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傾顏一定是拗不過言墨琛的,小馬駕駛着車輛在黑夜中穿行,很快就到醫院樓下,言墨琛抱起陸傾顏就向醫院內走去。
陸傾顏任由言墨琛抱着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不想說什麼了,反正說了也是白說,還是給自己省點力氣好了。
“啊疼!”
腳腕被醫生只輕輕一戳陸傾顏就一下子喊了出來,剛纔和言墨琛是逞強,但是在真實的,直衝大腦的疼痛面前陸傾顏選擇了坦誠。
可是醫生卻不放過她,在她高高腫起的腳腕上戳來戳去,時不時問問她疼不疼?疼不疼?你去崴一下讓我戳戳看疼不疼!陸傾顏當時的內心是極度崩潰的。
“很疼?”
“廢話!啊!”
陸傾顏擡起頭怒視言墨琛,當然疼了,不疼她幹嘛叫得那麼悽慘?只是這個時候醫生突然抓住她的腳轉了轉。
如果這裡不是在醫院,那麼恐怕會有人因爲這個叫聲而報警,畢竟喊的太過悽慘大聲了,讓人不想到是殺人命案都難。
讓陸傾顏鬆了一口氣的是醫生終於放過她的腳給她開了一張單子。
“這幾天最好不要下地,儘量別穿高跟鞋。”
“你的手機呢?”
言墨琛將陸傾顏放到後座上之後問道。
“你要幹嘛?”
“給何向笙打電話請假。”
這話中帶着不容置疑,陸傾顏搖着頭反對。
“都這個點了給人家打電話不好,我明天自己會請假的。”
“現在,馬上。”
言墨琛看着陸傾顏,兩條眉毛一豎,兇惡的表情讓陸傾顏的心漏跳了一拍,當然,那是嚇的。
“你這麼兇幹什麼?”
陸傾顏也一瞪眼睛,和言墨琛互相瞪着,言墨琛自是沒有耐心和陸傾顏耗,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你不打?我打。”
“誒誒誒,你給我住手!”
陸傾顏趕緊搶下言墨琛的手機,
“你不是說過不干涉我的生活的嗎?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想你的腳廢了的話,那隨便你。”
言墨琛的脾氣也上來了,好言相勸你不聽,偏要和他作對。言墨琛那麼生氣的樣子讓陸傾顏的態度軟了下來,她不過是考慮到這麼晚了打電話打擾何向笙終究是不太好。
出奇的是何向笙還沒有睡下,在陸傾顏的想象中像她這樣要成仙的人肯定有一套早睡早起,定時運動的習慣纔對。
“Hello?”
即便是隔着手機陸傾顏都能想象到這個人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她突然覺得很胃痛。
“Eyssen,那個我的腳扭到了,醫生說叫我這幾天不要下地,想跟你請三天假。”
知道要是自己一句一句說的話對方肯定也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陸傾顏乾脆把話一口氣都說了。
“找喬。”
簡單的兩個字讓陸傾顏升起一股想要砸手機的衝動,多說兩個字要死啊!等到陸傾顏將心中的氣順了之後悲慘的發現電話已經被人掛了。
萬惡的資產階級。陸傾顏
在心裡默默地吐槽,只是介於她旁邊也坐着一個萬惡的資產階級,出於生命安全考慮陸傾顏還是沒有把話說出來。
“你在說我壞話?”
言墨琛像是會讀心術一樣轉過頭看向陸傾顏,不是他能夠知曉陸傾顏的思想,而是陸傾顏盯着他的眼神太過悲憤,甚至讓他懷疑這人是不是在思考從哪裡下手能夠一下乾死他。
“並沒有,你多想了。”
陸傾顏打死也不承認,側過頭去看向窗外。言墨琛也沒有多問,兩個人之間再沒說過什麼話,一路沉默到了陸傾顏的小區下面。
“鑰匙。”
這回陸傾顏乖乖地就把鑰匙交了出來,因爲她發現她的反抗根本沒用,甚至無法給言墨琛帶來一點麻煩。
“很乖。”
言墨琛看了陸傾顏一眼接過鑰匙把它遞給了小馬,隨後彎下腰將陸傾顏抱在了懷裡。將陸傾顏送到房間之後言墨琛再沒有做過多的停留。
陸傾顏躺在牀上嘆了口氣,言墨琛啊言墨琛,爲什麼你每次都要在我心死之後出來動搖我的決心?明明沒有以後,卻還要拖着我不放,你還真是殘忍啊。
陸傾顏在家休養了五天,消了腫之後的腳雖然走上去還是有那麼一點痛但總體來說已經沒有大礙了。
“傾顏。”
“早。”
前臺小姐看陸傾顏進門突然攔住了她,陸傾顏有些茫然。
“有什麼事嗎?”
“有兩個自稱是你父母的人來找你,已經連續好幾天了,現在在會客室坐着。”
“我知道了,謝謝。”
陸傾顏對前臺小姐點了點頭隨後進了電梯,她心中是不斷地冒起疑問。她早就和她的父母斷絕了關係,如今他們來做什麼?還有就是,他們是怎麼找到公司來的。
“JOJO。”
“嘿,我聽說那天言總在女廁所撿到了崴腳的傾顏一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陸傾顏一拍額頭,她就知道經過樸舞季的嘴事情就弄不清原來的樣子了,什麼言墨琛在女廁所都出來了。幸好大家都知道這不過是玩笑而已。
“你信她胡說,對了我要去一趟會客室。”
“哦,對,去吧。”
JOJO揮了揮手很大方地給陸傾顏去見人的時間。陸傾顏一路上都在思考見到父母之後該說些什麼。
終於,會客室到了。陸傾顏把手放在門把上深呼吸幾下隨後打開了門。
一進門就看到一箇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合身的西裝,頭髮一絲不苟向後梳着坐在主位上,陸傾顏扯着嘴角笑了下。
這是她的父親,不容別人反對的父親,就算是在這裡也要坐在主位上,徹底顯示出他的專橫,和記憶中的樣子一般無二。
“傾顏?”
聽到開門的聲響站在窗前的婦人轉過身來,溫婉的面容,溫和的眉眼。婦人看見陸傾顏的時候對着她溫柔地笑了一下。
在陸傾顏的記憶中母親大部分時間都是溫柔的,毫無條件地順從着父親的觀點,就像被長期壓制而失去了自我的人偶一樣。
“媽,爸。”
“嗯。”
陸傾顏的父親從鼻子裡發出一個音節,陸傾顏無奈地笑了一下,她本就沒有期望她的父親能夠有多大的反應。
“你們找我什麼事?”
“傾顏啊,爸媽這次來是想讓你跟我們回家。”
“媽我在這裡過的挺好的。”
回家?回到那個像牢籠一樣無法喘過一口氣的地方?陸傾顏纔不要回去,她再也不要被人囚禁着做一隻籠中鳥。
“顏顏啊,媽跟你說,你走了之後你爸也在後悔把你趕出家門這件事情,你就聽點話,跟爸媽回家吧。”
陸傾顏的媽媽拉着陸傾顏的手,對陸傾顏的稱呼變得更加親暱。陸傾顏自然不會因爲這就妥協了。
“媽,我現在過得很好,我是不會回去的。”
“胡鬧!”
聽到陸傾顏一再地拒絕陸傾顏的爸爸再也忍不住一拍桌子。
“你害死顧家孩子的事情我不跟你計較了還想怎樣?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現在必須得跟我回去,結婚!”
讓人不敢相信,如今竟然還有人持有這樣的思想,陸傾顏愣了一會之後再次笑了出來。
“您是要用我的婚姻去確定和哪家的合作關係?爸爸?”
對,她的父親總是這樣,女兒在他的眼中只是一個待價而沽的聯姻工具,只要利益可人他就會立馬把女兒推出去,她的父親,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
“怎麼?我生你養你,你現在翅膀硬了,我替你做不了主了是不是?”
“您真的有養過我嗎?確實,您讓我吃喝不愁,衣食無憂,可是您在乎過我嗎?您在乎的只是一個爲您換來利益的工具。”
陸傾顏又氣又笑,只是笑着笑着就想哭出來,你看多可笑?在她父親的眼裡她就只值那麼一點利益,而誰也不能動搖了他的利益。
“您記得我的生日嗎?知道我愛吃什麼嗎?您記得我今年多大了嗎?父親,在法律上,我是一個自由人,是完全行爲能力人,你沒有權利干涉我的生活。另外,在私情上,您早就和我斷絕關係了您忘了嗎?”
說完這話陸傾顏轉身出門而去,連一刻也未停留。看到她的父母,那些原本淡忘的記憶再次清晰。
她的父親是個商人,生了她卻不聞不問,她有一個哥哥,卻承受着一個人成長的孤獨。該有的東西一件不落,卻從來沒有人出席過她的家長會。
她父親口中說的那個顧家的孩子她並不記得是何許人也,他說她害死了那個人,她實在想不起來是誰,只要用力一想腦袋就止不住的疼。
“還可以嗎?你的臉色很差。”
陸傾顏聽到JOJO的話不由拿起手機當做鏡子照了照自己,屏幕裡的那個人臉色蒼白,怎麼看都像是有問題的樣子。
“沒關係,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有些頭疼。”
“奧,好吧,是你父母的事情嗎?Eyssen有時候去見何董事長回來也會這個樣子,她會喝點苦丁茶,你需要嗎?”
“哦,不用了,謝謝。”
陸傾顏趕忙謝絕,何向笙的口味實在是有些難以恭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