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墨琛心下一緊,跟着溫暖進了普通病房,溫暖一隻手上插着針,另一隻手上則戴着監測儀器。
“琛哥哥……”溫暖的聲音很輕,若不是仔細聽恐怕都無法聽清楚,“我沒事啦……你不要擔心我了……”
“乖。”言墨琛極輕地一笑,將溫暖的手塞回到被子裡,“再睡一會兒。”
“嗯……”溫暖笑了笑,偏着頭,閉上眼睛,言墨琛守在她的身旁,在被子下緊緊握着她冰涼的手。
直到醫生走進到他身旁的時候,他纔回過神來,跟着醫生一起出了病房。
“我們已經幫陸小姐簡單處理了傷口,還是注意不要沾水,然後這個是藥,能夠促進傷口癒合,消除疤痕的。每天晚上都要擦一次,這樣能好的快些。”醫生將手中的口袋遞給言墨琛,言墨琛接過,點了點頭,陸傾顏也終於被護士推了出來,只是頭偏向一邊,眼神呆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言墨琛向前一步,將陸傾顏橫抱起來,懷中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裸露的身體一片冰涼。可是陸傾顏固執地不肯去看言墨琛,言墨琛也沒有多說什麼,抱着陸傾顏一步一步出了醫院,將她放到了車裡,自己則坐到了駕駛位。
陸傾顏始終一言不發,不提自己,不提那個女人,更沒有向言墨琛詢問過什麼,而言墨琛也只是專注着開車,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前方,手裡握着方向盤。
一直在奔波,神經處於高度緊張之中,驟然鬆弛下來,陸傾顏也終於堅持不住,靠在車窗上,昏昏欲睡。
陸傾顏本來就是貧血的,輸血其實是很爲難的一件事情,再加上受了傷,所以頭一直昏昏沉沉的,身上的傷口雖然已經被處理過了,但是藥液塗在傷口處,已經是難以壓抑地隱隱作痛,陸傾顏就一直在這疼痛帶來的清醒與貧血帶來的昏沉之間矛盾輾轉,直到最後實在是堅持不住,眼皮開始打架,雖然身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但也忍不住,緩緩睡去……
言墨琛一直目視前方,什麼也沒有想,只是專心致志地開着車。
前面是紅燈,言墨琛便耐心地停下來等。
溫暖是他的初戀,這是他唯一的不忍。
可是這幾年,陪在他身邊的,卻一直都是陸傾顏。
言墨琛望着前方的路面失神,然而此時,卻突然覺得肩膀上一重,言墨琛愣了一下,循着力道看去,便看到陸傾顏的側臉,如同嬰孩一般睡得香甜,只是帶着難以掩飾的疲倦,迎着陽光,白皙的皮膚上細小的容貌也清晰可見。
言墨琛忽然覺得,心裡好像被狠狠地擊了一拳。
那年,京州寒冬,大雪封路,若不是因爲小暖病危,他也不會急匆匆出行,更不會因此而撞上當時在路邊的陸傾顏。
她的父母給她起的名字真是足與她相配。
陸傾顏,傾城之顏。
陸傾顏穿着白色的大衣倒在純白的雪中,血如同雪中寒梅一般妖豔,有一種格外柔弱的美感,攝人心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