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珏啓用鼻音冷冷地嗯了一聲,沉重的步子走到她的跟前,半蹲下來,犀利的眸光在她的臉上仔細打量了一番後,嘴角微微一冽:“現在知道怕了,不給你點苦頭吃吃,你當真以爲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了!”
他在笑,他竟然在笑。
她昨晚一整晚都處於擔驚受怕之中,他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他臉上的笑也沒有停留多久,彎腰將她抱起來。以前跟在他一起時,總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可是今天,他身上的香水味淡了,幾乎沒有,頭髮也有些微亂,眼睛也有些血絲,臉色也有些蒼白……怎麼說呢,他似乎變了一個人,變得憔悴了。
“在看什麼?”他微微側過頭,眼神裡帶着一絲不耐煩。
明明知道不該說,可是心裡卻總覺得有些疑惑:“你昨晚一晚沒有睡覺,你在尋找我嗎?如果不是,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還有,那些女孩,她們怎麼樣了?”一長串的問題還沒有問完,他已經極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我可沒有心情去找你,你也不值得我浪費那麼大把的時間。”
他的身子一輕,整個人被放在了後車坐上。
他也坐在後面,只是他身子微倚着車坐,她卻是橫着身子躺在他的懷裡。
“是送你們回家休息嗎?”魏學思問。
慕珏啓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先送她回家。”
“剩下的事情我做就行了。”魏學思繼續說。
慕珏啓卻沒有了聲音,以他的性格,得罪他的人他從來不放過,李孟已經得罪了他兩次,這一次他又豈會讓他逃之夭夭。
等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次日第二天了。她依舊在溫軟的大牀上,眼睛圓溜溜的盯着四周,待確定自己不是在去越南的車上或者牀上時,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李管家在門外說:“少爺。”
“還沒醒嗎?”緊接着的是慕珏啓低沉的聲音。
是他的聲音,果真是他救自己出的火坑,羽滄瀾將頭縮在被子裡,只露出一雙眼睛盯着門。
如果他進來,自己怎麼跟他解釋?如果他進來,自己怎麼跟他道謝?
她甚至都想好了怎麼才能讓自己的道謝不卑不亢時,竟然聽到慕珏啓極輕微的聲音:“讓她再睡會兒,今天晚上我不回來,你好好照顧她。”
“你要去哪裡?”沒有打開門,只是尖着嗓子喊。
她害怕他是用不正當的手段對付李孟和羽星辰,她也想知道那些將要被賣到越南的小女娃怎麼樣了。
慕珏啓聽到她的聲音,在門口停了一下,淺抿着性感的嘴脣,聲音一貫低啞:“既然醒了,就跟我一起去!”
他應該有重要的大事做,而這件大事,羽滄瀾應該也很想知道。
也顧不得思考太多,她匆匆梳洗罷,跑到慕珏啓車門外時,他正用異樣的眼神盯着她,說她醜也罷,說她瘋也罷,反正也就那樣了。
慕珏啓不動聲色的收回了眼神,眼睛盯着前方,聲音卻是對她說的:“怎麼,還要我替你開車門!”
這事情他想做,她還不敢給他做呢。
羽滄瀾趕緊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
雖隔着一些距離,但總算還是聞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羽滄瀾盯着他的臉,他的右臉頰上有一道極細極細的傷口,雖說用頭髮擋住了一些,但還是明顯的暴露出來。
“你的臉……”她無意識的伸出手,心裡忐忑不安,害怕這傷口是因爲自己的關係才造成的。
他敏捷地躲開了她的手,用犀利的眼神提醒她:“不要動手動腳,今日清晨不小心弄傷的。”
即使他這麼說,羽滄瀾心裡終還是有些心疼,這傷口明顯已經止了血了,又怎麼可能是今天早上剛弄出來的呢,他說謊也不打一下草稿。
“那天那些小女生呢,你怎麼處置她們了?”兩個人寂靜了一路,誰也沒有說話,羽滄瀾思量着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慕珏啓卻似沒有聽到般繼續開車:“我開車的時候不喜歡有人說話。”
羽滄瀾深深吸了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看着外面。
外面所有關於羽星辰的廣告牌子都已經取下來了,還記得以前在這座商業大樓最醒目的地方掛的是羽星辰做的洗髮水的廣告。
雖然他說他不想說話,但終還是忍不住問:“你真的封殺她了麼?”
他冷冷地望了過來,語氣似乎異樣的輕鬆:“打算讓她再害你一次?下一次你可沒有那麼幸運了!”
這一次她確實非常幸運,沒有被送到越南去,但是同時她也很好奇,慕珏啓到底是用什麼法子找到的她?
“下車。”他突然剎了車。
羽滄瀾盯着面前的景物,他竟然帶着她到澤哥哥住的別墅裡。
一時間,與慕珏啓發生過的種種事情都在腦海裡迴盪。她現在可是慕珏啓的情人啊,他怎麼可以把她帶到澤哥哥的家裡。
慕珏啓目光倒像一把犀利的刀,他冷冷地盯着她的眼睛:“怎麼了,不敢下去,打算我抱你下去嗎?”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你明知道我……”他明知道她現在最害怕的就是澤哥哥知道她的身份,他明知道自己心裡喜歡的是澤哥哥,他爲什麼偏偏要帶着她到這裡面,是想故意給她難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