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一直都叼着煙揹着手的聽着安生對自己的破口大罵, 完全就沒有任何還嘴的意思。
安生其實也根本就沒有罵什麼花花的詞,只不過是發泄了一下自己讓中年幾句話就整崩的心態而已。
“呵呵……就這個心態還能成爲一座城邦的主人,這世道也是沒啥新鮮度了!”中年好像非常惆悵的搖頭感嘆了一句,隨後揹着手就要朝着荒野裡面走。
安生聽見中年的這麼一句話直接愣住了,隨後低頭琢磨了一下喊道“老哥,還能聊兩句嗎?”
“聊?鮮龍城馬上就要臭了你還有功夫跟我聊?”
“先生,還望賜教……”安生突然左手在前右手成拳在後的一抱拳。
中年聽着安生的話轉過來身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安生,突然笑着說道“你還真有點一城之主的意思了……”
“在下三請先生賜教!”安生這一次直接彎腰之後頭低的更低的說了一句。
中年這一次沒有調笑,而是慢慢坐下之後指着不遠處的流民說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光想着讓這幫人來然後用吃喝要挾,但是你想沒想過這幫人爲啥會當流民,爲啥這麼多年沒有一座城邦來收納流民,爲什麼流民越來越多?”
安生聽着中年這三句看似隨口但是絕對讓自己一個都回答不上來的問題瞬間就感覺自己渾身冰涼。
“看問題太淺了,那我再問你……城外挖溝禦敵是不是王家的人教給你的?”
安生皺着眉頭看了一眼中年之後點了點頭。
“如果機動部隊不明情況下來鮮龍城的話可能會有點困擾,但是一個鮮龍城還需要大規模的機動部隊來打嗎?只要把人佈置全了之後圍城,你的溝就是自己的墳墓,挖了那麼深,你想跑的時候挖地道都出不去了!”
安生頭上已經開始見汗了。
“既然鮮龍城不需要機動部隊來打,那也未必有人願意圍城吧?”
“機動部隊只有王牌軍纔有,但是王牌軍只有機動部隊嗎?再說了你真的徹底吃透了鮮龍城了嗎?你知道鮮龍城到底怎麼回事啊?圍你的城就這流民翻個番的數量也就夠了,你真覺得你們這幫人手裡的這點半自動全自動火器夠用啊?呵呵……”
“你到底是誰?”
“小老弟,今天流民的事情你要是能自己完美處理了,那我就跟你往下說說這些問題的答案,怎麼樣?”
“……”中年眯了眯眼睛,隨後直接轉身擺手帶着人朝着流民那邊走去。
“萬能的神啊,我可沒讓他提着槍給這幫無辜的殘渣敗類全都突突了啊……真有啥血債可不能算我頭上昂……”中年虔誠的伸手一會筆畫個十字一會合十拜佛一樣的唸叨着。
往回走的時候,安生身邊跟着的小兄弟看着安生一臉官司的樣子笑着說道“生哥,那老小子是不是有點神叨的?不行我們揍他一頓啊?你別放心裡!”
安生笑了笑之後說道“按照人頭算,給我把糧食和水全都拿出來!”
“生哥,你要是這樣的話回頭城裡的人吃啥啊?”小兄弟不情願的問道。
“你去跟二哥說,就說我讓的,你看二哥咋說……”安生看了一眼這個小兄弟之後扔下一句話,然後邁步就朝着流民和林家車隊的成員對峙的中間線走去。
小兄弟無奈的看了看安生之後立刻就邁步朝着城裡跑去。
差不多二十多分鐘之後,坐在城防署裡面聽完小兄弟跟自己說了安生要拿糧食的林老二猛的從凳子上面站了起來。
“二哥,這麼整不是吃啞巴虧呢嗎?你就說聽一個外面流民裡面的瘋子這麼幾句話就這樣……”
“啪!”林老二甩手就是一個嘴巴子抽在了小兄弟的臉上。
“放屁,安生是自己家的兄弟,你他媽連自己家的兄弟都不信,你能幹成什麼事?給倉庫打開……出糧!”
這一次從出糧到林老二親自帶着城內的幾臺車來到安生的身邊總共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林老二看着密密麻麻的流民自己都有點迷茫的走到了安生的身邊問道“這咋這麼多人啊?”
“二哥,糧食拿來了?”安生笑着看了一眼林老二之後問道。
“全都拿出來了,就是不知道夠不夠啊……回頭要是這幫流民鬧起來你先往後撤昂!”林老二有點擔憂的伸手拍了拍自己腰上掛着的響說道。
“沒事二哥,今天就當時買教訓了,你看我的!”安生說完之後直接邁步對着流民走去。
“來來來……都安靜安靜!”
安生從一個林老二的兄弟手裡接過來一個用鐵皮做成的大喇叭對着面前的小二百多流民喊了起來。
這些流民一看見安生這個之前承諾幹活給吃的人出面了,立刻安靜了下來。
“老少爺們,咱們今天的活算是結束了,我按照規定給你們發糧食吃,但是你們腰記住一點,今天都誰真的認真幹活了,誰沒幹活你們自己人都有數,明天我還有活給你們,不過我要告訴你們的是我城裡的糧食不夠了, 所以明天我只給真正給我幹活的人吃,至於說那些混糧食的人,你們自己看看願不願意讓他們吃了你們辛辛苦苦幹活幹出來的糧食吧……”
安生說完之後直接轉身對着自己這邊的人喊道“放糧!”
此時一直好奇安生會怎麼做的中年站在劉民大軍的最後面,隱隱約約的聽完了安生說的話之後笑着說道“還會舉一反三了,這小子可以啊……”
等這邊有組織的開始發放糧食之後,安生就拽着林老二朝着人羣后面走去。
“幹啥去啊?”林老二納悶的問道。
“我帶你看看高人,二哥一會如果這人要是不跟我玩實在的,你就給我崩了他!”
“行!”林老二一點頭之後就跟着安生朝着中年走去。
而此時的中年伸手從自己的兜裡竟然掏出來一塊錶蒙子已經沒有了的老款手錶,用手小心翼翼的撥動了一下表針之後嘀咕了一句“今天你怎麼還走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