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萱欣露出甜美的笑容,墨不凡也跟着傻傻地笑了起來!
看着傻笑的墨不凡,萱欣突然想起墨不凡是來尋找森川的,剛纔兩人只顧聊天,竟然把正事給忘記了,她急忙問道:“不凡,你來找森川大師有什麼事嗎?很重要嗎?”
墨不凡搖頭說道:“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只是要找到我師祖當面問清楚!”
“那你先進屋等吧!”萱欣一直站在門口,她側身讓開了一條路。
“嗯!”墨不凡點點頭,徑直邁進木屋。
木屋雖然設置很簡陋,但卻古樸自然,收拾的井井有條,首先吸引墨不凡的卻是擺放在角落的書架,上面擺動滿了各種線裝的書籍,跟自己唸書時用的書本完全不一樣。
見墨不凡對這個書架上的書很感興趣,萱欣解釋道:“這是森川大師從各地收集回來的書,其中有很多都是森川大師最喜愛讀的,讀了一遍又一遍!”
“這些都是什麼書?”墨不凡驚奇的問道,既然很多書是師祖鍾愛的,這些書肯定非同一般。
“很多書我都不太看得懂,但大多數的書都是關於練功方面的!”萱欣茫然地說道,但她很快又興奮的說道:“上面還有幾本關於鬼神世界的書,我很喜歡看,森川大師也很喜歡看。”
“真的?”墨不凡聽後十分歡喜,如果真是這種書,那它們多半是故事書,自己正好可以用這些書打發多餘的時間,海島上沒電,一天除了訓練還是訓練,日子過的既單調又無聊。
萱欣輕輕的點頭,說道:“我把這幾本書給你找出來!”說完輕盈地走到書架旁邊,仔細查找起來。
墨不凡也興沖沖地跟着萱欣來到書架旁邊,順手拿出一本,饒有興趣地翻閱地起來。
果然如萱欣所說的那樣,墨不凡拿出的第一本書就是一本拳譜,藍色的封面上用隸書端端正正地書寫着“螳螂拳”三個字,翻開一看,裡面詳細記載了螳螂拳的發源史,同時圖文並茂地講解了螳螂拳練功的全過程。
但是上面很多的語句很是深奧,墨不凡並不是完全看得懂,和萱欣說的一模一樣。
墨不凡將螳螂拳譜放入書架,又重新拿出第二本書仔細閱讀起來。
第二本書記載的卻是一種內功練習方法,上面記載的文字比螳螂拳譜更深奧,讀起來也更拗口,雖然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但對於墨不凡來說卻是一本天書,無法明白其中的要義。
墨不凡還想繼續往下翻閱的時候,萱欣手捧着幾本泛黃的陳舊書來到了墨不凡身邊,笑着說道:“看看吧,這些書上面說的全是鬼怪神話故事,很好看的,有些書連我都讀了兩遍!”
萱欣微笑的樣子非常吸引人,總是微微露出她如貝殼般的白亮光潔的牙齒,她的笑容就像春風拂面,讓墨不凡內心十分舒暢。
墨不凡接過她手中的書,感激地望了萱欣一眼,發自內心的真誠讓他很客氣的說了一聲謝謝,他覺得除了地牢裡面的苦竹僧之外,整個海島也就只有萱欣對自己最好了。
萱欣嫣然一笑,說道:“你先看看,我去門外看看森川大師回來了沒有!”說完轉身翩然向木屋門外走去。
望着萱欣姍姍而去的背影,墨不凡年少的內心突然涌現出一種蒙朧的情愫,是對彼此身世的一種同病相憐,還是因爲自己沉醉於她善解人意般的柔情,反正墨不凡說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知道這種感覺讓自己心意浮動聯翩。
直到萱欣背影消逝,墨不凡才回過神來,捧起還殘留有萱欣手心餘溫的書本,從第一本開始仔細閱讀起來。
這些看起來古老陳舊的書籍的確有些另類,它們記載的不再是什麼拳法劍術,也不是什麼高深莫測的內功練習心法,而是敘述了一個與衆不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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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第一本書名爲山海經,上面記載了各種不同的獸類和生靈,全是稀奇古怪的種類,它們不但形體奇特多變,還擁有各種神奇般的超強能力,有的能夠吞雲吐霧;有的可以上天入地;還有的兇如妖魔,噬血成性,也有的能夠蟄伏上千年,一經出世便可風起雲涌,爲人世間帶來無窮災難……
還有一本名爲拾異錄的書更爲奇趣,上面說天外有天,人世間存有一條遠古諸神爲凡人開闢出來的通道,穿越這條通道就可以到達一個比人世間更廣闊的世界,這個世界處處奇花異草、奇秀山川無窮無盡、那裡除了生活着和人世間一樣生老病死的凡人之外,還有一些法力高強的修煉者,這些人壽元不知幾何,常年雲遊瀚海大川,過着凡人羨慕的神仙生活,逍遙自在……
墨不凡越看越入迷,如癡如醉,好像自己真的來到了一個山川峻秀、滄海橫流的神話世界一樣。
“森川大師,墨公子在這裡看書!”直到萱欣如黃鶯般婉轉動聽的聲音在墨不凡耳邊響起的時候,領着森川歸來,墨不凡才發覺森川和萱欣已經來到自己身邊。
“師祖!”墨不凡難爲情地摸摸自己腦袋,訕然笑了。
森川一臉嚴肅,點頭開口說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還有喜歡看書的習慣,很是難得,以後有時間就常來,上面很多書都是孤本絕本,世間再難找出第二冊,這些書大多都是很多武學大成高手遺留下來的心得體會,對你很有幫助!”
“謝謝師祖,我一定會用心讀這些書,爭取早日練成功夫,走出海島尋找武田一夫報仇!”墨不凡說道。
“但目前最重要的是練好你的格殺技能,只有你掌握熟練的格殺技能,才能夠使自己免受傷害,達到保護自己擊敗對手的目的,如果沒有掌握熟練的格殺技能,就算功夫再高,也是要吃虧的!”森川如是說道。
“不凡謹記師祖教誨!”墨不凡學着大人的口吻,鄭重地回答道,他覺得師祖森川雖然表面看起來有些面冷如冰,不近人情,但他起碼對自己很好,不像傳言中說的那麼壞。
“我聽欣兒這丫頭說你有事找我,到底什麼事?”森川說到了正事。
墨不凡急忙說道:“是這樣的,我聽孟豹說師祖你要我從此以後一直在地牢和苦竹僧待在一起睡覺,這是爲什麼?”
“哦!”森川頗爲意外,原本有少許渾濁的眼神突然變的明亮起來,盯着墨不凡問道:“你和他才相處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他就主動將自己的名號告訴了你,看來你們之間相處的還不錯!”
“還好吶!”墨不凡如實回答,接着他又一臉疑惑地問起了隱藏他心中的另外一樁疑問:“請問師祖,苦竹大師究竟犯了什麼過錯,要被關在地牢裡面?”
森川突然眯眼笑道:“呵呵,師祖在回答你之前你能先告訴我他究竟對你說了些什麼嗎?”
“這個……”墨不凡猶豫不決,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森川,苦竹僧曾經告誡過他,說森川是一個生性兇殘狡詐,心如鐵石的人,如果將這些都是說出來,那豈不是等於出賣苦竹大師?
“怎麼,有難處?”森川原本一張肅穆凜然的老臉變的慈藹起來,臉上被無情歲月鐫刻出來的無數條皺紋也跟着舒展開了,只見他笑意連連,緩緩說道:“如果你有什麼話不方便說出來,師祖我絕不勉強你!”
墨不凡畢竟還只是一個未入塵世的弱冠少年,自然不可能和處世老練、人老成精的森川相提並論,他不善於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內心的想法很容易就通過臉部表情暴露出來。
不過墨不凡還是堅守住了自己的道德底線,他略一思考,說道:“苦竹大師他說師祖你曾經和他是同門師兄弟,可是他沒有說他爲什麼會被關在地牢裡面,其它的也就沒什麼了!”
“就這些?”森川並不完全相信墨不凡所說的話,但臉上仍然掛着難得多見的笑容。
“真沒有了!”墨不凡搖搖頭,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可無論他怎麼掩飾,臉蛋上還是不爭氣地涌現出一片潮紅。
“嘿嘿……”森川嘿嘿發起笑來,雖然他的笑聲如一般老人那樣清朗,墨不凡聽在耳裡卻渾身不自在,感覺告訴他,面前這位師祖已經覺察到他在說謊,但他卻用笑聲來回應自己,這位師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墨不凡心裡一時沒底。
笑完之後,森川突然對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的萱欣吩咐道:“欣兒,天色已晚,該是掌燈的時候了!”
“是!”萱欣低頭應允一聲,很乖巧地走到一盞油燈面前,用手撥出燈芯,拿起擺放在油燈旁邊的一盒火柴,瞬間便將油燈點亮了,整個房間頓時明亮起來,海島上沒有電,海島上的人起居飲食就像倒回到中世紀一般。
“唉!”森川突然長嘆一聲,感慨萬端,自言自語地說道:“你我祖孫二人初次見面,理當好好聊上一番!”
“欣兒,你去告訴孟豹,說今晚不凡要和我敘舊,讓他晚些時候再來接他!”森川再次吩咐萱欣。
墨不凡心裡一沉,看來師祖森川還是堅持自己要和地牢裡的苦竹僧一起渡夜,墨不凡很想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萱欣應了一聲是,轉身走出了書房,臨走時取下了一隻掛在牆壁上面的燈籠,和孟豹手中的燈籠幾乎完全一樣,燈籠上面同樣書寫着森川兩個大字,點亮燈籠之後,萱欣提着這盞燈籠轉身走出木門之外。
“我想你現在一定很想知道我爲什麼要將你和我師兄苦竹僧安排在一起的原因,是吧?”森川開口問道。
“是的,我很想知道!”墨不凡回答道。
森川指着一張坐椅對墨不凡說道:“你先坐下來,我慢慢給你解釋!”
墨不凡將手中古籍放回書架,然後端端正正地在坐椅上面坐了下來,森川亦就在墨不凡旁邊坐下,端起擺放在桌面上的茶小品了一口,然後拉開了話題。
森川說道:“苦竹僧說的一點都是不錯,我和他都是孤兒,又是同門師兄弟,從小就被少林寺藏經閣一無名老僧收留,這無名老僧不但將我們養大成人,而且還傳授我們武學和佛法,自從拜無名老僧爲師學習武藝之後,我便醉心於武學,幾乎達到了癡迷的地步,爲了學習更多高深的功夫,我便出走四方,遊歷各地,到處拜訪名師,切磋武藝,這一出走就是十多年,誰知就是因爲我出走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一件讓我終生遺憾的事,也正是因爲這件事,讓我和師兄苦竹僧從此決裂!”
“發生了什麼事?”墨不凡好奇地問道,能夠讓情同手足的師兄弟之間鬧決裂,墨不凡相信這絕不是小事。
“在我出遊在外的時候,師父無名老僧油盡枯溘然長逝,師父他老人家百歲高齡,一身修爲深不可測,師兄苦竹僧雖然在武學上的造詣非同小可,但他更偏愛佛法,唯有我一心一意勤研武學,因此,師父他老人家在臨終時給我遺留了一件武學至寶,並且囑託師兄等我回來親手交還於我,誰知!唉,誰知師兄竟起了貪念,將此寶據爲己有,拒絕交還給我,並且對我隱瞞了此事,實在是讓人痛心疾首!”森川一邊說一邊搖頭嘆息。
“那你後來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呢?”
森川一臉悲切,痛心地說道:“當時我自是沒有知曉此事,當我回到師門時,師父已經逝世二年,祭拜完師父之後,我繼續遊歷大江南北,後來師祖我有幸結實了日本皇室的一位親王,親王不但對我的功夫很賞識,同時也對中國武學有了仰慕之心,派遣大量日本武術界高手前往中國各門各派交流武術方面的心得,也是蒼天有眼,讓我那忘恩負義的師兄始料不及的是,這些日本武術界高手第一個要拜訪的門派就是我的師門,他們對師父無名老僧修行的寶剎進行了徹底的研究,根據各種歷史線索,他們一致認爲本派有一件一千多年的武學寶典相傳至今,得出結論後他們便向師兄詢問此寶的動向,師兄自然是極力否認有這樣一件武學寶典在本派相傳。”
“後來這些日本武術界的高手就將一切都告訴了師祖你!”墨不凡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不錯,得到消息的我立即回到師門與師兄理論,誰知他不但不將寶典交還於我,竟然還想將我置於死地,讓事情不了了之,與我動起手來,我雖然醉心武學,但師兄卻在武學天賦上面高出我一籌,我拼死反抗,卻依然敗在了他的手下,九死一生的我逃出一線生機,被迫改名換姓投靠日本皇室,並且隱居在此荒島,以渡餘生,可沒想到師兄想斬盡殺絕,尋到了海島上,無奈的我只得設計將他關在了地牢,整個事情的過程就是如此!”說完森川唏噓長嘆不已。
“這一切都是真的嗎?”師祖森川的解說讓墨不凡很難相信苦竹僧是這樣一個卑鄙狠毒的人,至少目前他墨不凡沒有發現苦竹僧有什麼可疑之處。
森川告誡道:“孩子,人不可貌相,以後你自然會明白這個道理!”
“那師祖讓我和他在一起又是爲了什麼?”這是墨不凡最困惑的地方。
“你是我的徒孫,之所以將你關在一起,是因爲我希望你能得到他的認同,每一個學武之人都希望將自己的衣鉢傳承下去,想必我這個冷血無情的師兄也是如此,你根骨奇佳,是一塊上好的練功材料,如果你能得到他的認同,他就會將畢生絕學傾囊相授給你,如果他還有一點良知,亦會將傳寺寶典的下落告訴你,這樣的話就是一舉兩得的美事,所以我一直將你和他關押在一起,因爲你不要怪罪師祖。”森川終於道出了玄機。
“可是……我已經拜你爲師了,怎麼能再拜他爲師呢?”墨不凡總覺得用這樣處心積慮的方法獲得寶典似乎有些不妥,但又說不上那裡不對勁,沉吟了半天也說不上個所以然來。
森川語重心長地說道:“孩子,我和苦竹僧都是少林弟子,你無論拜誰爲師,都是少林弟子,再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古人有云,天降大任於斯人也……”
“又來了,怎麼老是這一句?”墨不凡一陣頭大,但他不好意思直接反駁森川,問道:“我盡力吧,只是我還不知道這件武學寶典叫什麼名字?”
“呵呵,水到渠成之後我師兄苦竹僧他會告訴你的!”森川賣起了關子,最後說道:“希望你能了卻師祖這一樁多年心願!”
“如果我得不到他的認同呢?”
“盡力吧,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森川說得很淡然,嘴角卻浮出一絲胸有成竹地曖昧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