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荷平靜的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訴了風辰,原來在域外戰場當中,每殺死一個人都會將他們的魂魄吸引出來,納入自己肩上的神石當中。
根據魂魄的數量不同,每隔二十萬左右,神石的顏色都會發生不同的變化,分別是:橙、藍、紫、紅、金。
當神石的顏色變成了金色之後,就可以到一個叫做忘憂峰的地方,找到矗立在峰頂的一塊忘憂石,將神石放在忘憂石的凹槽內,從而開啓迴歸之路。
風辰不解的問道:“我剛進來的時候,那個雄大曾經問我要一塊神石,他要了神石去幹什麼?”
安子荷道:“當時,如果你把神石拿下來的話,你就會當場暴斃。因爲神石就是你生存下去的根本所在,是你的生命精華。”
風辰原本還想再追問一些東西,但是鑑於安子荷剛剛喪兄,悲痛不已,於是便壓制下了自己的好奇心。
看着天空如墨,距離天亮時分還差幾個時辰,風辰便和雲星一起將毀壞的帳篷又重新搭建了起來,整理了一下牀鋪,讓安子荷躺上去了。
次日黎明時分,天方發白。
安子荷早早的就起牀了,眼中盡是血絲。
她穿上了一套(這也和諧?)緊身的黑色皮衣,由於衣服太緊,勒住了自己的傷口,所以臉色十分的蒼白。她不言不語的走到樑默生的頭顱前,用一根樹枝串起來,然後點燃了一堆篝火,竟然就地玩起了燒烤。
風辰和雲星看的睜大了眼睛,但是想到這可能也是安子荷的一種出氣方式,便沒有多管,反正人都死了,豬羊可烤,人爲什麼就不能烤。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股子烤肉的香味就傳入了鼻中,風辰平時若是聞到這股香味,一定會垂涎三尺,可是今天聞到的烤肉香味,卻感到異常的噁心。
安子荷站起身來,滿意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作品,那顆已經被烤的油光發亮的頭顱,還冒着騰騰的熱氣。
雲星在一旁看得直反胃,扯着風辰的胳膊低聲問:“老大,她不會是要吃了吧?”
“呃……這麼噁心,應該不會吧。”風辰也不十分確定的說道。
安子荷果然沒有吃掉那顆頭顱,而是站起身來,走到了懸崖邊,將手中的頭顱拋到了崖底,轉過身來平靜的說道:“喂野狗。”
“呼……”
風辰和雲星同時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風辰走到了安子荷的身邊,問道:“現在你哥哥也沒了,你的仇人剛剛也被你烤了,也不用去報仇了,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安子荷看着風辰,冷聲說道:“誰說的我沒有仇人?我們兄妹兩個人進到這裡,就是要爲父報仇的。既然哥哥沒有了,那麼報仇的事情就由我一個人來解決好了。咱們從此分道揚鑣,各走各的路吧。”
風辰沒有想到安子荷的態度竟然轉變的那麼快,昨天還哭哭啼啼的像個女生,一晚上的時間就變的比純爺們還純爺們了。
風辰有些生氣的說道:“分道揚鑣那是自然的,我們也不願意跟着你,可是你需要給我們介紹一下這裡的勢力範圍吧,也免得我們走錯了路。”
安子荷一翻白眼,冷聲道:“你們的事和我有關係嗎?”
“嘿,你個小妮子!”雲星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挽起袖子就衝了過來,一把捏住安子荷的肩膀:“你也太沒良心了吧,好心當做驢肝肺是吧?要不是我們昨天救了你,你……”
“噗……”
雲星的話還沒有說完,安子荷的臉色驟然慘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風辰頓時明白過來,道:“雲星,趕緊鬆手,她身上還有着重傷呢。”
雲星也是氣不過,冷聲道:“重傷?那跟我有關係嗎?”
安子荷口中殘留着鮮血,怒瞪着雲星:“有能耐你就捏死我,你以爲我怕你啊?少來充什麼好人,要不是你們,我現在已經和哥哥、父親團聚了。可是你們現在救下來了我,我就必須要揹負着復仇大事,哼!”
“哎呀,我說你……”雲星頓時感到一陣無語,根本想不通怎麼會有這樣的人,不知道感恩也就罷了,竟然還反咬一口。
他剛要大聲責備安子荷,忽然就感覺手中一滑,安子荷竟然昏迷了過去,倒在了雲星的懷裡。
雲星好像感到有什麼髒東西落到了自己身上,十分不耐煩的將安子荷推到了一旁,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要死就去死吧,誰稀罕救你啊,真是的。”
風辰無奈的搖了搖頭,走過去將安子荷抱了起來,雲星卻十分強烈的反對道:“老大,救她幹什麼,你忘了她剛剛怎麼說的,她不屑我們救啊,讓她去死就好了。”
“話雖然這麼說,好心未必有好報,但若是不救的話,自己的良心譴責也不好受啊。”風辰嘆了一口氣,將安子荷重新扔回到了帳篷裡面的牀上,便決定不再理會她。
兩個人將整個極樂堂翻過來了一遍,也沒有發現有什麼價值的東西,更是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地圖。
搜索的半天沒有結果,帳篷裡面的安子荷也沒有甦醒,最後風辰決定,離開這裡,直接到外面去闖蕩。
這個決定獲得了雲星的大力支持,兩個人飛快的下了山,從山後面牽出來了兩匹沒有被殺掉的馬,將其餘的馬也都放生了,讓它們各奔西東。
兩個人不知東南西北,隨意摸了一個方向,一路策馬而去。
走了大約有一個時辰,陰暗昏黃的域外空間,忽然颳起了一陣狂風。
這風極爲凌厲,片片風刃鋒利無比,刮在身上就是一個傷口,令人不禁畏懼後退。
風辰眼睛眯起,坐在馬背上看着前方,忽然就發現一路平曠的地面上,竟然在前方有一家客棧,客棧門前帆布飄揚,上面寫着四個大字:“域外客棧”
那客棧面積不大,可以說是非常的小,上下兩層,紅頂白牆,門前還拴着兩匹棕色的駿馬。
雲星也發現了那一個客棧,頓時欣喜的說道:“老大,看,前面有一家客棧,我們過去投宿吧,順便也打聽一下消息。”
風辰卻暗自生疑,說道:“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吧,剛纔我們一路駛來,不見一個人的蹤跡。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竟然突兀的出現了一座客棧,真是很令人費解啊。”
雲星滿不在乎的說道:“怕什麼,就算是什麼黑店,咱們過去直接給他拆了,把人殺了,還能給神石上點色呢。”
“也對,進去之後千萬要處處留神。”風辰道。
風辰驅使胯下坐騎來到了域外客棧門前之後,就見那客棧的兩扇黑色大門虛掩着,裡面似乎沒有人,又或者是因爲生意十分的冷淡。
他將馬匹拴在了門前的拴馬柱上,徑直走到了門前,推開了那兩扇黒木門,發現客棧之內桌椅板凳盡在其位,擺放的整整齊齊,打掃的乾乾淨淨,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風辰擔心裡面設有機關,於是便在門外喊道:“有人嗎?老闆在嗎?”
“誰啊。”一個婦女的聲音從後廚傳了出來,隨即撩開了簾布,走了出來。
風辰一看出來的這個女人,差點沒閉過氣去。
腰如木桶,腿似槓桿,一張臉盤子猶如磨盤一樣,整張臉十分的平整,幾乎就是模子抹平的一樣,厚厚的脣上塗抹着血一樣的口紅。
她走出來之後,一看到眼前的風辰長得還挺帥氣,口氣立即溫柔了一點,問道:“來幹什麼?吃飯還是住店?”
雲星恰巧這個時候從後面將腦袋擠了出來,剛要說來投宿的,可是僅僅看了一眼之後,便將頭又給縮了回去,一邊搖頭一邊罵:“真他孃的醜啊。”
風辰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那個……我們……就是問一下路而已。”
“問路?那可不行,老孃這裡是客棧,不吃飯不許問路。”老闆娘粗着嗓子說道。
風辰一想,一路走來這裡也不見半個人影,好容易看見個人,醜點是醜點,但是問個路還是可以的,於是說道:“那我們就要一個花生米吧,越快越好。”
“行,等着。”老闆娘甩下來一句話之後,用小指扣着鼻屎就走進了後廚。
風辰看的胃裡一陣翻騰,轉身警告雲星:“一會兒花生米上來了可千萬別吃,噁心啊。”
“嘿嘿,我從來不吃這種東西,我只吃這個。”雲星不懷好意的笑了笑,然後從懷中掏出來了一塊上好的玉佩放到嘴裡嚼:“一會兒,我就不進去了,老大,你自己擺平吧。”
雲星說着就快步閃到了一旁,躲到了馬棚裡面,躺在了柔軟的馬料上面。
風辰憤怒的瞪了一眼不講義氣的雲星,自己一個人走入到了客棧當中,找到了一張客桌坐了下來。
看着被擦拭的非常乾淨的客桌,風辰搖頭嘆道:“幹活是一把好手,人長得怎麼就這麼磕磣呢?”
一會兒的功夫,忽然有一陣陣的香味從後廚傳了過來,風辰使勁的用鼻子嗅了嗅,讚道:“紅燒肉的味道,好久沒有吃過了,真懷念啊。”
就在他閉着眼睛回想着紅燒肉的時候,忽然有一個女孩從後廚撩開簾子走了出來,手中還端着一盤花生米,來到風辰跟前,輕聲叫道:“客官,花生米上來了,還需要其他的嗎?”
風辰一怔,聽着這個聲音嬌柔清脆,與先前的老闆娘的聲音一點也不一樣,不禁好奇的睜開了眼睛。
只見一個身穿淡黃色的薄衫的女孩站在他的跟前,兩隻手有些侷促的放在身後,等待着風辰的話。
風辰看着這個小女孩,一頭烏黑的長髮垂落到腰際,橢圓的鵝蛋臉上,兩顆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漆黑的眸子折射着純潔的光芒,儼然只有十五六歲的年齡。
風辰看出了她有些緊張,便笑道:“我沒有什麼要求了,謝謝,我想打聽一下……”
“死丫頭,愣着幹什麼呢!”
忽然,後廚傳來了一聲暴吼,先前那個老闆娘如同脫兔一般衝了出來,兩個綠豆大的眼睛極力的瞪着那個小女孩,手中還端着一個平底鍋。
小女孩看見那個平底鍋,臉色頓時一變,飛快的回到了老闆娘的身邊,諾諾的說道:“我……我只是問一下客人還有沒有什麼需要的。”
“喂,你還要什麼?”老闆娘衝着風辰吼道。
風辰道:“你剛剛說的,不吃飯不能問路,我現在菜也點了,所以我想……”
“可我也沒說吃了就能問啊?”老闆娘粗聲粗氣的說道。
“我靠!”風辰大怒,立即站起身來,將剛剛拿到手中的筷子狠狠的摔了下去,扔出來了兩枚金幣:“告辭。”
“不送。”老闆娘沒好氣的叫道。
風辰剛剛走出門,忽然就發現遠處有兩匹快馬飛速的前來,馬上坐着兩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一身戎裝打扮,手中拿着長劍。
他們直接朝着客棧騎了過來,來到了跟前之後,將馬匹栓到了柱子上後,然後走入到了客棧之內。
風辰頓時想到了去問一下他們,於是也跟隨着走進了客棧裡面。
那兩個人挑了個桌子坐下之後,點了兩個菜,就開始談論起來:“聽說曹梭那個傢伙把掌門的頭帶到了這裡來,我們一定要快些找到。”
“是啊,曹梭這個王八蛋,以後我一定要親手幹掉他!收了那麼重的禮,竟然出爾反爾,殺了掌門。”另一個人同樣氣氛的說道。
兩個人談論了沒幾聲就都閉口不言,等待着飯菜上來。
風辰卻立即猜測出來了他們的身份——煞威宗的弟子。
他忽然想到,安子荷應該還在極樂堂的山上沒有甦醒過來,即便是醒了過來,也一定沒能走遠,那麼這兩個人過去之後,勢必會殺了安子荷或者是將她侮辱了。
風辰一想到這,心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就再幫她一把,把這兩個人幹掉,也正好可以打聽一下青魁的所在。”
於是他走到了那兩個人的跟前,那兩人頓時警戒起來,同時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厲聲喝道:“站住,不要在靠近了,你是誰?”
風辰沒有想到他們的警惕性竟然那麼高,只好賠笑說道:“這裡荒無人煙的,萬里之內難見旅人蹤跡,好不容易碰到了兩位兄臺,不如喝一杯啊?我請客。”
其中一個看去年齡較大的人冷笑一聲,抱拳道:“謝了,不必,我們哥倆不愛與人結交,兄臺還請自便。”
風辰頓時皺起了眉頭,便不再多言,在他們旁邊的一張桌子上坐了下來,招呼了後廚一聲:“老闆娘,給我炒兩個菜。”
“客官,您要什麼菜?”又是那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那個小女孩從後面走了出來,看到風辰之後明顯的一愣,隨即笑道:“客官,您要什麼菜?”
風辰看到她的笑容,好似嚴寒裡的和煦陽光,又似酷暑裡的清涼河水,總是那麼的惹人憐愛,笑道:“看着拿手的做兩個吧。”
“我最拿手的是紅燒肉,可是做這道菜的時間可能要久一點呢。”小女孩說道。
“什麼?飯菜是你的做的?”風辰好奇的問道。
小女孩點了點頭:“是呀,都是我做的,不知道您能不能等待一會兒。”
“這樣啊。”風辰想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旁邊的那兩個人什麼時候走,等待一會兒也是無妨,便道:“你看着做吧,我能等。”
“那好,我會盡快的。”小女孩甜甜的笑了一下,然後轉身回到了後廚。
那兩個煞威宗的弟子,其中一個年齡較小的弟子直流口水,對另一人說道:“威哥,看到了沒有,剛纔的那個小妞好正點啊。”
另一個叫威哥的人冷聲說道:“正事要緊,別給我惹事,不然出了差錯,等回去之後,長老非得好好的收拾我們不可。”
這個時候,雲星忽然從門外走了進來,渾身溼漉漉的,一邊搓着雙手,一邊對風辰抱怨道:“哎呀,老大,這是什麼鬼天氣,說下雨就下雨。”
“下雨了?”風辰問道。
“可不是嗎,不然進來幹嘛。”雲星抱怨了一聲,看了一眼客棧當中,發現老闆娘不在,便坐到了風辰的跟前:“還沒有打聽到消息嗎?”
“那個老闆娘不肯說。”風辰笑了笑,然後看了一眼旁邊的兩個人,貼在雲星的耳邊低聲說道:“旁邊的那兩個傢伙是煞威宗的弟子,一會兒等他們出去了之後,咱們悄悄的跟上去,幹掉他們,從他們嘴裡問一下不就知道了。”
“嘿嘿,我喜歡啊,可是,爲什麼要等他們出去,直接在這裡幹掉不就好了?”雲星不解的說道。
“人多眼雜,被宣揚出去,難免惹上仇家。”風辰道。
雲星不以爲然的說道:“一起殺了便是。”
風辰嘿嘿的笑了笑:“怎麼捨得。”
“怎麼捨不得?”
“一會兒你看見就知道爲什麼捨不得了。”
風辰故意賣了一個關子,嘿嘿的笑了起來。
旁邊的兩個煞威宗的弟子,原本還在因爲風辰與雲星的交頭接耳擔心,但是又看到了風辰嘿嘿淫笑起來,便知道他們一定是在討論剛纔的女孩,於是緊張的心又放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