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藻本以爲玄觴會做出些什麼出格的事情,畢竟他的話說的那般袒露和直白,可卻沒有想到,他就只是壓在她身上在她脣角咬了一口,隨後便像裹着被子一樣將她緊緊的圈在懷裡準備睡去。
他倒是睡得沉,卻難爲了樂藻一絲睡意也無。
且先不說她頭一次和陌生男子這般接近,心裡自然惶恐的很,再加上玄觴抱她抱的緊,她的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又何談好生安歇呢!
眨巴着水眸窩在玄觴的懷中,樂藻跳的過快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方纔她多少是有些刻意在玄觴面前嚶嚶哭泣的,倘或他能耐得住性子一直哄着她,倒是會令她稍稍安心些。
雖然這也不過是她與玄觴第二次見面,可不知爲何,他說了不會殺她,她就莫名相信。
依照他的武功,倘或當真想要殺了她是輕而易舉的,實在不必這般費盡心機的欺騙她。
緩緩的擡起頭,樂藻卻只見到了玄觴冷硬的下顎。
她沒有想到,如此面容冷峻的一個人,居然會有這樣的耐心。
胡思亂想了一大堆,樂藻才終於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而就在她睡着的那一瞬,卻見原本還在沉睡中的玄觴睜開了幽深的冷眸。
其實他一直都沒有睡着,一來是想等着她安睡,二便是身邊躺着這個一個活色生香的人兒,他睡得着才奇怪。
伸手輕撫了下樂藻紅潤的臉頰,玄觴卻觸碰到了滿手的潮潤,竟是她臉上的淚痕還未乾。
唉……
還真是個水做的佳人兒,他倒是頭一次見到。
輕輕順着樂藻柔順的髮絲,玄觴眸光微暗,不知是又想到了什麼。
翌日一早,天色還未亮樂藻便醒了過來。
大抵是因着心裡有事的緣故,是以這一夜樂藻都睡得很不安穩,她很擔心第二日晨起時會被人發現玄觴在她的房中。
幸好,她醒來的時候,天色未亮,小紅並未進來。
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依舊被玄觴緊緊的抱在懷裡,樂藻臉色微紅,隨後使勁將手從他的懷中抽了出來,輕輕推了推他的身子。
可誰知那人雖不至於鼾聲如雷,卻依舊紋絲未動,半點轉醒的跡象都沒有。
皺眉看着他,樂藻大着膽子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可誰知卻發現他的肌肉結實緊繃的厲害,她根本就掐不動。
自以爲兇狠的瞪了玄觴一眼,可那嬌嗔的一眼卻百媚橫生。
其實樂藻一動,玄觴就醒了,他素來警覺,自然不會睡得很沉,此刻故意裝睡也不過就是爲了逗弄她而已。
察覺到樂藻一直不安分的亂動,玄觴唯恐她在不經意間“勾引”的自己無法自持,他便不再假裝下去,一把握住了她的細嫩的葇荑。
“你……”不妨玄觴已經醒來,樂藻不禁被嚇得一跳。
“噓,不怕被人發現我在這嗎?”伸手捂住了樂藻的嘴,玄觴看着自己一隻手掌就遮擋住了她整張小臉,眼中竟難得閃過了一抹笑意。
目光落到了她纖細嬌小的身子上,這笑意不禁變得更濃。
還真是小小個人兒,好像隨意一碰就會“壞”了似的。
果然,他這般一說,樂藻頓時便安分了,可玄觴卻心知,她那丫鬟此刻在外面倚着門框睡得正香,哪裡有功夫去理會她這個主子呢!
不過……
他也的確是該走了,有些賬,還是早點了結的好。
忽然坐起身,玄觴穿鞋下榻,卻回身將一併起身的樂藻給按了回去,“天色還早,再睡會。”
愣愣的看着玄觴給她蓋好了被子,樂藻有些驚訝於他會如此貼心。
“記得我說過的話,若是忘記了,回來我便拆了這醉逍遙,再好生收拾你。”臨走之前,玄觴還不忘再叮囑了她一句。
被他這樣威脅了一番,她自然只有乖乖點頭的份兒。
待到玄觴終於離開之後,樂藻眼睜睜的看着原本還站在牀榻前的人忽然沒了身影,她的心下不禁一驚。
雖然她對武功之類的不是很瞭解,但是能做到像他這樣來無影去無蹤,想必也是很厲害了。
可即便如此,他所言的不讓她接客的事情,樂藻卻還是有些猶豫的。
且先不說她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計劃,絕無可能爲了何人輕易更改,再則便是花姑那邊也不好交代,是以便註定了只是敷衍玄觴而已。
依照花姑的那個意思,待到造足了聲勢,便是她要面世之時,想來也過不了幾日了。
幽幽的嘆了口氣,樂藻也無心睡眠,便索性起了身。
……
這日的醉逍遙中,迎來了一位姑娘。
但見她一身黑衣,神色冰寒,眸中透着無盡的寒冽之色,手中拿着一把寶劍,瞧着樣子便像是混跡江湖的女俠,卻不知爲何要來到這煙花之地。
花姑素來都是笑臉迎人,即便是女子,她也應承的客氣。
“呦,這位姑娘打扮不落俗套,卻不知來我這醉逍遙有何貴幹?”說着話,花姑上下打量了那女子兩眼,發現她周身氣質雖冷,可模樣倒是出挑的很。
她這雙眼睛素來便是最毒的,倘或給那姑娘換身行頭,再仔細梳個妝,必然也是個令人驚豔的大美人。
冷冷的掃了花姑一眼,斯瞳雙手環胸,手中的寶劍豎在身前,“廢話,這還用得着問,來青樓還能是做什麼的!”
“哈哈……那姑娘可是來錯了地方,咱們這兒啊只接男客,姑娘若是要尋歡,應當去小倌館纔對。”
“誰說我是來尋歡,本姑娘是來當妓女的。”
花姑:“……”
錯愕的打量着斯瞳,花姑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樣。
她活了這把年紀,又遇見了這麼多的人,還是頭一次見到這般主動要當妓女的,而且是如此大喇喇的說出來。
大抵是實在被震驚了,花姑好半晌都沒有說話,完全是一副茫然的狀態。
見狀,斯瞳有些不耐煩的問道,“怎麼着,你們這兒不缺妓女了啊,那我去別家問問。”
話音方落,她便轉身欲走,卻被花姑趕忙拉住。
“哎呦,姑娘別急,我是一時驚訝了些,是以纔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她也留了個心眼兒,暗道這天底下不會有這樣的好事兒,便斟酌着問道,“敢問姑娘,何至於流落到此啊?”
這正經人家的姑娘,又有誰會主動來青樓賣笑呢!
“我身在江湖,漂泊累了,厭倦了打打殺殺的生活,從此在你這兒安家落了戶,隱姓埋名的又有錢賺,豈不好?”
“姑娘這話倒說得很是。”
“你如此說,這事便算是成了,來吧,讓人給我上些酒菜,這一路可餓死我了。”說完,斯瞳就放下寶劍隨意走到了桌前坐下,自如的像是到了自己家一般。
花姑見她這般行事,心下倒是不禁微疑。
這人該不會是趕路餓了,是以來蹭飯的吧?
心下一時疑惑,她便多了個心思,雖是讓人好酒好菜的供着,不過卻在裡面加了些料,一併吩咐樓中的那些打手都準備好,免得她吃了飯就像溜。
眼睜睜的看着斯瞳一口酒一口肉的吃着飯,花姑笑的愈發開心。
可令人意外的是,待到酒足飯飽,斯瞳卻毫無異狀,甚至神色愈發清明,“走吧,從今往後我住哪?”
“額……這個……”
“怎麼着,覺得我不能給你賺銀子啊?”
“不是、不是,姑娘這邊請。”心下疑惑的在前面引着斯瞳,花姑心想還是要再提防她兩日。
卻說另外一邊,小紅將前面發生的事情當成笑話說與樂藻知道的時候,她卻感到很奇怪。
怎麼會有人主動提出要當青樓女子呢?
誰知她纔好奇着,不妨斯瞳就主動找上了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