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金秀光像是突然從回憶中走出,一整情緒:“你怎麼來了。”
小心的將門閉合,元紫藍走上前去,輕輕道:“阿光,我遇到困難了,現在國內只有你能幫我。”
看着元紫藍面容憔悴的樣子,金秀光的心中驀地一陣心疼,忍不住想要撫摸她的臉蛋,卻被元紫藍機敏的躲開:“阿光,我是來跟你說正事的。”
金秀光“奧。”了一聲,帥氣的面孔恢復正常,看不出任何心裡浮動,似乎就像是一尊供人賞閱的美男子雕像,冷的讓人着迷。
“什麼正事,你說吧。”金秀光側過身子,甚至都不願多看元紫藍一眼。
雖然非常想告訴金秀光是自己救了他一命,但是話到嘴邊,元紫藍仍是嚥了下去,她不想讓對方以爲自己是來求報答。
長話短說,元紫藍言簡意賅的講述了自己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演員發展成國際一線女星的經歷,並告知了金秀光自己最近遭遇的不測。
金秀光聽到元紫藍描述的時候,不時的皺起眉頭,也不時的爲元紫藍的處處妥協感到訝異,但卻是一語不發,耐心的聽她講完一切才道:“這麼說,你不想再憑靠的力量,也不想牽連他,還想通過自己的能力找回你的孩子。”
元紫藍點點頭,目光流轉,竟有一行清淚留下,在這個舉目無親的世界上,她實在無法找到真正可以信任的人,
“說吧,要我怎麼幫你。”金秀光的眼睛閃爍着奇異的色彩,似乎也被元紫藍的不幸感到不平,下定決心想要幫她。
“讓我做你的經紀人,我想投資拍一場電影,引蛇出洞!”聞聽金秀光有意幫助自己,元紫藍喜出望外,大膽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拍電影,爲什麼你不選擇當監製或者導演呢。”金秀光對眼前的女子有些捉摸不透,他不明白一個國際一線女星爲什麼心血來潮想要自己拍電影。
而且,憑金秀光的感覺,元紫藍單純以現在的個人情況,想要在國內籌集人員拍電影,資金問題恐怕都難以完成,難道她要搞高利貸。
似乎明白金秀光的疑問,元紫藍微微一笑:“阿光,放心好了,我不會做無本的買賣,這次拍攝電影的資金我已備好這個數字,只是我一介女流,有諸多不方便的地方需要你幫忙,所以纔來找你。”
金秀光滿臉孤疑:“三千萬,手筆倒是不小,比那些爛恐怖片大方的很,不過在如今的市場經濟下,也有點冒險,說實話,沒有明星助陣的電影很難大熱,更何況這點錢還真不夠請一線明星的。”
“是三億。”元紫藍不緊不慢的說道,完全不顧及金秀光已經變色的臉。
金秀光倒抽一口冷氣,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那個曾經無比天真的女人:“好吧,算你壕,不過,我也是跟我們公司有約在身,很多事情都會受到限制,比如招募演員方面,若是通過我們公司,恐怕需要綁定在一起合作,到時候你會吃虧不少。”
元紫藍聽懂了金秀光的意思:“你放心好了,我可以自己成立一家影視傳媒公司,至於後勤人員方面,完全不需要你操心。”
金秀光的眼中流放出了異彩,他爲眼前這個女子的魄力深深折服,不由有些讚許的說道:“那我等你消息,這是我的名片。”
說罷,把象徵着自己聯繫方式的名片遞給了元紫藍,也意味着這場談話到此爲止。
元紫藍結果名片,微微一笑,沒有再多言語,只是回眸一望的剎那,似是看到了金秀光有些複雜的眼神飄忽而過,似乎是他的內心在掙扎一些事情,以致於影響了表情。
走出醫院,元紫藍不在耽擱,而是徑直前往了自己的母校,她要在那裡挖掘自己的第一批演員以及幫手。
皇家藝術學院大門前,元紫藍一身風衣顯得風姿颯爽,姣好的面容以及不輸入模特的身材不時引起學生們的側目。
不時有人竊竊私語:“是不是哪個二三線明星迴來訪校啊。”
似乎沒有人認出自己,墨鏡與大口罩包圍的元紫藍心中一陣慶幸,不過就算被認出也沒什麼,最多被那個得到消息,再次把自己抓回去而已。
姑且管不了那麼多,挖掘新銳培養自己的勢力纔是王道,至於廉兒,憑藉自己現在的能力,真是窮的只剩錢了,元紫藍苦笑。
她不得不承認現在的自己尚且沒有救出元廉的能力。
正當元紫藍想要走入母校的時候,一陣刺耳的救護車聲音響起在耳邊,很快便看見無數人簇擁着這輛救護車離開,其中還有不少西裝革履的保鏢。
“發生了什麼事。”好奇驅使元紫藍打車跟上前去,什麼時候母校還有這等人物,竟然還帶着保鏢上學。
醫院大廳內,當擔架被大夫擡下的時候,一羣人頓時哭天喊地的圍了上去,這是一整羣男男女女,幾乎全都是年輕的面孔,女人的哭聲,男人的控訴聲,護士協助大夫忙亂的聲音不絕如縷。
一個一個醒目的燈牌還有手牌,上面那些原本看起來,可愛無比溫馨無比的字體,在這個時候顯得那樣的刺目還有扎眼。
一個一個厚重昂貴的攝影機器,四處忙亂的奔跑着的記者,在這個南方發展的一線年輕的城市裡面,以往安靜無比的仁雅醫院的門口,充斥着所有的嘈雜,身穿制服的警察還有保鏢,奮力的劃開人羣努力的維持着秩序,哭喊聲哀嚎聲不絕於耳。
人們的哀痛還有悲傷,在這一刻在這個醫院裡面,顯得那樣的深刻,一個純白的的麪包救護車,在所有人的矚目還有期待中,旁若無人的直衝衝停到了醫院門口。
本來就嘈雜的人羣,在這一瞬間變得更加的激動難以控制,那些年輕的女孩們,哭喊着推搡着阻攔自己的保安,整個身體不要命的往救護車的方向撲去。
保鏢死死地攔住這些激動地人羣,一如既往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絲絲的裂痕,可以看見眼睛裡面的情緒,那是透漏着一些擔憂還有哀傷。
救護車的門在萬衆矚目的情況下,迅速的打開,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大夫,率先衝下救護車,車裡面魚貫而出一個一個的護士,兩個並排的車牀按照順序快速的推了出來。
上面兩個年輕的帥氣的男人,已經不復以往光鮮的模樣,而是一個個狼狽不堪。
質地上好的襯衫,因爲車禍的撞擊變得碎裂不堪,上面斑駁的血跡四處遍佈,男人的臉上鮮血直流,幾乎遮蓋住了整張臉,讓人看不清楚原本的容貌。
手臂上面輸着簡單的液體,嘴上還蓋着氧氣罩,在大家的擁擠中神志不清的被推入醫院。
“哥,哥,你醒醒,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匆忙趕來醫院臉色蒼白的少女,很快的就找到了人羣中的焦點。
幾個箭步撲上來站在了行動病牀的前面,看着上面昏迷不醒意識模糊的男人,一種幾乎滅頂的恐懼感侵入了四肢百骸。
耳邊還有另一個哥哥的尖叫,那鮮血淋漓的手臂,那痛苦的滾動,少女現在已經完全顧不上,滿心滿眼的只有眼前這個損傷嚴重,似乎下一秒就要失去生命力的男人,那是她的親生哥哥啊!
“茜……茜。”耳邊的呼喚那樣的急切那樣的熟悉,裡面還帶着那樣罕見的哭腔,原本因爲傷勢嚴重意識不清醒的男人,突然好像有神仙幫助一般,睜開了眼睛。
隔着氧氣罩的聲音渺小而模糊,但是在這個安靜的醫院裡面,卻顯得那樣的明顯。
“哥,你不要嚇我,你別嚇我。”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要命的嘩嘩的順着眼睛落下,一種前未有過的恐慌感還有脆弱感,侵入了四肢百骸。
不安的情緒越來越大,原本就蒼白的幾乎沒有血色的面容,更是慘白的可怕,那種好像馬上就要失去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的感覺,在這個時候那樣的明顯,少女一時之間根本沒有所有的想法,腦子裡面一片空白。
順手拿走了阻礙哥哥說話的氧氣罩,滿心滿眼的希望着,這個男人告訴自己他沒事,他馬上就會站起來,告訴她這只是在演戲,一切都不是真的。
“照…照顧好…爸…媽…守護好…我們…我們的…夢想,好好…好好…活…下…去…。”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年輕的男人用充滿不捨,還有眷戀的眼神,憐愛的看着一臉焦急的少女,自己的親生妹妹,手臂用力的想要擡起來,撫摸一下少女驚慌失色的臉。
但是無奈四肢百骸的疼痛,讓他再努力說話的同時,再也沒有做別的事情的力氣,斷斷續續語不成聲的,說完自己最後想說的話語,最後努力的露出一個蒼白的血色的微笑,手無力的落在牀上,腦袋一歪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五光十色的花花世界。
“哥,不要!”歇斯底里的驚叫一聲,快速的推着行動病牀的醫生還有護士,在看到男人閉上眼睛的瞬間,整齊的停住了腳步。
在少女驚聲尖叫的聲音裡,冷靜的試探了一下男人的鼻息,還有脖頸上的頸動脈,在發現沒有了跳動的現象的瞬間,開口說話。
“蘇伊楊,23歲,2010年5月20日車禍送往搶救室路上死亡,死亡時間上午10點22分。”少女昏迷前的那一瞬間,留在腦海裡的只剩下這句話,死亡時間10點22分,死亡時間……
“卡!”伴隨着導演雄渾的嗓音,躲在一旁的元紫藍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好一個模擬現場,好一場實景畢業設計!”
仔細的看了看那個看起來有些呆萌傻的女孩,元紫藍默默的唸叨着:“蘇伊茜,不錯,我記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