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許薔薇整個人都懵了,“醫院不能去,我又沒有學過這些,你這樣會失血過多而死的!”
“死?”
許薔薇怔住。
沒想到第一次看到連琛笑,是他受傷的時候勻!
那一瞬間,她也不知道是被他的笑容給驚到了,還是怎麼的,發了好久的呆。
她從沒見過有人受了槍傷還這麼鎮定的。
哦不,事實是,她其實沒見過受槍傷的人……
不對,她好像見過,那年…掇…
“我沒那麼容易死,”連琛說道,“醫藥箱在雜物房,左邊第一個櫃子裡,如果你想幫我的話。”
“幫!當然幫!”許薔薇不住地點頭,連忙去雜物房拿來了醫藥箱。
他都這樣了,她怎麼可能不幫?
置之不理這樣的情況,她想都沒有想過。
既然她遇見了,就不會不管他。
許薔薇從雜物房裡出來的時候,怔了怔。
不對,這麼說也太高看自己了,她就是想幫,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幫到什麼。
但不管了,她暫時也不想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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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在茶几上,打開它,人蹲在了連琛的面前。
她學過一點點包紮傷口的皮毛,但此時此刻,就連那一點點,也因爲看到連琛身上那似乎止不住的血給嚇沒了。
傻傻地看着眼前的醫藥箱,再看他,無助地問:“我該怎麼辦??”
連琛脫掉了自己的外衣,隨手放在沙發一旁,然後擡手開始解襯衫釦子。
從領釦開始,單手解開,然後一路往下。
那時許薔薇沒有其他事可做,就只是跪坐在他面前,看着他解釦子,然後那畫面……
似乎讓人有點……
浮想聯翩???
連琛坐着那裡,雙腿是打開的,而許薔薇跪着的位置就剛好是他兩腿之間!
剛纔那麼着急,她哪裡會有心思去注意那些,可此時一看,她再怎麼想讓自己變純潔,別胡思亂想,也還是因爲眼前這尷尬的體位而覺得心臟噗通噗通地直亂蹦。
再加上連琛頂着他那張禍國殃民的臉,和光解釦子就讓人臉紅心跳的樣子……
就是除去其他任何有的沒的的想法,光從欣賞角度上來看,這連琛解釦子的模樣也……
還是讓人覺得有一種禁-欲-式的誘-惑感啊!
任誰看了都覺得這畫風不對吧!!
許薔薇一點點地挪開身體,不動聲色地。
她的目光都沒敢往這邊看,連琛的視線掃過去,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我去給你打點水!”
找到理由,許薔薇忙站起,衝向了浴室。
連琛不做聲,將釦子一解到底。
許薔薇接了一盆水回來,重新蹲好,這一回,注意了位置。
一擡頭,就看見連琛已經將襯衫解到底,他麥色的肌膚下,八塊腹肌明顯,屬於典型的脫衣有肉。
但現在也不是花癡的時候,她的視線很快就被他右腹的傷驚到了,流了那麼多血!
“連先生,你真的沒關係嗎?流了那麼多血……”就近,許薔薇聞到一股很濃很濃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五官。
她從未面對過這些。
“幫我把衣服拉開。”
她覺得,受了這樣的傷,可能不疼嗎?
沒有人是感覺不到疼痛的,只是,就像她說的,每個人的承受能力不一樣,也有可能,是疼而不露。
他們並不會表現出來。
襯衫和身體幾乎黏在一起,傷口那一塊恐怕已經血肉模糊了!
許薔薇一隻手抓住他襯衫的一邊,輕輕地拉開,因爲離得太近,都能感覺到衣服和身體分開時發出的那一點聲音,讓她緊張得口水都吞不下去。
“疼嗎?”她問,手根本就不敢往重了下。
“沒事,只管做。”
衣服和身體徹底分開後,看着那個被子彈貫入的傷口,許薔薇的胃裡已經有翻滾感覺。
真的是……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是看一眼,她都不忍心也不敢再看第二眼的感覺。
“我們真的只能自己處理嗎?”她擡頭看着他,“真的不能去醫院?我懷疑你要是讓我來處理的話,是要栽我手上的……這世上又多一起醫療事故……”
“你再說下去,就真的是了。”
“可是子彈怎麼辦?”素來堅韌的許薔薇在連琛面前,也還是變成了一隻無膽小老鼠,“你不要告訴我待會兒還要用那裡面的誰誰誰,沒有任何麻醉地幫你取子彈……?”
“麻醉?當然沒有麻醉。”
許薔薇嚇得手抖。
是真的抖了,還抖得很厲害。
古有關
tang公刮骨療傷,她想,連琛的意思,是他要當關公!
“騙你的。”
就在許薔薇被嚇到心理崩潰的時候,連琛這樣說了一句。
“是貫穿傷,子彈沒有在裡面,不需要取。”
“嚇死我了……”她的手還在抖,心裡慢慢地鬆了一口氣。
她聽着連琛的指揮,幫着他處理傷口。
她一直在跟他講話,分散他的注意力。
“連先生,如果今天不是貫穿傷,我們要怎麼辦?”
“想活命,就一定要把子彈取出來。”
“怎麼取?”她擡頭看他。
她的視線隨着連琛的轉移到了醫藥箱裡的一些簡陋工具。
他的大概意思,就是她先前自己腦補過的情節。
“我來??”
連琛搖搖頭,“你辦不到。”
但這裡沒有第三個人,許薔薇明白了什麼:“你該不會是想自己來吧?”
“別無他選的話。”
“……”不知道是該佩服他還是怎樣,總之許薔薇的心裡亂成了一鍋粥,心情很複雜,“連先生……這是在賭自己的命啊……”
“不賭也是死,你說呢。”
“……”許薔薇怔了怔,“那你取過嗎?”
“取過。”
他簡單又鎮定的兩個字,在許薔薇聽來,就像是“你吃過飯嗎?”“吃過”這樣家常又普通的問話。
她只是稍微想象了一下那樣的情形,就禁不住渾身打了個顫,說:“好痛。”
“你不會遇到的。”他這樣告訴她。
……
清洗傷口的時候許薔薇的心裡也一直在打鼓。
她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弄疼了他,手都沒敢往重了放。
他需要把褲子也解開,因爲血已經流滿了他的身,待會兒包紮的時候也要繞到下面一點。
意識到不方便,連琛不知道第幾次對她說道:“可以了,我自己來吧。”
許薔薇自然是有顧慮的,但這種情況下,她是真的不能讓他自己來。
“算了,我來吧,又不是小姑娘。看都看了,不介意多看點,”她儘量輕鬆地說着,然後看了他一眼說,“連先生介意嗎?”
“你覺得呢。”
兩人沒在這種問題上深入探討,許薔薇瞄了一下,說:“不過……皮帶還是你自己解吧。”
說完就收回視線了。
那種地方……
太容易起火了。
爲了他的生命安全着想,她也不該在這種時候讓他引火燒身吧。
金屬扣打開有聲音,孤男寡女一室,都這樣了還不往某個方向想,那就不是單純,是蠢了。
皮帶被抽掉,許薔薇一直在心裡默唸着非禮勿視,將他的褲子往下拉一點點。
她不知道連琛在指導她包紮的時候有沒有胡思亂想什麼,但她聽着吧,總覺得是比她正經就對了。後來她也沒有想太多,一心在怎麼幫他包紮得更好上靠攏,也就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了。
要說正經不正經,連琛自己也不知。
她靠過來的時候,他也會走神,聞到她的髮香。
……
都沒敢看倒進馬桶裡的血水,許薔薇趕緊把它衝得乾乾淨淨。
都不知道連琛流了多少的血,他真的不會有事嗎?
洗乾淨了手出去,連琛就這樣綁着繃帶,裸着上身坐在沙發上。
這男人的身材好得不得了,第一次看見他半裸的樣子,許薔薇覺得自己都有點覺得不好意思。
她發現自己對這樣的情景並不反感,似乎是一個好的開端。
她去倒一杯熱水給他喝。
“連先生,你是……有什麼事要辦才留在這邊這麼久的嗎?”
像他應該很忙纔對,本家在墨西哥,就是不回去墨西哥,也應該在湘水那邊,難道近年打算在雁城發展了?
從她骨折到現在也有一個多月了,算起來跟他在這的時間差不多。
“嗯。”他沒多說,但點了頭。
“那你……是不是應該快點回去墨西哥纔對?你的勢力應該都在那邊吧,對你來說應該安全一些。”
雁城畢竟不是他的地盤。
他應該沒帶多少人來這邊,給她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連琛沒答,看了她一眼說,“回去好好洗洗吧。”
經他提醒,她才驀地想起,自己身上也都沾上了他的血,衣服幹了她都忘了。
“那我先回去了。”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連琛怔了怔。
她說的,可是“先”?
意思是,她還回來嗎?
……
許薔薇再去連琛家,就已經是晚上的事了
。
當晚,她知道了擅自去他家會有什麼後果。
當一把反射月光,亮鋥鋥的匕首抵在她脖子上時,許薔薇後悔得不要不要的。
屋裡很黑,燈都沒開,整個屋子就只有投射進來的月光。
她都不敢動,烏漆抹黑的,一個不小心她就要血灑當場了,哪裡敢動。
連琛一把扣住她的時候,不用看就已經感覺出來是她了,馬上將危險的匕首收了回來。
它很鋒利,削鐵如泥,他也深知,只要她亂動就會喪命,不敢有半秒的耽擱。
他把燈打開,許薔薇已如一樁木頭,呆呆地站在那裡。
你想讓她動,她此刻還動不了呢!
她沒看見剛纔那抵着自己的危險東西,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要不是連琛給她道歉的話。
只能說,他的警惕意識太強了!
她以爲連琛受了傷,流了那麼多血,不回她微信應該是躺在家裡睡着了,便直接進來了,誰曾想還差點丟了小命呢!
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過也難怪,他剛被人偷襲,自然會防範着些。
“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我不該沒經過你同意就擅自進來的,丟了性命也是我自找的……那……那我先走了啊。”
尷尬地笑了一下,轉身。
而這時,許薔薇都快要走出這屋子了,連琛踏步出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回頭,人就已經又被拉回了屋子裡。
她錯愕,不解地擡頭看着他。
許薔薇被壓在門板上,試着動彈,卻發現他壓制得雖然不緊,但她也沒有能逃脫的空餘。
兩人離得很近,溫度都似乎變了。
連琛看着她問:“生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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