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沒錯,她們對她做的事,他沒辦法讓她們償還!
晚晚醒之後,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臉面去面對她。
他想給她全世界最好的,但不可否認地,他卻傷害了她弛。
“晚晚……”捧着她的手放在臉旁,輕輕地摩挲着嗄。
多希望時間能在這一刻停止,讓他多享受一點和她獨處的時光。
晚晚醒了之後,怕是還和以前一樣,不願意多和他接觸的。
他的家人……做了那樣不可原諒的事。
手機早就已經調成了靜音,在他看來,任何事都比不上晚晚的,所以誰的電話都不想接。
不管是家裡的,還是公司的。
嚴苛敲門進來,告知:“江總,老太太和桐小姐已經打了很多通電話過來了,真的不接嗎?還有董事長的越洋電話。”
“不接。”他頭也不擡,依然看着池晚。
他當然知道他們找他是爲了什麼事。
江城不在雁城,妻子被抓進局子裡去了,當然是第一時間找兒子去辦,想辦法先把人保出來。
當然,他並不知道,這件事是江承允默許的。
現在江城不在,能出面保江媽媽的,也只有江承允了。
因此,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知道江媽媽被抓進去的江桐只好頻頻給大哥打電話,打不通,又只好打給嚴苛,但江承允吩咐過,只要是他們的電話都不能接!
說話間,嚴苛的手機又再次響了起來,在寂靜的病房裡非常響亮。
江承允皺眉:“把聲音關掉!”
會吵到晚晚!
嚴苛連連點頭,把聲音給關了,沒敢接。
“還是桐小姐。”
“接,告訴她們不用再打了,明天之前,我不回去。”江承允吩咐道。
他這個意思,是打算不管到底了。
嚴苛只是替人做事的,他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那頭接起的卻是江奶奶:“承允呢?讓承允接電話啊!”
“老夫人,江總在忙,暫時不能聽電話。”嚴苛壓低了聲音說道。
“天大的事也給我先回來啊!”江奶奶着急,“他媽媽出事了,他不知道嗎?”
“這個……老夫人,我不清楚,但江總今晚還要出差,明天也是回不來的。不如等——”
嚴苛話還沒說完,手機就被江桐給搶了回去:“嚴苛你別裝了,我哥就在旁邊對不對?他就是不想接我們電話!”
“桐小姐……這……我也是沒辦法的。”
“你讓他聽電話!”
而這邊,江承允看手機,江承熙剛好打了電話過來,接了。
“哥,怎麼回事啊?桐桐說得不清不楚的,又是池晚有是奶奶和媽的,我怎麼都沒聽明白?”
一會兒給他說趕緊回去,一會兒又說沒事不用回去了,沒一會兒又說趕緊回去,媽出事了!
“不用回來。這事你別管,等你回來我再和你細說。”
江承熙信他,便也不多問。
江承允也沒和他說幾句,見那邊嚴苛還是搞不定江桐,就掛了電話,示意他把手機拿過來。
“哥,到底怎麼了?爲什麼媽被抓進去了你也不管?”
“只要你問奶奶,五年前是不是她和媽合手算計晚晚就會有答案了。”
江承允沒有多說。
江桐知道與否都不重要。
他只是想讓她不要再打電話。
江桐聽了他的話就會去問江奶奶,後者心虛一定答不上來,知道江承允已經知道了真相,知道他不接電話事出有因,就不會再催江桐給他打電話。
至於江奶奶會不會跟江桐承認,都不要緊。
搞定了這些,嚴苛就出去了。
江承允轉頭看池晚,心裡忽然閃
tang過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如果小白是五年前那個晚上晚晚失~身後懷上的,那麼……
那天晚上的人,就是封以珩??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封以珩知道嗎?
難道這就是他們四年前結婚的契機?
他轉頭看池晚的時候,發現她睜着眼,靜靜地注視着他。
“晚晚!你醒了。”
她剛醒,看到他想事想得發呆的模樣,渾身無力,沒什麼力氣說話。
不管外界的紛紛擾擾,美美地睡上了一覺,睡飽了,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美好了,心裡也不再那麼心浮氣躁。
江家媽媽來得不是時候,剛巧趕上她沒睡覺心情最糟糕的時候,看什麼都覺得充滿了惡意。
如果換成現在來找她,還不一定能激怒她。
許是隨了自己的性格,閉一閉眼就當她在放屁,亦不會那樣輕易地將五年前的真相講出來。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江承允已經知道了,並且整個雜誌社都知道了。
唔……
真糟糕,好睏擾。
她並不需要任何同情和憐憫。
她有預感,再去雜誌社後,會有一部分人覺得她可憐。
可她不覺得自己可憐,世界上比自己可憐的人多了去了,只不過是失去了第一次,儘管有些可惜,但還不到可憐的程度。
至少她自己不這樣認爲。
“你別誤會什麼,我哭,是因爲當時被你媽媽氣壞了,而不是對我們曾經的感情還有所留戀,”池晚看着她,“第一次給了別人,是蠻可惜的。我跟你分手,也不是因爲覺得自己配不上你,我知道你不介意的,是麼?”
“我不介意!”江承允回答得很快,生怕晚了,會被晚晚誤會什麼。
他當然不介意!
事情因他而起,他若是還介意晚晚是否先屬於他,他還是人嗎?
“我心疼都來不及,”他的表情完全真實,“恨自己沒有早點發現,恨自己太相信家裡人……我怎麼可能會介意?”
她知道,江承允不會因爲她的第一次給了別人就不要她了,更何況這件事跟他有關?
即使她再骯髒,他都不會拋棄她的。
這些她都知道。
可……
改變的始終已經改變了。
“可我介意。”池晚淡淡地說出這四個字。
江承允愣住。
“你沒錯,錯在你姓江。我不可能和傷害我的人住在一起。你的家人傷害了我,我不覺得我能大度到嫁給你,然後和她們和平相處。不可能的,不是嗎?即使我聖母地原諒她們,她們也不會待見我,我何必自找苦吃?”
池晚說得他心裡難受。
是,他姓江!
任何事他都能盡全力去改變,卻永遠也無法改變自己姓江的事實。
“既然早就知道結果,就沒必要再堅持下去。你們江家的人那麼痛恨我,恨不得讓我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還不知道以後會對我做出什麼事來,對不對?反正分手這事,對我好,對你也好,也省了以後你在我和你媽媽之間抉擇艱難。”
。
和封以珩的婚姻,她不走心,不管發生任何事,她都不會受到傷害;可若和江承允結婚,她勢必會身心俱疲。
這麼累,以及充滿了心機算計的婚姻,她寧可不要。
有時候,很多東西註定不是她的,便不強求了。
“晚晚,我現在心裡好亂,我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你。”
池晚由着他握自己手,也不抽回。
她看着天花板,怔怔地說:“那種滿世界都找不到自己最需要的那個人的感覺……你感受過的對嗎?”
她消失後,江承允一定是和她一樣
,瘋狂地找過她的。
“對不起……”除了這愧疚的三個字,他找不到其他語言了,“那天,我媽終於鬆口了,她說只要我出國深造回來,就會同意我們在一起,她和奶奶不會再反對我們。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我以爲……我以爲那是真的,我沒有想過那是一個陷阱……我不敢見面和你說這個消息,我怕我一旦見到了你就不捨得離開。四年……那不是一個短暫的期限。"
池晚閉上眼,腦海裡就出現了當年的情景。
那時候她的確收到一條信息,他說他不敢和她道別。
“算了,都過去了。”
這句話,承載了她多少的苦痛和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