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允付出了自己一輩子幸福的代價,給他鑿了一條出路,同樣的陷阱,他怎麼可能還會再踩進去?
兩人都已經說好了,要共同對抗江媽媽給出的一切磨難。
“希望你能記住你說過的話,”封以珩說道,“保護好妍妍。祧”
江承熙點頭,封妍在一旁也一個勁地點。
封以珩看了封妍一眼,說:“別讓妍妍成爲第二個晚晚。琺”
“不會的!”江承熙勢在必得。
封以珩來這,就是爲了確定他們的事,確定完了,也沒有別的話要說了,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又離去。
現在,晚晚更需要他。
“話說……你說,他們該怎麼辦?”封妍看着封以珩離去時似乎有些沉重的背影,疑惑了。
“什麼怎麼辦?”
“你哥救了晚姐姐的事啊。他應該會沒事吧……”
“當然會沒事!我哥從來沒做過什麼壞事,老天爺不會讓他這麼短命。”
“那之後呢?醫生說他就是醒了也不能行走了,你哥他那麼要強的人,要怎麼辦?他會不會因此要求晚姐姐改嫁給他,用她的一輩子去報答他的恩?”封妍這樣一說之後,擔憂極了,“糟了……晚姐姐現在心裡一定滿是愧疚,覺得虧欠了他,如果你哥真的提出這樣的要求,晚姐姐是一定會答應的!”
“想什麼呢?”江承熙往她額頭上戳了一下,“我哥是那樣的人嗎?”
“以前不會,可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死裡逃生,還變成了殘疾,會不會從此性格大變?我看好多電視劇都這麼演的。”
江承熙怒了:“封妍!少看點沒營養的偶像劇!”
他怒,是因爲萬一真的被她說中了怎麼辦?
封妍努了努嘴:“還不都是你演的?”
江承熙頓時語塞。
媽蛋,還真的是!
……
心電圖機走得很慢,隨時都能停止的樣子。
池晚坐在一旁,靜靜地看了江承允很久。
他臉上有不少擦傷,氧氣罩裡的呼吸孱弱,放在外面的雙手也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和擦傷,現在左手打着石膏,右手綁着繃帶。
看着他這副樣子,池晚心裡又難過得不行了。
江媽媽會這麼恨她是理所當然的,誰看到他這個樣子,心裡都不會好過,更何況是他母親?
池晚其實不想在這裡哭,但實在是忍不住了,閥門像是壞了一般,控制不住眼淚。
她一隻手放在他手背上,說着話,也不知道他能否聽見。
“你幹嘛這麼傻?不是早就說了,這輩子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嗎?你何必爲了我讓那麼多愛你的人傷心落淚?你早該離我遠遠地,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了嗎?爲什麼要這麼傻……”
她說着,低下頭去,流淚不止,抽泣哽咽。
她以爲,時間可以讓一切都過去的。
誰知,沒有來得及。
“如果這次你爲了救我出事,我拿什麼還你?你活下來了,卻無法再行走,你又讓我拿你怎麼辦?爲什麼要給我留一個這麼難的選擇題?要我怎麼樣,你倒是醒過來,親口告訴我!”
後來,池晚斷斷續續地同他說了一些話。
江承允並沒有那麼神奇地在聽了她的聲音後就醒了過來。
直到她離開病房,他也依然是沒有醒。
心電圖機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很大的變化,江承允就算醒了,也不見得是她的功勞。
江爸爸只是想抱着希望那麼試一試,死馬當活馬醫,最終結果怎樣,也只能哀嘆一口氣,看自己兒子的造化了。
出去的時候,封以珩已經等在外面,江媽媽怒目而視,但這次卻有所收斂,沒有衝上去廝打了。
封以珩看見池晚那雙紅腫的眼睛,就知道剛剛在裡面她又哭過了。
什麼都沒說,摟着她,送她回病房休息。
病房裡已經空下來了了,裡面沒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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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晚躺在牀上,他幫她把被子蓋好。
見封以珩要走,池晚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衝他搖搖頭:“留下來陪我。”
封以珩笑了一下:“我沒走,只是去換盆花。”
擺在窗邊的那盆花,已經凋零了。
池晚這才放心地放開了他的手,讓他去。
封以珩把花盆拿出去,就看見溫沁推着池嫣到這邊來。
“以珩,你老實說,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着我們?”
他不知道她們說的是哪一件,當然不能輕易就自己招了,問:“哪件事?”
溫沁朝病房裡看了一下,確定池晚沒有出來之後,才拉着封以珩的手把他拉到身前一些,嚴肅地說:“我們剛去問醫生小晚的身體狀況如何,他拿出了小晚的病歷!”
是了,不巧,他帶晚晚來做身體檢查的醫院也是這裡,病歷是他交上去的。但他沒想到兩位媽媽竟然去了那位醫生的辦公室。
他並沒有想過這種情況,醫生怕是覺得她們是晚晚的母親,跟她們討論一下也沒關係。
池嫣仍然不敢相信地問了一句:“是真的?”
封以珩點了一下頭。
“怎麼回事?”溫沁皺眉,又看了一眼裡面,“晚晚她自己知道嗎?都有誰知道?”
“原本只有我跟醫生知道,現在多了你們兩個。”
“這麼說……你沒告訴晚晚。”
“婚檢的時候,醫生看我們五年都沒要孩子,多檢查了一項。但那時候醫生也不確定,我就帶晚晚來這裡檢查,我跟她說只是普通的身體檢查,她根本就沒懷疑。檢驗結果也是剛剛出來,在發生事故之後我瞞着你們去問的,暫時還沒告訴她。”
“好端端的,怎麼會……”溫沁都覺得很難過,“小晚還這麼年輕……爲什麼會這樣?”
一下子出那個事故,一下子又發生這樣的事,老天爺怎麼不讓他們安安生生地過日子呢?
封以珩並沒有告訴她們真相。
原因很難說,但多半是她吃了太多避孕藥的緣故。
避孕藥一般不會造成這種情況發生,但也很難說沒有例外。醫生說了,池晚本身體質就不好,從小營養不均衡,本身就比較難懷孕。
第一胎一擊就中,實屬運氣好爆了的,也只能說他們之間的那條線牽得夠牢,硬是把他們兩個給拉住了。
後來幾年內從未意外懷上,一是他們都有做措施,二是本身就難懷。
總得來說,細瑣的原因很多。
“醫生說的不是百分百的不孕,媽,有的治的,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不礙事。等這些事都過了,我會和晚晚好好地談一談,積極接受治療,再給你們生個大胖丫頭。”封以珩笑着安撫她們。
只是在知道了那樣的事實之後,封以珩的這些話,卻是難以安慰到她們了。
身邊的不孕症患者都要跑遍全國乃至世界各地,做着各種各樣的嘗試,她們做爲母親,實在不想晚晚受太多的苦。
“以珩,若是難,媽求你件事。”
“媽你儘管說,別說求不求的。”
“就別經常跟晚晚說要丫頭的事了。你想要丫頭,晚晚一定拼了命地想辦法給你生女兒。到時候苦的是她,心理和生理上都要遭受很大的折磨。”
池嫣瞭解女兒,那倔脾氣一上來,幾頭牛都拉不住。
到時候爲了生女兒,上刀山下火海的事都要做,受多大罪她都會忍着,她這個做媽的也心疼。
“我知道,”封以珩點點頭,“我會珍惜眼前的,該怎麼做我心裡有數。媽,你們先回去休息吧,醫院這裡有我,我會寸步不離地照看着她,沒事的。”
有封以珩在,她們的確很放心,就先回去了。
他當然知道!
所以在得知這件事之後,他再也沒有提過要二胎的事。
他寧願不要二胎,也不想晚晚知道自己不孕的事而傷心難過。
但目前,因爲萬茜這個事故,他們暫時不
用去管這件事。
回到病房,池晚看着那盆花,奇怪地說:“不是去換花了嗎?怎麼還是那盆花。”
封以珩低頭一看,若無其事地擺放回去:“沒得換了,明天吧。”
出去就遇見了她們,說了幾句就忘了自己出去的目的了,回來被池晚一提醒,這會兒纔想起來。
……
聽說,萬茜醒了。
或者說,是萬茜不得不醒了。
之前,她爲了逃避責任,早就甦醒了,卻裝作還在昏迷的樣子。
今天,她的病房被一個人砸了。
池晚聽說了這麼件事後,表示要過去看,封以珩陪她。
還沒走到病房裡,就聽見花瓶之類的東西被砸在地上的聲音,鏗鏗鏘鏘地碎了一地。
病房門口圍了一羣小護士,在議論紛紛,誰也沒敢進去阻止,實在是搗亂的那個人看起來不太好惹,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
池晚隨手抓了一個人問說:“怎麼回事啊?到底是誰在裡面鬧?”
在萬茜的病房裡發脾氣的……
難道是江家?
江媽媽?
萬茜對江媽媽,不至於輸得沒還手之地,難道是江承熙?
“好像是封總!”一人說。
封總?
池晚和封以珩都愣了一下。
想說不就在她後面嗎?
但突然想起來,封總!
還有一個!
裡面是封浩?
他們撥開人羣進去,就先聽見封浩那熟悉的聲音:“開車撞人!萬大小姐你也是蠻有膽的啊?”
他說一句話,就砸一個東西,地上“屍體”一片,能砸的都讓他砸了。
而萬茜呢,就坐在前方角落旮旯裡的地上,光着腳丫蜷縮着,動都不敢動一下。
不少碎片都砸在她面前不遠處,有的甚至是劃到了她的腳背,有道細細的血痕。
“我也是服了你了!爺都不敢這麼光明正大地殺人,你還敢在有監控的地方就這麼光明正大地來!”
萬茜怕極了,兩眼似有淚水婆娑,身體都顫抖起來,看都不敢看封浩。
“啊——!”
又一個東西在她腳邊砸開,她嚇得又往裡坐了一些,“封浩你神經病啊!我跟你有仇嗎?!”
封浩冷笑一聲,一個玻璃杯朝她身上丟過去:“難道你以爲呢?沒仇?動我要的人你就是跟我有仇!在我得到她之前,誰都不許動她!誰他媽允許你撞死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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