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着手接過了玄觴遞給她的藥和準備好的白布條,樂藻心下微詫,這人倒是有意思,居然將所有的東西都自己備齊了。
可她不懂,他爲何還要特意跑來這裡找自己給他包紮。
顧不得心下的疑問,樂藻仔細的幫他清理着傷口,卻發現那裡竟隱隱比昨晚更加嚴重了,想必是自己沒有注意休養的緣故。
未免對方一個變臉殺了她,樂藻就算再不願,還是得乖順的給他包紮傷口,心裡卻不禁在暗戳戳的想着,要不要趁着這個時候故意大力一點,讓他吃疼一下。
不過這也只是她腹誹了一下而已,畢竟那樣做並沒有任何的意義,說不定還會惹惱了他,那就不好了。
房中一時很安靜,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有呼吸在清淺的交錯。
玄觴靜靜的望着眼前的少女,見她專注的給自己包紮傷口,冷冽的眸光忽然便柔了幾分。
待到樂藻給他包紮好之後,就收回了手靜靜坐在榻上,不說話也不敢亂動。
至於玄觴,他也只是坐在她對面的位置望着她,眸光專注的令人想逃。
這是樂藻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人,如此大喇喇的坐在女子的閨房中,而且還毫不避諱的盯着人家瞧,更重要的是,想到昨夜自己的窘境,樂藻原本白皙的臉頰就不禁開始泛紅。
若是換作了以往,這般被人瞧見了身子,只怕是要一頭碰死的。
可是如今,既然早晚都要走這般出賣自己的活計,又何苦去計較那些爲難了自己呢!
想到這兒,樂藻的心下便只覺得無限的苦楚。
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倒是令對面的玄觴黑眸微閃。
哭了……
怎麼又哭了,他又沒有將她怎麼樣。
“哭什麼?”皺眉望着她哭的梨花帶雨的一張笑臉,玄觴忽然覺得自己心裡悶悶的。
不妨忽然聽到了玄觴寒冽的聲音,樂藻下意識的擡頭看了過去,卻見他冷着一張臉皺緊了眉頭,頓時嚇得她縮了縮身子。
見狀,玄觴眸色更暗。
她害怕他?
忽然起身挪到了榻邊坐下,玄觴看着樂藻一下子躲了開去,下意識的便想要伸手去拉住她,可是目光落到她纖細的手腕上,原本已經伸出去的手卻又不禁緩緩落下。
那麼纖細的手腕,感覺他輕輕一扭便可以將其輕易折斷。
“你怕我?”這個認識不禁讓玄觴黑了臉,比起往日希望旁人都懼怕他,今日倒是有些反感這種感覺。
怯怯的擡頭看了玄觴一眼,樂藻並不敢順從心意點頭。
她的確是有些害怕他,畢竟她對他一無所知,更加不曉得自己哪句話就會惹毛了他,萬一他一怒之下將自己殺了怎麼辦!
沉默了一會兒,樂藻緩緩的搖了搖頭。
“當真不怕?”
“你希望我怕你嗎?”只要他不傷及她的性命,他希望她怎麼樣,她都會盡力做到。
被樂藻這般一問,玄觴倒是微愣。
他沒有她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句話,至於他希不希望她怕自己,這卻一時有些難說。
若因爲懼怕,可以讓她聽話,那倒是極好,可倘或當真如此的話,玄觴心下又不免覺得沒了些意思。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麼,房中的沉寂令樂藻稍稍有些不安。
玄觴不再說話,卻依舊盯着她看。
有他在那邊虎視眈眈,樂藻也很難靜的下心來去想什麼。
兩人就這般大眼瞪小眼的坐了許久,久到樂藻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卻不妨玄觴終於有了動作。
她本以爲他是終於打算離開了,誰知卻見他直接脫了靴子,大喇喇的躺在了牀榻上。
“誒,你……”驚詫的看着玄觴,樂藻下意識的又朝後挪了挪,受驚的樣子活像一隻小白兔。
玄觴的身影像一座“山”似的堵在了牀榻的外側,相比之下,樂藻這個主人倒是被欺負的蜷縮在了角落裡,看起來好不可憐。
樂藻自然知道自己一個姑娘家這樣和一個陌生男子一起待在榻上於理不合,可她實在是沒有膽子糾正他什麼。
“我送你的令牌呢?”
“……在這。”以爲他是打算要回去,樂藻便忙不迭的從腰帶中掏了出來。
如果可以的話,她倒是當真不想收下這個東西。
一來她說不出這東西的來歷,未免被人發現端倪,她還得費好大一番說辭去解釋,實在是太麻煩了,二來這令牌又大又沉,她想隨身攜帶卻並不方便。
是以眼下見玄觴問起,她便趕忙拿了出來遞給他。
見她一副並不願意收下他東西的樣子,玄觴的臉色不禁變得更冷了些。
“收好。”他之所以問起,不過就是想要看看她有沒有收下而已,卻並不是打算要回去的意思,否則的話,他一開始就不會送她了。
聞言,樂藻猶豫了下還是堅持遞給了他說道,“還是送還給你的好。”
“你可知這令牌代表着什麼?”
“嗯?”
“見令牌,如見羅剎宮宮主。”冷沉着臉說了這一句,玄觴看起來似是十分不悅的樣子。
瞧着他十分嚴肅認真的模樣,樂藻不禁微微低下了頭。
她在想,如果她直言自己並不知道羅剎宮是什麼所在,他會不會惱怒的殺了她……
這實在不能怪她,她自幼待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裡知道江湖中的事情呢!
也不知道玄觴是會讀心術還是如何,瞧着樂藻這般模樣,他便隱約猜到了一些不對勁兒。
如她這樣像小白兔似的乖乖女,合該對那些打打殺殺的江湖事就是不瞭解的,想必不知道羅剎宮的存在也是正常。
心裡雖然這樣想,但玄觴卻還是不可避免的覺得有些不快。
“有了這枚令牌,便足以號令羅剎宮的徒衆在江湖中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原本樂藻就對這枚令牌沒有太大的興趣,此刻聽聞他如此說,便愈發覺得這是個燙手山芋。
只是一對視上玄觴那雙能吃人的目光,樂藻到了嘴邊的話就不禁又咽了回去。
話雖是不敢出口,可她心裡還是忍不住在嘀咕着,她要這掌握生殺大權的令牌做什麼!
也不知是玄觴終於看出了樂藻的不情願還是如何,他竟難得好心的接過了她手中的令牌,隨即收回了自己的懷中。
可還未等樂藻鬆口氣,便又見他將自己手指上的墨黑扳指朝着她白皙柔軟的小手上比了比,隨即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這個東西也不適合她帶着,這卻有些麻煩了。
一時想不到該給她些什麼,玄觴的餘光落到了自己的手腕上,隨即取下了自己的純鐵護腕,起身靠近了樂藻。
忽然伸手拉過了樂藻的腳踝,沒有理會她的掙扎,玄觴直接扣在了她的腳腕上。
“你這是做什麼?”震驚的看着玄觴的動作,樂藻幾次使勁兒想要把腳從他厚實的大掌中抽出來卻都不得其法,一時便不禁急的哭了。
“哭什麼?”他又沒有欺負她,怎麼好好的又哭了呢?!
“放開……”
依言放開了她小巧的腳,雖然玄觴本是有些捨不得的。
“日後,便不準再接客了。”忽然,玄觴如是說道。
乍一聽聞他這話,樂藻不禁微愣。
不許她接客,可她本來也沒有接過客啊!
瞧着她一副懵懵的樣子,玄觴不禁眯眼威脅道,“不聽話?”
“我……我還未……”話說到這兒的時候,樂藻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難堪,聲音也隨之越來越低。
“沒人碰過你?”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玄觴的眸光明顯亮了幾分。
樂藻到底是個女兒家,哪裡比的玄觴這般說話沒個遮攔,聽他如此問,便不禁羞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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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新年,大奇這兩天小小的放了個假出去浪了下,今天更新少了點,希望表打我,遁走……