去,伸手勾過在背後深深吻着她赤~裸脊背的他的脖頸,主動吻上他的臉頰,說,驚鴻,我累了,我想你抱着我睡。

他聞言,眸光暗了暗,末了,卻終究從她身上起來,將她抱進懷裡……

除了害怕那份糾~纏,她也是真的累了,枕着他的手臂就睡熟了。

只是,睡至半酣,只覺得臉頰暖暖癢癢的,方知道他在吻她,從額,傷疤,到脣,一遍一遍,輕輕的。

她不知道他這般多久。

這時聽得他說,她心裡鈍鈍的疼,突然便想起身抱住他,想不顧一切留在他身邊。

只是……她心裡苦笑,驚鴻,你說你本來不想恢復記憶,其實,你是不是也顧慮到,恢復記憶之後,你會發現……你雖然可能也愛我,但最愛的卻絕不是我。

耳邊聲音驀然而止,她不禁微微打開眼睛,卻見上官驚鴻正微微眯眸盯着她,眼裡有抹輕黠,她一驚,心裡頓時惱怒,“你一早就知道我醒了,你故意的。”

2011-4-29 15:35 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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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1樓

故意要她聽他說的話,故意要她捨不得。

上官驚鴻冷哼了聲,突然不顧她掙扎,將她抱到身上,“你裝睡我可沒和你算,你倒憑地兇惡。”

翹楚又氣又惱,一生氣,鬱結倒是去了不少,往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下。

上官驚鴻倒沒捨得還手,只是像挾什麼的將她緊緊挾在懷裡,突然又發神經的輕笑道:“楚楚,我愛看你這個模樣,像只母老虎。”

翹楚一愣,頓時哭笑不得,回敬道:“放心,若你想要母老虎,郎妃和沈小姐很有潛質。”

上官驚鴻摸了摸她的頭,斥道:“小醋罈。”

說罷,卻一聲長笑,頗有自得之意。

翹楚甩了他個肘子,很快想起什麼,遲疑地握住他的手,“驚鴻,上次我在醫廬吃過的那種藥,你明天讓景清給熬一碗吧。”

上官驚鴻大手倏然將她的手反握住,緊得她生疼。翹楚沒有求饒,她明白,這是個男尊社會,這種事,該由他來決斷,而非她。

因爲,她剛說的是避孕的藥膳。

圍場之行,他們雖然只有過一次,機會很小,但她還是慶幸自己沒有懷上孩子,因爲她沒有及時吃藥。

那晚在醫廬,兩人激~烈之下,他也釋放在她身體裡。事後,她讓他配藥,他沒說什麼,照做了。

她不知道,他想不想要孩子,但感覺按他的性~情,不會有多喜歡孩子,何況,之前,他什麼也沒說,應是默認了。

她自己也有藥,但那是在外面買的,怎及他親自配的,絕不會讓她傷了身。她的小命也就剩那麼點了,她不敢再多折騰。

此時,他沉默着,她有些不安,良久,方聽得他淡淡道:“我明天便讓景清熬藥。”

不知爲什麼,她心下一片惻然,忍不住轉身在他嘴上輕輕親了一下,“謝謝。”

上官驚鴻卻忽地冷笑,伸手捏緊她的下顎,“翹楚,我說過莫要對我說謝謝這些字眼,我不愛,還是說,你認爲親手將自己的孩兒殺死我會很高興?”

翹楚一驚,心裡也是涼颼颼的,泛着酸感,不知是拿藉口來安撫他還是自己,“我身子裡毒素難清,孩子生出來,只怕也是有殘缺的。”

“有殘缺也是我的孩子,你和我的孩子!我瘋了我就喜歡有殘缺的孩子怎麼樣!”

上官驚鴻冷冷說着,猛然翻身將她壓到身下。

翹楚一震,緊緊環住他的頸脖,微微拱起身子,任他掠奪……

*****

翌日醒來,翹楚苦笑。

身子像散了架似的,她果真如此愛他,不能給他孩子,便任他施爲嗎?

只是,她沒想到,他似乎……並不討厭孩子?

她摟裹着被子倚到牀~欄上,牀外一端,空空的,他已不在了。

他生氣了嗎?

門外突而傳進一道清脆的女聲,“主子,你起了嗎?”

是四大!她忙應了。

門開了,隔着略有絲透明的牀~帳看去,進來的是她的兩個丫頭。

四大和美人走過來,一人一頭升起牀~帳。

四大來掖被子,想侍候她起來穿衣,才掀錦被,便一聲訝叫,臉上登紅。翹楚一怔,卻見旁邊冷冷酷酷的美人也是如此。

順着兩人的目光,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臉上頓時也熱烘烘的。

全身都是那些痕跡,紅的,青的,紫的,佈滿胸肩,肚腹和手臂,便連腿根和腿肚也……

她忙將被子裹上,四大卻不放過她,哇哇的又叫了聲,“主子,睿王他……他都是用咬的嗎?他昨晚是不是沒吃飯?”

她羞惱,狠狠瞪了四大一眼。

美人張羅了浴桶和熱水進來,梳洗過後,她讓四大和美人攙她到花園散步,開始仔細梳理離開的事情。

她還真是高估了自己,腦袋也一時發熱,今天走根本不可能,雖然能走路,但腳踝還疼;且明天那人便跟皇帝請兵符,能否拿下兵符已是沒有懸念的事了,但若她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他一定會出去尋她。到時,請來的兵符不是去打仗,而是統統找她去了。

她一直忽略了一件事:只要他一天還在王府,她根本不可能離開。他一定會將她捉回來!

並且,她還要等他的解藥。

寒蘭的毒在醫廬裡已經解了,但她身~體裡還有翹眉下的毒。他說過,要有毒藥,才能做解藥。

這毒藥,他之前已用計拿下,就在王府裡。

還有汨羅。

翹眉將汨羅捉走帶回翹部,又將其秘密藏起來,翹振寧還不知道這件事,若告訴翹振寧,這個男人應當會救,但她不想費這個周折冒這個險,一直有自己救下汨羅的打算,但她勢孤力弱,還是求上官驚鴻出手爲妥。

他北征的時候可一併派人到翹部救下汨羅,將汨羅安頓回自己的部落,再也不回翹部。

也不能按之前的計劃,藉口到北地探看汨羅離開王府,若她這樣說,他出兵的時候必定將她也帶過去,他眼皮底下,她插翅難逃。

惟一最好的時機,是他出兵的時候。

到時他不在王府,她稍作安排就能離開。

屆時,她正好悄悄回北地探望汨羅,看過汨羅,她就折回東陵,四處遊歷。

仔細考慮完畢,正想讓四大,美人攙她進屋,和她們一說計劃,讓她們做好準備,卻聽得美人低聲說,“主子,睿王和郎妃從房中出來。”

翹楚一怔,果見迴廊處,上官驚鴻正攬着郎霖鈴從郎霖鈴也是他自己原來的臥室走出來。

昨夜,他對郎霖鈴用了迷藥,今天該從郎霖鈴房裡出來的……

她一拉兩個丫頭,低聲吩咐道:“過去見禮,還有,睿王昨天在我房裡過夜的事不可多說一句。”

四大和美人一凜,忙應了。

過得去,向二人見禮,郎霖鈴淡淡一笑,只說免了,上官驚鴻卻沒有說話,甚至也沒有看她,鐵面下一雙利眸也暗沉如鐵。

翹楚心裡微微一沉。

突然,拐角處,方明和景平走過來,向上官驚鴻稟報道:“爺,宮裡派了人過來。”

“誰?”

“是莊妃娘~娘。送了很多禮物過來,說是翹主子在深谷摔傷了身子,帶些大內參藥出來給翹主子補補身子。那內侍還說,莊妃娘~娘有幾句體~己話想說與翹主子聽。”

回話的是景平,翹楚仔細聽看着,卻見景平的目光不知爲何竟有些閃爍。

*****

大廳內,直到老鐵將那太監小馮子送出廳門,翹楚還怔怔站着,心裡微微顫抖,並非莊妃,卻是夏王借莊妃向她傳話,要約她見面!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不到半個時辰,她到底該不該過去?

那內侍剛纔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在別人看來,倒似是莊妃向她交待幾句什麼體己之言。實是上官驚驄交待與她說,若她不去,他便一直等,等到她去爲止。

他瘋了嗎,若她不去,他便連明天的早朝也不去了?

但她知道,上官驚驄這個驕矜的男人,說得出做得到!

“翹妹妹沒事吧?臉色怎麼如此蒼白?”

旁邊,郎霖鈴殷聲問道,語氣聽似甚是關切。

四大吐吐舌,“我家主子戴着面紗,郎妃娘娘也能看出她臉色蒼白,真是好眼力。”

本來,翹楚吩咐過她和美人不可輕易得罪郎霖鈴,但這時她確實有些氣不過,主子的臉已經毀了,若連睿王也不護她,她該怎麼在王府立足?明明昨晚,他還爲主子掌摑翹容,明明夜宿主子房裡,這時卻是什麼意思,她明白他從郎妃房裡出來有他的用意,但爲何卻摟着郎妃又用這麼冷漠的目光看主子?他不知道主子會很難過嗎?

她正咬牙想着,美人已飛快一拉她,狠狠盯了她一眼。

上官驚鴻已冷聲道:“哦,什麼時候我睿王府變了規矩,這主子說話,奴才也可以隨意插嘴?”

翹楚本還爲見面一事猶豫,這時先後被郎霖鈴和上官驚鴻的話恍醒過來,一扯四大,躬身道:“爺和郎姐姐恕罪,翹楚婢子來自荒地,翹楚又出身寒微,她跟着翹楚,自不識大戶規矩,翹楚回頭必定將她嚴教一番。”

郎霖鈴看翹楚不卑不亢說來,心裡一凜,想這丫頭倒是越發難對付了!但這時若要借題拿她,也未必不能!

雖說她越發看不透上官驚鴻對這丫頭的態度,但他昨夜回來,不顧那丫頭的傷,宿在她這邊,她有信心一賭,上官驚鴻是愛她,站在她這一邊的!畢竟,不管怎麼樣,他們相交多年,且她背後有郎家。

上官驚鴻越來越強大,她早便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人,狹道一役,足以證明!

然而他雖不必依仗郎家,但郎家確實能給他幫助。

雖然,圍場裡,他似受過這丫頭的蠱~惑,但墜谷多天,正好給他冷靜反思,他必已權衡清楚輕重,且最重要的是,這丫頭已經毀了容!

他爲這丫頭掌摑翹容並撞跌翹眉一事,她昨夜不知爲何只覺特別困頓很快睡下了,沒能好好思量,但今早起來仔細一想,這不過是他的一場戲罷,他是要看看若他挑釁太子,皇帝會怎麼做。果然,昨晚皇帝並沒多說什麼,這說明他已有了與太子相持的地位。

她計量着,眼梢一掠上官驚鴻,見他嘴角一抹咧凝,眸光沉沉盯着翹楚。

她秀眉輕揚,向旁邊的貼身婢女香兒示意,香兒沒別的本事,這挑釁尋事倒是一流,香兒會意,立刻咬脣道:“翹主子,這話可不能這樣說,你和爺失蹤多天,你這婢子四大,可沒的就尋事說項,說……”

她說到這裡,微微一頓,翹楚淡淡看着她,沒有說話,倒是上官驚鴻背後,方明和景平神色有些焦急,上官驚鴻微微沉聲道:“說,怎麼不說?”

“是。”香兒彎腰一福,囁嚅道:“說將來,睿王府裡當家作主的必定是……翹主子,我家小姐只是廳裡供着,讓人看個主母模樣罷了。小姐委屈,可也只是讓我們相讓着,莫要爭什麼。可今兒個四大實在……實在欺人太甚了,請爺一定要爲我家小姐持個公道。”

郎霖鈴心笑,好個香兒,倒是個潑皮惹事的主兒!她臉上卻不動聲色,只輕輕一拉上官驚鴻的衣袖,低道:“爺,你莫聽香兒那丫頭混說,這家裡女眷內務誰作主還不是一樣。”

她說着,只見上官驚鴻猶自深深盯着翹楚,翹楚卻仍是安靜站着,眉尖顰顰,似在思慮着什麼事——哦,是在設法向她反擊嗎?

上官驚鴻眸色越發沉鶩。

終於,聽得上官驚鴻冷冷道:“翹楚,說話!你的婢子膽大囂張,你這個當主子的是不是欠一個說法?”

一旁,那四大和美人都有些驚慌,郎霖鈴心裡輕笑,愈喜,突聽得翹楚輕聲道:“爺,你常說翹楚是夷女,不懂禮節,口沒遮攔,翹楚這就帶兩個丫頭出府思過去,思過回來,自向郎妃娘~娘賠罪。”

“四大,美人,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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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4-29 15:42 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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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3樓

王爺要休妃 251

才走到門口,翹楚只覺眼前一花,已被人擋在門階之前。

她心裡也輕顫着,不如面上冷靜,淡淡看着眼前男人。

上官驚鴻眸眯,緊攫着她。

兩人絞持着,背後,郎霖鈴走了過來。

這時,景平突然笑了笑道:“爺,景清是不是找你?”

衆人聞言一怔,上官驚鴻微微側身,門外,景清手持托盤走進來,一股子藥味兒從空氣中飄來。

翹楚突然記起什麼,微微咬了咬脣,郎霖鈴微疑,看向上官驚鴻,“爺,這是……”

上官驚鴻扯了扯嘴角,“翹楚的傷藥。”

翹楚深深看了他一眼,輕輕吸了口氣,一摘面紗,拿過景清托盤上的碗子,一摸也不燙了,忍着苦澀,一口氣喝光,才放下碗,橫裡一截衣袖揮來,一聲清脆……

翹楚看着地上碎瓷,一看上官驚鴻旁邊的郎霖鈴,她一把拉過上官驚鴻到一處,壓低聲音道:“你明知道我的身子……”

上官驚鴻冷笑着,也低沉了聲音,“這藥,你喝得毫不遲疑!翹楚,我不是傻子,我有感覺!身子的問題只是其次,是你自己不願要我的孩子,你甚至不願和我一起。以前我以爲,你不喜我有別的女人,如今呢?也許,由始至終,不過是我一廂情願,以爲你救我就是愛我,其實,你最愛的根本不是我。這樣,我對你再好又有什麼意義?我既有這麼多女人,何必浪費時間和心力在你身上?”

翹楚聽罷此番話,全身頓冷,閉了閉眼,步下一踉,美人去扶她,她拉過美人,快步出了門,四大跺跺腳也連忙跟了出去。

“翹楚,若你對你自己婢子的行爲給不出合理解釋,我必不輕饒!”

郎霖鈴雖聽不清二人說些什麼,嘴角微揚,走到上官驚鴻身邊,後者也沒有再攔翹楚,冷冷擱下話,一撫她的肩,“我去一去書房,午膳陪我。”

她一笑,彎腰一福。

翹楚本略停了腳步在門外庭院,這時,終於回頭走了。

郎霖鈴微微眯眸,看上官驚鴻領着方明等人走遠,香兒在旁掩嘴笑道:“那翹主子倒也有此時。”

郎霖鈴目光淡淡投在地上的碎屑上,“香兒,你知道嗎,人都是需要時間去冷靜和思考,才知道什麼是最適合自己的。”

她說着臉上微微映暈開兩抹粉色,嗯,他說,午膳陪他……

她思量着回房補補妝,因着目光猶在地上一堆碎屑上,想起上官驚鴻剛纔看着藥碗,眸裡一閃而過的寒意,突然心念一動,伸手一招廳上一個丫鬟,吩咐道:“到小院找碧水姑娘過來,便說是我找的她,若爺責,有我呢。”

那丫鬟一應,立即去了。

香兒不解,小姐爲何要找碧水?那丫頭先他們一行回王府,被睿王責了鞭笞,又禁足一段時間……

很快,碧水過了來,她眉目憔悴,一見郎霖鈴,便苦笑道:“郎主子幫奴~婢向爺說說情罷,或是看看能不能給奴~婢安排和爺見一面,奴婢感激不盡…”

郎霖鈴輕笑出聲,“見一面,求一個牀~幃裡謝罪的機會嗎?”

碧水臉上驀地一紅,卻突聽得郎霖鈴道:“也不是不可,畢竟姑娘跟在爺身邊最久,我這人橫豎是不忌的,倒不若有人……”

碧水一怔,咬牙道:“可是那翹主子在爺面前說奴~婢什麼了?”

郎霖鈴一笑,只道:“你識藥,先看看這地上的是什麼藥?其他的,容我想想怎麼安排吧。”

碧水道了謝,俯下腰伸手從地上一塊大瓷片裡蘸了點藥湯,放到鼻下一嗅,臉上浮起絲奇怪的神色。

郎霖鈴一凜,香兒已驚問:“如何?”

*****

王府書房。

老鐵推門進去的時候,看到方明幾人臉上都有抹噤聲,他看向景平,景平苦笑,上官驚鴻突然淡淡道:“除去你們,府裡有專爲我辦事的人嗎?”

“爺,你親自訓練了大批暗衛。”老鐵一笑,恭敬稟報道。

上官驚鴻微一頷首,“派兩個暗衛暗中跟着翹妃,她有個婢子武功甚高,小心莫露了行蹤,遠遠吊着,保護她安全。嗯……還有,看看她到底要去什麼地方。”

2011-4-29 15:44 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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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樓

他說着略略挑了眉,“誰給我說說莊妃的事情?她和翹妃是什麼交情?”

衆人聞言一怔,方明看了老鐵一眼,老鐵微一遲疑,正要說話,景平卻笑道:“鐵叔,你手上拿着的是什麼?”

老鐵一凜,將手上紙箋遞給上官驚鴻,上官驚鴻眸光一銳,突地直直指向景平,嘴角微揚,“有些該說的事,還是要說的。”

衆人一驚,上官驚鴻眼裡沒有笑意。

景平微微一震,又見上官驚鴻信手拆開紙箋,“也罷,那些再說吧。”

老鐵看上官驚鴻看信,忙道:“爺,是五爺的急信。”

“爺,信上說什麼?”方明心裡一緊。

上官驚鴻攥信站起,“走,你們也隨爺出去吃吃茶,看看戲罷。”

衆人疑慮,上官驚鴻眸光微深,“五哥說,今晚之王府約改在午間,地點換在玄湘酒樓。”

衆人聞言,都是一怔,這可就奇了,寧王,大理寺卿和睿王的關係是秘而不宣的,爲何要改在白天,又是那等熱鬧的地方?

除去老鐵,衆人都知上官驚鴻似爲翹楚的事極是不悅,明明兩人之前極好,今日上官驚鴻卻一改初衷,此時看他似淡掃了絲眼中深沉,笑說了句“我倒要看看五哥什麼葫蘆賣什麼藥”,已翩然出了門,都不敢怠慢,立刻跟了出去。

景清和景平走在最後,景清看景平欲~言又止,景平淡淡道:“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就說吧。”

景清低聲道:“哥,你剛擱住鐵叔說宮裡那位的事情,是不是因爲看到爺和翹……翹主子很好,可是,他們現在也不好了,我知道,翹主子她這人其實也挺好的,但你莫惹怒了爺,哥,其實你是不是喜歡……”

“景清,你亂說什麼!”

他話口未完,突被景平冷冷斥斷,他吃了一驚,兄弟兩人感情深篤,景平甚少如此重責於他,他一急,跺了跺腳,突聽得景平壓低聲音問,“你方纔拿給翹主子的是什麼藥?”

*****

王府大廳。

碧水擡頭,一字一字道:“這是補身安神的藥。”

“你說什麼?”郎霖鈴訝然,隨即質疑道:“可你爲何這麼一副神色?”

“奴~婢本以爲,郎主子讓奴婢查看的該是什麼古怪的藥纔對,是以才奇怪。對了,敢問這藥是給誰服用的?”

*****

朝歌大街。

一行四人,穿梭在繁華的街道里。

其中兩人,堪稱俊男美女,且衣飾華貴,男子輕攬着女子纖腰,看模樣兩人應是夫妻,這二位引人頻頻注目,但讓人更爲注意的是走在他們身旁的一雙男女。

男的身形看去高瘦挺拔,倒是一表人材,可惜模樣卻不堪入目,三十多歲的年紀,臉上盡是麻子印,小疙瘩。他旁邊的女子,雖作丫鬟打扮,卻容顏嬌俏,這兩人也甚是親密,讓人惋惜鮮花錯插。

“秦冬凝,天殺的,你這什麼意思,把我打扮成這古怪模樣!”

來人紛往,並沒有注意到這雙男女的親密中的異樣,更不知那男子俯身在女子耳邊說的竟是這些話。

那小丫鬟正是秦冬凝,這男人卻是宗璞。

旁邊的,便是寧王和佩蘭。

幾人同時接到了沈清苓的信報,說太子接報西夏來使已秘密到達朝歌,便宿在朝歌最豪華的玄湘酒樓。

說到這玄湘酒樓,其佔地極大,位於在朝歌最繁華的鬧市街道,既有最奢華的樓面酒肆飲食,又有上百華美客房。

太子似乎有意一會西夏皇子和公主,太子現下正準備攜她到玄湘去。

信中又說,她並沒有將消息告訴上官驚鴻。

便是最後一句,宗璞和秦冬凝很快秘密到了寧王府。

衆人一合計,都覺得沈清苓這則消息來的不尋常。

本來,沈清苓伴在太子身邊,打探消息,稍後回來再告知衆人情況便可,爲何卻要急發信息通知各人?又說獨沒有通知上官驚鴻。

最後,還是宗璞點出了問題癥結所在。

沈清苓是想借他們通知上官驚鴻到玄湘酒樓去,她要讓上官驚鴻看看她和太子在一起的情景,她要讓上官驚鴻不悅,甚至……嫉妒!她要一搏!

衆人聽罷,竟一時不知如何決斷,上官驚鴻無疑此刻似乎心儀翹楚,翹楚也是個好女子,但各人畢竟和沈清苓相交多年,對她愛護有加,昨夜,又是親見沈清苓傷痛欲~絕,都不忍不相幫,又想,當上官驚鴻恢復記憶之後,心底裡最愛的必定還是她。上官驚鴻最應該與之在一起的還是沈清苓。

最後還是以寧王的名義約了上官驚鴻過去,卻瞞了沈清苓的事,怕只怕現在的上官驚鴻知道是沈清苓之意,未必肯過去。

上官驚鴻和寧王的關係不能讓皇帝知道,但圍場一役,太子已然懷疑二人,即便到時看到二人同現酒樓,也只是毒上加毒,更添疑慮,倒並不太礙事。

反是宗璞,還是隱於後,以備不時之需爲上,擅長易容的秦冬凝遂惡作劇般替他化了個醜奴妝,這妝是參照寧王府一名老僕而化的,那老僕與老鐵倒有似異曲同工。

“好了,你們這對冤家便別再吵了。”佩蘭一指前方,笑道:“到了。”

宗璞和秦冬凝二人一凜,又聽得寧王嘆了口氣,道:“往日,老八最看不得清兒和太子在一起,現在他雖失了記憶,但看到二人親密,想必還是會激~起情緒,只怕是一場風波。”

宗璞笑道:“風波也未必不可,最重要八爺認清自己的心意。”

秦冬凝和佩蘭相視一眼,秦冬凝有些欲~言又止,佩蘭低聲道:“進去罷,太子和清兒應該到了,八爺應該很快便到,不知爲何,我心裡有絲緊張……”

寧王一笑,率先攬了她進去。

*****

玄湘酒樓。

既爲朝歌最大最豪奢的酒樓,這來往過客,大江南北,幾個門僮兒送客往來,眼色自利。這酒樓有個好處,地方極大,人多複雜,很多時候,你儂我儂,反輕易不被人注意了去。這剛纔又一迎接了一撥客人,此時,幾人都想,這今天來的客人,雖不似一些朝歌達官貴人興報上名諱炫耀,但好幾撥人皆男俊女嬌,且氣質高華,出身只怕極爲不凡,倒不知是些什麼人?

這麼想着,只見門外又來了一名藍衣少年,他一身衣物倒極是普通,但最讓人稱奇的是,他臉上戴着一塊紗巾。

他們自不知,這正是用計讓四大和美人分別甩掉兩名暗衛的翹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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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4-29 15:44 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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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5樓

王爺要休妃 252

翹楚本就估計上官驚鴻必會派人跟着她,考慮到他暫沒了記憶,也忘了夏王和她之間的事,不至於從莊妃身上想到夏王那裡去,不會多派人或許派最厲害諸如老鐵之流的跟着,纔敢順勢出來。

否則,若他派的是老鐵,那便不是她說甩開就能甩開。

實際上,美人也只是感覺到背後似有一到兩人在吊着她們,不敢肯定是不是有人跟蹤,是她作了肯定的揣測,一走進大街,便即領兩個丫頭拐進了綢緞莊。

綢緞莊人很多,又有成衣。

在裡間佯裝試衣的時候,給了一個姑娘一些銀兩,讓她穿上自己的衣裙,替她梳了和自己相似的的髮式。待四大和美人攜那姑娘離開一段時間,她又買了身普通書生裝相的男裝,在眉眼上化了些妝,畫得與平常稍有不同,才從裡面出來。

她到底是上官驚鴻的女人,眼線不敢輕易進內窺探她換衣。

這時,她剛輕吁了口氣,酒樓門口一個僮兒已經殷勤地過來領她進去。

上官驚驄……

本已拿定主意不再見他,只可惜,相交不深,卻知之不薄,她知他言出必行,他賭她不忍,她不能讓他誤了朝事,皇帝勤政,必定詬責。

進得去,只見一樓裡數十席桌,幾已滿座無虛,茶煙蒸煨,清幽雅聞,混着食物滋香,一派怡人,人聲鼎沸,端的是熱鬧非凡。

門僮笑問,“公子找人還是用膳?若是找人,公子且看看是哪桌,小的帶你過去。”

翹楚有絲失笑,想這些僮兒每天送客迎來,看人自有些眼色,但還是先敬了羅衣去。雖是笑面相迎,並不怠慢,但話裡早將她分了等次。

剛在綢緞莊裡就打探過,這玄湘酒樓樓高七層,不說後三是客棧,這一到四層的館子,一樓是最普通的座席,環境和食物選材雖較其他食肆高了檔次,但卻萬比不得二至四層。

愈往高走,環境和食物愈好,人也愈少,當然,價格也愈是不菲。

到得四樓,聽說就只有幾個雅間了。

松風雅間,夏王在四樓吧?

她往樓階看去,正想讓僮兒帶她上四樓,目光突地落到站在的樓階旁四處張望的一名小廝身上,那小廝腰前繫着一枚繡花荷包。

她一凜,不禁一笑,上官驚驄真是仔細,還派了小廝接應。

他知道她出來不便,可能會改了妝容,小廝認不得她,他卻給了小廝荷包,好讓她便於相認。那是她送給的荷包,帶着北地色彩的花繡,民坊的玩意,她怎麼會認不出。

那小廝也是個機靈的人,看她注視着自己,又驚又喜,正想問,她點了點頭,示意他不要出聲,上官驚驄早已考慮過了罷,到僻靜之處去,她出入不便,也怕她會避嫌。

但這個地方人多雖好,但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也最危險。

她朝門僮擺擺手,正想走過去,突然一道男音在背後響起,“這位公子,我家公子爺和小姐請你過去喝杯水酒。”

翹楚微微一驚,這說話的是誰?她在朝歌認識的人不多,且現在又改成男裝,戴了面紗。即便是相識的人,也未必輕易就能將她認出來。

只是,他素來謹慎,生怕突出什麼周折妨礙到夏王,朝那小廝使了個眼色,自己迅速回身。

前面站着一名隨侍打扮,形容卻甚是霸氣的男子,那男子兩顴極高,目光很是銳利。

她不認識這個人!

他的主子又是誰?

隨高顴男子的目光看去,只見不遠處一張桌上,坐了五個人,三男兩女,其中,一個男子和那兩個女子都甚是年輕,衣飾華麗。單從衣配來看,就可知這幾個人必定出自大富或大貴之家。

那錦衣男子頜下微須,長相英俊,只是,五官微厲,有絲粗獷之息。那兩名女子,年歲稍長那位眉眼溫瑩,容貌嫺秀,宛似一個溫婉的閨秀小姐,但她嘴上微翹,卻又分明有抹睿色,另一名少女兩頰紅醺,美目如兮,波光流轉之間,竟有桃李之嬌,攝人心魂,活脫脫便是個美人。

同桌另外兩名男子卻都上了年歲,一肅穆端莊,一威厲嚴勢。

此外,每人背後都各站了一男一女兩名侍從。這架勢——翹楚更篤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幾個人的身份必定不凡。

2011-4-29 15:48 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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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6樓

倒不知是來自朝中哪個官宦之家,還是上官驚鴻的哪一門親戚?

她越發疑慮,依着這樣的氣派,怎麼不到樓上去,反閒坐在一樓?

此刻,兩名老者在互相對酌,那三名年輕男女卻是饒有興致地盯着她看。

但是,那目光並非善意的。

看獵物就是那種眼光。

她並不認識他們,倒是哪裡招惹了這些人?

她吸了口氣,讓自己沉住氣,隨那高顴男子走過去,那年輕的少女咯咯笑道:“彩寧姑姑,果然,聽你說的沒錯,還是坐在這裡的好,朝歌有趣的人真個不少,這男子出門也興戴着面紗。”

那被喚作彩寧姑姑的年長女子一笑,掃了翹楚一眼,接過婢女遞過來的茶,啖了一口,嘴邊笑意愈濃,“如何,你們兩個拿定主意了嗎?”

這女子雖被少女護喚作姑姑,年歲卻不比少女長多少,那少女看去十八九歲,她也不過大着二三歲罷了。

這時,錦衣男子眸光一動,笑道:“也罷,我賭這少年甚至是個女子,你們看‘他’那身段,那雙眼睛又大又美,這面紗下必定是一副好容貌,銀屏,你怎麼說?”

少女一聲輕笑,她便是銀屏。她眯眸盯了翹楚半晌,方緩緩道:“既戴面紗,這容貌不是絕美便是絕醜!我就賭她是一個……醜八怪,豬嘍。”

翹楚微微一震,心裡苦笑,倒是終於明白這幾名男女在玩什麼把戲了,一眼看去,那少女宛似純美無邪,現在看來,語鋒犀利,一點也不簡單。

這三人,並不似一般紈絝子弟,沒想到竟會想出了這樣一個頑子。

而很不幸,自己便是那炮灰。

他們要摘她面紗,賭她的容貌!

炮灰也就罷了,倒是看她身上衣衫材質普通,思她是一名普通百姓,便任意欺~侮,說話竟也毫不遮掩。萬惡的封建社會。

她怎麼可能束手就範,正尋思着走開,那高顴男子緊緊盯着她,“公子,請。”

她沒有動,揚眉看向前方不遠的桌子,朗聲道:“謝謝公子和小姐們的賜酒美意,小的心領了,諸位,請吧。”

那三人相視一笑,看她似乎毫不慍怒,也俱都微微一怔,錦衣男子在空中合掌一擊,高顴男子會意,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淡淡道:“公子,賞面過去喝杯酒,這些銀票就是你的。”

翹楚瞟了瞟高顴男子手上的銀票,面上一張是一百兩的銀碼,這一疊下來,不下千金。只是,她好歹是睿王的側妃,還不缺這點零花,遂也沒動,靜立在原地,淡淡回看回去。

也便是這傾刻間,本來嘈雜的酒樓安靜泰半,似乎都知道這邊起了些熱鬧,紛紛看過來。

翹楚腹誹自己的運氣,每次都能業着當焦點。可惜……就沒有哪一次是好的。

正想着,突地一驚,在那些看熱鬧的人羣裡,她似乎看到兩桌熟悉的臉孔。

她捺着心驚,悄量過去,心裡一涼,哭笑不得,這都能撞上熟人。

而且是兩桌。

一是太子,沈清苓,曹昭南和王莽。

二是寧王等人。

最危險的地方果然還是最危險。

那三個極品位於一樓中央靠前的位置,太子和寧王那兩桌就在這桌的斜斜45度角。

兩兄弟各自的桌子中間只隔了一桌,想必兩桌人已照過面了。

這時,倒是難得兄弟齊心的各自含笑一起看她的熱鬧。倒不知二人和這三個極品認不認識。

幸好,她這個模樣,若不解下面紗,估摸不易認出來。

她倒慢慢鎮靜下來。震撼過頭,也不得不鎮定了。

現在要麼趕緊上樓,要麼立即離開。

萬一夏王下來找她反而麻煩。

想到這裡,她背脊微微打了個激靈,驀然想起什麼,眼梢一掠,果然,那小廝不見了。

他若是去找夏王——

她不敢再留,立刻轉身便走

背後一聲嬌笑,“都說先禮後兵,咱們這請也請過了,常言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若公子不賞臉,也莫怪我們無禮了。”

翹楚也頓時怒了,聽聲音,是那彩寧,這理屈成這樣,哪有她一分餘地!

看來她是不能就這樣全身而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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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若櫻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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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7樓

她心念一動,立刻計上心來,背後一陣勁風猛地掃來,她知道是高顴男子來抓她,她沒有反抗,任他擒下,帶到三人面前。

她嘆了口氣,這樓面上數百人還真是視若無睹,沒一個人出來說句話。

太子,她是不指望了,寧王那邊也……

人,已被領到那三個年輕男女面前。

錦衣男子摸着鼻子,輕輕笑道:“公子,過講節氣不是一件好事,還是我該稱呼你姑娘?”

銀屏臉上一派似笑非笑,“哥,莫非你還看上了人家?”

看上?翹楚冷笑,這男子的笑都是假的,可惜他不如上官驚鴻會裝,眼裡,淨是一派陰沉。

銀屏也是知道自己兄長的,知道他看不上這等民間女子,她幾人身份高貴,哥哥淳豐手裡美女一捧,除非這女子有幾分姿色,那還是能供哥哥玩一玩。她也不與他頑笑,正容道:“輸者要爲贏家辦一件事,姑姑作證。”

她說着瞥向高顴男子,令道:“來,將她的面紗給我揭開。”

剛纔還不時有人看好熱鬧,高談低論着,這時,她話音一落,酒樓裡頓時全數安靜下來,鴉雀無聲。

人人緊張,連着那三個年輕男女,目光都落到翹楚臉上。

倒不爲這賭誰輸誰贏,而在於被這幾個人也勾起了心癮,想知道,這個少年是不是女子,最重要是,到底美還是醜?

高顴男子的手即將觸上面紗,卻突聽得那藍衣少年微微沉聲道:“慢着!”

*****

寧王桌。

秦冬凝臉上一熱,隨即使勁掙脫宗璞握住她的手,“你做什麼?放手!那幾個人分明就是那夥西夏蠻子,難道我們便這樣任由我們東陵的人被他們欺負嗎?”

宗璞一聲低哼,隨即緩緩道:“我看倒不然,那少年看去一派沉着冷靜,不似是市井小民。五爺還沒出聲呢,你這小丫頭焦急什麼?”

秦冬凝一愣,卻見寧王也安撫地拍拍和她同急的佩蘭的手背,突然嘴角噙笑,舉起酒盞,朝一個方向遙舉祝酒。

秦冬凝朝那方向看去,寧王與之舉祝的人卻是太子。

前方,太子正微微笑着舉起酒盞向寧王示範意,隨即又興致勃~勃眯眸往中間桌席的藍衣少念看去。

他旁邊的沈清苓目光閃爍,間或看向場中少年,更多的是,淡淡盯住門口的方向。

秦冬凝心裡微微一緊,睿王也快到了罷?

她正有些出神,突聽得寧王,宗璞和佩蘭三人同時低喝:“小幺,快看!”

她一凜,知西夏皇子公主那邊必定又出了新情況,忙收斂心神看過去。

*****

“你說什麼?”

聽罷翹楚所說,淳豐,彩寧和銀屏三人都有些驚訝,倒不意這少年會開出這樣的條件。

彩寧微微沉吟着,淳豐盯着翹楚,眼眸浮上一層興味,隨即看向高顴男子,命道:“先放開她。”

那高顴男子一手按在翹楚肩上,另一手距離她的面紗不過寸離。

聞言,立即撤了手。

這時,彩寧眸光一深,揚眉一笑,緩緩道:“也罷,便按你開出的條件,你便篤定你如此博學?我們淳豐爺兒可是博聞深識,豈會怕了你一個丫頭不成?”

翹楚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酒樓裡,頓時又掀開另一輪驚訝和緊張。原來,方纔情急之下,翹楚說,慢着,這面紗我可以自己摘下,不必爺兒小姐們甚至你們的僕人動手。倒是不知,三位是希望小的心甘情願自己摘下還是你們向強盜一般相逼於小人?”

她此言一出,那兩名一直在啖茶不語的宛若家臣一般的老者立怒,銀屏已經拍桌而起,冷笑道:“強盜?有膽你再說一句!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倒是淳豐收住笑意,來了興致,緊盯着翹楚道:“說,怎樣才肯自己摘下面紗?即管開出你的條件!”

翹楚一笑,一字一頓道:“小的不才,出一題與爺,小的與爺同時給出答案,若爺能解出的與小的答案一樣,或者在場的人認爲,爺的答案更深小的一籌,那末,我立刻二話不說,摘下這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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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8樓

王爺要休妃 253

“反之,若小人的答案僥倖勝,小人不勝酒力,公子爺和小姐們也莫怪小人不喝這一杯。”

不喝酒,便不必揭面紗。

……

彼時,酒樓裡已沒有多少人在用膳吃食,都仰了脖子來看,有不少人甚至站起圍靠上來看,連掌櫃的將文房四寶遞給走到櫃檯前來的翹楚,也走了過去。

“大家都在原位上看罷,不至於擋了後者視線。獨樂樂不如衆樂樂。”

翹楚正微微撩高袖子在寫字,聽到男人低沉含笑的聲音從斜側45角傳來,立刻狠狠看過去,白衣男子意態怡適,噙笑提議。

衆樂樂,樂你~娘!果是太子那個死豬頭,坐着說話不腰疼。

太子立刻便注意到她的目光,眸光一深,反朝他頷頷首。

座中有些約摸是在朝爲官的,此時看到他,都吃了一驚,翹楚雖不曾看的仔細,卻一覽瞭然,太子擺擺手,那些人才沒行禮。大部份老百姓卻似乎震懾於他隱隱的氣勢,都退回到自己位子坐下,卻又紛紛翹首,想一看她出了什麼題目。

人~性怕事,這也是剛纔無人阻止淳豐三人的原因。

翹楚倒不怪,只是對於上官驚灝,她嘴角一抽,委實無語,人至~賤果然無敵,暗裡將他罵了個透,才繼續寫劃。

淳豐三人看向太子,淳豐點點頭,舉起酒杯,“說的好,公子倒是個妙人。”

太子一笑回敬。

墨香瀰漫,見淳豐等人已注視過來,她迅速寫完,一擲毛筆,立刻將紙箋遞到淳豐眼前,手腕微動,恰恰遮住彩寧。

這女子是名狠角色,若教她迅速瞧出蹊蹺便麻煩了。淳豐雖也不好對付,但她便是賭他的當局者迷和即時反應。

“公子爺,據說幾乎沒有人能在一過目裡立刻便能將這道算數做出來……”

看着淳豐,她淡淡笑道,淳豐教她眼裡的笑意略窒了一下,卻隨即挑眉一笑,劈手奪過她手中紙箋,飛快在上面填上答案。

他反應極快,頭腦似極敏捷,竟沒有再多看那題目一眼,將翹楚說的那句“據說沒有人能在一過目裡立刻便能將這道算數做出來”那句話破了。

反是彩寧驀然出聲,“淳豐,慢着,容我看一看題目。”

她話口剛落,卻見翹楚看着淳豐紙上答案,微變了臉色。

“姑姑莫慮。”淳豐揚眉一笑,心想,這女子雖輸了,倒也不失幾分聰慧,他看着倒甚是中意。若她容貌上佳,將她收做小姬也未嘗不可。

聞說勝負已分,剎時,不少人都不約而同站起身來,連本冷靜觀試的太子和寧王,也都站了起來,以一睹題目和答案。

彩寧這才放下心來,嘴角一抹笑意愈睿。

翹楚卻似乎不死心,她剛一直將紙握在手中,這時突然一把握過毛筆,在淳豐的答案下寫上什麼。

銀屏一聲冷笑,嬌叱道:“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人們暗暗搖頭,看那貴公子一席數人都是厲害的之輩,這少女本便不該與之爭鬥,吃虧的是自己,然而她既敢出題,也必有幾分把握,起碼將這貴公子稍稍難住,即便到最後讓他解答出來,也算爲自己掙了些臉面,哪知道卻是這般。

太子和寧王對望了一眼,太子心笑,倒是錯看了人。

秦冬凝踮起腳,想看看題目,捏了把汗思慮着隨時躍出去救人,旁邊的宗璞似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只覺手上一暖,已教他握住了手,“莫出去,那面紗,他們要揭便任他們揭罷,那幾個是西夏的大人物,你這一出去,倒給五爺添麻煩了。”

“這……”秦冬凝一怔,咬咬牙,只好罷了,卻又仍有些不死心地想,若那些人實在過份,那姑娘摘下面紗,還對她糾~纏不休,她還是要出手。

手背上微微粗糙的傳來,她心裡一熱,悄悄反握住宗璞的手,宗璞卻像忌憚什麼似的,一把將她的手甩開,冬凝的手撞到桌角,手痛,心裡跟着一疼,側頭,見宗璞的眼梢卻淡淡彎向沈清苓的方向。

沈清苓這時也沒再看門口,似乎也教場中的氣氛引去了注意。

其實,何止秦冬凝捏了把汗,觀看的人都心緊緊的看淳豐、彩寧瞥向高顴男子。

2011-4-29 15:52 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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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9樓

高顴男子領命,正要向翹楚走去,翹楚卻猛地往後一退,眸色有些凝重,側身對背後的男子道:“鄙人也想求個機會,也爲示公允,煩勞掌櫃的將這題目拿給在座任意幾位客人看,看看他們認可哪一個答案,掌櫃的便在那個答案下做個標記。看看最後,哪個答案的標記多一點……”

四周食客看她還不死心,一下涌上,執管朝歌最大的酒樓,掌櫃是精明的人,剛聽罷翹楚所言,也是微微一怔,手中紙箋突然圍堵上來的人羣按下,聲音隨之立即起遏不止。

“是這個答案沒錯……”

“這還不明擺着嗎?”

掌櫃的也隨即往紙上看去——

淳豐和彩寧疑慮着站起身來……答案,似乎突然偏向一面,到底是哪個答案?銀屏皺眉,從腰間抽出一支長鞭,鞭子一遞,在人們的微驚聲中將紙箋捲到自己手上,她低頭一看,擡頭時臉色大變,“哥,那上面的答案是不是你的?”

她顫聲說着,將紙箋高高豎起。

這一下,不單淳豐和彩寧,便連不遠處的太子一桌,寧王一桌和幾乎站起來的所有人都看到了紙上內容和答案。

淳豐臉色大變,不可置信地盯實紙箋上的第二個答案。

上面歪歪斜斜的落了很多小圈。

標記!

翹楚將一直僞裝的凝重臉色輕輕化開,也沒有什麼得意之色,只是終於微微吁了口氣。

紙上的題目,其實很簡單。

不是一道新鮮的題目了。

在現代的時候,她就玩過。

它是一道算數題,也是一道智力題,單看你認可哪個答案。

紙上題目:1=5,2=25,3=125,4=625,5=?

這是道急題,適合考即時反應。

多看幾眼,聰明的人仔細一想,馬上就能想出來。

所以,剛纔在淳豐看題思考的時候,她故意說,據說幾乎沒有人能在一過目裡立刻便能將這道算數做出來。

小小的激將湊效了。

淳豐聰明,卻也是驕傲的,他立刻寫出答案:3125。

而她的答案是:1。

前者是按數字的規律來算,5的1,2,3,4,5次方,依次遞增,5的5次方就是3125,而她是按字面意思,1=5,5自然也等於1。

在座的多是老百姓,她是與時間打交道的,古代算數遠不如現代普及,老百姓誰管你平方還是開方,民生民計,買菜用不着這樣的算數。

“謝謝爺和小姐們的美意,那小的先告退了。”

她只當做沒有看見淳豐的一臉驚怒和彩寧的微微冷笑,低頭施了一禮,道。

太子和寧王似乎也甚是意外,太子凝眸連連看了她數眼。

倒是百姓可愛,立時爆出一陣喝彩聲。

她正想轉身上樓,冷不妨一道嬌奢之聲從背後傳來,“那是你和我哥哥的賭局,我可沒答應讓你走,豬嘍,今兒個你不摘下面紗妄想走出這個酒樓!”

翹楚一驚,勁風擦過,腰上一疼,已被一條鞭子緊緊纏住。

是銀屏!

她咬牙,微慌之際,卻聽得一聲冷笑沉喝,“撤手!”

隨即聽得銀屏一聲驚叫,她身上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那條鞭子已經全數繃斷,碎裂成屑落到地上。

她一怔看去,只見前方數步之距,一名和她同樣一身海藍的年輕男子負手卓然而立,另一手上緊緊握着一截斷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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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0樓

王爺要休妃 254

漆黑的瞳孔,有冽,有凝。

他冷冷盯着她後首的美人,眼梢卻殷而凝着她。

翹楚鬆了口氣,是他!

上官驚驄。

是他將銀屏的卷在她身上的鞭子凌空抓到手上,生生扯斷了。

他眼裡的意思,她懂,他讓她寬心。

每次在她最需要人在身邊的時候,他就來了。

她不知是笑是嘆,心頭卻又登時一緊。

太子和寧王都在,若他出面助她,萬一她的身份被拆,必定連累了他!

她悄悄打量了太子一眼,果然,那人微微擰眉,目光掠過寧王,又淡淡盯向夏王。

寧王也若而有思地看着夏王。

夏王似乎更早一點便注意到他們,此時,見他們看來,眸光微動,卻只作不見。

銀屏快步走上來,眼中閃過明厲之色,不怒反笑,“好呀,撩人者~賤,你既敢助她,我便看看是你的脖子硬還是我的刀硬,平桂,將他擒下!”

“彩屏,莫動,這男子武功厲害!”

翹楚只聽得淳豐一聲低喝,那時遲快,銀屏已經伸手向她肩胛狠狠抓去,另一邊,那被喚作平桂的高顴男子應了聲“是”,縱身一躍,便向夏王攻擊,她雖不會武,看那帶出的呼嘯勁風,也知招式凌厲。

慌亂中,她只聽得夏王一聲冷笑,人影交橫錯綜,肩上一暖,她一驚,但那力道卻甚至有些輕柔,再看時,人卻夏王懷裡,平桂已翻摔在地上。

銀屏怔在原地。她從小至大,養尊處優,那試過這般。

翹楚不想多惹是非,低聲道:“九爺,罷了。”

“不。”夏王口中緩緩吐字而出,眸中波光一暗,一手攬着她,一手已抽出腰中軟劍。

淳豐臉色又是一變,座中那模樣威厲的老者,迅速躍起,卻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樓裡茶客只覺眼前一花,銀屏已尖聲叫了出來,聲音尖銳驚駭,看去,她人已在半空,卻是那藍衣男子竟用軟劍將她腰身卷圈住,懸在空中。

誰都沒想到,那男人看去華貴,竟強力如斯。

他突然撤開軟劍,銀屏便從空中直直掉下。衆人皆驚。這摔下來……雖不高,卻也得一身好受。

可因被這男人剛纔急案劍卷一拖,拖到自己身前,銀屏早不在原來桌沿位置,淳豐和老者驚,但他們離遠,這一下,委墜之勢速且猛,都相救不及。

翹楚驚急,一扯夏王襟衣搖搖頭。

夏王眉頭一皺,低嘆了口氣,瞳眸一眯,他似不願將她放開,只將軟劍一擲,伸手往腰上一扯,已將己身腰帶扯開,間不避隙的即甩到銀屏身上,虎口一催力,將她捲到淳豐的方向去。

銀屏驚甫未定的定在淳豐懷中,愣愣看着自己腰間的男子腰帶,突然臉上又倏地一紅,驀地看向與之相對的男子。

四周聲音轟亂,夏王懷裡,翹楚正想脫開,注意到銀屏的目光,心情有絲微開,打趣道:“九爺,人家看上你了。”

她說着,卻感到自己背脊後男人的掌心鐵紅一般熱,絲毫沒有鬆開她的意思,上官九盯着她,眼裡有抹暗流和自嘲。

她呼吸微逼,心裡已隱隱的慌亂起來。

對面淳豐和彩寧臉有戒色看着他們,一時沒有舉措,淳豐甚至伸手攔下從地上爬起來的平桂和那名看似武人的老者。

就在這混亂之中,駐一個略大的嗓門從門口的方向傳來,“爺,這裡面似乎發生什麼事了。”

她頭目一眩……那似乎是景清的聲音!

今天果然沒看黃曆出門,這怎麼一個個都堵這裡來了。

爺,景清口中的爺還會有誰?

不知是不是和上官驚鴻鬧着彆扭還是上官驚鴻本來就給人極度脅迫的感覺,她覺得背心有絲毫髮麻。

夏王眸色也立沉,她還沒反應過來,耳邊氣息一熱“楚,跟我走!”

她心頭一顫,那個“不”字還在舌尖,他已經攬着她凌空躍起。

目光最後是凌亂的人羣,太子突而向他們而至的身影,她不知道太子要做什麼——可夏王卻恰比他快了一步,太子的手從她的衣衫上擦過,落在他們原來的位置。

身子懸到窗邊,她才明白夏王之意,在不知是學銀屏般尖叫還是強作鎮定。

被夏王攬着從窗口躍下一剎,耳朵裡最後的聲息似乎是彩寧的。

“淳豐,那進來的是睿王!”

她心肝怦跳,腰上始終被男人的手臂緊環着,直至——“嘶”的一聲馬鳴。

這窗外什麼時候拴了一匹馬?

她回頭,夏王眸光深極,正午的陽光讓他的瞳如曜,他似知道她在想什麼,說,“你在和那個男人開始比試的時候,我便下了樓,看到了二哥和四哥,這馬,是我讓小廝將從酒樓後院拴來的。”

翹楚點點頭,心想,自己的神色此刻必定有些呆滯,因爲他一掃方纔的沉悒,嘴角突然一揚。正微惑,他猛地一提繮繩,那高雄的黑色駿馬前肢“嗖”的提起,她雖坐在前面,有他在後面護衛着,身子往後跌去,也不禁嚇了一跳,手本能地往他身上抓去攀住。

手指才勾上他的衣服,他眼裡笑意即刻微微漾開,伸手按住她的手,翹楚立時恍悟過來,又急又惱,“你故意的。”

2011-4-29 15:55 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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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1樓

255

夏王也不打話,口中“駕”的一聲,放開她,兩手持了繮,那馬更快地馳騁起來,驚起了街上不少人。很快,便將這繁鬧大街上的所有店肆,攤檔和人羣統統拋在身後,集市上的人來人往,買賣討價,還有盯着他們看說的種種聲音,一下繃成了耳邊鼓鼓的風和風景。

集市深處有人家。

誰家屋檐,五色琉璃瓦在陽光裡絢豔,凝成一點一點的粼光,像暈瑩的珍珠鑲嵌成的殿,誰家院內樹上春芽新發,綠了枝頭,喧了天幕。

“我每次都被你算計,你便不能容我一回?”

馳進一處綿長巷陌中,夏王的聲音終於低笑傳來。

翹楚頓時哭笑不得,忽然感到這男人竟有幾分像狐~狸,她往日怎麼沒有覺察呢。

她正想着,耳蝸處夏王的笑聲一收,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往常被你整,歸罪起來是我活該,但有時想想,也不過是我不防你,不願意防你。連我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

翹楚身子一顫,勾在他身上保持平衡的手指猛地鬆開,手還沒下他的衣服,他眼力暗了暗,一手揮開疆繩,又抓住她的手,將它定在他的衣襟上,緊緊貼住他的胸~膛。

“九爺,我是你嫂嫂。”

馬兒往巷子更深的處所馳去,馬背微簸,翹楚心上卻顛得更厲害,想掙手開來,他一聲沉笑,聲音裡一絲暗啞,“翹楚,我只知道,你是我想要的女人!”

2011-4-29 15:59 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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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2樓

“我說過,若你過得幸福美滿,我可以不聞不問,再怎麼我也可以,但你不是……”

略有些凌厲的聲音飄散在風陌裡,翹楚張口想和他說些什麼,卻被他的話驀然打斷,惟有肚腹上他臂膀緊伺的力道強硬得明確……

策馬馳騁,這樣肆~意。

這樣的情,她無法不感而動,也會有被眩惑的時間。

這樣一個人,就像熟悉了很久,可以安心到很遠以後。

可是,不行。

2011-4-29 16:02 回覆

雪若櫻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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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3樓

她深吸了口吻,“九爺,也罷,今兒個你我好好談一談。”

“我帶你回府再說。”

“回府?”

“嗯,我的家。”

打馬而過,落在他肩上、不知是冬謝難依還是春開不穩的落花,浮動的香,眩得她想跳馬而去,可是不得法,他的頭顱重重枕在她的肩膀上……

*****

玄湘酒樓。

眼末淡看從門口走進的一干人,居中那個青袍男人,太子嘴角上一抹浮弧若隱若現,彩寧長公主當然認得他這個八弟,睿王西征,睿王臉上一張鐵面誰不認得?仇敵見面!

這彩寧是西夏王的親妹,西夏王最重視的妹妹,年歲不大,卻見識膽識過人,深得西夏王器重和愛好,甚至曾隨大皇子淳豐及一干將領出徵。

聽說,當初,她曾力勸西夏王切莫先攻打東陵。

這座上兩名老者正是西夏一品文臣和武將,乾仲和比項,此次隨行出使,以作打點。

西夏一行,除談和約,也爲聯姻。爲銀屏公主。

促成和談,聯姻是最好的政治手段之一。

八弟西征告捷,西夏怕父皇趁機攻打西夏。聯了姻,父皇若要攻打西夏,便不得不有些忌諱,民間和其他國家都會有輿論。

但西夏狼子野心,聯姻之後,又豈會就此永久安適?

當初他父皇假病作誘,西夏雖審時度勢,知東攻未必能一舉成功,卻仍趁機發動戰鬥,可見覬覦東陵這塊肥肉之心已到了何種昭然若揭之地。

西夏必定捲土重來,只不過不是現在而已。

也罷,你怕東陵打你,想生聚養息,我東陵還不願碰你,父皇使計,讓你戰敗,本就要在這段時間裡安內。

攘外必先安內。

待新皇登基,你終有一天成爲東陵的版圖。

新皇。

誰是新皇?

他眯眸輕笑,八弟,鹿逝世誰手,還未定!

你也收得風聲,西夏一行在這裡?

是,五弟既知道,你又焉會不知?你們早已聯手!

只是,你今日來是爲什麼?

今日裡這玄湘樓裡倒是一場好戲。

父皇在圍場搜索你的消息的時候便寫了信函,他在篝火宴上對九弟表現甚爲滿足,莊妃也必定吹過枕風,他早知西夏有聯姻之心,信中提及,九皇子德才兼備。

信函的內容父皇也沒有避諱,宮裡的人都是知道的。

父皇此舉,既成全了九弟,提升了他背後的力量,對我無疑又是一個警告,只要他願意,他要提攜哪個兒子都行,就如通過聯姻提升九弟的權勢一般,他隨時可以廢掉我。測試文字水印3。

只是,世事湊巧,九弟竟因一個面紗女子和銀屏公主扛上。

他必定熟悉這面紗女子無疑,且似乎和她關係不同平常。

九弟似乎還不知道這些人是誰罷,否則怎會如此?

但他若不知,今日過來這玄湘樓又是爲了什麼。

最讓人驚異的是,方纔那面紗女子,她有意改了男裝和聲線,他雖看不清她的模樣,但總覺似曾相識。

2011-4-29 16:04 回覆

雪若櫻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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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誰?

倒是個聰慧機靈的人。測試文字水印5。

他剛纔一直想,若翹楚在這裡,她會如應對?

翹楚……

他心裡微躁,猛地壓下有關這個女人的想法。

瞥向扣在掌心的東西。

剛纔,他想攔下夏王二人,惋惜,還是讓夏王快了一步,手上這東西是擦身之際從那女子身上暗暗摘下的。

淳豐皇子似乎對那女子生了極大的愛好,他便作個人情,將她送給淳豐。

西夏之力?

彩寧長公主可不遜於彩屏公主,甚至論輩論才,彩寧又豈是銀屏能比。

若彩寧與他爲側妃,那不是很有趣麼,西夏的權勢該誰來用?

他還是上官驚驄?

彩寧不是個平常女子,不易惑~誘,剛纔,他與淳豐祝酒之際,她連連看了他幾眼。

是個好徵兆不是嗎。

他日宮宴見面……

此時,淳豐三人已迎了上去,與上官驚鴻碰面。

寧王攜人從他身邊走過,“怎麼,二哥不過去嗎?”

他一笑,淡淡搖頭,寧王也沒再說什麼,攜衆人朝淳豐和上官驚鴻的方向走去。

人羣還沒散回座上,他慢慢隱到人後,將掌心上的荷包打開,看看有無線索可循,將那女子捉回給淳豐。

至於夏王,他倒不擔心,他會爲一名民女和西夏再次扛上?

不會的。

上官驚驄自知分寸。

忽然,他眸光大盛,盯緊從荷包取出的東西,那是一支短笛,這笛子,他見過!

他迅速一翻笛纓上懸掛的玉佩,果見上面刻着一個“鴻”字。

果然是這笛子!

他在篝火宴上就見過。

他心頭一凜,不覺間,掌心一握,好啊,本來是你。

翹楚,本來是你!

你和上官驚驄有什麼關係!

你當日拒絕我,卻和我的九弟牽扯上?

經狹道一役,他比往日只有更心沉平靜十分,此時心火驀然而至,看王莽等人走近,臉有疑色,他一拍王莽,“你和阿鏡且在此仔細視察睿王和西夏等人情況如何,我先行離去。”

王莽一怔,隨即點頭應允,旁邊的沈清苓卻臉色有絲蒼白,他心中微動,隨她眼力而去,卻見她的視線竟是遙遙定在前方的上官驚鴻身上,他心下一沉,面上也不動聲色,淡淡喚了她一聲,沈清苓微微一震,即笑看向他。

他也不打話,只道:“你和王莽在此好生看着。”

沈清苓應了,他立即看向曹昭南,“跟我來。”

還是側方那個窗,走至窗前,突見上官驚鴻似乎淡淡盯看過來,他挑眉一笑,將手上東西一擲,領着曹昭南從窗口一躍躍出。

*****

“睿王別來無恙?”淳豐眼睨前方男子,輕聲笑道,眼力裡卻是十足的戾氣。

上官驚鴻一笑,“皇子有心。”

五哥過來的倒是時候,站在他身旁,背後裡,在他脊上輕輕劃了“西夏皇子”幾個字。

前方五人中,那個年紀稍長的女子淡淡看着他,眼梢裡似有一抹興味,他正微微一凜,卻見一直隱在人羣之後的太子躍窗而出,一枚東西從其手上滑落,他略一沉吟,並沒有回看那女子,對身旁的景清道:“過去將窗下的東西給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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