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世恭把沈碧情抱上了二樓,進了她原來的房間,在浴室裡放好了熱水,準備把沈碧情抱過去洗澡。
“不用,我自己來。”
沈碧情有些有氣無力的伸出一隻手,擋在了季世恭的身前。
季世恭臉色有些陰沉,二話不說,直接從牀上抱起了沈碧情,大步的進了浴室。
這個女人到現在了還在彆扭,有時候,他真的不懂她,倔強的讓人抓狂。
或許,就是因爲她的那份倔強和執着,他才愛上她的吧。
季世恭把她放到浴缸之後,才退出了浴室。
“有什麼事情叫我,我就在外面。”
不放心的囑咐了一聲,季世恭才關上了浴室的門。
沈碧情看着緊閉的門,眼淚頃刻流了下來,感受着周圍溫暖的水溫,心卻像是跌入了冰窖一樣。
第一次,她感覺整個人都崩潰了。
似乎眼前的這個人不是自己一樣。
她拒絕他的幫助,拒絕一切有關他的事情,靠着自己的力量在打拼,可總是在最後的關頭不得不依賴他。
她這麼做,到底是在折磨自己,還是在折磨季世恭。
在外人看來,她似乎真的很矯情,可是,內心的痛苦只有她自己明白。
她也很想原諒季世恭,也很想大大方方的接受他的保護,就像是原來一樣,有瑪莎陪着她。
可是,現在的她真的做不到,每當她看到季世恭的時候,她就會想起蔣勤那絕望的眼神兒。
無形之中,她對他充滿了抗拒。
現在的她,像是走進了一個死衚衕一樣,內心充滿了自責和悲傷,凡是關於那件事的人或事,她都在極力的排斥。
季世恭,許紫寒,甚至連她自己她都排斥。
她只能靠着繁忙的工作來掩蓋自己內心的傷痛,只能靠着折磨自己來減輕對蔣勤的愧疚。
這件事情,已經成爲她心裡一個巨大的陰影,吞噬着她的理智,讓她做出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
沈碧情把頭慢慢的沉到水裡,瞬間,四面八方洶涌而來溫水便灌進了她的鼻腔,耳朵,嘴巴……
意識渙散的最後,仍舊是蔣勤那張了無生機的蒼白的臉。
“沈碧情!”
季世恭打開門,三步並兩步的到了浴池邊,一把撈起了裡面的沈碧情,快步抱着她回到了牀上。
“沈碧情!你瘋了嗎!難道你連遠遠都不要了嗎!”
遠遠?
誰說我不要遠遠!我只是覺得水很溫暖!
沈碧情意識模糊的想着,她真的沒有想自殺,真的!
“你到底要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
季世恭被氣的臉色鐵青,幫沈碧情換了衣服,抱着她上了車,朝着醫院的方向而去。
季世恭知道,只要蔣勤一天不恢復,沈碧情心裡就一直存在陰影,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暗中保護她,不要再讓她受到傷害。
這個執拗的女人,他要如何才能拯救她。
……
沈碧情醒來的時候,入眼的是一片白色,頭疼的厲害,昨晚的畫面慢慢的在她腦海裡拼湊了起來。
是被季世恭送到醫院了吧。
昨晚真的好險,她現在想一想都覺得後怕。
“你醒啦?”
季世恭手裡拎着兩份早餐走了進來,笑眯眯的朝着沈碧情走了過去。
“昨晚……謝謝你。”
沈碧情不自然的別過頭,訥訥的說了句謝謝。
“我知道,你現在可能不願意看到我,所以,我幫你找了個人過來。”
季世恭把早餐放到了桌子上,然後朝着門口走了過去。
不多一會兒,門又被開了,這次走進來的人竟然是蔣勤!
“蔣勤!”
沈碧情掙扎着從牀上坐了起來,急切的想要下牀,她真怕自己看到的是幻覺。
“小情,別動。”
蔣勤疾走了兩步,把沈碧情摁回了牀上,一臉不滿的瞪了沈碧情一眼,“都已經遍體鱗傷了,還***!”
沈碧情呆愣在原地,看着一臉笑容的蔣勤,整個人像是傻了一般。
突然,她狠狠的掐了自己臉頰一下。
疼!
是真的,真的是蔣勤,沈碧情的淚水氤氳了眼眶,她真的太開心了。
“蔣勤,你都跑到哪裡去了?對不起,對不起……”
沈碧情抱着蔣勤,胡言亂語的道着歉,這些天,她對自己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對不起。
“小情,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這些天,武昕帶我去了西藏,我看到了很多佛教的信徒,看着他們身上執着的毅力,我突然就明白了,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也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現在有武昕在我身邊,我真的已經感覺很幸福了。”
蔣勤輕輕的拍了拍沈碧情的後背,目光有些悠遠的看着窗外,在那片純淨的地域,她真的領悟了太多。
“蔣勤,對不起,都是因爲我……”
“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沒有因爲誰,不怪你,更不怪總裁,所以,我拜託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也不要再折磨總裁了!”
蔣勤用力的拍了拍沈碧情的肩膀,然後轉身坐到了牀前的椅子上,左邊的袖子赧然的空空如也。
“蔣勤……”
沈碧情震驚於蔣勤的改變,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哎呀!實在裝不下去了!你可別這麼看着我!我最受不了煽情了!進來的時候,武昕和總裁還說讓我假裝深沉,我是被你打敗了!”
看着蔣勤突然像以前一樣,咋咋呼呼的擺着手,一副大大咧咧的表情。
沈碧情先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後,嗤嗤的笑了起來。
“說好了啊,我還做你的經紀人,咱們的目標就是衝出世界!”
蔣勤突然鬥志滿滿,用力的對着沈碧情點了點頭。
沈碧情攤了攤雙手,像以前一樣,嘆息着說道,“可惜,咱們還沒錢買宇宙飛船,暫時衝不出世界。”
“哈哈……你終於會開玩笑了!”
蔣勤看着故作認真的沈碧情,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跟你在一起,必須得具備點兒幽默細胞才行啊!”
沈碧情說完,也跟着哈哈得笑了起來。
“小情,你可不知道,你這回可是把總裁也虐慘了,他找到我們的時候,那臉上的表情……”蔣勤往身後看了看,壓低了聲音,“比吃了狗屎還難看!”
“哈哈……活該他受虐,早就想給他點顏色瞧瞧了!”
沈碧情被蔣勤逗的開心的笑了起來。
不管到了哪裡,似乎有蔣勤在的地方,都充滿了歡笑。
沈碧情有時候真的很羨慕她,能給身邊的人帶來無盡的歡樂。
“你這話可別讓總裁知道,不然你就……”
蔣勤的話還沒有說完,病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你就是沈碧情?”
一個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碧情,表情十分的嚴肅。
“是。”
沈碧情點了點頭,一臉的茫然,難道是因爲昨晚的事情。
“昨天晚上,周強是和你在一起吃飯?”
周強就是被殺的那個導演的名字,這一點沈碧情是知道的。
“是。”
沈碧情沉穩的回答。
“昨天晚上八時二十分左右,周強被人割破咽喉致死,請問當時你在做什麼?”
警察銳利的眼神兒,直直的盯着沈碧情,根本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昨天我喝了酒,和李老闆起了爭執,打了一架便離開了包房,後來就離開了酒店。”
沈碧情做出回想昨天事情的樣子,努力的不讓警察看出破綻,她一定不能讓他們注意到季世恭。
“你確定……”
警察的話還沒有說完,季世恭和武昕已經進了病房。
季世恭上下打量了兩個警察一眼,微微皺了皺眉頭,兩把飛刀已經不知不覺的握在了手裡。
而武昕也已經不露痕跡的護在了沈碧情和蔣勤的面前。
“我老婆需要休息,有什麼事情出來,我可以告訴你們。”
季世恭揹着手,離兩個警察一米的距離,眼睛裡閃着精光,像是鷹隼一樣,不放過這兩個人的每一個細小的動作。
“我們只需要和目擊證人採集證詞。”
兩個警察對視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突然,季世恭注意到他們肩部的動作,沒錯,這是在掏槍的姿勢。
不等兩個人拿出***,兩把飛刀快速的出手,正中兩人的咽喉,‘咚咚’兩聲,兩個人應聲倒地,背後的手上果然拿着兩把微型***。
兩個女人嚇得捂住了嘴巴,卻都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響,怕把別人給引過來。
“叫兄弟過來處理一下,一定要乾淨利落。”
季世恭對武昕吩咐了一句,便朝着沈碧情走了過去,臉色有幾分凝重,“現在這裡不安全,我們需要立刻轉移。”
“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沈碧情抓住了季世恭的手,仍舊處在震驚當中,昨晚她看到季世恭殺人,已經難以置信了,今天,在病房裡,他居然殺死了警察!
“昨晚的事情,歐陽世早就已經處理好了,根本就不可能會有警察過來問話,所以,這兩個人一定是假的警察,他們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問話,而是抓人!甚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