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手印拍過,耿海閃避了過去,剛待說話,如瘋如魔的風辰再次打出兩掌。耿海眉頭一皺,揚起手中寒霜,劍訣一掐,劍勢揮灑。一道茫茫霞光散出,擊潰了那血色手印。
耿海向後退了退,舉手示意風辰不要再進攻,他急聲道:“你叫風辰是嗎?連叔與你是什麼關係?”
一聽到“連叔”二字,風辰迷失的心智忽然恢復了過來,他剛一清醒,體內瘋狂的逆天經再次運轉過來,風辰剛剛舒展開的雙眉立馬又緊皺起來,他冷聲說道:“你下地獄問去吧。”
仙劍疾馳,風辰猛躍一下,以手掌爲刃,直劈下來,一道耀目紅芒爆射而出。
耿海側身而起,御起仙劍,一揮手,擋去了這紅芒。他瞬間來到風辰身後,雙手一掐風辰肩胛,風辰痛吼一聲,身體猛的前傾,意圖掙開耿海的控制。
耿海見狀大驚,連忙鬆開了風辰的肩胛,若再不鬆開,以風辰的瘋魔力量,必定會硬生生的將雙肩扯下來。
風辰一掙開肩胛骨,身體忽的不受控制向前衝去,耿海趁機一掌拍在他後脖頸間,風辰身軀一挺,昏了過去,直直的衝仙劍上掉了下去。耿海御劍而出,伸手接住風辰,就在此時,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
耿海一愣,隨即猛的低頭,踏劍下沉,那股力量險險的擦着耿海的頭皮略了過去。耿海頭皮發麻的擡頭一看,一隻似雞似鳥的傢伙正在遠方望着他。
那傢伙目光冰冷,有四個瞳孔,看起來也挺恐怖的。渾身羽毛鮮豔,一對強有力的爪子正彎曲着,趾間尖銳的腳爪遙着寒光。
耿海認出了這是當初躲在風辰懷裡的那隻怪鳥,他看它身上似乎帶有靈氣,不似平常鳥。剛想到這,雲星一聲鳳凰瞭叫,攸的衝了過來。
耿海右手託着風辰,左手單掌拍出,一道白色的光芒瞬間聚起,周圍的風雪瘋狂涌向耿海掌中,雲星毫不畏懼,速度絲毫不減。
“砰”的一聲巨響,雲星身形倒飛出去,一頭栽進了雪地裡。耿海連退三步才勉強穩住身形,他望着雲星砸出的那個大坑,大聲喊道:“我看你身上帶着靈氣,想必能聽懂人言。我對風辰並無惡意,若非如此,我早就殺了他了,你不用以命相搏。”
說完他御劍臨近地面,伸手抓起愛迪生與乞丐二人,一路向雪山半腰間飛了過去。
那個被雲星砸出的雪洞裡,雲星的身軀忽的直衝而起,尾隨耿海而去。
風辰慢慢甦醒過來,耿海站在帳篷外面雙手環抱於胸靜靜等待。
耿傑自帳篷內走出,恭聲道:“大哥,他醒了。”
耿海點了點頭,隨耿傑一起走進帳篷。風辰斜躺在草蓆上,虛弱的望着耿海,淡淡道:“你也認識連叔。”
“不錯,很久以前的事了。”耿海眸中多了一絲敬佩的神態,隨即說道:“說說你與連叔的關係吧,還有,聽小杰說你來這裡是尋找寒冰宮的,爲什麼要找寒冰宮?”
風辰警惕的望了一下週圍,耿海明意,輕微晃了晃腦袋,耿傑等雪族人微微頷首,便退出了帳篷。
帳篷內只剩下風辰與耿海二人,風辰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書,交給了耿海。耿海略微遲疑了一下便接了過來。
展卷一閱,耿海神情變了又變,閱至卷尾,他緩緩垂下雙手,滿面震驚之色久久未退。許久後,緩聲說道:“你是……老師的兒子。”
“老師?”風辰心中不明所以,剛要張口詢問,耿海已經話續前言,道:“寒冰宮我知道在哪,你也幸虧遇到了我,不然,走遍北寒冰原你也無法找到寒冰宮的入口,你先暫且休息吧,我準備一下,明日便帶你去尋找寒冰宮。”說完便將信書留在桌上,然後走出了帳篷。
他掀起門簾,一陣寒風夾雜着雪花頓時涌入帳篷內,風辰猛的打了一個冷顫,隨即扯了扯身上的被褥,躺在草蓆上休息。
風辰仔細的思索着耿海的身份:“他也稱呼連奕叫連叔,還莫名其妙的說我是老師的兒子?那這麼說來,他不就是我父親的徒弟,也正好符合對連奕叫連叔的這個稱呼。”
想到這,他翻身起牀,拿起了桌上的信書,仔細看了看。信書並不是寫給耿海的,風辰拿到信書之後從沒打開看過。
這信書是寫給一個叫秋寒雪的女人,文章措辭溫柔,簡單的講訴了風辰的身份以及前來的目的,並無太多贅言。
耿海想必是知道些什麼秘密才那麼震驚吧,風辰也不想多加思考,便坐回了牀上。
右掌的傷勢不知道被雪族人用什麼藥敷上了,短短半天已經好了許多,新長出了肉,遮擋住了骨頭。
風辰在草蓆上盤膝而坐,他深深的意識到凝神冰心訣的重要性。若是沒有凝神冰心訣,自己失控時真的很恐怖,他對當時自己的所作所爲十分清楚,但就是控制不了,也根本不去控制,因爲當他被逆天經控制住之後,心中只有一個目的:殺!
凝神冰心訣緩緩運起,周圍空氣裡的靈氣頓時波動起來,涌入風辰的丹田。風辰忽然心中一喜,他……突破了,到達了胎息中期。
風辰帶着喜悅的心情進入了冥想狀態,今夜主修凝神冰心訣。
一夜無話……
冥想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耿海早已經等在帳篷外。
風辰隨手扯過牛皮袋掛在腰間便走出了帳篷,耿海指着山後道:“寒冰宮不算太遠,我們出發吧。”
風辰點點頭,二人同時御劍而起。
空中雪花飛舞,二人眨眼間的功夫已經飛出了數百功力,回首後望,雪山的身影已經漸漸消失了,只剩下一望無際的雪原。
風辰望向前面,白茫茫的一望無垠,不禁好奇問道:“北寒冰原到底有多大?”
耿海邊御劍邊達到:“不知道,從來沒有人走出去過。”
寒風凜冽,吹得人心發慌,風辰裹了裹衣服,也不再說話,一心飛行。
又飛過了幾百裡,耿海緩聲道:“到了,停下。”
仙劍止住,風辰望向四周,全部是白茫茫的,哪裡有什麼寒冰宮的身影,不禁奇道:“寒冰宮在哪?”
“別急。”耿海從懷中掏出一個類似銅鏡一樣的東西,呈五角形,古銅色的鏡邊中間有一塊指甲大小的鏡片。
鏡片異常明亮,耿海一掏出來,便有一道光柱從這鏡片中直射出來。
二人御劍落地,揮劍掃開三丈冰雪,露出冰凍的地面。
地面之上,是一層深數尺的冰層,耿海提起寶劍用力一磕,冰層頓時碎裂成許多冰渣,裡面露出了一個五角形的凹形。
風辰詫異的仔細看了看隱藏在底下的這個五角形凹形。它並不是一個單純的五角形在那,它是在一塊銅板上的,銅板四四方方,長寬大約一丈,銅板上雕刻着許多繁複的花紋。
其中有祥雲有圖騰,還有一些上古異獸,許是年代太過久遠了,上面的圖案已經有些模糊不清。
隱約的可以看清,在五角形的周圍,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個神獸的守護圖案。
耿海雙手舉起銅鏡,面上恭敬無比。雙膝彎曲跪在地上,將銅鏡翻過身來,鏡面朝下,放進了那個五角形的凹槽裡。
忽的一聲響動,好像是齒輪轉動的聲音一樣,一道白色光柱瞬間沖天而起,直插天際。
一開始之後指甲大小,隨後光柱慢慢擴大,最後一隻擴散到一丈大小籠罩在四方銅板之上。
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傳來,大地竟然開始震動搖晃起來,風辰險些站立不穩,四方銅板周圍的積雪瞬間化爲烏有。
四方銅板開始緩緩下沉,耿海站在銅板上衝風辰喊道:“快,站到上面。”
風辰立即跳下青霜劍,站到了四方銅板之上。
四方銅板先是緩緩下沉,隨後速度越來越快,風辰擡頭往上看去,入口處變得只有一隻手掌大小了。
忽然,風辰眼前一黑,鏗鏘一聲巨響,四方銅板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風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緊緊的抓住四方銅板。
忽的,銅板停止了震動,風辰匍匐在地上擡頭一看,一片明亮的景象映入眼簾。
眼前的景象好像已經走出了北寒冰原,街道、房屋、叫喊的小攤販。風辰站起身來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好奇的問道:“我們走出北寒冰原了嗎?這是哪裡?臨寒鎮?”
耿海搖了搖頭,說道:“這是雪國,是在北寒冰原內部的。我們是依靠傳送陣進來的。所謂的寒冰宮,其實就是雪國,而宮主便是國王。外人不可能找到寒冰宮的所在。隨我走吧。”
他徑直朝遠方走去,風辰擡頭望向遠方,這裡雖然沒有下雪,可是家家戶戶的房上都落滿了雪花,街道之上也全是積雪。
奇怪的是,人們便走在積雪之上,沒人出來清掃,沒有覺得這些積雪會妨礙走路,看他們的神情,好像是走在普通路上一樣。
遠處有一座巨大的宮殿,好像皇宮一樣宏偉,富麗堂皇。風辰跟在耿海身後,周圍人都用怪異的眼神打量着風辰。
不一會兒,二人便來到了宮殿處。耿海道:“你在這等一會兒,我去進去稟告一聲。”
風辰點點頭。
他無聊的看着周圍的建設,果真如皇宮一樣宏偉,只是周圍卻沒有任何士兵守衛,雪國人的皮膚都很白皙,人們互相交談都面帶笑容,看起來很和善的樣子。
宮殿柱攀龍鳳,雕樑畫棟,大氣非凡。
沒過多久耿海便出來了,與風辰說道:“見了宮主之後恭敬一點。”
風辰點點頭。
大殿之內,高約十丈的殿頂令人升起渺小之感,每隔三丈便會有一根粗大的頂樑柱。頂樑柱上面雕龍畫鳳,神態逼真,威武非凡。
一個看去只有二十歲左右,身穿白衣的絕美女子坐在宮殿之上的鳳椅之上,女子長裙拖地三尺,柔柔弱弱的斜坐在鳳椅上,細白的右臂託着嬌美的臉頰,懶洋洋的問道:“你就是要找我的人?”
風辰上前一步,雙手抱拳道:“在下風辰,受連叔指點,前來貴處尋回血魔劍與鳳羽戰甲。”
那女子便是寒冰宮宮主秋寒雪,秋寒雪微微一笑,張開雙手伸了一個懶腰,道:“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是連奕讓你來的?”
風辰從牛皮袋裡取出信書,揚起手說道:“信書爲證,連叔親筆所寫。”
“呈上。”秋寒雪微笑道。
這時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女孩忽然從鳳椅之後探出頭來,奶聲奶氣的說:“娘,他們是誰啊?”
小女孩年齡大約四歲左右,身穿粉色棉襖,面似玉瓷,粉嘟嘟的兩頰,水汪汪的大眼睛,再加上梳起的兩條羊角辮,非常可愛。
秋寒雪低頭微笑道:“這些大哥哥來找娘有些事情,雨兒先自己去玩好不好啊?”
小女孩點點頭,她身上穿着粉色棉襖,看起來有些臃腫的身軀看起來更加可愛,像個小企鵝一樣,蹦蹦跳跳的跑來了。
耿海將信書接過,然後走上前去遞給了秋寒雪。
秋寒雪掃了信書幾眼,忽然面現冷色,厲聲斥道:“這筆跡絕非連奕親手所寫,你到底是何方歹人,竟然要來騙取血魔劍與鳳羽戰甲,來人啊,給我押下去。”
風辰心裡一驚,急忙道:“宮主請再仔細看看,信書絕對不會有假。”
忽的他腿彎處被人猛踢一腳,兩個身穿厚棉襖的侍衛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一左一右壓着風辰離去。
耿海面色複雜,又看了信書幾眼,小心翼翼的說道:“這……好像真的是連叔的筆跡啊。”
秋寒雪微微一笑,道:“我與連奕相識那麼久,還能認不出他的筆跡?耿海,你回去吧。”
耿海一怔,隨即緩聲說道:“我想……見見老師的遺體。”
秋寒雪搖了搖頭:“不行,風逸之的屍體誰都不能碰。”
“那好吧。”耿海臉上露出惋惜之色,隨即行禮告辭。
夜幕至,雪國不似北寒冰原,白夜分明。
風辰被關在一處房屋衆多的後花園中,沒有任何侍衛的看守,風辰越想越氣,心想這宮主什麼眼神,怎麼會說那書信是假的呢。
他看着四周,沒有一個侍衛,望着天上明月,頓時生出一個想法:逃跑。
在後花園中左拐右拐,卻始終沒有找到出口在何處。轉了許久風辰忽然止住腳步,看着面前的一塊形似雞的石頭。
他滿心好奇的嘀咕道:“這不是剛纔路過的路口嗎?”
再次轉了一會兒,竟然又回到了原地,來到了這塊石頭跟前。
風辰越想越詫異,怪不得這地方沒有侍衛看守,弄了半天原來是一個迷宮啊。
不過一定有出去的方法,不然那些侍衛是怎麼出去的。
仔細探查之下,忽然,他發現每一處路口的轉彎處都有一塊磚頭,磚頭有些怪異,有的路口的磚頭直鋪,有的則斜鋪。
他順着路口找去,從每一處直鋪的磚頭路口處走去。走了約一袋煙的功夫,果然沒有再遇到重複的路口。
走了許久,忽然面前沒有路了,一扇古銅色的銅門在月光照射下出現,風辰好奇的走上前去,伸手推了推,發現銅門非常厚重,不易推開。
他真氣運行,凝神冰心訣白色的真氣凝聚在雙掌,深吸一口氣,用力慢慢推去。
銅門被推開了,裡面黑洞洞的,不見一絲光亮。
風辰愣了愣,不知該不該往裡去。
思索許久,他打算進去一探究竟。邁腳步入門裡,剛剛走出一步,忽然身後一聲悶響,眼前光線頓時全部消失,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風辰身後往回摸,銅門自動關上了,任風辰如何使力,也無法推開。無奈之下,他只好抹黑前行。
道路不算寬,中間只有約半丈的道路可走,兩側是牆壁,風辰摸着牆壁好像瞎子亂摸一樣,緩緩前行,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在黑暗中是最容易迷失方向和迷失時間觀念的。
風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這條黑暗的通道始終是不見盡頭,沒有一點光亮,不過通道內有空氣流通,看來必定有一處出口,只要順着氣流走去,應該沒有大問題。
繼續往前走,腳底的道路忽然變得坎坷起來,好像走在鄉間小路上一樣,高低不平,風辰扶着牆慢慢走,以免走錯了路。
忽然,他手中一空,那面牆壁,居然到頭了。他又伸手抓向另一邊的牆壁,也沒抓到,兩邊牆壁都到頭了,前面還是漆黑一片,那前面……是什麼?
“喂。”風辰喊了一聲,迴音頓時傳來。
陣陣的迴音證明前面是一片很寬廣的空間,風辰心中驚懼,不敢前行,就那麼呆呆的站在,苦苦思索對應之策。
忽然,一陣強烈的光亮傳來,在黑暗中走了許久的風辰雙眼猛的刺痛,用雙手擋在眼前,眼睛眯成一條縫看着前面。
眼前的景象,讓他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