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竟是現任衛將軍的大皇子李越,無怪能調動軍隊,又這般大膽!
婉兒早在救人之時便料到他牽扯的事情不會小,只是,那人會是誰?會是哪一國的君王?
心念電轉,婉兒已經上前拱手道,“草民參加大殿下,恭請殿下聖安。”
“本宮聽說過你……”李越騎着馬繞着婉兒走了兩圈,跳下馬來,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看你模樣比想象中年輕,咱們大成傳說的山神,本宮還覺着你該是和範老一般年紀的人物。”
婉兒笑笑,這話卻不好接。
誰知道是不是這大殿下挖下的一個坑,不過聽說這大殿下行事豪爽,是個一根筋的性子。
這種挖坑的事,做得出來麼?
還不待婉兒的腦子轉過這個彎兒來,這位大殿下已經很直接道,“這醉裡鄉今天是不是有一個重傷的人來過?”
婉兒怔了怔,這大殿下果真直接。
不過婉兒心下早有計較,當下不假思索道,“並不曾。”
李越盯着她哼了一聲,“你沒說實話。”
婉兒詫異道,“大皇子此話何意?”
“本宮的人追到你這莊子外就不見了人,你說他沒進你這莊子?”
“殿下的人是親眼所見?這可……小人今日有些瑣事,是以莊上的事情留心的少了些。”
“哦?瑣事?”
“在殿下眼中自然是瑣事。”
李越看了眼站在他身邊的君無憂,“這位是?”
“是草民的婢女,對了,說了這麼許久的話,還未請殿下進門喝杯熱茶。請殿下賞臉。”
李越將手中的馬鞭往後一甩,當即有人接了,“聽說這醉裡鄉的酒是好酒,本宮還未嘗過。不喝什麼茶,熱一壺酒來。”
婉兒應聲是,領着李越進門,他帶來的一個副將跟上,問道,“殿下,咱們的人。”
李越斜斜看了婉兒一眼,“也別閒着,既然賈大商人顧不上府中,咱們的人進來幫他好生看顧看顧。
那副將領命抱拳,向外跑出去對着一衆兵將發號施令。
婉兒緊跟着吩咐道,“各位軍爺們進來好生招待,任何人不得衝撞了他們。”
李越對婉兒這安排挺滿意,因此待那副官回來,又囑咐了一句,“搜歸搜,不得毀壞這莊裡的一草一木,更不許傷人,人家客氣,咱們也要回禮。”
那副將領命,又出去各處吩咐。
婉兒衝李越抱了抱拳,二人說笑着進了內院,在他們身後,莊子正門大開,上千兵將涌了進來,醉裡鄉一時雞飛狗跳。
管事的去抱那隻貓還沒有回來,婉兒路上指了個伶俐些的家丁去溫酒備下了些晚宴。
等到了地方,不過片刻,飯菜便端了上來。
李越和婉兒相對而坐,君無憂跪坐在婉兒身後,沒有入席。
李越打量了君無憂半響,忽然別有深意道,“聽聞你在故鄉有房妻子,該不會扮作個婢女?”
婉兒搖搖頭道,“不是……她麼……算得上是草民的紅顏知己。”
李越聽見這幾個字生出了幾分興趣,“都道賈大商人不近女色,看來傳言不實。”
“親眼所見都未必屬實,何況傳言……”
李越手指敲了敲几案,“好你個賈易知,你卻是在暗指本宮,本宮的人可不會看錯!”
婉兒端起一杯酒,“敬殿下!”
李越眯了眯眼睛,亦端起一杯酒。
這醉裡鄉可圍,卻不可動。這賈易知,可教訓,卻不能弄死。
更何況,這人在朝中
的影響力不小,固然都是利益牽扯,可就是這牽扯也有很多人不肯放下。
二人便又當先前什麼都沒有發生,談笑着喝酒吃菜,待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陸陸續續有人回來,報告說沒有找到人。
可還是抓了三個家丁進來,這其中,婉兒先前派去抓藥的家丁被帶了進來,打掃內院的陳林和武山被帶了進來。
李越先是看了看婉兒的神情,又拿筷子指了指那抓藥的家丁,“你今日騎馬進城抓藥了?抓的什麼藥?爲何抓藥?”
那家丁一臉惶恐道,“小的,小的不知,小的都是聽東家的吩咐辦事,小的不知是什麼藥,小的不通藥理,也不識字啊。”
李越哦了一聲,又命人拿了一封信給那家丁看,家丁疑惑的看了看,一臉迷茫道,“殿下恕罪,小的,小的實在是不知道這寫的是。”
李越站起身,從腰間抽出那把劍在那家丁面前晃晃,“真不知道?你若是念出來,本宮便放了你,若是念不出,本宮就剜了你的眼睛。”
那家丁面如白紙,不住的磕頭求饒,不多時已經頭破血流,“殿下饒命,小的真的不識字,小的念不出,念不出哇。”
又看着婉兒道,“東家,東家救救小的,小的是真不識字。”
婉兒也認真的盯着那人道,“要知道殿下找的人可是要緊要緊,你可千萬要說實話。若是識字卻敢欺瞞殿下,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那家丁打了個寒噤,是的,萬事有先有先,東家纔是爲先。
於是搖着頭道,“小的真的不識,真的不識,小的跟在東家身邊三年了,小的只會騎馬,小的確實不識字啊東家,東家救命啊!”
婉兒皺了皺眉頭,也站起身向李越拱拱手道,“大皇子,實在是,他說的沒錯。他因爲騎術絕佳被草民養在莊子裡,有時去跑個腿,確實是沒聽說過他識得字。”
“何況今日,也確實是草民派他進城去取了藥,是一些醒酒藥材,若是您不信,也可命人去搜查,草民不敢欺瞞殿下。”
李越收劍回鞘“這醉裡鄉是酒莊,又不是酒樓,你備着醒酒藥材做什麼?”
“這就……”婉兒顯得有些欲言又止。
李越厲聲道,“說!”
婉兒打了個哆嗦,“是爲了我這位婢女!”婉兒指着君無憂,“說來怕殿下笑話,我這婢女,旁的什麼倒是都好,只一點,嗜酒如命。”
“草民也是近日纔到的成都,本來,草民這婢女是同草民一道兒前來,可萬萬沒想到,她竟先草民一步,混進了醉裡鄉的酒窖之中。並且喝得爛醉。”
“草民是憂心她的身子,這才……這才叫人去備下些醒酒藥材,想着哪日熬來給她喝的。”
李越神色古怪道,“賈大商人還是個憐香惜玉之人。”
婉兒訕笑兩聲,“也不是對所有女子都是這樣。”
李越在那家丁臉上停了停,吩咐道,“擡下去吧,沒他什麼事了。”
又指着陳林和武山,問將他們帶進來的人,“這兩人又是什麼緣故?”
“回殿下!”他的副官上前一步,“後院有血跡,屬下查問了後院的下人,今日自午間起,有一些人從未露過面,這二人又在血跡出現的附近打掃,就被屬下帶來了。”
李越走到陳林和武山二人面前,“本宮問你們,你們今日可看見什麼了?”
武山當先道,“今日和往常沒什麼不同,不過今日客人們多了些,東家召了些管事的來議事。”
李越回頭看了看婉兒,婉兒躬身道,“草民許久不曾來成都,此番回來積着許多事是要處理的。
”
“還有呢?”李越問武山。
“再沒有了。”
陳林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李越看了他一眼,“你都看見了什麼?”
“小人……小人看見了一隻渾身是血的貓……”
“貓?”李越猛地抽出了劍,架在了陳林的脖子上,“你說,你看見了什麼?”
陳林身子抖得篩糠似得,“草民……草民看見了……”
正此時一隻受了驚的白貓闖了進來,四處逃竄,李越的副官上前將李越護在身後大喝一聲,“有刺客,護駕。”
婉兒往前走了兩步,給了陳林一個眼神,站在了李越身旁。
李越只覺着眼前有個什麼東西跑過,再仔細一看,當即一腳踹開身前的副官,“沒用的東西,不過是一隻貓,是什麼刺客。”
正舉着兵器衝進來的兵將們聞言頓了頓腳,李越怒喝一聲,“都滾出去!”
那些兵將們便又都訕訕的退了出去,緊跟着,管事的一身是血的被人押了進來。
婉兒見狀,急忙道,“你怎麼,這是何處受了傷?”
李越見狀也驚疑不定的看着他,問那兩個押他進來的侍衛,“誰叫你們傷人!”
那兩個侍衛當即跪下連聲道,“殿下,屬下並沒有傷他,這血跡不是他的。”
管事的也連連道,“是是是,都是那隻貓兒身上的血跡,約莫是受了傷,身上盡是血跡。”
李越狐疑道,“受了傷怎麼還能跑得那樣快?”
又命令副官,“去將那隻貓給本宮抓回來。”
那副官應喏,帶着人去抓貓。
可那貓受了驚,極爲難抓。
那些兵士們抓不到,一怒之下抽出劍來往那貓身上去劈。
婉兒想了想,親自上前,不一會兒將貓抱在懷中,在它身上點了點,這隻貓當即昏睡過去。
她撫摸着這貓兒身上的皮毛,驚奇道,“這貓,身上並沒有傷口。”
李越也上前拎起那貓來檢查,檢查了好半天點點頭道,“說得不錯,這貓身上沒有傷口。”
就在此時,陳林指着婉兒懷中的貓大聲道,“就是那隻貓,小的今天看見的就是那隻貓,內院地上的血跡也是這貓的。”
婉兒聽着便免不得笑了笑,“真是怪事,一隻沒有受傷的貓兒哪裡來的一身血跡。況且,這貓兒是哪裡來的?”
眼光看向管事的,管事的急忙道,“老奴也不知道,咱們莊子上也沒有誰養這樣的東西,許是從山那邊跑來的?”
婉兒看了看他這一身狼狽,接着問,“管事的今日可曾出過內院?”
“是出過的,因着這小東西……”
“殿下和東家方纔也見到了,不知是何緣故受了驚嚇,四處亂跑,老奴怕他驚擾了東家,四處捉它來着,莊子也是曾出去過的。”
和一直追定的讀者老爺們說聲對不住,上一章有個小bug,之前追定的各位可能不會矯正。在此聲名,出場的不是四皇子李期,而是大皇子李越。感謝支持!
(順帶一提,這個小bug總體來說不影響閱讀,嘿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