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頓時抽氣聲一片。
她,這是明目張膽地認罪了?
老爺子和老夫人臉色沉了,夏雲虎幾兄弟臉色也沉了。
柳煙柳曲眉頭微蹙,表情甚是不敢苟同。
已經嫁了的婦人,聯合外家去謀殺夫家的親侄女,這事,拿到哪裡去說,都沒臉活這世上了,可顧錫蘭卻囂張地嚷嚷,唯吼天下不知一樣。
往日,都不見她這樣無腦,怎麼今天,情緒反應這樣的大?
夏凌仙眉毛挑了挑,眼瞼微微下垂,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相互捏搓了幾下,有一絲粉末似的東西,落在地面上,卻不見了蹤跡。
改良過後的燥心粉,曾經讓花桃梅失控的那玩藝兒,如今又用在了顧錫蘭的身上,神不知,鬼不覺地下在她的褻衣上,掐着時間點發作,將心裡所想的最醜陋的一面在衆目睽睽之下顯露無疑。
“孃親!”夏霸山和夏霸業齊齊驚喚了一聲,仰起的小臉上全是一片的驚慌和不信,他們的孃親,真的讓舅舅派人去刺殺大長姐?
“你們兩個給我起來!這樣惡毒的女人,不配做你們的母親!”夏雲星虎目圓睜,怒喝道。
方纔,他看着她驚慌失措的模樣,還以爲她也後悔了,恨不當初了,斟酌着給她說幾句求情的話,卻沒有想到一轉眼,她說出來的話是那樣的惡毒囂張無比,別說爹、娘,大侄女聽了心底會是怎麼樣個牴觸,就連他自己都覺這個女人瘋了,無藥可救了,做出那樣謀害人命的事情出來,居然還大聲地喊得那樣的理所當然。
“娘,你快點跟他們說,你剛纔只是一時氣憤說錯了話,你絕對沒有對大長姐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夏霸業跪行到顧錫蘭的面前,驚慌地扯了扯她的袖子道。
夏霸山則是一咬脣,站了起來,又將夏霸業給扯了起來,道:“哥,我們聽爹的!”
臉蛋漲得通紅,他可是夏府的年輕一代中跟夏依依一樣被並列爲兩個武學天才的孩子,認爲自己的孃親是世界上最好的孃親,畢竟,他的靈力修爲之所以那樣的好,就是因爲很大一部份都是顧錫蘭的功勞。
那話裡,也是帶着賭氣和憤恨的成份的。
憤恨的,當然是夏凌仙的緊揪着不放。
顧錫蘭話一說完就有點發怔,在聽到自己的兩個兒子還有丈夫的驚呼和斥責聲中稍稍回神,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驚愕地一撇,卻在對上了夏凌仙那低垂着眉眼,卻又輕蔑地向她這邊側瞟過來的示威眼神,不禁又肝火怒冒三丈,手用力地一拍桌子上,騰地站了起來,對着夏凌仙陰測測地笑道:“怎麼?怕了?別說你還沒死,就算你死了,他們還能真把我給殺了?!我的武功是不高修爲也不怎麼樣,但是別忘了,我大哥顧武可是總兵教頭!我爹顧長風是陽城的提督,我娘可是恭王府的郡主!”
夏凌仙在心裡冷哧,這三嬸孃,平時跟二嬸孃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她是個精明的,卻沒想到在這種時候,在燥心粉的作用下,居然當着這滿滿一夏府的公爹公婆,叔伯妯娌,丈夫孩子們拼起了大哥還不夠,還要拼爹和孃的身份地位?!
真有夠幼稚的。
柳煙柳曲由最先的驚愕,再到哭笑不得,這個往日最精明謹慎的三伯孃到底是怎麼了?今日如此的失態?
就算事實是如此,你也該藏在心裡,怎麼巴巴地,一句緊似一緊地就點了出來?這嫁出去了十幾年的女人,在這滿堂公婆叔伯的情況下,居然口口聲聲地攀扯出孃家來做靠山,這顧府的家教……嘖嘖,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