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落落最先反應過來。立刻去按了呼叫鈴。然後衝上去穩定祁無雙的情緒。道:“別慌別慌。我們先找醫生……”
只是有什麼用呢。祁無雙本就有流產先兆的。這會兒那麼重重一摔。孩子保得住纔怪。醫生到得很快。將她往搶救室一送。爾後不久再出來時。對着焦急趕來的祁老。無奈地道:“我們已經盡力了。孩子保不住。幸好大人沒事……”
祁老纔不管祁無雙的死活。他盼着的是那個小孫子。現在企盼成了空。腦海裡嗡了一下。指着祁勳爵的方向。呼吸急促地道:“你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祁勳爵一直面無表情的俊顏。緩緩地擡起。對上祁老看過來的渾濁雙眼。斜入雲鬢的眉角挑了挑。一道銳芒在眼底劃過。聲音略低卻又清晰無比地道:“爺爺糊塗了麼。我剛剛不是說過一遍了嗎。是她自己控制不住情緒亂咬人的。知道肚子裡有孩子。還這麼做。明顯是不把孩子放在心上嘛。”
祁老的血壓蹭蹭地往上竄。手指往祁勳爵的方向戳了戳。想說什麼。臉色變幻半天卻是吐不出一個字來。然後指頭的朝向突然一拐。指着旁邊面色發白的蕭笑。吼道:“把她抓起來。立刻。”
蕭笑哪裡知道會蒙受不白之冤。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呆愣愣地看着一羣人圍向自己。無力地喃喃道:“爲什麼。”
祁老一言堂慣了。自然不會向她解釋。揮了手讓他們把她帶下去。自己也是捂着胸口。一副堅持不住的樣子。
祁勳爵看看老頭。再瞅瞅蕭笑。不緊不慢開口地替她說情。“這事與她無關。爺爺可不能殃及無辜了。”
“你個不孝子。給我閉嘴……”
祁老伸手上上下下地找降壓藥。因爲管家這會兒不在。連個稱手的使喚人都沒有。特別是想到自己盼了許久的小孫子說沒就沒了。第一時間更新那滋味就像是生生被人扇了一巴掌。再加上應該立刻出現的江山。這會兒卻是還沒有影。
祁老想到這一輩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到了老了卻事事不如意。活夠入土之前本還存着心等小孫子出生。結果卻被澆了一頭冷水。本就蒼老的心。瞬間就顯出垂暮之態……
蕭笑一直陷入混亂中。整個人都懵懵的。先是祁無雙摔倒。然後被醫生宣佈孩子保不住。再之後是祁老和祁勳爵的對話。本能地讓她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諭的不安。好象摸到了事情的真相。可又恍惚不定。
不曉得是不是見了血的緣故。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她的胸口就一直髮悶。被祁老勒令限制行動後。她沒掙扎沒反抗的。一直保持安靜的坐姿。遠遠地望着祁勳爵挺拔的背影。不知爲何會有種遙遠的讀不懂的錯覺。
祁無雙沒有把孩子給保住。那她的地位和價值自然跟着一落千丈。加上江山一直沒有現身。不讓人懷疑她祁夫人的位置是不是也能輕易被動搖。
祁老的健康跟着亮起紅燈。自顧都不瑕。也沒有空去理會祁無雙的好賴。祁家的事情也全落到祁勳爵身上。估計所有人都要懷疑一下。一個傻子頂什麼用。嗬。祁家如今失了頂樑柱。會不會出大亂子呢。
但於所猜測的不同。那個被判定了智障的祁勳爵。仿若一瞬之間恢復健康。似乎以前那個祁少又回來了。不同的是。現在的他多了一些謎團。讓人摸不透。
同一時間。一直閉門不出的江山。顧不上臉上的傷勢。和祁勳爵齊齊在公司的大門前出現。而兩人的身後。皆是公司的高層及股東。對立的形勢。說劍拔弩張、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也不過分。
一身黑色剪裁得體的西服穿在祁勳爵高大挺拔的身軀上。襯得他氣宇軒昂。俊逸非凡。誰還會懷疑他是個弱智呢。第一時間更新
而江山那張傷痕未消的臉上。掩飾性地架了副許久不曾戴過的眼鏡。每牽一下嘴角都是痛的。直到此刻。他才真的確定。自己被人玩了。像貓逗弄老鼠般地耍了。在他眼裡。祁勳爵一直就是個遊手好閒。扶不牆的一爛泥。不配跟自己鬥。要不是出生的不同。祁勳爵憑什麼事事壓自己一頭呢。
在蕭笑出現後。祁勳爵的行事風格也越發張揚。將紈絝子弟的形象詮釋得更加生動了。這一切對江山都是有利的。祁勳爵越像個敗家子。他就越有出頭的機會。何況早已經掌握了老頭子的心思。自己認祖歸宗是遲早的事。第一時間更新
再後來。祁無雙搞的破壞。設計蕭笑時竟然連帶着害了祁勳爵。好好的一個大少爺差點成了植物人。即使醒來。也變成一個傻子。
一切都往好的方面發展。江山覺得是老天眷顧自己。把失去的一切奉還回來了。至於那個又傻又殘的祁勳爵。再也夠不成威脅。他不是沒看到祁勳爵如同戀母的孩子一樣粘着蕭笑。也不是沒看到祁勳爵放着富貴的大少爺日子不過。偏要擠到蕭家那巴掌大的小房子裡去住。
江山不是個自負過頭的人。謹慎一直是他這些年來的行事風格。對變傻的祁勳爵也常常會產生懷疑。可無論他如何想。也不會想到祁勳爵會在裝。
直到此刻。祁少僅僅是那麼漫不經心地雙手插兜。一雙引人注目的鳳瞳。帶着淡淡的不屑。如同歸來的王者那般。靜靜地睨着自己。就好似看一個跳梁的小丑一樣看着。江山只覺全身的血液都在一點點地變涼。額頭的青筋直跳。再強悍的自制力也無法控制那種憤怒。無法相信自己被一個從來就不曾看得起的少爺給耍了。
對於江山眼裡熾起的恨意。祁勳爵也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嘴角。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將四周好奇且緊張看過來的各種目光盡收眼底。道:“這段時間辛苦江先生替我接管祁氏所有事務。雖然有做的不盡人意的地方。但總算是可圈可點。值得嘉獎……”
祁勳爵身後的某股東很有眼見力地接嘴道:“江總是個好苗子啊。要不然董事長也不會那麼看中他。依老朽之見。這次的嘉獎可以讓江總去非洲搞搞開發嘛。”
“哈哈。我倒是建議辛苦了那麼久的江總。好好地放個大假。該去放鬆放鬆了……”
江山身後忠於他的幾位股東。看不下去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聲音略顯激動地道:“祁少確定自己的病好了嗎。腦子不夠使的人怎麼能回來打理公司呢。那不是胡鬧嘛。”
“就是。我們這就去見董事長。這分明是小孩子在胡鬧……”
祁勳爵不急不徐地看了看羣情激動的幾位股東。淡定自若地提醒道:“董事長的健康你們是應該關心關心了。只是已經病倒的老人。你們好意思再讓他受上一次打擊嗎。”
他視線落在江山的臉上。繼續道:“你既已進了祁家。就應該有當個孝子的義務。你把爺爺氣病不會是故意的吧。明知道爺爺一直盼着抱上小孫子。你不光不稱他的心願就罷了。連面都不肯露一次。我想爺爺現在是不會想見你的。另外……你臉上又是怎麼回事。招惹到什麼仇家了。不會是黑惡勢力吧。我們祁家向來是行得正坐得端的生意人。可不會隨便於人結怨……”
胡攪蠻纏。顛倒黑白。亂扣屎盆子。只要可以讓江山擡不起頭來。祁勳爵不介意被人說成心胸狹窄。反正他的確也沒打算放過江山。那麼當衆讓江山下不來臺。也是很必要的一環呢。
無論祁勳爵說的話有幾分真實。衆人可都聽得很清楚。江山怕是要失寵了。竟然氣倒了董事長。孩子沒保住。他的地位自然受到影響。之前董事長重用他。也是因爲祁少出意外。現在正主兒好生生。一點問題都沒有。哪有江山出頭的份。
另外董事長若真病倒了。祁氏的決策權可都落在了祁勳爵手裡。又有幾人敢把賭注押在江山身上呢。
風向這種東西。說倒就倒。說偏就偏。前途重要還是面子重要。這些人老成精的傢伙們可是看得很清楚的。本來一些人就是看祁少失勢。纔會把希望寄託轉到江山身上的。可現在的情況再次逆轉。由不得他們不好好地考慮了。
被涮了的江山。一張青紫的臉。黑成了鍋底。偏又發作不得。加上他對形勢的分析。也知道自己這次是被鷹給啄了眼。玩了那麼多年鷹。卻反而栽在這上面。他會有多不甘呢。
江山怎麼難堪和受到多少屈辱。是沒有人在乎的。祁氏這麼起的風波掀起一個大浪。也很快地平息下來。祁勳爵再次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裡。也引起了大家的熱議。關於祁氏叔侄爭奪繼承權的消息也很快傳出各種版本來。
有人起就有人落。誰也沒想到祁少會東山再起。其中發生過什麼。爲什麼被判定成智障的他。轉眼間就恢復了。這些都很快成了話題。那也讓蕭笑又一次成爲了關注的焦點。每天找她打聽八卦的人絡繹不絕。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就有那麼重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