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子禮在古境充足的環境中,使用了大量的家族資源,現在還只是仙氣九階。貞玉就別說了,沒有修煉資源。憑個人努力,修到了玄氣九階。人比人,氣死人。子禮、貞玉要是和女兒比的話,還真得只有氣死的份。
貞玉又問了杏秀的事,蒙靄把師父受貞玉子禮婚姻愛情影響,改名爲無情師太,從此不談男女之事,以及雲彪幫助師太將修爲提升到仙氣九階的事一一說了出來。子禮貞玉大爲感嘆,沒想到自己的事還害了杏秀一輩子,愧疚的不得了。
子禮一家三口說夠了,蒙老爺子把兒子叫到一邊,說出了夏家主的意思,子禮愣了半晌,覺得繼續再這樣拖下去,的確不是辦法,害人害己害家族,三個人加上兩個家族,五方都被拖累了。
說句良心話,天姿做到了眼下這一步,的確超出了一般女人的見識、承受力和耐心。二十一年了啊,在蒙家守着空房,不吵不鬧。除了委屈的、不幹的眼淚伴陪着她,還有誰能理解她心中比黃連還苦的苦呢。
子禮覺得自己對不住她,但是,感情這東西是不講道理的,說不清,道不明,就是鬼迷心竅一樣,即使最聰明的人也會失去理智。
子禮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只要人家天姿答應,我還有資格說什麼麼!”
蒙老頭得到了子禮的這句話,就着人把貞玉叫進來。蒙老送說:“貞玉,這麼些年來,你也看清楚了,你和子禮的事,你們沒錯。站在家族和長輩的份上來說,我們也沒錯。畢竟雙方家族給子禮、天姿聯婚的時候,你們還沒有結婚,雙方家族有權力安排他們的婚姻。
我們家族錯的是把蒙靄遺棄在秘境,這是不可饒恕的大錯!好在天佑我家,蒙靄因禍得福,遇到了雲彪,終於苦盡甜來,鯉魚躍龍門,化龍騰雲。
現在蒙靄回來了,你們也應該是苦盡甘來,一家人團聚纔對。
但是你也知道,這些年子禮爲了你,從來就沒撘理過天姿,可憐天姿一個大家族的大小姐,在蒙家守了二十多年空房。她什麼都沒得到,甚至連見子禮一面,說一句話都沒做到。得到的只是個有名無實的丈夫,她心中的苦比起你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現在你們一家三口要團聚了,誰又去撫慰她那棵受傷的心呢?
你們好女兒的哥哥雲彪出了個好主意,要子禮把你和天姿都娶了。以前雙方家族不是沒想過這個辦法,你們都知道,因爲你們二人誰做大、誰做小的事爭議不下,給耽擱了。
現在雲彪一句話把這個難題給解決了,那就是不分大小,不分彼此,都是子禮的老婆、蒙家的兒媳婦。你看這個辦法怎麼樣?”
貞玉聽了公公這席話,覺得入情入理,從內心裡說,天姿作的是夠好了,換作是她貞玉,並不見的做的這麼好,有時候也覺得對不起天姿。但感情這東西,古人一句話說盡了“問情爲何物,直叫生死相許。”愛情沒道理可講,又非常的自私,往往讓人做出違背常理的事。她同情天姿,但絕不可能把子禮拱手讓給天姿。
現在有了這句不分大小,不分彼此的話,貞玉也覺得是最好的辦法,當即點頭說:“只要天姿沒意見,我同意!”
夏家主看到蒙老頭滿面春風地走到大廳裡來,知道事情辦成了,只差最後一關,天姿那裡了。
蒙老頭要夏家主陪他一起去勸說天姿,挰着鼻子同意了這事,雲彪卻從中攔住說:“人生自有情癡,此事不關風與月。你們只需要給他們一個機會,剩下的事是解鈴還需繫鈴人,讓伯父自己去吧!
蒙老頭,夏家主正愁不知如何開口對天姿說,雲彪這句解鈴還需繫鈴人說得太好了,蒙老頭對兒子說:“你聽到雲彪說的沒有,人家年青人,把問題看得多透啊!天姿那棵破碎的心,是你傷的,也只有你才能去撫平,去吧!彆扭捏作態了,拿出當年私奔的勇氣來,這點事就不是事。”
子禮滿臉通紅,一副爲難的樣子。貞玉心痛子禮,就說道,“我陪你去吧。”
雲彪慌忙攔住:“伯母你現在不能去,等岳父說好了,你才能去,否則的話你就幫了倒忙。”
貞玉想想還真是這個理,現在天姿對貞玉肯定是抱着敵對情緒的,如果貞玉與子禮雙雙對對的出現在她眼裡,無疑是在秀恩愛給她看,哪怕古井不波的心也會被撩起萬丈怒火。
貞玉對子禮說:“你大膽地去說吧,天姿是個值得愛,值得追求的女人,這二十多年,我倆把她的心傷透了,這時候無論怎樣付出都不夠彌補百分之一、千分之一、萬分之一。即使你是爲了我而傷了她,我還覺得要好好彌補我們給她帶去的傷害。”
貞玉這幾句話說的子禮豁然開朗,立即滿臉愧疚,急於表白地匆匆走向天姿閨房。
子禮輕輕地敲天姿的門,天姿問:“誰啊?”
子禮悔恨地說:“是我,罪人子禮。”
天姿一聽是子禮的聲音,而且自稱罪人,冰凍千年的心突然砰砰亂跳,急忙走到梳妝檯前,整理一下發絲,補上一點淡妝。然後壓低聲音道:“是哪個子禮啊,我這裡從來就是拒見男賓的,你若是男賓的話,就請回吧。”
天姿把眼睛貼緊門縫,看看是不是子禮。一看之下,立即芳心亂撞,滿臉通紅。真是那個冤家啊,而且跪在地上,眼淚婆娑,一臉痛悔的樣子。
天姿是認識子禮的,那時候兩家還沒談聯婚,子禮曾經以蒙家少主的身份到夏家談事。天姿在屏風後看見,立即就被子禮不凡的談吐,脫俗的氣質,俊雅的外表所折服。心想若能嫁得此人爲婦,這一輩子就無憾了。當聽到家族爲她和子禮聯緣的消息,激動得每個晚上都睡不着,一入夢就看到了子禮。
可是造化無常,本以爲是板上釘釘的大好事,變成了意外惡噩。那個該死的冤家有了相好,把雙方家族的大事置之不顧,帶着相好的私奔了,而且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姿的一腔熱望被潑上了一盆冰水,從頭涼到腳。天姿不甘心,盼望家族的強大的能量找到他,並迫使他回頭,自己就這樣在幻想中苦苦地等待着。
一等就是八年,好不容易等到子禮和貞玉雙雙被蒙家抓回來了,原以爲老天爺被她的貞節所感動,鐵樹也要開花了。那知那冤家是個癡情男,至死不改初愛。
天姿對子禮又愛又恨,愛的是天下男人,唯子禮最懂愛情,對愛情忠貞不二。恨的是子禮的愛爲什是給別人的,而不是給她的。
天姿的心從此死了,得不到子禮的愛,對任何男人都沒有了興趣。天姿想:既然在生活中得不到子禮,那是在夢裡去和他相會相愛,在夢裡得到他吧。天姿把自己關進個人世界裡,無爭無求,默默地打發着日子。
二十多年過去了,天姿習慣了個人的日子,再也沒有想到要與子禮在一起,更沒奢想過得到子禮的愛。可是,天老爺就是個開玩笑的專家,在這萬念俱灰的時候,又把這個冤家送到她面前來了。鬼使神差,當子禮在天姿房門前跪了十五分鐘久的時候,天姿把房門打開了。
天姿噙着眼淚問:“你是誰呀,爲什麼跪在這裡啊?”
子禮暗喜,天姿肯開門了,說明她肯給自己的機會了。子禮一臉悔恨與悲愴:“我是負心人蒙子禮,我對不起你,害你苦苦地等了我二十多年,熬過了二十多個難以想象的春秋。害得你浪費了美好的青春年華,折磨碎了你那水晶般的心。今天,我是來向你悔過認罪的,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
子禮罵着自己,觸動了真情流露,放聲痛哭,涕淚泗流。
開始天姿不知道子禮今天是怎麼了,總覺的怪怪的,是不是夏家的原因,逼得他來演苦肉計。但是隨着子禮對自己的痛罵越來越不留情,哭的越來越傷心,也不象是作假的樣子。就說道:“你有什麼話進來說吧,別讓人家看到不好意思。”
子禮看到天姿肯放他進去,說明又進了一步。誠懇地說:“你爲我過了二十多年非人的生活,我還怕跪在你面前認錯悔過而不好意思嗎!現在我想通了,以前對你所做的事確實不是人該做的,有了正確的認識,就有了真正的悔恨。
我太自私了,只想自己過得如意,沒想過你的痛苦,你的感受……
到了這時候,我纔想明白對你的不公平,我想彌補自己的過錯,卻不知從何做起,爲時太晚啊,嗚嗚嗚……”
子禮又痛哭起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何況天姿對子禮本來就是一往情深。只是這些年的悲慘日子讓她冷漠、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