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神被拋飛百丈之遠,竟然感覺那股大力自己無法抵抗,難免心有餘悸。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冷豔看着遠方的風辰,冷叱道:“你是誰?”
“我?我不就是我了,剛纔被你折磨個半死,現在該輪到我來折磨你了。”風辰呵呵低笑,緩慢的朝巫神走去。
他看似在地面走出一步,身形卻已經在十丈之外,百丈距離短短七八步便已經走了過去,令周圍中修真界震撼無比,這就是傳說中的縮地成寸。
自古御劍而行並非王道,瞬移纔是真正的高手行走方式,而瞬移的前身,便是縮地成寸。
整個混元大陸還沒有人能夠使用瞬移之法,除了“那邊”的人之外,今日竟然又見一個可以縮地成寸的高手。
風辰面帶微笑來到了巫神跟前,與他面對面的站立,一頭血發也不再飄舞,而是柔順的搭在肩上,風辰好像一個文弱的書生一樣,笑呵呵的拍了拍巫神的肩頭:“準備好了嗎?”
巫神有意側身躲開風辰的手,卻感覺整個身體如同被禁錮一般,動彈不得,風辰看似緩慢的手掌拍在自己肩上之時,竟然完全無法躲避。
巫神看着眼前的風辰,忽然發自內心的感到膽寒,這股寒意瞬間透徹全身,竟然比見到死亡禁地那個怪人還要讓他恐懼。
他急忙說道:“不知道您是哪位前輩高人?既然您有心救助這個小子,我不再難爲他便是了。”
周圍的百名修真者頓時感到莫名其妙,誰也沒有想到巫神還沒有跟對方過招,竟然已經開始認輸了。
不過,他們也同樣感覺到,現在的風辰已經不是原來的風辰了。
風辰微笑着按着他的肩膀,忽然五指成爪,深深的鉗住了巫神的肩膀。
巫神一聲慘吼,肩膀傳來劇痛,竟如百萬支箭齊穿心臟一般,絕非只是簡單的肩膀疼痛,他有心大喊,卻痛的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風辰忽的揚起手,往身後一拋,連頭也未回,淡淡說道:“就這麼點道行,真不夠本尊玩樂的,如果能來一個高手與我較量較量,那該多好啊。”
他說着話就將目光掃向了周圍的數百名修真者,那些人一看見風辰的目光,立即閃藏躲避,誰也不敢去跟他“玩玩”,況且巫神都不夠格,更不用說他們了。
巫神被拋飛在空中,原本以爲可以控制住身形,誰料整個身體依然如被禁錮一般,不得動彈半分,狠狠的往地上砸了下了,轟的一聲,登時砸出了一個深坑,趴在坑底全身骨頭都已經斷裂,卻依然動彈不得。
風辰望着周圍的人,指着老醜怪和酒仙,微笑道:“你們對本尊的肉體還不錯,去收拾那個巫神吧,可要記得留下一口氣,我還要玩玩呢。”
酒仙與老醜怪都怔在原地,過了半響,忽然衝向了巫神的所在之地,各種法術法寶招呼不迭,巫神分身乏術,只能夠硬挨這些招式,吃盡了痛苦,慘叫連連。
忽然有一個老者上前一步,倒持寶劍,抱拳道:“這位……前輩,巫神殺我滿門,羞辱了我的女兒和侄女,老夫實在是恨他入骨,不知……”
“只要不殺死他,你們誰都可以儘量的去出氣,有仇的報仇,沒仇的折磨着玩。”風辰呵呵微笑道,只是那微笑,落在張明宇的眼中,比死神還要可怖。
他急忙轉身御刀而逃,兒子的仇也不打算報了,還是保住性命重要。
剛一回頭,張明宇身形猛的一怔,瞳孔一陣收縮,風辰在他眼前不過三尺距離,溫柔的笑問道:“張大爺,這是要到哪裡去啊?你不是還要爲兒子報仇嗎?”
張明宇嚇得牙都打顫,抱拳顫抖着聲音說道:“我……我……犬子調戲良家婦女,實在該死,您出手教訓的對,我身爲父親,管教無方,這就回去閉門思過。”
“哦?”風辰輕輕的笑道:“那到不用,我這個人是很好說話的,你留下一條胳膊就行了,就是平時拿刀的那個。”
張明宇臉色立即煞白起來,看着自己平日習武握刀的右臂,委實不願束手就擒,忽而冷聲說道:“風辰,你這個小子殺我兒子,如今又來欺負我了,這口氣怎麼能夠嚥下!看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就發現風辰的面色陰冷了下來,眉頭皺起,臉上笑容不再,狠聲說道:“我已經給你一次機會了,可是你沒有把握。”
張明宇一滯,從心底感到了一股寒意,就如三九天落到了冰窟窿裡一樣,全身寒徹無比,他竟然生不起半點抵抗的慾望,直接便驅刀奪路逃去。
風辰冷笑一聲,並未追趕,甚至連頭未回,只是站在地上,捻起了一撮灰塵,隨意的向後拋灑了去,然後拍了拍手,悠然自得走到了巫神跟前。
遠處,這些灰塵宛如無數的鋒利兵刃一般,穿透了張明宇的五臟六腑,剎那間變成了一個人肉篩子,渾身都是血骷髏,無力的癱軟在地上,血水從傷口處呼呼的往外噴射。
圍觀的衆人不禁感到頭皮發麻,一個大乘後期的高手竟然被幾粒灰塵殺死,自己落到對方手上又能夠撐擋幾許呢?
他們其中有的人想要逃走,可是風辰沒有說話,卻又不敢妄動半步,只能腿腳打顫的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另有四十餘人站在巫神跟前,已經放棄了使用招式,只是一味的對他拳打腳踢,進行肉體與精神上的折磨。
風辰雙手抱懷,站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看着,低低自語道:“這個血精還真是不錯,能夠讓本尊走出來看看這個破爛的世界,只是可惜只有一塊,真是不過癮啊……”
巫神身上盡是些鞋印,不少人都拿腳踹他的臉,巫神最得意的分身之術竟然施展不開,更是連動一下都不行,只能夠低吼着忍受這份屈辱。
他拼命掙扎着望着風辰,冷聲罵道:“小畜生,你也就只能困住我,待我解了這個束縛,看我不把你大卸八……”
話還沒說完,老醜怪已經一腳踹在了他的嘴上。
更有甚者,直接坐在地上,將靴子脫下,然後取下襪子,那是又長又臭,白色的襪子已經有些發黑,當下便有人捂住了嘴,嘴裡直翻騰。
那人哈哈一聲大笑,然後捏着巫神的嘴,將襪子一點一點的塞進了他的嘴裡。
巫神憤怒的瞪大了雙眼,狠狠的用眼神望着那個人,卻沒有一點辦法可以擺脫嘴中的臭襪子,剛纔還可以說話,如今竟然連舌頭都不能動彈了。
風辰微笑着說道:“蠻有創意的,不錯,不過本尊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你們散去,讓我來除掉這個傢伙。”
衆人聽命,紛紛四散開來,風辰緩慢踱步走到了巫神跟前,一腳踏在了他的頭上,彎腰揪着他的尖耳朵,稍一用力便給扯了下來。
黑血頓時狂噴而出,巫神痛的全身冒出了冷汗,全身痙攣,嘴中嗚嗚咽咽的卻發不出半句話來。
“炒着吃應該不錯。”風辰看着手中的尖長耳朵,隨手拋給了身邊一人,笑道:“拿回家收藏着吧,以後無聊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
那人捧着巫神的耳朵,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說話的好,只能拿着巫神的餓耳朵,一動也不動,顯得有些尷尬。
“該結束了,時間到了,真是不過癮啊。”風辰沉吟了一下,輕嘆一聲,然後隨手在巫神身上一抹。
一道瀰漫的血霧頓時籠罩了巫神全身,忽然間,巫神整個身軀都消失不見,原地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風辰呵呵笑道:“滅你靈魂,令你連投胎都不能,永永遠遠的消失在天地間,也算是對你的一點小小懲罰吧。”
說話間,天地忽然變色,原本飄雪的天氣竟然停止了下雪,繼而天邊鋪天蓋地的烏雲涌了過來,雲層壓低,狂風驟起,飛沙走石。
一道橙色閃電在低低的雲層中來回遊走,閃電之中竟然帶着莫大的威力,有見識的人立即嚇得全身打顫,指着閃電說道:“是……是……是天劫啊!”
“什麼!”酒仙大吃一驚,急聲道:“難道有人要飛昇了?大家快躲開,天劫之威過大,只要觸碰一點便立即化作飛灰。”
言語間數百人已經飛快的衝到了一旁,唯獨風辰站在中間,仰頭看着那橙色的閃電,雙手揹負,微笑道:“區區天劫,怎奈本尊?一羣的弱小的傢伙竟然見了你們就逃,真是沒用的很啊。”
“咔嚓”一聲驚天巨響,一道橙色游龍從雲層中鑽了下來,威力無匹,夾雜着狂風暴雨衝風辰劈來。
鬼見愁睜大了眼睛看着天劫之雷,怔怔的說道:“好厲害啊,當chu血魔飛昇時的天劫之雷也沒有這麼粗大啊。”
風辰微微搖頭,隨意的一揮手,那道天劫之雷恰巧劈在了他的手上,卻隨即化爲烏有,竟然連聲響都沒有,連根汗毛都沒傷到。
“竟然這麼弱小,唉……真是無趣。”風辰苦笑搖頭,似乎對天劫之雷的威力很是不滿意。
周圍人頓時感到心驚膽顫,那天劫,他們光是看到就已經驚恐萬分,而劈在了風辰身上竟然一點事情都沒有。
“喀嚓嚓……”接連三道天劫奮力劈下,直劈向了風辰天靈蓋,閃電耀目刺眼,伴隨着狂風呼嘯,令許多人站立不穩,運氣方能夠勉強站住,要知道在這裡的人可全部都是渡劫期的高手,竟然也擋不住這強猛的寒風。
風辰忽然仰頭張開了嘴,三道閃電盡數劈在了他的嘴裡,風辰合上嘴咂巴了一下滋味,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連點痠麻的感覺都沒有,真是沒意思,算了吧,時間所剩無多。”
他忽然一躍而起,直奔到高空之上,踩住了烏雲,雙手在胸前一揮,頓時一股大力襲涌而來。
漫天的烏雲被他吸附到了胸前,揉捏在掌中好似一個泥團似的,風辰張大了嘴,將這烏雲團給活活的吞了下去,然後饒舌一週,臉上頗有喜悅之色,隨即頭也不回的奔向遠方。
原地一羣修真者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烏雲已散,暴雪又起,一羣人站在原地面面相窺,誰都沒有先說話,剛纔的一切好像是一個夢一樣,誰都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
風辰來到了仙溪客棧門前,剛要走進去,忽然皺着眉頭低聲說道:“本尊着實不想在這裡呆的太久,不妨幫助肉體一下,提升一下他的修爲也好,免得等待這麼久的時間。”
他說完話,然後閉上了眼睛,一陣盈盈白光纏繞全身,風辰的修爲直接突破了元嬰後期的修爲,直接提升到了出竅後期。
再次睜開眼睛,他的臉色已經有些煞白,苦笑搖頭:“血精不夠,只能夠提升如此,罷了,一切都是天意,不過是等待千年而已,本尊已等了千萬年,這不在乎這些時間。”
小李忽然看到了門外的風辰,急忙熱情的迎了出來,剛一握住風辰的手,風辰卻忽然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小李急忙喊了另一個小二,合力將風辰搭了進去,來到了二樓客房中。
沈萱擔心風辰一會兒找不到自己,所以沒有離開這個房間,一直趴在窗前苦苦的等待着風辰,忽然聽到了身後傳來敲門聲,急忙轉身去開門,果然就看見兩個小二架着昏迷的風辰走了進來。
沈萱大驚,急忙讓小二將風辰擡到了牀鋪上,然後掏出了幾枚金幣當做打賞,但是被小李微笑謝絕了。
沈萱雖然精通煉藥之方,不精通醫術,但還是稍通其理的,將手指在風辰脈搏上一搭,便察覺出來風辰身體並無大礙,只是昏迷了過去,所以心中鬆了一口氣。
孫靈兒師徒二人已經返回了百草堂,並未獨自逃走,小李急急忙忙的來到了百草堂,通知他們風辰已經回來的消息。
孫靈兒一聽到風辰昏迷了,料定他必然傷的不輕,可能性命難保,便讓齊安帶着醫藥箱,飛快的趕到了客棧。
她心中懷有愧疚之意,風辰這般死裡逃生出來,全是爲了自己,不禁有些黯然。
二人一路來到了客棧,敲了敲門,低聲道:“姑娘,是我,孫靈兒。”
沈萱正在牀邊望着風辰,聽到敲門聲之後,便起身走到門前,打開了門,勉強的笑道:“你們來了啊。”
孫靈兒急忙衝進房中:“風辰肯定傷的不輕吧,快讓我看看,趕緊救……”
她忽然怔住了,因爲她看到牀上風辰身上沒有血跡,呼吸平穩,面色紅潤,雖然還沒有給他把過脈,但是看他的外表不像有事。
沈萱笑呵呵的說道:“辰哥他沒有什麼事,只是昏迷了過去,更準確的說……是睡着了。不僅如此,他的修爲還提高了一層呢。”
孫靈兒點點頭,皺着眉頭說道:“這個……我也看出來了,但是爲什麼會這樣呢?張明宇呢?真是令人感到好奇。”
“既然辰哥能夠平平安安的回來,還能夠因禍得福,那麼過程就已經不重要了。”沈萱笑道,面帶溫柔的坐到了風辰跟前,輕輕的伏在他的胸口。
“那姑娘先休息吧,我明天再過來看看他。”孫靈兒道,然後帶着齊安走出了客房。
孫靈兒是在仙溪客棧開房住下的,齊安的百草堂小的可憐,根本就沒有住處,除非將兩個小藥童趕出去,或者與齊安同居一屋,這些都是孫靈兒不願意的,所以就在風辰二人的隔壁開了一間房。
小李心中也是擔心風辰的身體,提着一壺上好的龍井就來到了客房,給沈萱倒上一杯茶之後,笑着問道:“風哥他……沒什麼事了吧?”
沈萱心知這個小李的心眼好,人實在,便笑道:“他沒什麼事了,多謝你牽掛了。”
“哪裡的話,要不要去買些補品給風哥補一補?”小李問道。
沈萱雖然知道風辰不需要這些東西,但是心中還是想爲他好的,可是又怎麼好意思對小李開口呢,只好搖了搖頭,道:“不用麻煩了,孫醫生已經說過了,等他醒來就行了,什麼事情都沒有。”
“那就好,孫小姐是齊安大哥的師傅,號稱醫仙,她既然這麼說,我就不必多此一舉了。姑娘,有什麼事情就叫我,我先下去了。”小李道。
沈萱笑呵呵的點了點頭,小李望着面容傾城的沈萱對自己笑,不禁有些目眩神迷,他怔了怔,隨即感到有些對不起風辰,愧紅了臉退下去了。
沈萱也伏在牀頭,沉沉睡去。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寒雪已停,百姓都在打掃自家的門前雪,鎮長正在忙着處理昨天夜裡被張明宇殺死的無辜百姓,整個城裡沸沸騰騰的。
風辰已經醒了過來,輕輕的掀開被子走下牀,然後將正在熟睡的沈萱抱上了牀,幫她蓋好被子。
卻忽然聽到門外一聲敲門聲,風辰問道:“是誰啊?”
“是我,孫靈兒。”門外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