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手被池晚緊緊地握住。
抵在自己額頭上,沉思着。
“其實在你來之前,封浩來過。固”
封以珩驟然擡起了頭,神色緊張:“他說什麼了?漪”
“他還沒有說。但那些照片,他並沒有交上去,只能說明……”
封浩只是和那些警察說,他親眼看見是池晚把藍悠悠推下去的。
池晚深知,他把照片留着,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譬如拿它們去威脅封以珩,或達到他的一些目的。
眼下,池晚最擔心的,還是怕封以珩會爲了救她而不擇手段。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勸告他:“封浩是瘋子,他一定有精神上的疾病,但你不能瘋。你是正常人,一定要冷靜再冷靜,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更不要向他妥協,答應他的條件。那……你就真的輸了。我就算是坐牢,也不想看到你跟他低頭。”
封以珩沒有說話,他在思考能救她的辦法。
“明天我們回不去了,我媽媽他們那邊,就麻煩你敷衍過去。除非我的宣判真的下來了,否則不要告訴他們。”
晚晚的事,說什麼都不能告訴他們的。
……
第一天,她拒絕見封浩。
第二天,她還是不願意見他。
第三天,依然如此。
她不想聽封浩說什麼廢話,更不想接受他的任何提議。
池晚的事,關鍵在封浩,任其他人怎麼想辦法,最後想要無罪釋放,還是要靠封浩的那張嘴。
他只有翻供,池晚才能安然無恙地走出來。
封以珩沒有來,但他每天都託人告訴她,他沒事。
但當天下午,有警官進來跟她說:“池小姐,你可以出去了。”
“我?可以出去了?”池晚並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又反覆在腦海裡重複了幾次,最終確定是真的。
“警官先生,你是說,我被釋放了?”
“是的,你可以離開了。”
警局裡的人把她的貴重財物都還給了她。
池晚離開警局的時候還懵懵懂懂的,滿臉的疑惑。
太奇怪了,這三天什麼事都沒發生,卻在今天,她莫名其妙地被釋放了?
不可能啊……
封浩不可能這麼輕易地放過他們的吧?
前方一輛警車停下,出來的是給她做筆錄的那名警官,隧小跑下階梯問他:“警官,請問我爲什麼會被釋放?”
“因爲你無罪。封浩先生打來了電話致歉,說其實那天並沒有親眼看見的,而是他趕到的時候被害人藍悠悠小姐已經掉了下去,因爲憎恨池小姐才撒了謊。覺得很過意不去,所以說了實話。”
“是這樣?”
池晚的臉上表情複雜。
怎麼可能?
封浩怎麼會覺得過意不去?
他把曲心瑤害成那樣,又親手把藍悠悠從天台上推下去,他什麼時候有懺悔過自己的過錯?
他那種人,做了任何傷天害理的事都不會覺得自己錯,讓他認錯,她真的是很難去相信!
然而,事實卻似乎是這樣沒錯,因爲她被釋放了!
“池小姐,這幾天讓你受苦了,今天早上已經有人來自首了。”
“自首??”
封浩??不可能!!
“什麼人?”
“是個三十五歲的男人,說因爲動了歹心纔想對被害人不利,池小姐真的是去救人的沒錯。”
警官告訴了她一個她從沒聽過的名字。
很簡單,這是一個替死鬼!
先不說替死鬼是誰找的,但是……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封浩怎麼可能會打電話給警局改口供?
“那封
tang浩綁架我的事——”
“這件事我們會繼續調查的,但目前並沒有任何直接證據指明,到時候就是開庭也沒辦法定罪的。”
“謝謝……”
池晚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攔了一輛的士回酒店。
她把手機開機,給封以珩打電話,但卻顯示關機。
拿着手機,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沒想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回到酒店,以封以珩名義開的房還處於有效期,她問了酒店人員封以珩去了哪裡,他們告訴她一個令她驚訝的消息。
“那位封先生,難道不是已經回了國嗎?”
“回國了?”
“是的,那位先生說,如果小姐你問起,就跟你這樣說的,他回國處理一些事情。”
池晚呆在了原地。
他回國了,卻沒告訴她?
……
回到房間,她上網,想搜尋一下是否會有封以珩的蹤跡,並沒有。
但她看到了另一個跟他間接有關的新聞:封宸集團ceo身陷誘-奸未-成-年少女事件,集團股票大跌。
一看到封宸集團ceo的第一瞬間,想到的就是封以珩。
池晚看到時都呆了一下。
而後才忽然想起,封宸現任ceo是封浩啊!
不是封以珩!
難道這個……
就是他着急回國的原因?
當晚,池晚將機票改簽,坐上了第二天飛回雁城的飛機。
……
雁城機場。
下了機,池晚領回了自己的行李箱,有點費力地拖着,一邊開機給封以珩打電話。
這一回,那頭終於有了聲音。
“以珩!你在哪裡?我回來了!”
三秒鐘,那邊沉默了三秒,沒有人說話。
三秒後,她熟悉的聲音響起:“我很想你。”
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池晚內心的石頭也沉了下來,一股開心的情緒涌了上來。
“我也是!我想見你。”
“轉過身。”
轉身?
池晚忽然明白什麼,倏地轉身。
茫茫人海中,她在一堆行色匆匆的人羣裡,看到了一抹佇立在前方的身影。
行李箱都不要了,穿越過人羣,奔跑着闖入了他懷中,聲音有些哽咽。
“以珩……”
封以珩也是緊緊地抱着眼前這個讓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久久不放開。
然而分離與重逢紛紛的機場裡,他們只是其中一對而已,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好似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封以珩摟着她,憐惜地撫摸着她的柔發,珍惜相擁的時間。
看到她無恙,他的心也終於寬了下來。
他的聲音難掩激動,閉上眼吻着她的香,輕聲說道:“你說得對,我沒有輸。”
她知他是在說封浩的事,但她到現在仍一頭霧水,不明白事情經過。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池晚擡起頭看他,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我處理完事情的時候打電話給你已經是關機狀態,隧問了酒店的工作人員,他們告訴我你已經定了今天的回程,就來這裡等你。”
“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封浩不可能會改口供的,那些照片又對他那麼有利,他完全可以……怎麼會……你是怎麼做的?”
過程不知道,但結果清清楚楚!
他贏了!
“先回去,我慢慢告訴你。”
……
第一天。
見完池晚,封以珩走出警局,天色灰了下來。
烏龍密佈,大雨傾瀉。
他既沒打傘,也沒打車,走進雨幕中,雨水清洗他的身體。
寒冬一月,任冰冷的雨水沖刷。
寒冷使他的大腦漸漸地冷卻了。
是的,這場戰役纔剛剛打響,他卻因爲害怕失去池晚而退縮,提前認輸,那還是那個自信的自己嗎?
在以爲這一切沒有迴轉之地的時候,他的憤怒踢走了他的理智,腦海裡蹦出來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殺了封浩!
只要他殺了封浩,一切都會結束了!
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從腦海裡剔除。
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他豈不是變得跟封浩一樣了?
那個在晚晚口中殘忍變態的封浩!
一個人再強大,內心深處總有一處軟弱。
懦弱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敢去面對它!
在寒冷的雨水沖刷下,他的理智慢慢地回來了,他要反敗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