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揉了揉,然後又叫了一聲,“哎呦不過真的好疼!”
呆呆萌萌的樣子很討喜。
她哈哈笑着,一直揉着自己的鼻子,然後看身下的人,“嗨!”
“……”嗨什麼的…邾…
也就是一秒鐘的時間,小晚晚睜着圓溜溜的眼,忽然撲了下去。
這一撲,兩張小嘴兒碰在了一起。
“強吻”完了的始作俑者池小晚小朋友坐起來,舔舔嘴脣說:“甜的!你吃香草冰淇淋了吧!”
“……犍”
“嘿!”嘴角一勾,很無所謂地站起來,拍拍雙手。
她只是覺得啦,這位小哥哥面無表情睜大眼睛的樣子真的很好笑!
萬老緊張地追過來,“嚇壞了,沒事吧?”
“我沒事爺爺!”側過頭,衝還躺在地上的小哥哥伸出了手,“謝謝你哦,因爲你我纔沒事的!”
她把他拉起來,眨了下眼,悄悄地說:“你看起來就像王子誒!可是對不起哦,我不是公主,那個吻你不要的話就還給我!”
“……”還回去什麼的?
小晚晚被萬老帶走,身後傳來微弱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喂……我叫——封以珩……”
那個小精靈頭也沒回地被牽着,一蹦一跳地下了一個又一個的階梯。
怎麼看都不像是聽見了的樣子……
音樂會臨近開始,人陸續地多起來,沒一會兒她就已經淹沒在人海里。
她……
到底是誰?
他不信騙孩子的那些童話的,可是今天,她偏偏像童話裡的小精靈一樣從天而降,是那種自帶絢爛光芒的小精靈,一個笑容就能融化他冰冷的身體。
她就像突然出現的小太陽,什麼都不用做,用自身的光照亮了他灰暗的世界。
突然的出現,又突然的消失,要不是嘴脣上還留着的一點點溫度,他會以爲那只是一個幻覺。
原本以爲在這一千名觀衆中,他不會再看見她,直到——
臺上響起了歡快流暢的節奏。
他沒有看到人,但不知道怎麼的,對音樂一竅不通的他卻被吸引了,忽然擡起了頭,隔着紗幕,他只看到一個側身的輪廓,但那個丸子頭……
難道會是她?
原本孩子們的演奏,大人們都當成一個小玩笑,沒什麼人在仔細聽,只在孩子們演奏完畢後鼓掌以示鼓勵,但池晚的演奏卻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這次的小小音樂會,還會頒發一個小小音樂家的獎項,由包括萬老在內的幾名音樂界大鱷組成一個評委組,爲了這個小賽能得到公平公正的評判,在演奏完評委們打完分之後,小表演者們纔會走到臺中央。
聽着一旁評委們的議論紛紛,萬老聽着很欣慰,恨不得馬上告訴他們,那正是他的孫女兒。
小以珩的視線一直盯着臺上,直到一曲完畢,她迎着臺下雷鳴般的掌聲走出紗幕。
真的是她!
他想問她是誰,可是身邊不斷響起的也都是和他一樣的疑問,評委們也不認識她到底是誰家的孩子,這孩子……
拿到了所有評委的滿分評判啊!
包括萬老,他也給了滿分,並不是因爲偏心,而是站在一個公正的角度上去給分的,小晚有實力,他不怕人議論。
池小晚小朋友鞠了個躬,面帶自信的笑容去了後臺。
“哇——”
她一到後臺,都在後臺等候的小朋友們個個張大嘴能塞進一個雞蛋的模樣。
“你是誰啊,好~厲害!我練了好久都沒練會的。”
“最討厭練這首曲子了……”
大家紛紛討伐。
小晚晚笑笑,眨了下眼,“還好啦,我也練了一個星期的。”
難度係數已經很高。
“喂!”
有人從背後拍了她一下,語氣中也帶着幾分羨慕:“你真的好厲害哇,我叫許薔薇,你呢?”
她友好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池晚也伸過去握了一下:“我叫池晚!你多大了?”
“我八歲,你呢?”
“亂講……”看着自己面前整整高了自己兩個頭的許薔薇,她震驚了,“你也八歲?我也八歲啊,你怎麼高我這麼多……”
驚歎!
許薔薇嘿嘿一笑,佔着身高優勢拍拍她的腦袋,輕而易舉。
池晚覺得自己好吃虧。
“我們去那邊聊天!”許薔薇拉着她往休息室走去。
“誒……?你應該還沒有上場過吧——”她記得……
“哎呀!上什麼啦!”她大方地說道,“巧得要命,我今天也是選了一樣的曲子呢,本來就沒把握了,一聽完你的……誰要上場啦!纔不要上去丟臉呢!”
“
tang啊……哦……不好意思哦。”
兩人都笑起來。
緣分很奇妙,可能你很久都交不到一個聊得來的朋友,但也可能有一天突然就遇到了,並且成了一生的摯友。
……
外面突然嗡嗡嗡地嘈雜聲四起的時候,有人喊了一聲“快出去”,不明所以的小晚晚和小薔薇也匆忙跟了出去。
“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啊,跟出去看看就知道啦!該不會是火災吧?難道我們認識的第一天就要一起死了?”
看着小薔薇還特別認真的樣子,小晚晚拍拍胸口,笑哈哈:“哇,你不要嚇我啊!”
結果倒是……比火災還要恐怖呢!
議論聲中聽到有人說,有暴徒在現場埋了很多炸彈。
大人們已經恐慌起來,四處在搜尋自家的孩子,但人太多,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看起來挺亂的,小晚晚和小薔薇就沒亂走,手牽着手挨在一起。
她倆完全是天塌下來也沒有關係的樣子,還一起蹲在那裡聊起天來。
“薔薇,你說炸彈是電視上那種‘嘭’的一聲開出一朵大蘑菇的那種嗎?”
“拜託,怎麼可能,又不是拍電視。”小薔薇擺出一張“不可能不可能”表情的臉。
“唔,好吧,那看不到了。”
小晚晚說完,跟小薔薇對視了一眼,然後哈哈哈地笑起來:“不對哦,看到我就要死了,媽媽會很傷心的。”
兩位小朋友完全不知道是真的危險來臨,談論得很開心。
炸彈那麼恐怖的東西,人們聽到的第一反應一定就是趕緊逃,這時,會場的廣播裡突然響起了一道沉厚的中年男人的聲音:“大家晚上好。”
現場頓時有些安靜下來。
“喔!”小晚晚睜圓了眼,和小薔薇對視着,“來了來了,犯罪預告!”
兩位小朋友是偵探發燒友,小小年紀看了不少偵探動漫。
“首先如我剛纔所說,請不要擁擠,否則不小心碰到了炸彈……那不太好的對吧。連小朋友們都知道的吧,會怎樣?”
池小晚這邊兩人細碎的聲音穿透人羣響了起來:“會爆炸!”
反倒是大人們都恐慌起來。
匪徒說,在這裡安排了n個炸彈,一旦爆一個,就會接連引爆其他的,屆時整個音樂廳都會坍塌,存活率可想而知。
沒人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大家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大概是有人打電話報了警,不一會兒外面就傳來了警鳴聲,還不少,估計什麼警種的都來了。
一旦爆炸,那可不是開玩笑了,這裡一千多個人都要葬身,並且裡面大多都是豪門貴族,會引起怎樣的後果誰也不知道。
“誰也救不了你們的,今晚如果沒有奇蹟,我會和你們一起葬身在這裡。”
大廳裡已經有了許許多多的啜泣聲,池晚和許薔薇依然是蹲着,不急,也沒有害怕的樣子。
她們只是天真地看着對方,牽着對方的手說:“不要放開對方哦,如果真的去了天國,我們還可以一起玩的,我教你彈琴。”
匪徒有一段時間沒有說話,說是在和警方交涉,警告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一千多人的性命會在一瞬間失去。
外面怎麼樣,都說了什麼,池晚反正是不知道。
時間過去了十分鐘,每個人都變得焦躁不安起來,還有人沒有找到自己的孩子,在混亂中也有人摔倒。
池晚和許薔薇就屬於沒有被家長找到的孩子之二。
“今天不是我們偉大的音樂家金銘的巡迴音樂會初始站嗎?爲了表示慶賀,我才特地準備了這麼大的一個賀禮的!”
接下來,他給大家講述了一個故事。
故事裡,他曾經也是一名天才音樂家,無數人爲他的才華感到驚歎。
然而,意外發生了。
好友金銘利用他們的關係,盜取了他精心譜寫的曲子,一舉成名。
發佈會上,他想要去阻止,卻出了車禍,錯過了揭穿金銘的最佳時機。
最糟糕的,是他醒來之後得知了一個更打擊的事實:雙耳嚴重受損,聲帶也因此損壞,從此不能再從事音樂事業。
而那個小偷金銘卻成爲了音樂界的大師,用那首鋼琴曲給自己帶來無限的利益。
他時不時舉辦個人音樂會和拿國際大獎的消息不斷地傳入他的耳裡,仇恨值一天一天地累計下來……
沒有人確定這個故事是不是真實的,但想到自己是因爲金銘纔有今天的生命危險,所有的憤怒都轉移到了他身上。
“你們偉大的音樂家不是自稱有絕對音感嗎?”匪徒又哭又笑,“今天能救你們的,就只有他的絕對音感!在你們身後的小房間裡有一個裝置,前面有不同的水杯,每個杯子大小不同,水量高低不同,敲擊之後每個
杯子都能發出不同的音,因此每個杯子裡的水都代表着那杯水獨有的重量,只有選中其中正確重量的三杯,倒入我特製的容器裡,才能終止計時,安全誤差在一克之內。這一切,只有你們那偉大的自稱自己有絕對音感的音樂家才能辦得到!求他吧!求他你們就能活下去!”
他還告訴大家,少了無法終止計時,多了就會觸動撞針,引發連環爆炸,現場一千多人送命。
金銘被大家推了出來,祈求的聲音此起彼伏。
他也要活下去的,既然有存活的辦法,爲什麼不去呢?
衆人都不明白他爲什麼一臉抗拒的樣子,甚至發抖起來。
而匪徒解釋了這個現象。
“你們在奇怪是不是?金銘爲什麼不肯救你們呢?他在猶豫什麼嗎?對!他害怕!因爲他害怕去做這件事!他根本就沒有什麼絕對音感!他一直都在拿這個爲噱頭欺騙大衆!只有你們這些蠢貨纔會相信他的謊言!有絕對音感的那個人,是我啊……而他,卻這樣輕易地毀了我的一輩子!我活在痛苦裡,他卻活得那樣光明!呵呵……現在大家都完了,沒有人可以救你們,因爲你們對他愚昧的崇拜,今天你們要陪他一起死!”
這個時候,悔恨有什麼用?
誰也沒心情去罵金銘,因爲大家都要死了。
有人推金銘去請罪,可他無論說什麼,甚至是下跪道歉,匪徒都無動於衷。
似乎一切都已經註定了……
匪徒說,還有五分鐘,這裡一切都會結束了。
“唔……”小晚晚努力思考的樣子。
然後她站了起來,小薔薇抓住她:“你去哪裡?”
“做超人!”
小晚晚擠出人羣,舉高手:“叔叔!我可以試試嗎!”
現場譁然。
“你?小朋友,所有人都在後退,你不怕?”
“怕啊,怕你又不放過我們,還不如試一試呢!”
萬老遠遠地就看到池晚站在臺上,可人羣實在是擁擠,他的聲音淹沒在人羣裡,花甲之齡也無法從人羣裡擠出去。
那孩子!到底在幹什麼!
“哎呀快啦快啦!沒有時間了!可是……”她又苦惱起來,“能不能有一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陪我一起去?我能聽得出來那個音,可是我算數不厲害誒……算錯了就糟糕了啦!”
如果不是氣氛不對,吐舌頭的可愛模樣一定會融化很多人的心的,也會有人吐槽:小朋友,那必須糟糕啊!
“哦咧?不相信我嗎?真的啦,我大概有匪徒叔叔說的那個什麼絕對音感的,至今爲止,從沒有錯過,相信我!”
沒有人敢。
就算大難臨頭,也沒有人願意去接近炸彈。
或者可以說那個孩子真的不知道怕?這種時候,當然是離炸彈要多遠有多遠了!
怎麼可能去信一個七八歲小孩子說的話?
人羣中,小以珩怎麼也拉不住,跑了出去,他站在臺下,擡頭看她。
“咦?”是小哥哥呢!
小晚晚的臉上立刻綻放花兒一般的笑容,篤定而美麗。
他說:“我信你。”
……
“啊咧咧?”池晚眨眨自己依然明亮烏黑的眸子,看對面的封以珩,哈哈笑起來,“封先生,如果我說忘記了,要怎麼辦哦。”
封以珩的眼神當即變得很危險。
“我記了二十年,心心念要找你,你告訴我,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哈哈……”池晚乾笑一聲,討好地雙手合十,“可能……有那麼一丁丁的印象……的吧……”
這件事,如果不是他提起來,她可能連那一丁丁的印象都沒有了。
他一說起來,池晚慢慢地,腦海裡有那麼些影像出現,然而時間真的太過久遠,真的記不清楚了。
“那之前我的腦部受過傷,十歲的時候復發過一次,忘了好多事,大概……包括這件事吧,啊……嘿嘿。”
“算了……”封以珩放過了她,擡手彈了彈她的額頭,“不是什麼好事,忘記了也沒關係。”
那次音樂廳的爆炸事件,是很多人的童年陰影,卻是他的美好回憶,生命中因爲有她的出現而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也對哦,一定很恐怖,還是不要記得的好。”
“哪有,”封以珩失笑,“你一個八歲的孩子,說要去終止炸彈計時,臉上一點害怕的表情都沒有,牙沒顫,手沒抖,我都想不明白你怎麼就不害怕。”
他也不怕,她在他身邊,就覺得特別的心安,她每說一個數字時臉上那種篤定的自信感,給了他很大的安全感,如她所說,他信她。
“所以,我們成功了嗎?”
“不然你們以爲我們怎麼能在這裡聊天?”
池晚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仿若二十年前那個無
憂無慮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一樣,看得他發怔。
她伸出手掌開心地說:“耶,give-me-five!封晚第一次合作愉快!”
封以珩是很無奈地跟她擊了個掌的。
“那件事應該很嚴重纔是,爲什麼都沒有報道呢?”
“自然是被封了。除了當時在場的那些人之外,大衆不怎麼知道,就算有人說出去,你覺得有人信嗎?”
一個八歲的小女孩,用她的絕對音感救了一千多人的性命?
聽着就荒唐。
有時候他會想,那會不會是他做的一個夢?
她出現了,然後又消失了。
當時太亂了,大家都趕着逃命,他問不到她的任何信息,在人羣擁擠中走散。
當時他大聲地喊,要在門口等她,或許她都沒有聽見吧。
她看起來像哪家的小公主,因此不喜歡參加那些宴會的他,開始爭取去的機會,心裡期盼着她或許會在某一天在某個場合裡出現,然而……
那次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到她。
後來他一直有在找她,再後來,隨着時間的流逝,她的臉都變得模糊,有些事縮到了最小,藏在他心裡的某個地方。
或許,她真的只是他的一個夢境,匆匆來,匆匆去。
“啊……聽起來好浪漫呢……”池晚靠近了他的懷裡,兩眼笑得眯了起來,“我們家小珩珩居然記了我這麼多年,二十年尋尋覓覓的故事啊……”
然後她忽然坐了起來,閃閃發亮的眸子看着他,“所以最後你居然真的找到我了!好神奇!”
“我也覺得。”他扣住她的手掌。
不但找到了,還陰差陽錯地結婚了,有了孩子,這一切難道不都是早已註定的命運嗎?
“現在我知道爲什麼老天爺要讓我在江承允那裡栽個跟頭了,”她說,“因爲我一開始就走錯了路!你在另一個路口等着我,老天爺看我走錯了就把我拉回來,重新回到你身邊,我們的姻緣,那個時候就定下了!”
封以珩微笑,很滿足。
這是他聽過的最美好的愛情故事。
……
“嗚哦——”
裡面突然響起了很多人的歡呼聲,引起了坐在湖畔的人們的注意力。
包括池晚和封以珩在內,很多人都轉過去看發生什麼事了。
突然,這附近有人低頭看了一眼時間,說了一聲:“噢!還有一分鐘就新年了!”
池晚也驚異,已經快零點了嗎?
【這個事件是很歡快地帶過去的,本來也不是要傳播什麼負能量,只是做爲劇情輔助,所以第一希望大家勿較真,別拿什麼例子來比較。另外,水杯聽音猜重量是ok的,跟炸彈結合是我虛構的,我是不會造這種炸彈,不過據我研究屬於重量一類的,應該可行,至於小細節就不要追究了,看看就好,純屬虛構,勿噴這個梗啊思密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