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帝宮。
當大長老進入到這座冰雕玉砌的宮殿的地下,在那嚴寒的地下室中,地面光滑如鏡,在在空蕩蕩的房間中,只有兩具冰棺,在左側的冰棺中,一名身着銀絲帝袍,面色威嚴而俊朗的中年男子靜靜的躺在冰棺之中,在冰棺中,那中年俊偉男子的身旁安放着一把白皚皚的雪刀,當大長老進入地下時,那雪刀嗡嗡振顫起來,發出一陣陣震人心懾的刀鳴之聲。
那具冰棺內,一絲絲寒氣從冰棺的縫隙內迸出,化爲白霧,在房內氳氤不散,在這地下室的四角,一條條晶瑩的冰棱從角上垂下,煞是美麗。
而在那男子身躺的冰棺旁邊,安放着另一個冰棺,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這冰棺內,只有一襲精美的剌繡鳳袍,以及一頂鳳冠,卻是再有其他,這,卻是一頂衣冠冢。
大長老目光掃過冰棺中的帝袍男子,顯得頗爲激動,老淚四溢,順着臉上的溝壑,濺落地上,化爲點點冰晶。
“終於,等到這天了……帝君……”大長老顯得頗爲激動,蹣跚的走向那具躺有帝袍男子的冰棺……
咔嚓!
當大長老走近冰棺十丈範圍內時,一層寒冰突然從大長老的腳掌下蔓延而上,迅速擴展到膝蓋,並且有向上蔓延的趨勢。大長老臉色微變。腳步微頓,閉上眼來,一股寒氣,同樣從他體內逸出……
咔嚓!
又是一聲脆響傳來,不過這次卻並非寒冰蔓延,而是從冰棺中傳來地,冰寒至極的氣息從冰棺內涌出,一股股濃烈的白霧。從冰棺中涌出,向整個地下室蔓延而去,不過奇怪的是,那些寒霧卻自動的繞過了旁邊的那具空棺。
咔嚓嚓!
室內寒氣大盛,大長老年臉狂變,原本往前的腳步。連連向後退去,透過寒氣,一圈圈厚厚的寒冰以肉眼可見地速度從那冰棺中,向着四面擴展而去,眨眼之間,地面已結了厚達數尺的寒冰,以至於大長老不得不懸浮於空。
地下室內的寒氣越來越盛,到處是瀰漫的寒霧,便在這寒霧中,一個沉寂了億萬年之久的聲音從濃霧中傳來:“你。出去吧!”
那聲音中帶着無比的孤寂與蒼涼,大長老聞言渾身一顫。一抹狂喜之色從他地臉上掠過,踏步虛空。大長老恭敬的一躬身道:“恭敬帝君醒來,老僕在戰帝宮外等侯帝君!”
“嗯!”那冰棺中的聲音再次傳來,隨後便寂然無聲了!
大長老沉默片刻,隨後轉過身,向戰帝宮外走去,在戰帝宮外,戰族二長老和三長老看了一眼大長老,隨後垂下頭來。三名長老在戰帝宮外跪伏於地,頭觸冰雪。三名長老外,黑壓壓的一片人影呈圓形環繞着這突然出現於大地的冰宮,臉上無比恭敬的跪伏於地。
天空,風雨來得更猛了,一股股狂風呼嘯於上空,大地上,數萬戰族子民跪伏於地,等待着他們的王者,一個戰族使命開始的時代即將開始……
與外面的狂風暴雨相對的,是冰室內地平靜。那冰棺之中,面色平靜的中年帝袍男子,原本緊閉地眼瞼露出一線縫隙,那縫隙中,一縷精光暴閃而逝,隨後,那兩年眸子完全張開來,一聲長長的嘆息,從那男子地略厚的嘴脣中吐出,隨後,一股紅潤的色澤從那中年男子的皮下盪漾開來,向着全身擴展,一股股生氣出現在這具身體中。
室內,瀰漫的寒氣,突然如長鯨吸水般重新沒入那冰棺之中,滿室的寒霧迅速的消逝一空。
那男子注視着上方的冰棺棺蓋,一股無形地力量,便託着那厚厚的冰棺蓋向上浮起,隨後向旁一移,輕輕地落於地,一隻白皙的有些蒼白的手掌從棺內伸出,搭在冰棺邊沿上……
從冰棺內走出,身着真絲帝袍的中年男子,站在另一具空棺旁,靜靜的凝視着着冰棺內的那件鳳袍。
“凝兒,對不起!……”男子站立良久,終於昂首,悠然一嘆,臉上一時露出無比的落寞與痛苦,在這名男子的身上,滄桑,孤寂,落寞與痛苦蔘雜,很難想像,一名男子身上居然會匯聚如此多的氣質。
戰帝宮外,數萬的白袍戰族跪伏在地,迎着風雪,紋絲不動,那冰寒的雪花隨着紊亂的氣流落入他們的脖頸,他們卻似毫無所覺,渾然化爲了一具具栩栩如生的冰雕一般,那一襲襲白袍在風雪中獵獵作響,一片片綻開,如蝶般,舞動着翅磅……
噠!
一聲清脆的腳步聲從戰帝宮的大門處傳來,腳步聲戛然而止,三名戰族長老大喜,朗聲道:“恭迎帝君!”
隨後,數萬戰族子民臉上同時出現激動、狂熱的表情,恭聲道:“參見帝君!”
隨後一個個擡起頭來,看向戰帝宮處!
在戰族子民心中,戰帝便是神一般的存在,每個戰族子民,都希望見到戰帝,一個可以讓他們奉獻所有的人!
風聲呼號,身着帝袍,束帝袍的戰皇負手而立,站立於戰帝宮門口,在他的左側腰身上,佳着一塊綠玉佩,而右側腰身上,則以一根白色布僂繫着一柄白皚皚的雪刀,風雪從天邊吹來,涌進戰帝宮內,逛了一圈,又自呼嘯着,衝出,那柄雪刀便隨着風雪旋動起來,輕如羽毛般……
仰望着蒼茫的天空,看着那紛雜而下的冰雪,戰帝臉上露出落寞的神情,在那恭敬的呼喊聲中,戰帝落寞的看着天空,身影孤絕
,如一座削尖的山峰,高聳入雲……
天地間一片寂靜,只餘風聲呼號聲,數萬人跪伏在雪地之中,靜靜的等待着,等待着那人……
心中嘆息一聲,戰帝踏出一步,便在那一步踏出的同時,天地間氣溫驟降,本已冰寒的天地,更是冰寒無比,從天空俯瞰而下,雪域邊緣地區,一條清晰的白痕向着四周擴展而去,整個雪域在那人踏出一步的同時,向外擴展了百里有餘,天空,從烏雲下飄出的雪花下得更緊了……
一個冰冽的聲音穿透冰雪,傳入每一名戰族的耳中:“都起來吧!”
一名名戰族子民聞言站了起來,每個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氣息傳入體內,渾身真氣在這股氣息牽引之下,瘋狂的運轉起來,天地間,一股股至寒之氣,引導入體內,化爲一股股冰寒真氣。
戰帝收束了臉上的表情,所有的落寞,孤單,寂寥全部埋藏入心底,臉上露出威嚴而肅穆的表情,負手而立,朗聲道:“從今天起,我戰族,重臨天地,天地將因爲我戰族的出現而沸騰,這是,我們戰族的時代!”
轟!
所有戰族子民都沸騰起來,一隻只雪鷹騰空而起,尖唳着,在天空盤旋,飛舞……
極西之地,邪道聖地幽明峰,每個閉關中地邪道中人都睜開眼來。一股極寒之氣從北方傳來,每個人都能清晰的感覺到,那由寒冰到極寒的變化,一抹抹驚疑不定的表情出現在這些邪道中人的臉上……
一個震驚太古的消息震傳天下,消失漫長時間的戰族,重現天地間,如果說這個消失還沒有引起人注意的話,那麼雪域宣佈。臣服於戰族地消失轟傳天下的時侯,便是整個太古的強者們,正視這個消息的時侯了,對於戰族的出現,聖殿,罕有的保持了沉默。
劍域。
遲傷連夜趕到那冰雪之地。於冰雪之中,找到了閉目枯坐於冰雪之中地西門依北以及正在修練寒冰神功的黃金甲士。
“西門前輩,我們只怕得趕快離開這裡了!”遲傷在得到消息的時侯,立即出現在了西門依北面前。
睜開眼來,西門依北目光內斂,從外表上看,此時的西門依北,已與初時完全不一樣了,遲傷記得初見西門依北的時侯,感覺就如一隻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樣。心中有一種極度強烈的危險感,那是一種致命的危險感。
西門依北。猶如一把劍,一把奪人性命的。已出鞘的寶劍,鋒芒畢露,然而這一次,遲傷見到西門依北時,卻完全感覺不到那股鋒芒畢露,猶如出鞘之劍地感覺。此刻的西門依北完全猶如一個不會武功地普通人般,再沒有那種危險而致命的感覺。
但不知爲什麼,此時地西門依北。反而讓遲傷感覺更加的危險和可怕!
“爲什麼?可是因爲西北方向出現的那羣人?”西門依北睜開眼,淡然道。
遲傷點了點頭。
“若是他們想對我們不利早動手了。”西門依北道,“不過,不久前出現的一名男子,氣息非常之強大,只怕,連我也不是他的對手,除此之外,其餘人等,再無人可對我造成威脅!”
遲傷一愣,略一思考便明白了,消息傳到劍域的時侯,戰族早已出現,已其征服雪域的霸道與實力,不可能沒人發現於雪域中修練的黃金甲士,但他們卻一直沒有行動,只怕,養精蘊銳是其一,震懾於西門依北地實力是二,遲傷想起師父對西門依北的評價:這世上,沒有一人,能夠安然地面對西門依北的劍,至少,我就做不到!
便在遲傷呆愣之中,盤坐於地的西門依北一撩衣袍,站起身來,抖落身上的積雪,環視周圍,掃了一眼冰雪之中的,渾身落滿雪花的黃金甲士,說道:“不知道那是些什麼人,在最近一段時間,我感覺得到,整個雪域的氣溫陡降,比之以前,寒冰了不知多少倍!”
仰頭看了一眼天空,更加密集的雪花,西門依北拂去衣袍上的雪花,說道:“黃金甲士們這段時間,藉助天利,功力更上一層了,目前,也差不多達到了目的,到這一批結束,暫時就不要來了……我感覺得到,那批人的氣息非常強大,嗯,是的,非常之強大,比之劍閣的實力還在強很多,特別是那個人……”
西門依北欲言又止,目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隨後揮揮後,說道:“走吧,越快越好!”
一名名黃金甲士從積雪下走出,抖落了身上的雪花,一個個看着遲傷……
便在遲傷帶領黃金甲士離開後不久,自遠處,數千白衣白袍的戰族出現在黃金甲士原本的修練之地,爲首者卻是一名面容俊朗,黑髮披肩的年輕男子。
“哼,算他們走運!”那名男子盯着地面上,處處凹痕,冷然道,一揮手:“走吧!”
隨後那數千氣息強悍的戰族又如來時一般,踏雪而去,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行動間,毫無遲滯……
在太古的某地,一處荒蕪的地底下,到處是流淌的岩漿,火紅的世界,融巖的海洋,便在這火紅的熔岩世界中,一名全身赤裸的男子,雙手交叉於胸前,靜靜的隨着那地底的火紅巖漿流淌着,恍然之間,那名男子的眼瞼眨動了兩下,隨後便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