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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驚鴻,保重。
沒有什麼話了,即使有,千言萬語到最後想也是會褪縮成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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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夜裡說過的話似乎還在嘴邊,燈火已經輕曝成一個小點,翹楚撫着有些沉重的腦袋坐起身來,牀帳晾起,她的目光便落到桌面的煤油燈上。
這時已是滿屋白晝。
短短一夜,卻宛像過了很久,頭重,又有絲通~體舒泰不少的感覺。
盯着眼前的煤油燈,翹楚驀地一驚,這房中擺設根本全數不同,這不是睿王府!
她昨晚明明還睡在睿王府自己的房裡,現在……
她飛快下~牀穿鞋。
赭許是動靜驚動了屋外的人,門立刻開了。
進來的是四大和美人。
兩人臉上都有些惶惶,四大道:“主子,你終於醒了。”
翹楚立問,“這是哪裡?”
美人苦笑,“睿王的別院。”
“別院?”
一絲說不出的冷顫之感從心底迅速溢出,翹楚突然意識到什麼,緩緩擡頭,“我到底睡了多少久?”
“翹主子,你睡了整整十天了。”
門外,老鐵淡淡答道。
翹楚本已穿好靴子站了起來,這時重重跌坐回牀~上。
她們是在睿王出征當天被送過來的。
四大和美人也被用了藥,到這邊才醒過來。
這幢別院在朝歌以郊,是睿王的產業之一,一直以來都有奴~僕在打理。
這十天來,幾名婢女幫着四大和美人打點,侍候她洗浴。
上官驚鴻令老鐵親自在這裡照看着,另有三十名暗衛生負責保護她的安全,十名朝歌有名的大夫守侍,四大和美人一旦發現她情況有異,便立即傳大夫診治。
……
午間,翹楚默然不語正和四大、美人在用膳,婢女的聲音在門口恭謹又驚喜的傳來,“翹主子,爺凱旋而歸,宮裡設宴,爺派馬車來接主子進宮吃酒呢。”
翹楚手中箸子跌到地上。
本待吃過飯,身~體有了力氣設法逃出這牢籠,上官驚鴻卻把她的心思都猜透,將時間算好,用藥讓她昏睡十天。
算得真準!
從她醒來也不過半朝時間。
現在,他已回來!
母~親的事已圓滿解決,她心裡是大歡喜,但同時,怒氣也在這一刻到達頂點。
翹楚不是第一次進宮了,卻是第一次欣賞御花園裡的花卉。
花姿搖曳,御花園裡的花長得真好。
也是,還有什麼地方的東西能媲美宮裡的?所以普天之下,有多少男子都想君臨天下,又有多少女子想飛上枝頭當鳳凰?
不遠處,宮中禁軍百尺一崗。
四大和美人已讓老鐵派人送回睿王府。
聽老鐵說,宴會還沒開始,這個宴會既慶睿王凱旋,並慶西夏使節來朝。之前,睿王走得急,皇帝身~體也一直抱恙,今日一併慶祝。皇帝記掛睿王,睿王一進朝歌,便立即派人迎他進宮。
果是有宮宴,只是時間卻緊捏在他手上!
翹楚淡淡看着春花滿眼。
剛纔下得馬車,經過重重宮闕,進得御花園,聽那經過的碎嘴宮人興高彩烈的和同伴說,西夏使節還沒到,宴席尚未開,皇上和各位主子、各位大人正在殿上侯着。
她遂讓老鐵先過去,回覆睿王。老鐵沒有堅持,宴會還沒開始,也深諳皇宮裡,她無輪如何逃不脫。進宮出宮,若非相關的人,沒有令牌,都插翅難爲。
老鐵走後,她散了跟在身旁的幾名婢女,迅速思考兩條出路。
一是待宴罷回到睿王府再算;若不,就在這碩大無比的宮裡設法躲藏起來,稍後再設法離宮。
兩條都千難萬難。
若沒有上官驚鴻的允許,自此以後,她根本不可能離開睿王府半步。藏在宮裡也不行,除非在搜宮之前就能逃出去,否則一樣被揪出來。
翹楚思慮着,心中益發煩~躁,她實是不想再面對上官驚鴻,也不想再沾惹相關的人。
微微一拂袖下花草,她朝御花園其中一個門口走去。宴席還沒開,她突然想到常妃的宮殿走一走。
還沒出去,已聽到一陣熱鬧的人聲走過來。
她一凜,退到一側,只待讓來人進園纔出去,不至於衝撞了這宮中的哪一位主子。
“皇子,兩位公主,快這邊請,皇上在殿裡可是望眼欲~穿了。”
一道尖銳中帶着厚厚笑意的聲音猝然入耳。
翹楚知道是太監正引人而進,心裡倒起了絲好奇:皇子?公主?倒不知是哪位皇子和公主,要讓皇帝也望眼欲~穿?除去她認識的那幾個人,可從沒聽說過哪位皇子公主如此受皇帝青睞。
只聽得一道渾厚的男音道:“那有勞這位公公帶路了。東陵皇帝陛下待我等是大禮遇,這些天讓太子殿下多番陪伴我們參看朝歌風情。”
“使得,使得,皇子太客氣了。”
“倒沒想到那天遇到的茶客便是太子殿下。”突地,一聲女子的撲嗤淺笑。
“你這丫頭,倒是想這作陪客的是九皇子吧,可惜,聽說九皇子染了風寒,不得歇在府中。”又一道女聲接口,聲線甚是婉柔。
“唷,姑姑,你亂說什麼,我哪有!我又沒見過他,哪能想他。”
“我們九皇子今兒個就在席上恭候公主,公主稍會便能見着。”先前的太監笑吟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